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瞻垂眸看她,瞧见女人苍白如纸的脸色,嘴角还残留着吃饭期间的油水,目光呆呆的。
他快速走到车身,弯腰温柔将她放在后车厢,拿出纸擦掉她唇边的东西。
还没有回复她,谢时竹继续喃喃道:“那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沈瞻无奈一笑:“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哦。”得到想要的答案,谢时竹懒洋洋地躺在后车位。
沈瞻轻轻关上车门,脚步急促地绕到驾驶位置,又开车去了医院。
待谢时竹到医院后,直接被推进了产房。
沈瞻在产房外一直徘徊,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英隽完美的面容蒙上了一层忧虑,也带了点对未知的恐惧。
没一会儿,张雅从婚礼上急匆匆赶来,身上的敬酒服还没来得及换,她脚步错乱地站在了沈瞻身边。
两人都缄默不言,沈瞻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又给家里的保姆打了个电话,让把之前准备的东西拿到医院。
一个小时后,两个保姆大包小包地来到产房门口。
沈瞻在谢时竹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包里有卫生巾、产褥垫、还有很多高能量的食物。
很快,医生从里面出来,说:“可以进来一个人陪产。”
说完后,医生的目光放在了张雅脸上。
他也知道产房里的女人是张氏集团年轻的总裁,而门外两个人,一个是谢总的母亲,另外一个则是谢总的丈夫。
很多都是母亲陪产,医生一般都不建议丈夫进去。
世界很现实,不少丈夫刚开始信誓旦旦地进到产房陪产,最后看到产妇生产的画面,都会产生心理不适,感到恐惧。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产房外响起:“我陪她。”
医生看了他一眼,沉默几秒,也没有阻拦,带他去换了衣服。
这会谢时竹正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医院的天花板,瞳孔呆滞。
此刻她疼得要死要活。
宛如有一千根针在刺入她的小腹。
是她从来没有遇到的痛感。
在谢时竹痛苦的时候,一双黑沉的眸子撞入她泛着泪水的眼睛里,她微微一怔,下意识说:“老公”
沈瞻尽管戴着口罩,但谢时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时竹很想骂娘,尤其是沈瞻的十八辈祖宗。
行啊,他倒是爽了,这种罪却要她来承受。
系统:
沈瞻轻轻地牵住她的手腕,谢时竹烦躁的心情突然消失,被委屈替代。
“我在。”男人的声音很轻,另外一只手给她擦着额头的汗。
几个医生穿着手术服围着谢时竹,有个熟悉的医生,安慰道:“您不必紧张,生孩子不会很疼。”
谢时竹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将近五个小时过去了。
谢时竹已经进行到了分娩中期。
医生鼓励的声音传入谢时竹耳内:“用力,再坚持一下,孩子马上要出来了。”
这个时候,系统突然收到了下一个世界的指令,它迟疑了一下,不带任何期望地说:宿主,走不走
谢时竹白眼一翻,疼得不想生了,焦急地说:“草,疼死我了,不走你是准备让我等死吗”
系统一愣,它还以为谢时竹真的要留在这个世界。
得到了宿主的回答,系统这一段时间的闷闷不乐彻底消失,立马将谢时竹传送到下一个世界。
突然,孩子的头出来了。
系统一愣,停止了传送。
谢时竹叹出一口悠长的气:“快点啊,你想让我死在这里吗”
系统不敢懈怠,快速将谢时竹传送到了下一个世界。
在她传送到下一个世界时,主神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谢时竹竟然会舍弃所拥有的一切。
这么优渥的条件,她居然不为所动。
主神看着谢时竹的排名在自己的下面,两人就差一点距离,谢时竹就能追赶上自己。
而且明明就差一点,他就能毁掉这个女人,让她彻底无法威胁到自己。
他作为主神,还是有权力设定在任务者完成任务后的结局。
只要谢时竹再迟那么一分钟走,那她就是在产房因为大出血难产而死。
真是可惜了
“草”主神实在憋不住说了一个脏字。
助理也震惊,这孩子的头都露出来了,谢时竹却愿意离开。
这女人究竟有多冷血无情。
谢时竹到了下一个世界,还没有睁开眼睛时,系统好奇地问:宿主,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啊
“因为我要的东西可不只是一个世界。”谢时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系统微愣:宿主,你想要什么
谢时竹眉梢一挑:“定个小目标,先当上主神。”
她的目标很明显,不是当一个普通的任务者,而是干掉主神,自己上位。
况且,她还有许多事需要验证,只有坐上了主神位置,她才能知道答案。
说完后,系统宛如看傻子一样看着谢时竹: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但梦想与妄想还是有区别的。
谢时竹勾了勾红唇:“是吗”
系统疯狂点头:是的,宿主,你可知道现任主神经历了几百年才坐上了主神位置,不可能被你一个新人挤下去的。
谢时竹笑而不语,缓缓地掀开眼皮。
而面前的场景让她瞬间笑不出来。
此刻她一丝不挂,正躺在一个温泉池子,如墨般的发丝在水里散开,似是花朵般绽放。
这个池子很大,是个露天汤池。
她的耳边传来女人们的娇笑声,池边随意堆放着衣裳,花花绿绿,很是惹眼。
女子的衣衫、肚兜,但没有男子的衣衫。
因为整个汤池有五个女子,只有一个男子依靠在汤池内壁。
男人五官立体俊美,长长的墨发随意洒落在肩膀,虽然在水里,却穿着一身白色衣袍。
可能是因为沾了水,衣衫布料贴合着男人的身形,自带了些欲感。
而他的眉目间泛着几分冷冽,狭长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身边几位未着寸缕的女子如同空气。
谢时竹在他眼里也是空气。
几位女子光着身子,争先恐后地往男人身上贴去,仿佛只要能跟他沾上边,就能飞黄腾达一样。
她们这些女子是彦国最无能、最虚弱、最失败的六王爷妃子。
谢时竹连这些妃子也不如,她不过是一个等待侍寝的侍妾。
六王爷宋砚体弱多病,虽然已经到了舞象之年,但那方面不行,所以他王府中的几位妃子成了摆设。
但是现在池中的男子并不是六王爷宋砚,而是一直欺压六王爷的三王爷宋文彦。
也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
宋文彦故意叫来宋砚的五位王妃,以此来激怒宋砚。
说是激怒,与其说是试探。
因为宋文彦是太子,即将上位登基,而他正在清除身边的危险。
也想要除掉与他争夺皇位的几个王爷。
他不信宋砚是真的虚弱患疾,便以此开始试探。
谢时竹抬眸看去,宋文彦这会有些困乏,眼睛微阖,似乎在假寐。
趁着这个时候,谢时竹从水池出来,捡起池边的衣衫,匆匆忙忙穿上,又系上袍带。
在宋文彦还没有发现她时,谢时竹轻手轻脚从莲花池离开。
她一走,闭眼休息的男子缓缓掀开眼皮,一双狭长的眼眸,正目光灼灼盯着女人淡绿色衣衫的背影,薄唇微微勾起弧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