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软怕硬的东西,”月玲珑骂道,“对着我就横得不要命,见着棘手的就知道乖乖听话了。”
泥人身上的泥巴渐渐退去,乱爬的蛆虫也消失不见,露出一个面目清秀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子,约么而是多岁,一脸青涩,青白皮肤中泛着死气。
“你,你是于一诺”男青年脱口而出,似是很不可思议。
于一诺这个名字一出,整个大堂变得一片安静。
那名叫于一诺的女孩缓缓移动着僵直的脑袋看过来,张开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阴森笑容:“原来你们都记得我的名字。”带着如泣如诉的幽怨愤恨,被她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男青年沉默了两秒才小心试探着道,“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见对方面无表情,慌忙又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听说你实习的时候出了意外还向你们辅导员问过你”
夏言蹊走到女生面前,强忍着恶心贴了一张符纸在她脸上,随着符纸燃烧殆尽,女生身上的白色小虫渐渐消失,露出她原本的模样,只是因为先前痛痒难当她忍不住伸手抓了几下,留下好些带着血珠子的抓痕。
她清醒过来,见夏言蹊要走,慌忙捉住她的手,惶恐地小声求救。
夏言蹊不喜陌生人碰她,紧皱着眉头往后退一步顺势将手甩开,对月玲珑道:“先打电话报警吧,”她顿了顿,环视一周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一句:“顺便打个120。”
屠夫胆大包天,已经是几进几出,与警察等打交道那是常事,斯文男心里惶惶,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些许害怕,眼神瑟缩了几下又想着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便强自镇定下来。
反应最大的反而是于一诺,也没见她什么动作,四周墙壁与上露出大片大片的淤泥,滴在地上恶臭难当。
淤泥里不知道混杂了什么东西,一鼓一鼓的,往众人脚下奔来,速度奇快,一路席卷,木桌木凳等东西被卷进去后很快就融化成一滩水混合进淤泥里。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忙不迭地想要离淤泥远一点,又顾忌着站在中间的于一诺,一边想要远离她一边又是四处围上来的淤泥,正是人到穷处走投无路,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有聪明的,看到夏言蹊出手时的手段知道她的厉害,这会儿就赶紧跑到她身边,有了第一个,后面就跟着扒拉上来,除了双眼已经看不见的瘦子,其他人已经将夏言蹊围了个结实。
月玲珑骂了一句,一手符箓一手金线奔向于一诺。
于一诺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两人缠斗在一起。
月玲珑耳边不断冒出惊呼声与哀泣声,间或夹杂着怒斥。
男青年抱着女朋友指着于一诺怒骂道:“就为了一点小事你就要将我们赶尽杀绝,你果然跟他们说的一样,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枉以前小雨还当你是好朋友,在别人网暴你的时候还帮你说好话。”
现在他女朋友脸上没有了那些小白虫,他的胆子倒是大了。
夏言蹊抱着胸闲散地站在一旁,完全没有想要出手的打算,凉凉地道:“火上浇油,你怕你们死得不够快”
月玲珑快气笑了,她在那边吭哧吭哧跟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拼命,这边这个不知道帮忙还在说闲话。
她一脚想将于一诺踢开,却被反震回去,后退四五步才站稳脚步,见夏言蹊仍旧没有出手的打算,不由得笑骂道:“你今天是打算看我笑话了”
“不是,”夏言蹊快速回道,“我只是不想助纣为虐。”
月玲珑看了看她,又看向于一诺。
对方在她停手的时候也没有追上来,只是平静地站着,若不是一脸的死相,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女孩子。
“什么情况”月玲珑扫视着周围一圈人,撇嘴道,“没一个无辜的”
“嗯,”夏言蹊点点头,一扬下巴对上瘦子:“继父,猥亵,”下巴转向斯文男,“小学老师,猥亵,”又转向女白领,“初中同学,霸凌,”她咬了咬牙对上屠夫,“强健,”最后对上那对情侣,叹息着道,“大学同学,煽动他人网暴。”
下巴每对上一人,那人就闪烁着眼神回避着她的眼睛,倒是屠夫凶神恶煞,狠狠地瞪了过来,浑然不怕。
月玲珑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嘬着牙花子恨声道,“特么的一群败类。”就算她是驱妖捉鬼的,与于一诺是敌对关系,此时也不由得同情起对方来。
她是知道夏言蹊至阴之体的,也知道至阴之体可通阴阳,在先前夏言蹊用手指碰触到于一诺的时候,就已经从她的脑海里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要不是碍于物外不得对普通人出手的规矩,夏言蹊说不定早就暴起先将这些不是人的玩意儿打一顿了,现在还得给人报警打120
啧。
月玲珑眨了眨眼睛,忽然娇呼一声,“哎哟她好厉害呀人家好怕怕哟”很是柔弱不堪一击,哪有刚才凶残的模样。
夏言蹊眼睑抽搐了一下,很不忍直视地撇过脑袋。
月玲珑这厮演技可真夸张。
“我,我不是故意的,”小鸟依人窝在男朋友怀里的女生细声细气道,“她抢我男朋友在先,我只是将事情发在校园网上,谁知道那些人会将她以前的经历全都翻出来”还没说完已经泪盈于睫,身体小幅度颤抖着,看起来柔弱可人,只是脸上还横着几条抓痕,血迹斑斑的,柔弱就变成了可怕。
夏言蹊静静地看着,忽然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问问你男朋友为什么要一只脚踏两条船,明明有了女朋友还要在外面装单身呢”
男青年蠕动了两下嘴唇想要反驳,在夏言蹊清凌凌看过来的眼神里硬是不敢开口。
夏言蹊又道:“这些事情不止发生过一次两次,明明是你男人的错,非要将罪责强压到别人身上,如果是个脑子清明好使的,早分早解脱,何必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