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找到虞晚他们时,天色已经有点擦黑了。
少女正在撅着屁股奋力的在挖着什么东西。
“快快快,要出来了,帮我扶着点。”少女声音带着喜悦,又充满了活力。
“公子,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沈将军又该来抓人了”盛夏语气无奈,显然不知劝了多少次了。
虞晚十分豪气的甩了甩手,“别怕,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走小路,动作轻点没人发现的”
盛夏惊讶道:“还有小路我怎么不知道”
虞晚翻了个白眼,“要出来那肯定得找好退路啊,不然被他抓到”
虞晚一抬头就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站在前方树下,山里风大,吹得少年衣袖飘飘欲飞。
天色暗黑,看不清少年的脸色,虞晚想,一定是臭极了。
“被抓到会怎样”少年突然出声。
目光落在虞晚身上,语气不咸不淡。
虞晚怂的一比。
“罚早练五公里”
“不给烤羊腿吃”
看着少年不吭声,虞晚继续猜道:“难不成你打算把我绑住。”
虞晚一脸惊恐,双手环胸。
看着少女越说越离谱,他只得打断,“什么时辰了”
“大约”虞晚抬头看了看天色,嗯,还能看到天边有一丝丝夕阳余晖,“酉时末了吧”
树上掉下一颗松果,少年头也不抬,轻而易举的就接住,然后握紧,松果发出“咔咔”的声音,他再松手时,哪里还有松果,只剩松渣了。
“虞大夫时间看得很准啊”
他这表情配上这语气,虞晚着实有点被惊到了。
她没想到,少年酷酷的更好看了
虞晚语气不太确定,“你怎么上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就只有生病了才能找你”
少年被她气笑了,七分无奈,三分宠溺,“虞大夫莫不是忘了我上次说过的话”
虞晚从不曾见过少年面无表情时的样子,平时他都是懒洋洋的,却又带着点张扬,勾唇,挑眉皆是魅人心神。
“上次说的话”虞晚想了想,眼睛一亮,“我想到了,你上次说我到了西南你就请我吃烤全羊,各种口味的毕罗,胡饼”虞晚说着说着发现少年脸色更沉了。
她小声道:“不是这个啊那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儿,“难道是你说到了西南护我安全”她小手一甩,“不用,你看”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冷月与盛夏。
“这俩儿,我的左右护法,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有他们在,我安全着呢。”
“感情是嫌我管多了是吧”少年语气淡淡,却让人感觉气势迫人。
“不不不,怎么会,我是说我身边有冷月与盛夏呢,他们可以保护好我的,再不济,我还有毒药呢,一把过去,保证一头象都迷的翻。”虞晚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沈筠皱眉,“怎么还自己背背篓,不给他们”
他抬头看向冷月与盛夏时,只见他们二人一人挑着一担看着像树枝野草的东西。
虞晚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顺手接过背篓。
“你们这几天的训练量是不是大了点”虞晚声音压低了几分。
沈筠走在前方,把荆棘丛放倒,回过身来,伸出手,牵住虞晚,“没办法,那边在蠢蠢欲动,估计很快就要有动作了。”
那边,就是西楚了。
虞晚眸色微诧,“年前不是刚打过吗”
少年嗤笑道:“那算什么,都是小打小闹,在边界来回试探,就想摸清我们底线在哪。”
“下次再敢把脚伸过来,给我剁了他,既然伸过来了就留着当养分吧”少女声音清越,比月光更加孤寒,清冷。
沈筠诧异的看着她,没想到平时乐观,善良,又一副嘻嘻哈哈模样的少女,认真起来却这么
让人着迷
“好”少年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低低的应了一声。
听见少年的回答,虞晚看着路,嘴角上扬,两眼弯弯。
却又听那少年说道:“你别以为你扯开了话题我就忘了,下次天未亮,不许进山,夕阳掉半个头,必须下山,你要进山,他们必须得在,不然,”他眼睛半眯,颇有些危险的意味。
“有我在,你就永远别想进山。”
笑容僵在脸上,虞晚叹了口气,她就说嘛,这话题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叉开。
她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这满山的药材,多发现一点,就能早点解开医疗仓库,早点解开,就会有更多药物跟器械可以使用。
若是人在家中坐,药从天上来,那虞晚是打死都不出门的,天天躺着,坐等药来。
可这可能吗所以还是要上山啊。
虞晚试探道:“那回来晚了会怎么样”
总有特殊情况,会迟那么两次的,总不会每次都踩点吧。
沈筠薄唇轻启,“那就只有早练加练了。”练到你没有精力爬山。
虞晚迟疑半刻,小声问道:“跑多少圈”
沈筠垂眸看着她,这姑娘怎么跟山里的野孩子似的,一刻不上山,浑身难受。
“有没有明文规定,晚归多久跑几圈”虞晚想着,自己在现代那也是从小练到大的,更别说刚开始到了这儿,身体不好,天天被虞景煜操练了。
如果是跑圈的话,她跑个八千米是没问题的,努努力10公里也行。
沈筠轻笑出声,“没有”
虞晚两眼弯弯,嘴角上扬,“那”
她话未出口,只见少年不紧不慢的补充道,“跑到你跑不动为止,累瘫了也没事,我会拖你回去的。”
虞晚叹了口气,唉,这少年真是越来越难缠了,看得死死的
虞晚按了按眉心,每天日上三竿才能上山,日不落就要下山,光爬山就要一个时辰,哪还有时间找药材啊。
每天光爬山锻炼身体得了。
少年嗓音慵懒,又带着淡淡的嫌弃,“你这背篓里都装着什么臭死了”
虞晚嘿嘿一笑,“霍香啊”
她使坏揪了一张叶子,用手指捻了捻,味道更浓了。
然后凑到少年鼻前,声音带着坏笑,“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