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谁送走呢”
门外传来一声温厚却又满是娇嗔的声音。
靖安帝连忙走出来,扶住她,“没谁,没谁,朝云你怎么来了”
皇后名何夕,字朝云,私底下的时候靖安帝更喜欢称呼她的字,有朝臣在他才会称呼她皇后。
“怎么我不能来还是你这殿中藏着美人”皇后瞅了他一眼,在看到影一时,她眼睛一亮,“可是阿杏回来了”
“回皇后娘娘,郡主今天刚回来”
靖安帝:“”
所以,这回话还区别对待的
他问话,这人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皇后问话他就说个一大串。
皇后回头看着靖安帝,眼睛微眯,“你又要把阿杏送走”
靖安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看着皇后的眼神,靖安帝感觉他现在整个人都有点发虚。
皇后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看她这神情,靖安帝就知道,她这人倔得很,她是那种既然问了就必须要听到答案的。
他捏了捏袖子,低声道:“宣平在扬州不是把那刺史府灭了嘛,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她,我好不容易以她不在京的理由压下了消息,她这一回来那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嘛”文網
皇后柳眉倒竖,“凭什么要阿杏躲着,这事她又没做错,那白家的本就该杀,再说了,你这做舅舅的还是皇帝呢,怎么连自己的外甥女都护不住”皇后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
靖安帝:“你知道白家犯啥事儿了吗就说该杀。”
还有
他做皇帝怎么了做皇帝就很了不起了吗
在朝堂上受群臣的气就算了,这回到后宫了,还没点人权了,自古以来就没有像他这么惨的皇帝。
“不知道啊”皇后理直气壮。
随后又补充道:“阿杏既然杀了他,那说明他肯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否则阿杏也不会杀他,阿杏可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人,她脾气最好了”
靖安帝:“”
我们认识的,真的是一个人
宣平脾气哪好了动不动就撒药,拔刀的,有这样的好脾气吗
“宣平灭了他满门,不是杀了一个”
皇后:“”
阿杏,我帮不了你了
你这杀一个两个的,我还可以跟你舅舅狡辩,阿呸,是解释一下,可你这一杀就是满门,咱说不过去啊
“那那肯定是他们家”
皇后话还没说完,就被靖安帝打断,“行了朝云,你这借口还要想多久”
皇后叹了口气,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
靖安帝轻笑一声,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你别急,我又没说不信宣平,她这人虽然平时混了点,不务正业,性子随意,眼里揉不得沙子,但是她不是那种嗜杀之人,她最是尊重生命了,我也知道那白敛确实有问题,只是不知是什么问题竟然让宣平恼到先斩后奏,不对,她还没奏呢。”
靖安帝话音刚落。
“原来我在舅舅眼里还是有优点的啊我还以为我就剩纨绔了呢”
少女懒洋洋的依靠在门框上,她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一身素色罗裙,上面还带着泥。
听到声音,皇后赶忙向门边看去,“阿杏,你回来了”
虞晚走上前,轻轻抱了抱皇后,“舅母,我回来了,我可想你了呢”
看着少女抱着她,脸在她怀里蹭了蹭,皇后看得心都要化了。
她抚摸着虞晚的头发,满脸心疼,“阿杏,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在外边吃苦了吧”
说着,她瞪了靖安帝一眼,“都怪你舅舅,不就是一个大和尚吗,非要把你赶出京。”
靖安帝摸了摸鼻子,为自己喊冤,“真不是我要赶她出去,分明是她自己想出京玩,却又没法子,这才给我出的这个主意。”
靖安帝也是冤大发了,这逮着机会一口气说完,他感觉轻松多了,这个锅他可是背了快一年了,可累死他了。
刚开始时,皇后看他那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连他母后都不带搭理他。
他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皇后看向虞晚,见虞晚点头,她才饶过靖安帝,不过却还是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哼,不知道是谁,刚刚还想把阿杏送走”
“我那不是”靖安帝突然愣住,他看向虞晚。
“宣平,你当真将那刺史府灭了”
虞晚点头,“灭了”
靖安帝不死心,“一个不剩”
虞晚:“一个不剩”
靖安帝叹了口气,“你下次做这种事能不能先给我来封信你这太突然了,咔一下。全给灭了,我这没做好准备啊”
虞晚一脸懵,“什么准备”
“被围攻的准备”
“哦”虞晚语气淡淡的,“忘了告诉你,罗侯荆也被我杀了”
“杀杀了正二品辅国大将军你说杀就杀了你以为是砍白菜萝卜呢”
“不杀留着过年吗西楚那次偷袭你还记得吧”
靖安帝点头。
“那次的事跟他有关,他跟西楚有联系,他还把那个西楚公主养在了军营里,虞子东差点就着了她的道。”
“杀的好”一听罗侯荆叛国,靖安帝忍不住拍手叫好。
随后不解,“什么道”
虞晚:“蛊,那女人浑身是蛊,你可别被她美艳的外表迷惑了”
靖安帝跳脚,“你怎么说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皇后跟虞晚齐齐出声,“你不是吗”
靖安帝一时无言,这是他的错,没抗住那个女人给他下的药。
看靖安帝吃瘪,虞晚一时之间觉得好笑。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了厚厚的一叠纸递给靖安帝。
靖安帝接过去,打开一看,顿时怒意横生,“杀得好,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用急着给我递信,直接杀了再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