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夫,醒醒”
“虞晚”
沈易安也没想到,这姑娘平常是大大咧咧了一点,不曾想喝醉酒却如此乖巧,让人忍不住想捏她的脸。
他这么想也就这样做了,他捏了捏她的脸,“虞大夫”
虞晚一脸不满的推开了他的手,“别闹,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少年轻声失笑,“虞大夫,耍火把了”
果然如此,一听到耍火把,虞晚就睁开了眼睛。
浑身酒气的少女,半睁着迷离的眼神,看着眼前人,不确定的喊道:“沈易安”
沈易安垂眸看着她,“嗯,是我。”
等了半晌没动静,“虞大夫”
虞晚半梦半醒间抓住了他的手,往脸下放,还蹭了蹭,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喊什么虞大夫,叫我阿杏,或者晚晚也行,不然”她嘿嘿笑了起来,“也可以叫姐姐”
身旁的士兵们已经开始打歌,燃烧的火光照得少年的俊容也柔和了几分,只听他缓缓道:“阿杏,耍火把了”
虞晚呆呆的看着他。
沈易安扬眉,“把手给我。”
少年一身白衣飞扬,眉眼绝艳,鼻梁上的黑痣熠熠生辉,琥珀色的眼眸看着她,眸里万千光华流转。
虞晚看着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伸出手去。
少年握住她的手,一把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夜风呼啸,吹得她黑色劲装与少年白色衣袖交叠,宛昙花一现。
虞晚只感觉整个人一晃,就站到了少年跟前,“将军,火把”
周宇点燃了两把火把递给沈易安,他伸手去接,却感觉衣袖往下拽。
他垂眸一看,只见少女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袖。
“阿杏”
沈易安俯身看着她,轻轻唤道。
“可是没醒”
一阵夜风吹来,她裹了裹披风,接过火把,“醒了,醒了,我们耍火把去”
夜里风寒,捏着火把让人浑身暖洋洋的,风吹过,火光摇曳,照亮了少女明亮的容颜。
“沈沈易安,怎么玩我不会”她皱着眉头,不安道。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沈易安拉着她的手,两人举着两个火把,一路向外走去。
一开始虞晚以为大家都是在家里,或者广场上,耍一耍,跳跳舞,打打歌就完事了。
不曾想,越往外走人越多,无论男女老少都举着火把,排成队往外走,去找空旷的地方,打歌。
“上瞭望台干嘛”虞晚不解。
“带你看这大好河山,站在高处随不胜寒,却也能领略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人生嘛,就是一场自己与自己的较量,千万不要总在过去的回忆里缠绵,毕竟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服。”沈易安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虞晚歪了歪头,皱着眉,“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沈易安失笑:当然耳熟了,因为这是你十岁时对我说过的话。
虞晚有些想笑,这毒鸡汤在现代不知道喝了多少,现在早已免疫了。
“你看那边”
虞晚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无数的火把在夜里发光,在底下看只会觉得人挤人,无甚特别。
可站在高处,你就会发现,当无数火把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在夜空里聚集,宛如一条火龙,延绵起伏,栩栩如生。
万家灯火通明,黑夜犹如白昼,万民欢呼,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
虞晚震惊,嘴巴久久合不拢。
微风拂面,沈易安看着面前这个呆呆的少女,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怎么样可还值得你登高”
虞晚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处,低声喃喃,“沈易安,我可能喝醉了还没醒,这种盛景像假的一样。”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时,也如你一般震惊”沈易安缓声道。
“所以这就是你,哪怕被人误解,被人谩骂,被人泼得满身污秽,也要拼命守在这儿的理由”虞晚看着远方,目光无法聚焦。
平心而论,如果是虞晚,她做不到。
享受着他一步步拼命打下来的太平盛世,却在背后诋毁他,辱骂他,真不知这些人,有何脸面说这些。
夏天的花香是浓郁的化不开的,本该闷热的夜晚却透着一丝清凉。
虞晚拿了包马蹄糕,随手递给沈易安,“你吃吗”
少年摇摇头,“不用。”
虞晚看着脚底下的火龙,“这不会一不小心失火吧”
虞晚想这四周都是山,要真失火那可就糟了。
“不会夜里会有雨”沈易安道。
虞晚伸出头看着天上的明星,“不能吧这明星亮月的,哪来的雨”
沈易安转过头来,在她耳边说道,“每年的火把节夜里都有雨,传说是压火把灰的”
轻风夹着细语,轻扬的嗓音像是带着钩子,颤颤巍巍,轻飘飘的勾住人心。
混在花香里的气息带着冷松的清香,干净又清冷,吹拂过她的耳边,耳边的碎发,直达全身,像是带着魅惑人心的迷药,让人沉迷,无法自拔。
虞晚一愣,随后快速转头,嘴唇像是擦到什么,如春风拂面,如雪花落额头,如星火落心间,春风一吹,便可燎原。
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暗夜里的精灵,诱人却又散发着暧昧气息
她脸颊蹭的一下泛红,跟喝醉了酒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突然凑这么近干嘛”虞晚瞪着他。
刚刚碰到的是鼻子吧不是鼻子就是下巴,绝不可能是嘴唇。
沈易安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略微慌乱的表情,轻轻一笑,往旁边走了一步。
他手指抬起,抚上嘴唇,慢慢的从唇角到唇中。
那姿态充满了诱惑,分明在说,刚刚吻到的就是嘴唇。
如白玉的指尖,浅色的粉唇,相互交织,说不出的魅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