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认可的条件这么快就完成了”
余禄惊异万分。
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快按照他的估计,他以为至少十余天,虽然在经过地裂处驭狮诛邪修、寻古县骑鲸吞魔国两件显圣事迹之后,信奉他的凡人越来越多,毕竟现在时值乱世,天灾人祸、妖魔鬼邪频发,民不聊生,百姓正是渴望救主的降临,可谓正是传播信仰的好时候。
所以即使他无意主动去扩张,却也有着诸多信仰他的凡人在推波助澜,关于二郎显圣真君的尊神信仰越发庞大起来,如今已经达到了十余万人。
和整个雍州相比当然不值一提,但作为一个刚刚兴起的尊神信仰能够有这般发展速度已经极为难得,这点变化他也是知晓的。
但即便如此,万人歌颂的条件也不该这么快就达成才对
毕竟自己的信众满打满算也才十余万人,而且其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被木牛流马惠及。
发自内心由衷歌颂这一制度的凡人更是十不存一,可见想要达到万人颂扬这种与木牛流马结合的新制度,至少得有百万信徒才可能达成。
所以在余禄看来,即便道佛大宗都不暗中做手脚,这也将是一个道阻且长的过程,何况大宗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眼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了这个条件的达成
余禄好奇的想道,当即沉心静气,将意识落入灵台中。
刚刚进入灵台,他就发现这些愿力已经多如横沙,漫若星辰,其中包裹着的凡人念头已经突破百万大关
“这增长怎么会如此迅速”
余禄傻眼了。
灵台中传来的反馈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他,信仰他的凡人已高达百万之多这意味着至少有数千万人都听过他的名号,也就是大半个雍州都囊括在内了
这种增幅何其恐怖
余禄甚至感觉自己若是借此凝聚神位,踏入神道修行之路,怕是会当场成就四境巅峰的神道修为
原先他嫌这些愿力吵闹,便动用魂灵超凡入圣的玄妙能力将其屏蔽了,所以对这场变化的过程并未察觉。
“难道是机关道主的功劳”
余禄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答案了。
像是天朝册封镇国真君时突现金榜全境宣告这件大事,余禄浑然不知,那时的他还在和姬无神二人争斗厮杀。
而之后持续十天十夜的人神谈判则彻底将他的名声推到顶峰,不再局限在雍州,即使在天朝内也都开始小有名气,随后夏启天朝宣布册封他为天朝正神,更是为二郎神信仰的快速传播大开方便之门。
最后机关道主慷慨解囊,以自己制作的木牛流马作为余禄的神恩赐下,彻底打消了凡人最后一丝顾虑,就连部分已经皈依了神佛的百姓也转而信仰起了二郎神。
就这样,这个新兴的尊神信仰开始如燎原之火一般蔓延,直至今日,身为信仰源头的余禄才恍然发觉
余禄意念发散,沉入到无数凡人念头之中才发现,就在他沉浸在温柔乡的短短时间,机关道主竟然就已经借助他的愿力送出了至少十余万木牛流马
这是怎么做到的
余禄惊诧万分,接着在他的首肯下,金色愿力纷纷从灵台涌出,汇聚成种种显圣事迹:
只见在幽邃黑暗的大地裂缝旁边,待收的庄稼谷物悉数被血肉魔气污染。
虽然在地仙屠结束后,这些大地裂缝也缓缓愈合成原样,但这些被魔化的谷物却没能恢复过来,即使有谷神宗修士能够净化魔化谷物上的血肉魔气,但也要百姓们自己亲自收成,送到青铜簋器那里才行。
只见这些金黄麦穗异化成一排排好似母狗般黑褐色的诡异颗粒,水稻下面复杂的根系畸变成一根根枯皮触手,捕食着水田间的鱼苗,血花相继绽放水面。
之后稻根触手更是意犹未尽的猛地扎入松软的泥土之中,将里面的泥鳅、蚯蚓也纷纷捕杀个干净,水面瞬间被搅得浑浊无比。
但万幸的是,这些魔化谷物虽然样貌狰狞,身体却十分孱弱,壮年凡人拿个钢叉就能挥断一大截,也就是堪堪捕杀鱼苗、泥鳅的地步,但也耐不住魔化谷物数量多,让人防不胜防。
部分有修士帮忙的地界还好,乡野百姓们只需跟在身后,强忍着恶心和恐惧捡拾这些被修士用锐利法器收割好的庄稼就好,然后统一地交给神秘出现在受灾地区的谷神宗修士们,经由他们的青铜簋净化血肉魔气,重新变成可以食用的粮食。
如此便可度过灾年。
但那些住在偏僻地方的百姓就没那么好运了,只能穿着用铁皮、竹片裹成的硬鞋护腿下地抢收,甚至有的穷苦人家只能在没有任何防护就冒着生命危险下地抢收,一趟下来魔化作物没能收成多少,浑身上下却满是被异化麦芒、稻根割出的小血口,无奈至极。
有年老体衰的白发夫妻绝望的跪伏在地上,他们既没有修士庇护,也没有年轻人的勇气,只能祈愿着家中信仰的三位神佛天尊:
“慈悲救难的菩萨,渡人救苦的天尊镇妖诛邪的二郎神,求求你们显显灵吧这个狗屁的世道,俺家活不下去了”
虽说在走投无路的绝望之际,人是最虔诚的信徒,贡献的愿力极为纯粹、可观。
但远遁域外的菩萨天尊哪会搭理他
只有亟于凝聚神位的机关道主借着余禄的途经响应了号召:
“如你所愿”
一道无尽威严神圣的谕令从乍现的金光中传出,机关道主还刻意营造出了青狮环绕、鲲鱼巡游的神异景象,毕竟现在祂诸事都要依靠余禄,帮助余禄传播信仰就是在加快祂自己神道修行的进度。
种种异象虽然摄人心魂,但接下来的神恩才是实打实的好处,是真正打动人心的杀手锏
只见金光中神恩降下,一尊毫无超凡气息的木牛流马,这机关粗陋简单到极致,它甚至只有一个开关,只能直来直去的缓慢行走。
然而木牛流马却有着寻常耕牛难以比拟的优点它是金石之躯,即使最脆弱的地方也是硬木制成,哪里是些许魔化的稻根、麦芒能够撕碎的
只要在木牛流马两侧绑上两根锋利的镰刀,这些孱弱的魔化庄稼谷物只怕会成片的倒下。
“真君开眼了”
那对白发苍苍的年迈夫妻当即跪地磕头,老泪纵横,真情实意的哭喊道。
眼前发生的一幕顿时惊呆了围观的众人,他们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面面相觑,无人不为之心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