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十二个时辰,而在这十二个时辰里,阿刀有过半的时间都在监视白君君。
说真的阿刀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那天白君君以一人之力,歼灭威风堂55人,虽然他对公子隐瞒了这事,但那是因为他不想白君君再和公子有任何纠葛,不过他个人对白君君的与生俱来的准头还是很佩服的。
当年中秋琼林宴上,第一贵女投壶大胜,获得皇帝赏赐的九粒夜明珠,并凭借文武双绝,正式把天下第一才女的头衔从宰相千金闻人娉婷手上夺走,这事家喻户晓。
别人或许不知,但作为白家的门客,阿刀自然知道白君君的准头是经历了多少汗水才练出来的。
这也是阿刀唯一佩服白君君的地方。
没曾想再次看到白君君时,她不再是琼林宴上意气风发的贵族小姐,也不再玩那无聊的游戏。
而是把箭放在了真正该用的地方。
一人拿下55人。
作为一个武者,他没有理由不佩服。
所以在白君君找小蝉求助的时候,阿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到。
然而没想到这大小姐找小蝉竟是借他的剑去削木头,并拼凑了一辆推车,甚至让比她小7岁的庶妹推车
阿刀心底好不容易升腾起的一丝丝好感彻底蹦碎,他心生鄙夷。
果然还是那个白君君,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拿贵女派头。
这么奴役庶妹,她的良心不会痛吗
阿刀本来就是个黑脸,心情不好的时候,情绪就更加明显。
这两天就连小蝉也注意到阿刀那杀人的眼刀子经常往白君君身上剐。
小蝉百思不得其解,这俩应该没啥交集吧
至少这几天他没看到啊。
如果这几天没交集,那就是前几天有交集咯
他俩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威风堂了吧
于是小蝉赶紧找笑面和老僧。
“觉不觉得阿刀的眼神怪怪的”
“哪里怪”笑面略有些疑惑。
“你不觉得阿刀对君君姑娘有敌意”
小蝉看俩人都懵懵的便直接挑明了说。
老僧淡定地看了他们一眼摇头:“我没注意。”
“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感觉到了。”笑面默默地举手。
小蝉和老僧齐刷刷看过来:“此话怎讲”
“我觉得”笑面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君君姑娘和阿刀可能认识。”
“”小蝉。
“”老僧。
三人正凑一块儿嘀咕,突然坐在车顶的阿刀凉凉地看向三人。
“你们有时间聊些有的没的,不如抓紧时间赶路,要是让那宣威军追来,我就罚你们抄武功心法。”
“”小蝉、笑面和老僧回头看了一眼坐在车顶睥睨众生的阿刀,默契噤声。
世界安静了,阿刀这才满意地闭目养神。
马车里,李文狸正在看书,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芝兰玉树,即便略有些清瘦也有种超脱俗世的谪仙感。
与他不离身的兔子则在一旁认真地手指沾水在小木桌上练着大字。
这也是老大把他捡回来之后就一直坚持的功课。
说多都是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