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瑜又问话,马小乐也不客气,有啥得说出來,对与不对让她听听,如果能得到更高的指点那更好。
“我觉得现阶段來说,打压梁本国应该放到致力于新区东扩的这个高度上來,简单点就是敌消我长,这才是效率最大化,要不然我们再怎么努力,却任由着梁本国來拆台捣鼓,事倍功半。”马小乐说。
“呵呵。”方瑜很轻松地笑出声來,“你的意思也就是我们应该加大力度拆梁本国的台了,”
“是的。”马小乐回答的很认真。
“那就交给你了。”方瑜道,“由你來观察梁本国那方面有什么动向。”
“好,”马小乐这次果断地转身离去,沒耽误一秒钟。
出了门,大口喘了气,马小乐才觉得在方瑜面前是很放不开的,甚至连呼吸都谨慎。
找卜博,中午的是免不掉,还有指示。
“马局,谈话结束了,”卜博对马小乐很客气。
“卜秘书,你就喊我名字吧。”马小乐笑道,“你多大干部呐,那么喊我受不了。”
“开玩笑了你。”卜博笑道,“我就是一个小秘书,哪里能称干部,只不过出于某些关系和方市长走得近而已,她也放心把一些个事情交给我。”
“人不都说嘛,市长的秘书,比副市长都好使,”
“那是指生活方面,具体到工作上來,得远远朝后站着。”卜博笑道,“工作上我有自知之明,能力有限,其实我不缺提拔的机会,但我觉得还是做方市长的秘书比较舒坦,而且方市长对我也比较满意,因为我能很好地领会她的意思。”
“哦,卜秘书,明白了,你是捞实惠的啊,”马小乐敬烟。
卜博接过,呵呵一笑,“也沒有你想得那么舒服,只是相对而言。走吧,到食堂去,小包间里谈。”
市政府食堂的饭菜质量,远不能和金奥通公司的食堂相比,但从氛围上说,那气量要高得多。
“你是聪明人,就开门见山了。”卜博喝了口饮料,中午食堂禁止饮酒。
“卜秘书,直说好了。”
“华泰路的事,方市长很高兴。”卜博道,“这事她已经在考虑了,但还沒有执行操作,沒想到你不声不吭地把事给办得这么滑溜。就这事,市委已经开会讨论过了,方市长拿着报纸一通海讲,梁本国听的脸色发青,但硬是沒吭一声。”
“这么说华泰路拓宽修建的事停摆了,”
“彻底,”
“好,”马小乐端起饮料一口喝干,“这也不枉我费了番心血,”他知道,此时得把事情说得复杂点,如果轻飘带过,起不到效果。
“怎么,费了不少事,”
“不说费尽周折,也可以说是足够让我劳神费脑了。”马小乐道,“我有朋友在经济研究报,之前已经让他搞过几次了,这回又找到他,他也为难,结果他又找关系,请其它媒体,转了好几个弯,最终名正言顺,让文物报來说事。这其中,哪道关系不要表示表示,可你知道,我刚到建设局,沒啥能力,这钱可都是我自己掏出來的,小气点说,都是我的血汗钱,心疼着呢。”
“哟,这么回事啊。”卜博道,“这个我倒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方市长透透,怎么说这是集体的事,不能让个人出血。”
“别,别啊,”马小乐立刻严肃起來,“卜秘书,你要跟方市长说,我就跟你急,不就两万多块钱嘛,小意思,我马小乐连这点觉悟都沒有,以后还混啥,”
“沒事。”卜博眯着眼摇摇头,“这事我來做你还不放心,十多年了,我哪次出口方市长都沒说半点不痛快。而且这也天经地义,干活拿钱,哪有白干的,”
“卜秘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多说了。”马小乐拿起饮料瓶,给卜博倒满,“你跟我一样,也是爽快人,这样吧,如果到时有啥结果,咱们一人一半,”马小乐说这话是违心了,卜博哪里是爽快人,不过沒法子,有时候说话得看环境。
“那多不好。”卜博道,“我这是举嘴之劳,你跟我这么客气,以后就不好处了嘛。”
“好,这事先打住,到时我怎么做你别不同意就成。”马小乐嘿嘿一笑,“卜秘书,你说既然华泰路这事我做得还算可以,方市长又这么高兴,咋就沒听她表扬我一句呢,”
“这就是我下面要跟你说的。”卜博道,“方市长对真正的自己人,只会发号施令,从不表扬或批评。我听说过,你跟金奥通邹董事长关系铁硬,通过她你和方市长也坐到一起吃过饭,那时方市长对你说了不少吧,可能也很直接。”
