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了晚膳,段嘉徐又拿了公文来找沈云州,关上门,两个人就开始忙了起来。
宋思弦累了一天,打了个招呼说了会话,就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际,感觉身后有人抱着她,将她拥入怀中。
她刚要醒,又被人拍了拍,便下意识地拱了拱,钻到熟悉的位置再次睡着了。
等天亮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也不知道沈云州睡了几个时辰。
宋思弦穿衣下地,桌子上倒是有早饭,她随口吃了两口,就出了门。
本来以为今天没啥人,等到了才发现,已经开始有人排队了。
因为昨日期待过高,导致维持秩序的人比看病的都多
搞得宋思弦十分不好意思,颇有种杀鸡偏用了牛刀的感觉。
晚上回去看到段嘉徐提了一嘴,没必要阵仗搞得那么大,看病的还能打起来啊。
段嘉徐点头觉得有道理,今天的衙役就少了不少。
万万没想到今天人居然还不少,宋思弦一个个看,一上午过去,居然都没看完,她早上吃的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看了一眼队伍,还有挺多人。
胡二对衙役说了一句,衙役扯了围栏:“午休一会,半个时辰再开始。”
宋思弦这才休息了一会儿,对付吃了口饭,她转头朝着衙门门口看了看,却发现没有沈云州的踪迹,估计也是忙。
便自己吃完了。
这头刚吃完,就听队伍前面打起来了。
“我先来的,你不要脸。”
“分明是我先来的,刚才队伍歇息,我去撒了泡尿,回来你就插在了我面前,你才不要脸”
衙役过来呵斥了几句,宋思弦招手,让他们过来,下午就又开始看了起来。
宋思弦看得很细,望闻问切都一一做到,所以每个人的时间就占用的很长。
被诊治完的笑呵呵地出去,逢人就开始夸,这队伍就越来越长。
等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沈云州才忙完,他后知后觉想到忘了什么,才想到中午忘了吃饭,走出来合计看宋思弦一眼。
便看到长长的队伍,以及认真写着药方的某人。
宋思弦的字很好看,蝇头小楷,她写字的时候也格外认真,夕阳余晖给她身上罩了一层光,她额头饱满光滑,便是额头上的绒毛都似乎在发着光。??
沈云州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脸上微带了笑意。
身后的段嘉徐:“宋大夫医术高超,是延江百姓之福啊。”
不远处的锣鼓在响,衙役大嗓门喊道:“天色不早了,看不上看不上了啊,家去明日请早了”
锣鼓敲了好多遍,后面拍着队的人却迟迟不愿意散。
倒是沈云州眉头皱了皱,“将人放出来看病,别给我累坏了。”
段嘉徐笑着点头:“恩师是心疼了。”
沈云州见宋思弦起来的时候,揉了揉腰,便对段嘉徐道:“你这椅子太硬了,时间长了坐着腰疼,垫些软枕。”
段嘉徐点头,沈云州又道:“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段嘉徐收了笑:“这些年寨子里的人跟官府井水不犯河水,听说之前神女犯了族规,夜里潜逃了,羽神族在寨子里失了威信,长老如今在寨子里一言九鼎,只是长老是素家后代”
“素家”沈云州似乎想到了什么:“杨昭勋”
段嘉徐一怔,“大人知道”
沈云州捏了捏手指头,叹息道:“三元及第能有几人,自大曦开朝以来,更是屈指可数。又怎会猜不到,这世间人事,真是巧得很呐。”
段嘉徐点头:“据说杨家负了素家女。素家与杨家世代仇怨不解,不但憎恨杨家,捎带着对官府也是一样憎恨,所以让她来颇有难度。”
“所以让你近日征税的时候,加三成。”
段嘉徐这才反应过来为何沈云州来了就查赋税,还问他加征一成如何,加征三成如何
段嘉徐苦笑道:“恩师这是为难我,况且寨子的人,向来心齐。”
“嗯,那是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当你先加征三成,再传出风去,只要她肯帮了我的忙,便可将赋税照比去年减一成届时不用我主动出面,她的手下就逼她出来了”
段嘉徐不由得看向自己恩师:“若是被有心人参到朝堂,恩师岂不是”
沈云州笑了:“延江去岁大旱,今年大涝,本就可以减赋,我说加征也不过是吓唬他们,最终还是会给他们免。”
“就算不要这延江的仨瓜俩枣,说我耽搁了朝廷的税收,你觉得陛下会因此责怪我”
“我沈家开国便是八大柱国之首,小时候金子我都当石头扔,如今我穷得兜比脸都干净,我沈家的钱花哪里了,南宫家里心里没数”
段嘉徐想到自己收到厚厚的银票,不解道:“大人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家当全部给学生,造”
“这个东西,对朝廷来说,不是必须的,可对大曦来说,很有用,对大曦的百姓很有用,对我的命,很有用。”
“照我说得做吧。”
段嘉徐点头,又见沈云州看向宋思弦,不由得笑道:“恩师对师娘真是深情厚谊。”
沈云州却不屑一笑:“深情”
“对于男人来说,情爱只是闲暇时候的调剂而已。”
段嘉徐嘴角抽了抽,这恩师眼珠子都要粘人家身上了,还只是闲暇的调剂
“我能给她的,实在是太少了。”沈云州平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宋思弦。
宋思弦似乎察觉到了不远处沈云州的视线,转过头来看着他,倏地笑了。
沈云州也一脸宠溺地看着宋思弦,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段嘉徐嘴角再次抽了抽,自家恩师哪里都好,偏偏这嘴跟鸭子似的,硬着呢。
用了这么多心思,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想要寨子的人跳出来给师娘取蛊,还能嘴硬说给的少。
那多少是多
段嘉徐摇了摇头,不远处他的妻子带着孩子来找他了。
他立刻行礼告退,这老婆孩子热炕头,谁有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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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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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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