夏怀珣的头又开始痛了。
年迈的父母头脑依旧清醒,对儿女们来说绝对是福气。
但他的老父亲越老越精明,想要糊弄真是太难了。
但这事牵扯太多,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装。
“夜太子送礼给月儿,不该是为了墨千黎父亲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夏太师嗤笑道:“老夫年纪大了,糊涂也是在所难免。可夜太子风华正茂,总不会也犯糊涂,连凉姐儿的心思都看不清
难不成他会以为送些礼物给凉姐儿,她就会接受墨小王爷”
夏怀珣老脸微红,急忙分辩:“儿子不是那个意思但父亲也不必太过担忧。
正如您方才所言,夜国皇室一向都不与他国联姻,况且夜太子是储君,他的妻子必然要从夜国贵女中挑选。
父亲也看出来了,他并非那种行事毫无顾忌的年轻人,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
夏太师轻哼了一声,表情却十分平静。
夏怀珣的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件事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父亲,虽然月儿已是及笄之年,但儿子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太早出嫁。
所以陛下的想法咱们也不用太过在意。
言景深今年都十定会想让他早些成婚生子,绝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愿吧”夏太师捋了捋长须:“陛下总算还顾忌咱们家的面子,不至于强行赐婚。
你给凉姐儿的信要仔细斟酌词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最是敏感,一定要注意引导。”
“儿子受教了。”夏怀珣应了一声,重新铺开了一张信笺。
自那日随米娅来了一趟王宫后,古丽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夏月凉的学识远超她的想象,一手好字更是让她惊艳不已。
如果不是怕失了分寸,她恨不能直接住进皇宫里。
这一日,古丽又是一早就来了王宫。
进了宫门后没走几步,迎面就遇见了言景深一行人。
王宫足够大,她每次去的又是后宫,说起来这还是他们自那日草场初遇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司徒留眼尖,惊呼道:“公子,这不是那个会说奉国话的姑娘么”
古丽原本没注意对面这一群少年是什么人,闻言定睛一看,顿时有些懊恼。
雅苏人性格直爽,喜欢撒谎的人极为罕见。
这位公子相貌堂堂,而且还是夏三姑娘的师兄,想来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
没想到他的人品却如此糟糕,居然拿婚姻大事来骗人。
言景深也看清了古丽的样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这姑娘一大早就出现在王宫里,说明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见他盯着古丽,司徒留十分配合地提高声音道:“这位姑娘,你怎的会出现在这里”
古丽是知晓他们身份的,因此也不好不搭理他们,只能道:“我是雅苏王堂嫂的表妹,进宫来给王后娘娘请安。”
她本以为简单回答之后便可以离开,毕竟男女有别,陌生人之间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没想到不等她迈腿,言景深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我记得姑娘的名字叫古丽”
“是,我是叫古丽,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我要去王后娘娘那边了。”
言景深挡在她前面:“慢着,我还有些话要问你。”
古丽脸都气红了。
“我与公子素昧平生,你这般堵住我的去路,就不怕你的妻子生气么”
言景深险些被口水呛到。
没想到这姑娘的气性挺大,记性也不错,居然还记得自己那天编造的谎言。
“姑娘既然是雅苏王堂嫂的表妹,想来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
那天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我若是不撒谎,那些姑娘该如何打发”
古丽小声嘀咕:“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文網
“我没觉得自己永远都需要有理,之所以挡住姑娘的去路,就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你为何会对问我师妹有没有去过夜国”
古丽道:“公子不是夏三姑娘的师兄么,事情经过我已经原原本本告诉她了。
你若是真的想知道,那就请你去问夏三姑娘,我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的是非。”
见她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言景深等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能目送着她离开。
“公子”司徒留唤了一声。
“怎么了”言景深看着他问道。
“这位姑娘既然是雅苏王堂嫂的表妹,她会不会把那天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你是担心王后娘娘知晓自己多了个妹夫,会把这事儿告诉夏家人”
“这还用问么”司徒留道:“您和夏三姑娘还什么都不是呢,万一让夏家人知晓您做了些什么,恐怕”
言景深笑了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担心有什么用”
他很清楚,这辈子他究竟能不能把魔鬼椒追到手,夏家人怎么想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魔鬼椒。
那一日他厚着脸皮说自己是上门女婿,魔鬼椒并没有翻脸。
虽然这也证明不了什么,但至少说明他追妻的路还没有被彻底堵死。
司徒留不好再劝,只能道:“那咱们今日还出宫么”
“当然,不出去难道还留在屋里发呆么”
“好吧,公子请。”司徒留笑着抬了抬手。
一行人正准备出宫,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
“二公子请留步”
言景深转身看了过去,就见虎子小跑着追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道。
虎子一口气跑到他面前:“二公子,我们姑娘说待会儿她会过来找你。”
“师妹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具体是什么事情属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今日一早姑娘收到了一封四爷的信。”
言景深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他此次的雅苏城之行,知道的人只有老皇帝和安公公,按说老师是不应该知道的,至少不该这么快知道。
就算魔鬼椒和她二姐写信回京告知此事,也不会这么快。
难不成是皇祖父出卖了他
“司徒留,你带着他们几个照我之前的安排把事情做好,我就不出去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