“是直接,就跟我希望的一个样,我不喜欢兜圈子。”
“可是你想过沒有,方市长对你直接说的那些,是不是都无关紧要,”卜博道,“或者换种说法,即使那些事你广散出去,能对方市长构成什么影响,”
马小乐一听,寻思了一下,摇摇头,“好像还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不过记不太清,我这人不爱往脑子里记事,只想着把眼前干好。卜秘书,那你说方市长让我來到底是想干啥。”
“想干什么,”卜博一抖眉毛,笑道:“这不我正在做着嘛。一是肯定你在华泰路上的做法,二就是跟汤静虹有关。”
“哦,怪不得方市长跟我提起过她。”马小乐若有所思,“卜秘书,具体指导方案你该有吧,”
“沒有。”卜博摇摇头,“你只是多注意她的动向,瞄个机会。”
“她光大公司的违规操作,”马小乐问。
“也算是其中一项。”卜博道,“其实之前方市长是慈善过了头,根本就沒打算动汤静虹,只是现在感觉对梁本国无从下口了,才要动她。”
“这么说,方市长有些欠缺长远眼光呐。”马小乐呵呵一笑,他不相信卜博说的方瑜是慈善过了头才沒动汤静虹。
“那是因为汤静虹之前还不过强大,梁本国也沒指望她多少。”卜博道,“最近两年汤静虹起來了,梁本国对她的依附重了。”
“就是说嘛。”马小乐笑道,“以前汤静虹还沒给梁本国支腿,动她沒意义,现在汤静虹算是梁本国强而有力的支腿了,动她才见效果,”
“不错,”卜博甩了下头笑道,“你说到点子上了。”
“可就我这能耐,能干啥,”马小乐道,“汤静虹是啥级别的人物,方市长也太看重我了吧。”
“这只是初期阶段,方市长也在琢磨。”卜博道,“她只是要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么个行事方向,我已经传达好几个人了。这事你也明白,难道还能召集个小会一起说了,”
“呵呵,我还以为是单独召见我的呢。”马小乐咧嘴笑了。
“以后也不是沒有可能。”卜博道,“根据我的观察,凭你的能耐,干上一两年肯定有戏,”
“你能这么肯定,”
“方市长都这么肯定,”卜博道,“要不你真以为只凭邹筠霞的介绍就能如此靠近方市长,她还不是看中了你的能耐,”
“那我得好好干,”马小乐很正经地点点头。
“你已经获得了认同,即使你沒有表现,下一步的正处应该是沒问題的。”
“卜秘书,我怎么感觉你就像是方市长的老管家呐。”马小乐听了卜博的话,笑呵呵地说道,“或者说是大内总管,”
“呵呵。”卜博只是一笑,并未答话。马小乐当然也不问下去。
离开市政府,马小乐充满豪情,如果说之前方瑜对他另眼相看是因为邹筠霞,那么现在他能肯定,已经逾越了那个层次。
当然,随之而來的是肩上的担子,也会越來越重。比如要对付汤静虹,他觉得不是凭借雕虫小技就能见效。对汤静虹的印象,马小乐比较认同她是个有深度的女人。从当初和她女儿之间的误会,到后來的几次接触,汤静虹都表现出了一定的气度,也可以说是深度。一个有深度的女人,往往比男人更难对付。
“一时伤不到骨肉,那就咬她的皮毛,多少能让她不得安生些,”马小乐自语着,带着点阴笑。
很容易,马小乐就了解到光大公司开发的几个楼盘,规模的确不小,要不也不能在通港市房地产商中成为佼佼者。
目前正在进行的是老城区的改造,能称之为大手笔的,就是两处小区建设。一处是多层,一处是小高层。另外还有拆迁工作,也在规模进行中。
“有点势不可挡的局面呐。”马小乐拿起通港日报,看了头版刊登的老城区焕发新容颜一文后,使劲摔在办公桌上,“吉狗日的,为虎作伥,得先把你拿下,”不过他暂时还想不出啥好法子,但他还沒忘记范枣妮,她可是说有法子的,只是因为还怄点气不告诉他而已。
这点马小乐知道,范枣妮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看上去风风火火不讲情面,其实也是个有善心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因为小聪明的狡黠掩盖了这些。
去找范枣妮,从她那里应该可以得到行之有效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