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李家堡的传家信物,在天成典当行出现过”胡二上前禀报。
刚出宫门的沈云州闻言脚步驻足了一瞬:“天成”
这个典当行的名字有些耳熟。
他坐上轿子,微微眯眼,脑海里闪过一张当票。
掀开轿帘:“去天成典当铺。”
天成典当铺。
“这不是玲珑斋的董掌柜的嘛,这是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哪里哪里,还是您王老板日进斗金,我这点小买卖算得了什么。”??
“董掌柜谦虚谦虚了”
“王老板谬赞谬赞了”
“快,里面儿请,上好茶”王老板将人迎进门:“这最近都说董掌柜得了贵人的青睐,董掌柜,给我们说道说道,让我们长长见识”
“这是哪里的话,不过是侥幸见过贵人而已”
“当真是国舅大人”
“当真是国舅大人。”董掌柜的点头:“那长相那气质,让人心生尊敬,打心眼儿里的崇敬敬佩”
“虽说咱们都在天子脚下讨生活,东城一块瓦落下来,砸到十个人,有八个都能和衙门里的沾点亲带点故,可真正侥幸,亲眼见到大人的时候,也不多。”
“可不是么。”王老板叹息:“你们玲珑斋卖奇珍异宝,好歹还有大人物登门,像我们这典当铺,来当东西的,都是家道中落或者是讨生活的,都是走下坡路的”
“王老板此话言重了”
两人品茗聊东聊西,等送走了玲珑斋的老董,朝奉过来殷勤道:“这说来也是巧,前几日小的还真收了玲珑斋的东西了。”
“哦”王老板眼皮也不抬一下,哪里有刚才亲切劲儿。
“玲珑斋的物件儿,雕工不行,这老董和大师傅闹掰了,底下的人雕的东西水平不行,匠气太重,总是差点火候”
“三十两银子的东西,光是玉都不是这个价钱。”
“你啊你啊,还是你脑子活。”
“那是,还是死当”
两个人嘿嘿的正笑着,门口学徒忽然高声问道:“你们是谁”
学徒性子稳当,如此尖叫,声音都在抖。
就见甲胄声起,一队士兵将店铺团团围住,带头之人盔甲在身,腰跨横刀。
天成典当行的王老板和朝奉,被人提溜着脖领子从里间拖出来时,浑身打着摆子,裤子都尿湿了。
话也说不利索了,哪还有往日伶俐的嘴皮子:“兵、兵大人小的不知犯了何事”
两个人软绵绵地跪着,带头之人呵斥道:“都给老子老实点”
“是是”
带头之人趾高气昂的气势,扭头看到门口的轿子落轿时,顿时缩了脖子。
疾步冲到门口,“大人,慢着些,小心门槛,大人”
来人一席紫袍,头戴木簪,浑身上下,连块压衣摆的玉佩都没有。
分明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打扮,却让人不敢仰望,心甘情愿地垂首,目光只敢落在他的鞋上
仿佛他们这样泥里的人,目光也只配落在鞋上。
他的步伐很稳,走路丝毫声音也无。
说话声音不疾不徐却如玉石落地:“无妨。”
身后的胡二朝着带头之人眨了眨眼,兵头立刻后退两步,守在了一旁。
沈云州并不开口,好似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随意地坐在了八仙椅上。
手好整以暇地拍着扶手,闭眼假寐。
胡二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走到王老板面前:“可见过此物”
王老板使劲瞪大了双眼,抖了抖脖子,仔仔细细地看了下:“没、没见过”
说完,生怕引得大人不悦,转身抓住朝奉的胳膊:“快,看看见没见过”
朝奉揉了揉眼睛,眉头皱成了川字:“有些、有些眼熟”
胡二抬首看向国舅,国舅这才偏头:“何时见到的,在哪里见到的,细细道来。”
朝奉顿时身子一凛:“记、记不清了”
应该是前几日发水之后,有人典当了,他看着来人衣衫褴褛,知道这是好物,却仍然给了个三十两的价格。
不同于后来的那个姑娘不懂价格,这个乞丐只是冷笑一声,再不还价,转头就要走
他灵机一动,一把抓住了玉佩,“你一个褴褛乞丐怎么会有如此值钱的物什定然是偷来的,说,是在哪里偷的,走,跟我去见官”
一听要见官,原本挣扎的乞丐,身子忽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服软了。
握着玉佩的手松了,朝奉心里一喜:果然是偷的。
他正高兴,却不妨被乞丐撞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哪里有乞丐的身影
他这不花一两银子,就白得了一块雕工精湛,质地精良的宝贝,美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这东西没从公中走当,没开当票,自然是谁得到了就是谁的
东家也不知道。
只是这一脑门的官司,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让人知道了,岂不是嗤笑他人品
因此他眼神躲闪,正想编一套说辞糊弄过去,就见原本慵懒入坐的国舅大人忽然施施然起身了。
他抬脚走到他面前,“本官素来性子急,想好了再说,嗯”
最后一声嗯尾音犹在上扬,朝奉却似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浇下了凉水,从内到外打着摆子:“刚才看起来觉得有些熟悉,现在看起来,是小的看错了”
他硬着头皮推诿说道,心里则在想:他便是咬死不说此物被自己贪了,东家不知道,国舅自然也没有千里眼知道。
对就是如此。
沈云州微微点头,道了句:“原来如此。”
身子却往一旁移了一步:“胡二。”
胡二转头对门口兵头道:“方鉴开”
刚才那个兵头哎了一声,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来,当下什么都不说,
一脚踢倒了朝奉,举起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再用力朝地上一落
只听嗷地一声惨叫声起,朝奉的左手,已经被长枪枪柄砸得血肉模糊。
他哆嗦着,抖着手哀嚎道:“大人呐,小的句句属实啊。”
国舅倏地笑了:“看来这枪落的方向不太对,朝奉一时想不起来,倒是也正常。”
枪落的方向
一旁的方鉴开恍然大悟,将枪掉了个头,枪尖朝下:“刚才不对,你手伸出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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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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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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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提供最快的国舅心头朱砂痣更新,第90章免费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