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子里比较黑,沒有路灯。
“姚婧,我摸摸你,”马小乐话一出口手就摸了出去。姚婧沒躲闪,马小乐逮了个结实,“姚婧,你说今晚不是太合适,可沒说不合适是吧,”
下面哪里还容姚婧说话。
黑漆漆的小巷子,急促的呼吸夹着衣服的窸窣声,渐渐漫散开來。
再前行的时候,姚婧是被马小乐扶着的,直到家门口。
“好了,马局,你回去吧。”姚婧扶着墙,掏出了钥匙。
“嗯,我走了,别忘了明天下午的采访呐,在我们大院集中坐车。”马小乐一脸自得,挥手而去。
这下安心了,马小乐回到住处,舒坦地睡去。
早晨醒來,马小乐还是要回村里,但沒怎么抓紧时间,因为不急,落在金铜双他们后头才好。
为确保安排好时间,马小乐和金铜双通了电话,得知他们已经出发二十多分钟了,马小乐这才动身。
此时的小南庄村,刘长喜和曹二魁正磨刀霍霍。
待宰的猪是从外村收购來的,自家猪圈里的还沒长大。
金铜双他们赶到的时候,猪已经被劈成两半。屠宰棚里,地上的血水和猪粪便水还在淌着。
“刘长喜是吧,”金铜双板着脸,“早就注意你起码一个月了,今天终于抓了现行,”
刘长喜一看,工商局的,顿觉不妙,不过不能束手就擒,怎么也得反抗反抗,要不猪肉肯定被沒收掉。
“咋了,杀猪卖又不犯法,”刘长喜叫了起來,拿着剔骨尖刀对金铜双道,“你们工商就知道查,”
“干啥啊你,”金铜双抬手指着刘长喜手中的剔骨刀,“给我把刀放下,告诉你刘长喜,不要把小事闹大,你拿刀阻挠执法,我们就能报警,至少关你十天半月的,”
“关吧关吧,”刘长喜边叫边跳,“我可不怕,我安分守己沒做亏心事,我怕啥,”
“私自宰杀生猪,这也算安分守己,”金铜双道,“你为老百姓考虑了么,私自宰杀,沒有检疫检验,怎么保证老百姓健康安全食用,”
“要啥检疫检验,”刘长喜道,“乡亲们都在,不都好好的么,沒见过谁家吃猪肉有啥毛病,”
闻讯围观过來的村民不少,抱着同情村里人的态度,都点头说是。
“告诉你们,不要不以为然,”金铜双提高了嗓门,“很多病害猪猪肉里的细菌和虫卵,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很长,不是跟毒药似的,吃了就见效,等你们感觉到有毛病的时候,恐怕就晚了,”
“造谣造谣,”刘长喜又拿起一把分肉刀,交叉挥舞着,“我自家都吃呢,怕啥了,”
“别蛮横撒泼,”金铜双道,“告诉你,比你厉害的人多了,有的还拿猎枪呢,可那都沒有,违法犯法,只有伏法,否则,后果很严重,”
刘长喜想找找帮手,回头看曹二魁。可曹二魁个软蛋,头上还包扎着纱布呢,脸色蜡黄地躲在案板后头惊慌着。
“曹二魁,我日你个女人,”刘长喜气得直跺脚,“你个狗日的,遇事就蔫了,我日你个女人,”
“日他个母亲吧,”金铜双抱起了膀子,“你只有日他个母亲,才会触动他。”
围观的村民听了,一阵咋舌。
“咋能这么说,曹二魁好歹也沒私自卖猪肉,说他干嘛。”
“还执法人员呢,尽说脏话,一点也不文明”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來。
“怎么不文明了,”金铜双转身对着村民道,“我让刘长喜日他母亲,又不是我自己要日,”
“只要不是曹二魁他爹,谁日都是个错啊,”人群中一个中年人说道。
“就是,二魁他娘,咋能乱日呢。”一个老人对金铜双道,“即使你自己不日,那也不能让别人去日。”
曹二魁听到这里,实在是憋不住了,哭丧着说道:“乡亲们,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说完,他走到刘长喜跟前,怒道:“都是你,惹了这么多人说要日我母亲,今天我就日你母亲去,”尔后,撒手而去。
“这狗日的,借口溜了,”刘长喜知道曹二魁胆小怕事,也不喊他。
“那个叫曹二魁是吧,”金铜双道,“你先别走,走了要吃官司,还有,我也不偏心,刚才开导了刘长喜,现在也开导开导你。”
曹二魁听后站住了步子。
“曹二魁我告诉你,对刘长喜,你得日他女人,不能日他母亲。”金铜双脸上带着笑,“因为我看出來了,刘长喜重视他女人,所以你得日他女人才行让他觉着疼,”
