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那几人的身份,但是夏言蹊多多少少能猜到,那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胆小成这样,不会只因为一点小事就沉不住气。
夏言蹊往后退了一步,往村子后面看去:“又有一家院子亮灯了。”
于薇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努力平复心绪:“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只看到刚才那户人家有人。”
另外一人也道:“天黑之前我已经将整个村子搜了一遍,没有见到其他人。”
“你男朋友不是在晚上失踪的么,”夏言蹊对于薇道,“说不定这里的白天和晚上不在同一个空间,你得在天亮之前把人找到。”
于薇一愣:“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夏言蹊非常干脆:“我答应跟你一起来,现在我也来了,就不进去了。”
见于薇还想说什么,又快速道:“你们不搞快一点,错过时间说不定就找不到人了,他们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吧,据说人四到七天不喝水就会脱水而死。”说完鼓励地在她肩膀拍了两下:“加油,看你们的了。”
“你怎么能这样”
夏言蹊关了手电筒往后退了几步,笑着道:“我答应了跟你一起来,可没答应要跟你一起进村,也没说一定会帮你解决。”说话间声音已经远去,那些人一直留意着她的动作,见她脚步移动时便小跑几步上来想要抓人,指尖只触碰到一点微流动的空气,人已经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夏言蹊屏住呼吸蹲在院子角落的阴影里,茂盛的杂草与昏暗的光线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于薇几人快速商议几句就分散开,两人往夏言蹊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其他人则是又进了村。
于薇站在原地不动,光线晦暗,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你还在这里,对吗”不知道是真的确定人就在这里还是诈一下,看能不能将人诈出去。
两人一站一蹲在暗影中静默了许久,夏言蹊脚都蹲麻了也没见到于薇动一下,她有些不耐,往地上扔了一枚铜钱后悄然起身,蹑手蹑脚地往后退,打算从屋子后面绕过去。
刚绕过屋子背面她就顿住了。
在屋子后面有一条乡间小路弯弯曲曲通往村子中间。
她下午已经将整个村子都走遍了,这里绝对没有出现过这么一条小路。想了想,她还是想去看个究竟,脚刚踏上小路,耳边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微风轻拂树梢,泉水缓慢流淌的声音。
夏言蹊往于薇的方向看了一眼,阴影处的影子没有动一下,她压下心里的不安,甩手握住一块冰凌,慢慢地往前走。
若只是一点磷光倒不会让她如此如临大敌,但那些人口中“消失的房子”与突然出现的乡间小道,让她不得不将提高警惕。
小道在另一间小院后面转了一个弯,夏言蹊一边凝神警惕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一边还要注意于薇带来的人,因此她走得又轻又慢,在转过弯之后,不远处出现一间亮着灯的房子。
夏言蹊停下脚步。
与突然冒出的小道一样,她下午也没有见到过这间房子,原来这里是一片荒地,荒地上与泥土混淆在一起的黑色,初初看到时夏言蹊不以为意,只是以为是开山或者是原来的农人在地里焚烧的麦秆后的残留物一来是省了麻烦,二来是草木灰能肥田能杀死部分害虫。
房子里传来一个男声,小小的,带着害怕和恐惧:“要不我们还是逃走吧”
夏言蹊小心靠近,从半掩的窗户往里看,主屋里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妇女瘫坐在地上,穿着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衣服,面色苍白,带着深入骨髓的绝望。
另外一个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焦躁地走来走去,还不断地往门外看,似乎是害怕有人在外面偷窥。
女人没有说话,若不是她偶尔还动一下眼皮,跟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
男人停下脚步,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提起软塌塌的女人:“你去收拾点东西算了不要了,去把小人叫起来,我们马上就走。”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慌忙往旁边的屋子里跑,须臾便抱出来一个小孩,因着孩子在睡觉,裹在毯子里,看不出年龄与性别。
男人透过门缝往外看,见女人抱了小孩过来便轻轻打开门,先冒了个脑袋出去,左右看了没见着人才示意女人出去。
一家三口连门都没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口跑。
夏言蹊忙远远缀在后面。
她还有些担心会遇到于薇,村口却已经没有人,连他们开过来的两辆车都不见了踪迹,她先前接着拍肩膀的动作放在于薇身上的窃听虫也没有声响。
夏言蹊在心里自嘲笑了一下,好在这里还有信号可以打电话,不然要靠脚走下去不得把走断腿
眼看三人已经走出村口,突然村口那间房子传出老人的声音:“胜利啊,你带着伢子要去哪里”声音没了先前夏言蹊听到的和善,反而带着一点莫名的阴森。
女人身体抖了一下,死死地抱住怀里的小孩,男人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跑,见她跑走后才转身挂着一脸讨好的笑,对站在院子门口的老人道:“三爷爷,小聪发烧了,高烧,我担心他烧成傻子,说带去镇医院看看。”
老人走出来,背对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那个叫胜利男人很是害怕,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脸上却还是挂着笑,他吞了吞口水,说话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祈求:“三爷爷,小聪会没命的。”
三爷爷叹息一声:“回去吧。”
胜利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母子离去的方向,正想回去等待村民的发落,就听到锵的一声锣响,划破夜的宁静,将整个村子都吵醒。
喧哗的声音中,一盏盏灯亮起,照亮了胜利苍白而绝望的脸。
藏在深山里,白日里沉寂无人的村庄,在深夜里,醒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