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刀真是又气又恼,但看到公子昏睡眉头仍旧拧着,满脸写满了痛苦,他的气便生不起来了。
阿刀默默来到外头,此时小蝉正带着众人安葬死去之人。
王大夫的老妻和儿子早在逃难路上死去,如今只有一媳妇和一半大的孙子。
娘俩失去了王大夫的庇护哭得撕心裂肺,在他们身旁还有一些同是今天失去至亲的人。
好歹王大夫还会被人们记住,可他们的亲人除了一个坟头包子什么都没留下。
所以他们哭得更为凄凉。
众人看着他们那恸哭流涕的模样都深受触动。
老丘叔一家在这次的乱流中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三枚流火箭羽飞射过来时,老丘叔觉察出不对劲,他和丘大一人揽着一个孩子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甚至事发突然,他们连丘二丘三都没顾上。
也正是这样,他们才第一时间抢到人群中。
再后来就是双方对峙,王大夫身死,再次缠斗,箭羽横飞狂风大作,这一系列的变故发生在须臾间。
在缠斗前,丘大叔急中生智带着他们躲到马车后面,这才免遭乱箭穿心的横难。
不过老丘叔躲在马车后错过了飞箭腾空反射流寇的画面。
当下他心如死灰,只觉得这次一家人要栽在这里了。
然而正是这时他却看到不远处的巨树上一个纤细的少女站起来。
她沉稳的张弓搭箭,手把弦拉到极致,弦如满月蓄势待发。
少女手指轻轻一放,那箭便如同流火朝这边疾驰而来。
老丘叔下意识地跟着那飞箭望去,下一秒就看到飞箭把流寇头子一箭封喉。
老丘叔当下一松脚软地跌坐到地上。
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白君君又一次救了他们白家
然而跟老丘叔一样注意到白君君的人不多,毕竟当时情况过于混乱,漫天都是乱窜的飞箭,再加上丘二丘三也躲在草丛里帮忙放冷箭。
所以大伙儿压根没分清是谁拿下的流寇头子。
但不管如何,七人队的小蝉、兔子、乃至丘二、丘三,以及一众勇敢站出来的人都是今天的英雄。
然而这样的胜利过于惨烈,重新整理了队伍的人们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笔挺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
平时他坐在马车顶上斗篷罩面从不与人接触,人们也下意识地不去招惹这冷面杀神。
而现在这冷面少年第一次把他的斗篷帽子揭开露出全脸。
那是一张刀削般五官凌厉的脸,眉眼如同淬了寒霜的利刃锋利无比。
他扫了一眼满脸灰败的众人,缓缓质问。
“你们哭什么”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垂头不语。
“泪水换不回生命,或许在你们自怨自艾流泪时,流寇还会卷土重来,届时你们要用泪水去顽抗吗”
“如今我们的营地遭遇重创,我们和至亲朋友阴阳永隔,这一切都是流寇利欲熏心惹的祸,若不将之除去,以后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枉死,此时不去复仇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们与其在这里哭泣,不如拿起你们的武器
有种的儿郎都跟我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