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有为接到马小乐电话,说昨天找人不在,沒弄成,今天上午忙活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本來打算午饭前联系你,一起出來吃个饭,然后把结果告诉你的。沒想到你这么着急,电话先打了过來。”甄有为道,“估计再等半小时就可以了。”
“你说我能不急嘛,本來你说昨天下午下班前可以有眉目的,结果到现在都沒个信,我还以为出啥意外了呢。”马小乐道,“甄队,等结果一出來就打电话告诉我,不管结果怎样,午饭还是要吃的,另外有个情况得跟你说说。”
“哦,有紧急的事,”
“提拔的事。”马小乐笑道,“你说急还是不急。”
“怎么个情况,”甄有为一紧张,“好还是坏,”
“不好不坏。”马小乐笑道,“主要是好。”
“那就好。”甄有为笑道,“先不说了,我正在看数据。”
结果在意料之中,薛光平和梁本国的密切联系,就是在江潮投资公司成立后才开始。
“看來得办他的事。”马小乐道,“留着就事个祸害。”
“那也不一定。”甄有为笑道,“有时候将计就计也不错,留着他,适当让他传递点假信息不也挺好,”
“哟,甄队,你说得可真对。”马小乐笑道,“这事我回去再考虑考虑,不着急,反正要慢慢折磨他。今天主要说说你的事,你老哥关心的问題,我得当大事來对待呐。”
“哦,对了,你说不好不坏,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甄有为问道。
“方市长答应了,能帮忙把你提到副局的位子上。”马小乐说到这里停了下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不过她不能保证就今年解决,因为你们局里今年沒什么变动。”
“嗯,这事不假。”甄有为点点头,“那也不着急,反正方市长答应了,你再多提醒提醒,别忘了就行。”
“咋可能让她忘了呢。”马小乐道,“甄队,你也别心急,方市长也沒说今天就一定沒有机会,凡事无绝对,沒准今年你们局还就有变化了,到时你的问題不就完全可以解决了嘛。”
“但愿如此啊。”甄有为露出点得意的神色,“老弟,往后我多祷告祷告,争取就今年见分晓。”
“你说这话不是给我压力么。”马小乐笑道,“耐点心等就是,这个先不说,你给我处处主意,该咋样收拾薛光平。”
“上次你不是说了嘛,到场所找个从业的本科女大学生來对付他,然后捉个现行。”甄有为道,“这不是难事吧。”
“那也得有个由头啊,无缘无故,别说送个本科,就是送个研究生女学生也不行呐。”马小乐道,“薛光平不是傻子,还得想个绝对过关的由头安排一下。”
“这事我还真解决不了,你得自己想法子。”甄有为道,“看看市里有哪些大局、部门有熟悉的人头,逐个问问,沒准就能找到个熟的,就那么一联络,事情不就圆了嘛。”
马小乐一拍大腿,连连点头,“甄队,你可真是神人,”
接下來,马小乐就开始盘算了,开始打算找赵景民,不过想想这种事情还是少让他知道好。后來又想到了何连华,不过想到何连华自然就想到了谭晓娟。他已经记不起來有多长时间沒和谭晓娟小聚了,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想想自己也不是喜新厌旧忘了她,而是确实太忙。
赶紧打开qq看看空间农场,谭晓娟的地里满是玉米棒子和茅草,早已经熟透了。“看來憋得不轻呐。”马小乐叹道,“今天就去会会。”
谭晓娟对马小乐的到來沒有异常的表现,这让马小乐还有些拿捏不准。
“谭大姐,这么长时间沒來,你不会把小弟我给忘了吧。”马小乐问。
“是你把我给忘了吧。”谭晓娟一歪嘴,“听说你现在的事业挺红火啊,简直是呼风唤雨了。”
“得了,谭大姐你就别挖苦我喽。”马小乐叹了口气,“整天焦头烂额,永远有解决不完的矛盾,几乎不得闲。现在想想,还是挺怀念以前的日子,沒事到你办公室串个门,爱咋玩就咋玩。”
“不要不知足啊,有多少人在羡慕你知道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谭晓娟道,“以你现在的势头,在咱们市里谁见着你不让三分。”
“谭大姐,刚才就说别挖苦我了,咋还说嗫。”马小乐道,“跟你说个眼前的麻烦事吧,汽车运输公司的薛光平知道不,那死家伙,处处跟我作对,我力主江潮公司贷款融资搞新区开发,可他就是不同意,弄得我很恼火,却也沒办法。”
“薛光平,知道有那个人,但不熟悉。”谭晓娟道,“你不是很有办法嘛,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啥啊,他是梁本国的人,有梁本国撑腰,也硬得很。”马小乐道,“我暗示新区开发是方瑜的意思,他都不买账,牛逼死了,”
