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张警官把组员分为两批，。
一批继续排查欧阳错的具体位置。
另一批则追踪继续调查宋槐序。
兜兜转转到凌晨三点，警方终于在欧阳府邸里，欧阳错卧房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沈枝。
以及将自己锁在浴室里的欧阳错。
由于现场过于混乱私密，警方匆匆将泡在浴缸里缓解体内药物的欧阳错送往医院，给商鹤腾出了空间。
暗沉混乱的卧室里，显然上演过一场无比激烈的性爱。
杂乱无章的大床上，沈枝头发散落一片，面色红潮，安然昏睡。
她身上到处都是疑似星星点点的吻痕，新旧交替，遍布全身。
脖子，手腕，以及只剩下一条脚镣的双脚踝，也都被捏出刺眼的红痕。
尤其是被勒破皮的腰侧，印着两枚深深的牙印。
商鹤越过甩得横七竖八的衣物，踢开地上三四个用过的套子。
他单膝半跪，托起沈枝发红的手腕，轻轻摩挲着。
不知过了多久，商鹤才踉跄着将沈枝交叠在欧阳错衣物底下睡衣挑出来。
小心翼翼套在沈枝身上，抱着她迈踏出了卧房。
而在商鹤前脚刚离开，一道纤细的人影后脚就从开了一条缝的衣柜里爬出来，猫着腰一溜烟钻进另一间卧房里。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又有一道人影偷偷摸摸溜进欧阳错的卧房里，将散落在低面的套子揣进兜里。
细微的走廊灯从后方打在那张人畜无害的瓜子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怕。
她在合上门转身之际，和从楼梯拐角处冒出头来的欧阳询撞了个正着。
欧阳询扫了眼背对着灯光，眼神情隐在黑暗中的欧阳琼玉，“琼玉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走廊里散步吗”
欧阳琼玉先是一愣，然后故作惊呼着出声，拍拍胸口，“二哥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我一跳。”
“爷爷不是被宋哥姓宋的气住院了吗，所以我晚饭没吃好，肚子饿了，打算下去吃点宵夜。”
欧阳询并没有多问，而是点点头，“走吧，一个小姑娘家，怕黑，我陪你去。”
欧阳琼玉跑上去，挽住欧阳询的手撒娇，“二哥真好，那二哥能煮碗面给我吃吗”
“当然可以。”
医院里，赤脚到处跑的商鹤商鹤狼狈无比。
正垂头仔细地捻着沾了酒精的棉签，擦拭沈枝身上消不散的痕迹。
“叩叩叩”
“请进。”商鹤并没有回头，注意力始终停留在昏迷不醒的沈枝身上。
张警官推开门，阔步来到商鹤身边，转述欧阳错的身体情况。
当时，张警官破门而入，入目的是满满一浴缸的血水，与满浴室的血腥味。
应该是欧阳错为了保持理智，所以才出现自残行为。
“他身体残留了大量不知名亢奋药物，加上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医生还说，如果晚送来半个小时，可能就会殃及生命危险。”
张警官叹了口气，“看来这欧阳大少也是受害者啊。”
商鹤擦拭的动作顿了顿，似有话要说，却迟迟没有道出口。
随后又垂下头，继续擦拭沈枝已经不知道擦了多少遍的手腕。
张警官看懂了上商鹤的犹豫，主动挑开话题，“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你的太太，所以我先和你说声抱歉。”
商鹤目光不知落在何处，眼神稍许空洞。
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说吧。”
“由于欧阳大少被药物催动的缘故，身体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分泌物不断，所以医生很难分辨出来双方有没有发生性关系。”
说到这儿，张警官竟有些难以说出口，支支吾吾着道不出个所以然。
商鹤面色极其平静，他半垂着眸眼，指腹摩挲沈枝的脸颊，“没关系，张警官你说。”
“咳”张警官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医生那边的建议，检查女方的身体有没有被”
“不用。”
话题被商鹤强行打断，他侧过头，视线随落在张警官脸上，却是不知游离在了何处。
“天快亮了，也麻烦了张警官和其他警官一晚上，都累了，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
张警官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商鹤，索性罢罢手，“商太太既然是在进京城出了事儿，那我们京城公安局自然会替商太太讨回公道。”
“我在外面，商先生有事喊我一声就行。”
张警官在转身时，余光瞥见了商鹤因长时赤脚奔波而擦上的双脚，有些不忍于心。
他抿抿唇，却是再也道不出一个字。
自己的妻子被人糟蹋，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无比愤怒与无助的吧。
只希望，双方都能好好的，长长久久。
很快，病房又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商鹤是被清晨的阳光给刺回神的，手心里也传来细微的轻挠感。
他正回脸，同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沈枝对上了视线。
“醒了”商鹤语气如常，似乎昨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枝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声线稍许沙哑，“张警官进来，就醒了。”
“回家吧。”
“去做检查吧。”
两人的声音前后相继落下。
商鹤垂头望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脚背出神。
沈枝也将手从商鹤早已浸满粘腻汗液的手心中抽出来。
等不到商鹤的回答，沈枝径自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脚刚落地，商鹤手探过来，想要将沈枝颤巍巍的双腿给推回去。
沈枝则稍稍往侧边挪了下，避开了商鹤的触碰。
她小小的动作让商鹤双手僵硬着顿在半空，骨节分明的指尖蜷了蜷，然后缓缓收回去。
沈枝垂了垂绵软的双腿，单手撑着墙壁想要站起身，双腿却是一软，重重跌在地上。
商鹤赶忙从椅子上滑俯过来，双手在离沈枝还几厘米之差，沈枝逃避般扯过枕头，拦在了商鹤跟前。
软绵绵的枕头，仿佛化作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硬生生将两人隔开而来。
“先别碰我吧，怕”沈枝哽咽了下，故作坚强，“脏了你的手。”
“枝枝，别这样。”
商鹤试探着往前移了一步，沈枝像只惊弓之鸟一般，仓促挪进角落里，抱着枕头蜷成一团。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商鹤没理，默默看着身体逐渐颤抖的沈枝。
“我是欧阳错。”门外，传来欧阳错极致嘶哑的嗓音。
欧阳错看着紧闭的房门，停顿了几秒，继续说：“很抱歉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小二在床底下发现了用过的套子，现在已经拿给医生检测了。”
被黑暗吞噬的沈枝恍惚间看到了一抹曙光，她缓缓从枕头里抬起脸。
通红的眼眶含着泪，睫毛一片湿润。
沈枝现在在隐忍着过激的情绪，商鹤怕刺激到沈枝。
于是忍住了上前给沈枝擦拭眼泪的举动，陪着沈枝坐在冷冰冰的地面上。
直到检查结果出来，三人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丝毫不差。
走廊里，欧阳询和欧阳笑匆匆将检查报告拿过来。
房里夫妻俩人，以及欧阳错都屏住呼吸，竖耳倾听，深怕漏掉字眼。
但结果并不如人意。
欧阳询非常遗憾地摇头，叹声表示，“医生说分泌物放置的时间过久，而且套子里残有杀死分泌物的药物，检查不精准，无法确定是不是大哥你的。”
本该照耀沈枝的曙光，忽然转了一个方向，又将沈枝给留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似那决堤的河坝，一颗跟着一颗往下砸，糊住了视线。
商鹤几乎是扑着过去，将嚎啕大哭的沈枝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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