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新娘自己走出屋,一眼就看到了皮卡车上那糊弄鬼的花轿。
不知道是哪里搞来的破红裙子,被撕成了条状,打了一串的蝴蝶结,挂满了整个轿子。
鬼新娘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酒元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有点搞不懂,这些婚宴的习俗和要求,是她自个心血来潮提的,还是必须走这个流程才行。
你说随便糊弄一下鬼嘛,还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搞不出婚礼就要杀人。
真按要求花时间和精力搞出来了,她又根本不按流程走。
鬼女的心思,真是连女人也猜不透啊。
酒元子也上了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大杨的手机上有音乐,她的也一样有,找个喜庆能在婚礼上用的就行了。
于是,她点了首一眼看过去封面红通通,看起来很喜气的歌。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
鬼新娘转头看了过来,酒元子也看向了她,尴尬地说道:“上元节也算过年吧。”
“我马上换一个,这种人人都开心的日子,当然不能光说发财,我和娘子结婚又不是图钱,图的是人。”
酒元子缓存的歌不多,没有网络也不能现找歌来放,只能在无意中瞎听过的歌里找一首。
恭喜发财不行,那讲高兴的总行了吧。
终于,让她又找到了一首,“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
酒元子把手机放在驾驶台上,“就这首吧,这首最适合,表达了此时我激动的心情。”
她不敢翻了,下首歌的歌名叫丑八怪。
鬼新娘把头转了回去,大概鬼也想通了,没必要和马上就要滚蛋的人计较,婚礼办完大家就和离了。
见她没了意见,酒元子说道:“伪哥,开车,先绕着村子跑十圈。”
这个村子大的只有老宅,宅子外面很小,不跑个十圈根本就不算接了新娘。
但路上都摆着酒席,大部分的路都被挡住了。
不过这难不到伪哥,它跳着开出大宅,直接就横着开上了墙,车里放着今儿老百姓真高兴,一会冲上房顶,一会顺着墙开,演杂技般在村子里跑起来。
萧万法也是坐在酒席上,他安静地捏着松子,这回是捏给自己吃了。
看着伪哥一次次从对面的墙上开过去,耳边是欢快的音乐,他深深地沉默了。
酒席上的菜,在他的眼中十菜一汤除了汤里有清水,其它的盘子里都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萧万法默默地捏着松子,只要想起身,他就能起来。
桌上并没有任何菜肴,这是场对他来说,只是个过客的宴席。
因为,他并没有这种欲望,所以没有任何菜肴出现。
但萧万法没有站起来,坐在这里看戏,似乎更有意思。
元子现在用不着他去帮忙,完全能够应付得下来。
伪哥绕着村子跑了十圈后,终于停在了老宅的门口。
酒元子很穷,像个上门女婿,当然只能把新娘子从家里接出来,绕一圈又重新送回来。
但火盆还是要跨一个的。
她先下了车,把从老宅里翻出来的脸盆摆在副驾驶位车门下,往里扔了一堆冥币,用打火机给点着了。
火苗窜了起来,酒元子把车门打开,伸手想请鬼新娘出来,“娘子,跨火盆了。”
这时,大管家在酒桌上喊道:“火太小了,不配我家小姐”
害怕被她放自由的村民,立马跟着吆喝起来,“对,火太小了”
这种场面酒元子刷视频的时候看过,娘家人故意为难迎亲的人,她还看过把门拆了,或是绑在树上扔鸡蛋喷灭火器的。
要不是感觉打不过鬼新娘,加上没有自己房子做新房,她砸了老宅也是愿意的。
酒元子只得收回手,看了眼老神在在坐在副驾驶位上,似乎也在嫌火小的鬼新娘,她从袖里乾坤里拿出了一个塑料桶。
拧开盖子,她就把里面金色的液体朝着火盆就是一倒。
“轰”
一条火龙瞬间从火盆里冲出几米高,熊熊大火烧了起来,热浪把伪哥烧得雨刷都打开了。
酒元子把汽车桶拧好,手穿过火焰,伸向了鬼新娘,“娘子,火够旺了吧,请下轿跨火盆。”
汽车,最早也被称为轿车,皮卡车也算是轿车,毕竟后面还拉着喜轿呢。
火焰烧得太大了,喜轿上又是易燃的绸缎和红纱,直接被火苗撩到,火势漫延开,整个喜轿都烧了起来。
这个婚礼,瞬间让人感觉好燃好喜庆。
鬼新娘终于动了,把手穿过火焰放到了酒元子的手上,就这么下车穿过火焰烧得比人还高的火盆。
她身上的喜服着起了火,却不为所动,只是轻声说道:“夫君,背我进去。”
酒元子转身背起了鬼新娘,然后往老宅里走去。
鬼新娘的衣服在燃烧,火势越来越大,酒元子却没有受什么影响,只是淡定地走进了老宅。
众人坐在酒桌前,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酒元子背上的鬼新娘已经全身是火,她就像背着一团火。
村民根本没见过这一幕,之前不管他们怎么配合,都没有任何人能让婚礼如期举行。
鬼新娘根本就没有走出过她的屋子,不像现在如此顺利地火盆都跨了过去,只要夫妻对拜过,再喝下交杯酒,两人就是正经的夫妻了。
这一幕诡秘又有点神圣,坐在老宅门口的人,就这么看着酒元子背着燃烧的鬼新娘走了进去。
萧万法刚想起来,却听到酒元子传音而来,“万法别动,在外面等我。”
他想了想便安心地坐下。
酒元子往前一步步地走,身上的鬼新娘趴在她的背上,在火焰中对她低声说着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人吗”
“因为娘子家大业大,要找个男丁来帮忙。”酒元子回道。
鬼新娘轻声说道:“不,嫁人就能离开那间屋子。”
酒元子笑道:“那娘子可以把要求提得低一点,不要随便就杀死卢新郎,就可以轻易出嫁了。”
“可这屋子不想我嫁人,它会拼命阻止我出嫁。”鬼新娘声音变得轻了起来。
酒元子抬头看了眼这阴森森的大宅子,“是吗没感觉它怎么拼命了,我这不是把你顺利娶过来了。大概,我们俩的缘分是命中注定的。”
鬼新娘声音飘来,“不,我只想要陆地游君,现在借你用用而已。”
“娘子,我说这绿帽子也不用给我戴得这么快吧,那家伙是你的旧情人吗”酒元子咂嘴道。
她的脑子里已经脑补了部五十集的电视剧了,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省略掉前面四十九集的相识和波折内容,最后一集便是陆地游君变成了怪物,只能站在城外看着心爱的女人,而不敢相见。
而它心爱的女人,却变成鬼还在等着陆地游君来娶她,两人永远也不能相见的生死虐剧。
光想想就觉得虐,拍出来肯定火。
鬼新娘轻声在她的耳边笑道:“不,我只是想出去杀了他。”
话音落下,酒元子也走到了拜堂的正厅,红盖头从她的肩膀处滑落,耳边传来了鬼新娘的声音,“现在,你收下我的嫁妆。”
随即,她的右耳垂便痛了下,被鬼新娘咬了一口。
一滴来历不明的血珠,出现在了酒元子的右耳垂上,瞬间凝结成了颗红珠子,像只耳钉戴在了她的耳朵上。
酒元子低声骂道:“你要是个男的,我都要怀疑你这是在给我打标记了。”
“你要真是个男的,我也不会这么痛快嫁给你。”鬼新娘的声音传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