“那样的人不可理喻。”谭晓娟道,“小乐,话说回來,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快乐吗,”
“不快乐。”马小乐摇摇头,“但我骑虎难下了,如果硬要跳下來,可能比谁都惨,所以我必须撑下去。”
“也是。”谭晓娟点点头,“还好你还年轻,慢慢來就是了。”
“谭大姐,最近这几个月你不知道我忙得那德性,就跟孙子一样。”马小乐说完,提起裤脚,“瞧瞧,小腿都跑细了。”
“年轻的时候多吃点苦有好处。”谭晓娟道,“是苦其心志的时候,是积累。”
“我可沒那么大的抱负。”马小乐道,“现在就想咋样才能把薛光平拿下,如果不把他弄下來,我在江潮公司也搞不出啥名堂來,那样一來,方瑜对我的看法或许就不一样了。现在她还觉得我挺能干,恐怕到时就要大扭转了。”
“想到好法子吗。”谭晓娟问。
“法子倒是想了一个,但还沒摸着门。”马小乐道。
“什么意思,”
马小乐便把计划讲了,想让薛光平栽在女人身上,但苦于找不到合适接洽理由,无法入手。
“这个我还真能帮你想想办法。”谭晓娟听了点头道,“薛光平有个好朋友是中石化老总,叫王昌,年年都向薛光平进贡不少,薛光平便让运输公司百分之六十的客货车只到中石化加油。”
“你跟王昌熟不熟,”马小乐立刻问道。
“我跟王昌不是很熟,一般的事情可以谈谈,但要他做内应來对付薛光平,话还不能说道那份上。”谭晓娟摇了摇头。
“那王昌有啥喜好,或者说弱点、短处,”马小乐问。
“赌。”谭晓娟道,“而且口味很重,据说被公安抓过,但因为拖了关系,沒有事发。”
“有案底么,”
“那个我就不知道了。”谭晓娟道,“你不是有公安的朋友嘛,想查不是很容易吗。”
“嗯,是这事。”马小乐点点头,这趟沒白來,总算看到点希望。临出门前,他还沒忘跟谭晓娟说一句,“谭大姐,晚上有事沒,好久沒尝你手艺了,能做顿晚饭吃么,”
“现在你天天山珍海味,哪里还瞧得上我那一手土菜喔。”谭晓娟说这话并沒有真的生气,马小乐听得嘿嘿一笑,“好了,我的谭姐,你就饶了我吧。晚上六点,我腆着脸去你家尝尝做的红烧黑鱼,”
马小乐说完就走,他知道谭晓娟不会不答应。
急着走也有事,得找甄有为问问看,能不能查到王昌的底根,如果能找到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方面甄有为绝对是够意思的。当即就着手探实。还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找到了。
“好家伙。出手够大方。”甄有为捏着一份卷宗放到马小乐跟前。“保证费交了五万,”
“到现在都沒有领走,”马小乐翻看起來。
“领个屁啊。”甄有为笑道。“这是行规。不懂吧。只要是交了的保证费。哪有來要回去的。难道想出事吗,”
“黑。你们真黑。”马小乐看着卷宗。头也不抬。
“天下乌鸦一般黑。”甄有为道。“其实问題两方面看。这样也好。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怀柔政策呗。”马小乐道。“避免矛盾激化。”
“聪明。”甄有为道。“交了保证金的人。那是个个都心有顾忌。或许一辈子都小心翼翼地过日子。多好。反过來。如果一把手抓了。投进牢里。关几年出來。人都变了。弄不好还会制造些骇人听闻的大案來。那样多不好,”
“瞧瞧你们。黑就黑呗。还找出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马小乐嘿嘿一笑。“原來黑也要黑的发亮才好,”
“你对我们的看法先入为主。跟你说也白说。”甄有为道。“赶紧看,完了我还得送回去归档,这事不能乱,拿进拿出都有记录,要不我就犯错误了。”
“这我知道。”马小乐点点头,仔细地看起來。
半小时后,卷宗看完,甄有为拿走送回。马小乐开始琢磨,该如何实际操作。根据谭晓娟的说法,王昌和薛光平的关系其实也一般,无非是王昌求薛光平做了件事,尔后就通过送礼建立了关系,虽然说起來是很朋友,其实不怎么好,一点都不铁。假如王昌和薛光平之间沒有了利益链,两人马上就会疏远,甚至形同路人。
马小乐沒有对甄有为讲他的行动计划,只是让甄有为准备好,一有消息就会通知,让他即刻安排民警去捉人。
就此,甄有为也不多问,马小乐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问了反而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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