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留和温子峤对视了一眼,两人搂肩搭背地哈哈大笑。
他们俩一贯如此,见面喜欢争吵,性格却又非常合得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孪生兄弟。
苏峻笑道:“景师兄去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一直都在皇宫里吧”
温子峤道:“如今十一也学坏了,方才还跟我们说景师兄肯定去了太师府,毕竟皇宫里又没有夏三姑娘。”
苏峻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他这张嘴,啐了一口道:“哪儿都少不了你,别人说上一句半句你就不甘寂寞了”
一旁的端木阳笑道:“还是我替十一哥问吧,公子方才是不是去太师府找夏三姑娘了”
言景深道:“太师府的姑娘比公主也不差什么,你们以为是想见就能见的
我方才的确是去了太师府,只不过是去给老师请安,毕竟离京两个多月”
“切”四名少年哪里肯信他的话。
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谁不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要不是为了夏三姑娘,景师兄二公子会给自己找个老师才怪
言景深轻咳了一声:“不和你们扯闲篇了,陛下说让我好生休息一段时日,你们几个怎么打算的”
司徒留道:“我可没那么好命,这才闲了几日浑身骨头都酸疼。
本来我想着公子能派我和端木去虞国盯着那顾衍南,既然去不了了,那我还是回东大营,好歹那里每天都要练兵,还能活动一下筋骨。”
端木阳道:“公子上次说咱们还缺一千匹战马,我有个表叔在龙城做马匹生意,不如趁这个机会过去瞧瞧。”
言景深道:“如此也好,待会儿你拿着我的对牌去王府账房领银子,务必在冬季来临之前将事情办妥。”
端木阳抱了抱拳:“属下保证不会误了公子的事,只是一千匹马目标太大,带回京城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言景深道:“你考虑得很周到,这样好了,马匹交割之后带到凤城,到时我再做安排。”
端木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司徒留听说他要去龙城,顿时就后悔了。
“端木,这等好事你居然瞒着我,简直太不够朋友了”
言景深笑道:“这么大一笔生意,端木一个人去恐怕有些顾不过来,你要是感兴趣就一起去吧。”
“好啊”司徒留松开温子峤,又搭上了端木阳的肩膀。
“我与端木一向是公不呃秤不离砣,当然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端木阳故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要想跟着去龙城,凡事就得听我的。第一要管住嘴,少说话多做事。”
“没问题啊,大不了我多买几斤糖,含着糖就不想说话了。”
“第二还是要管住嘴,离京这段时间不准饮酒。”
司徒留武功好头脑也灵活,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喝酒。
听了这第二条,他近乎哀嚎道:“咱们俩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这也太损了吧”
端木阳道:“这可不是讲交情的时候,若是做不到你就留在京城。反正东大营也不禁酒,你自可以每天喝个痛快。”
司徒留垮着脸道:“好吧,为了那一千匹骏马,小爷我宣布戒酒了
今晚最后喝一顿,你们谁都别拦着我”
在场四个人都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言景深道:“端木的话算是提醒我了,喝酒的确不是什么好习惯。奉国军队战力不行,与军营中不禁酒有很大的关系。
等过了这一阵,我会向陛下提议,军中除了休沐日,平日一律禁止饮酒。”
“啊”司徒留后悔不迭,险些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要不是他多嘴说要跟着去龙城,端木也不会说什么管住嘴的事情,公子自然也不可能联想到禁酒一事。
言景深笑道:“好了,你们俩赶紧去准备吧,对牌在小豆子那里,自个儿去取就行。”
“是。”端木阳和司徒留齐声应道。
言景深点点头,又对温苏二人道:“你们俩离京好几个月,最近就不要偷懒了,去东大营多练练。”
太师府荣映堂。
自从年夜饭之后,这里还是头一回摆家宴。
夏月凉刚一进屋,就被罗氏拉到了一旁。
“三丫头,再和二伯母说说你二姐的事,小王子好么,李元彧待她究竟如何”
夏月凉笑道:“二姐给二伯母写了那么多信,您还是不放心吗”
罗氏叹了口气:“你还年轻,哪里知晓做母亲的人有多难啊。
霜儿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她在书信中写得越是轻松顺利,我越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夏月凉温声道:“二伯母尽管放心,这一次二姐真的没有骗您。
二姐夫待她极好,但凡有时间都是亲自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年长的妇人,年轻女子一个都没有。”
“果真”罗氏依旧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夏月凉还不觉有什么,一旁的杨氏都听不下去了。
“我说弟妹啊,你既然信不过三丫头,又何必拉着她问个不停”
罗氏讪笑道:“我哪里是信不过三丫头,就是关心则乱。”
夏月凉不想纠缠这个问题,继续道:“小锤子太可爱了,长得特别像二伯父。”
“小锤子”罗氏眨巴着眼睛,显然还是第一次听说外孙这个十分有特点的乳名。
杨氏噗嗤笑道:“元彧这孩子真是的,从前在朔城那几年也是好生念过书的,怎的就给小王子取了这么个乳名。
不过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乳名叫着亲热就行。”
罗氏嘴角抽了抽。
换作从前,她免不得又要和大嫂争辩几句。
如今么
算了,大嫂这个人心直口快,一向没有什么坏心眼,她又何必斤斤计较。
“是啊,一个乳名而已,我还听人说乳名取得贱一些好养活。
小王子身份尊贵,取个这样的乳名顺顺利利健健康康。”
夏月凉道:“二姐听说二伯母受了伤,心里着实挂念,此次我带回来的那些药材都是她问过太医之后亲自挑选的,就盼着您能早日康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