刘长喜听了,真个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金铜双,不知道他还会说出啥话來。过了两秒钟,道:“我说你是到底是干啥的,是來检查的还是骂人的,”
“來检查的,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有人两手持刀阻挠执法,”金铜双掏出手机,“这算是情节十分恶劣的,弄不好得让你蹲半年,”
刘长喜本來是憋了一肚子劲,但刚才被金铜双那么骂來骂去的一搅和,早就泄了劲,哪里还有气量去争吵。
“哐啷”一声,刘长喜扔了刀子,“谁阻挠你们执法了,讲讲理还不行么,”
“你现在开始狡辩了,”金铜双道,“我们都有录像的,你抵赖不掉。”
吵闹声也引來了徐红旗,村里有事不能不管,便上前來询问,“工商同志,他这个要怎么处置,”
“沒收猪肉,还有器具,另外罚款五千。”金铜双道,“另外,态度好就算了,态度不好还要报警他阻碍执法,最少也得拘留半个月,”
刘长喜听到这里,彻底叹了气,“我啥时也沒阻碍你们执法啊,猪肉要沒收就沒收吧,还罚款干嘛。”
“我们是严格按照处罚条例來执行的。”金铜双说得义正词严。
“处罚条例上也有执法时让人去日谁谁的么,”人群中一个声音传出。
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金铜双身上。
金铜双抬了抬脸,眨了眨眼,“看,看什么,你们看什么,这是灵活执法,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刘长喜挥舞着尖刀,情绪极其不稳定,如果不把他给平息下來,沒准要发生啥事呢,”
大家伙听了,想想,是那么回事。
“如果,我说如果啊,他刘长喜要是动刀伤了我执法人员,怎么办,”金铜双环视了四周,“蹲大牢啊,可他有家有口的,蹲了劳,老婆孩子怎么办,所以我灵活执法,转移他注意力,稳定反抗执法的暴躁情绪,这是不是好事,”
人群中嗯啊起來,有不少人是同意了金铜双的说法。
“所以嘛,你们就不要跟我谈执法了,我指挥谁去日谁,沒有错,”金铜双说完,听到远处响了声汽车喇叭,知道是马小乐來了,于是手一挥,对其他执法人员道:“给刘长喜开单子,罚款一个子都不能少。”
刘长喜急了,走到徐红旗跟前,说能不能求求情,少罚点,五千块,要卖多少猪肉才能赚來呢。
“别让村长求情,”金铜双道,“开始你老实点,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可都到这份上了,你别想有什么指望了。”
徐红旗听了,咧了咧嘴,无奈地看刘长喜。
这时,马小乐來了,分开人群走了进來,“咋回事啊,”
徐红旗一见,马上走过來,“马局长,正好你來了,先工商局來查刘长喜的猪肉摊,沒收猪肉,还要罚款,你看能不能说说情,罚款就算了。”
“哦,是这么个事情。”马小乐点点头,掏出烟來,走到金铜双面前,“來,先抽支烟,我是县农林局的,老家就这村的,今天回來准备个现场会,刚好碰上这事。”
金铜双接过烟,一脸的严肃,“我姓金,是县工商局市场稽查处的,你们村这个刘长喜很不像话,私自屠宰生猪,而且开始态度很不好,沒报警就算是宽待他了。”
“嗌,金处长,刘长喜他是个急性子,沒心眼,是个戆货,他态度不好多包涵包涵。”马小乐边说边扭头对徐红旗道,“是不是徐村长,”
“是是是,刘长喜是沒多少心眼儿,”徐红旗连连点头。
“所以嘛,请金处长酌情考虑下,你看这样缺心眼的人,赚点钱也不容易,那罚款的事,看看能免就免了吧。”马小乐道,“这猪肉你们是该沒收带走,万一要是病猪肉呢,那可不好,卖给咱老百姓也是祸害人的事。”
金铜双装得很像,看看马小乐,又望望徐红旗,再瞧瞧局促不安的刘长喜,最后瞅了瞅围观的村民。
“唉,这事怎么说呢,那好吧。”金铜双叹了口气,对马小乐道:“也亏了是今天你赶巧碰上,要不五千块一分都不能少,你在县里工作,沒准平时还能照上面,所以我也不能打你的面子。”
“那谢谢了。”马小乐回头对刘长喜道,“长喜,还不主动点把猪肉给搬到车上去,”
刘长喜这回听话了,对着发呆的曹二魁吼道,“还不过來抬猪肉,”
曹二魁一听,缩着脑袋跑了过來。
一番忙活,金铜双带着猪肉离开了,村民们也都渐渐散去。
马小乐和徐红旗站在原地,商量下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