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州的一番话,瞬间让宋思弦来了兴趣:“听你这么一说,果然有苦衷”
“你是说杨昭勋”沈云州摇头,本不想多说,架不住宋思弦缠着他,几乎是软磨硬泡才勉强磨得沈云州开口。
“杨家是簪缨世家。”
见宋思弦一脸懵懂,他便解释道:“所谓的世家,大族。门第高贵、世代为官因此根基深厚。”
“世族中人,只一搭眼,一开口说话,一个动作、笑容、甚至是眼神。温文尔雅的气质自然弥漫,泰山崩于顶而云淡风轻,黄河决于侧而风流自在。君子淑女,如芷如兰”
沈云州说就说,还非要看一眼宋思弦。
眼神不自觉就带了一丝的鄙夷。
宋思弦此时坐着,下意识地右脚盘了上来,见他眼光扫来,赶忙将脚给放下。
随即又想自己没洗脚他都不嫌弃,怕什么
于是又将脚丫子放了回来,就差捧脚让国舅爷闻臭不臭了。
沈云州见她眼珠子提溜转,手放在脚脖子上,便知道她心里没放好饼。
“你要是将脚丫子伸过来,我就给你剁掉”
“还听不听,不听就走。”
“听听听。”宋思弦坐好:“继续说,你们大户人家我小门小户的长长见识。”
“世家大族喜欢多子多福,自幼为孩子们请名师开蒙,庶出经商,嫡出入仕当然,越是嫡出又聪慧的人,家族倾注的心血就越多。”
“这么说,杨昭勋是杨家的一枝独秀”
“恰恰相反。”沈云州摇头:“他应是庶出,且是衣食无着不受重视地庶出。”
“与素氏的交往经过虽然查得不全,可最初的相识,是因为一饭之恩。”
“啊”宋思弦忍不住想,又是野外随便捡野男人的故事,老土。
“旁支庶出,杨昭勋的娘出身应是极其低微,他十二岁之前是在庄子上长大的,后来三年兵祸,中原大乱,杨氏举家南迁,便来到了延江一带”
“一饭之恩,他便与素氏接触私定终身,若他是杨氏嫡出,亲事不会如此儿戏。”
宋思弦没插嘴,细细地听着。
原来这杨昭勋和素氏感情深厚,不知为何杨昭勋读书上极其有天份,过目不忘,一连中了县试乡试,还都得了榜首。
“若是他不出息,便也罢了,偏偏他出息了。杨家岂会让他的亲事随意定下”
宋思弦拄着下巴,本想说你们所谓的世家大族,不过也是趋炎附势之流,还沽名钓誉,没什么好值得羡慕的。
可沈云州还在这坐着,做人的良好教养,盲人面前不说瞎,国舅面前不骂世家,她还是懂得分寸的。
“杨昭勋应该从小就没被善待过,所以一饭之恩便铭记在心。”
“入京之时,又是秋寒岁末,杨家给的盘缠又不多,便病倒了”
“先太子太傅陈嵩救了他。”
“后来又因为作诗,带了曦字,又险些当做前朝违逆下了大狱,又是陈嵩打了保票,从大牢捞他出来”
“再后来,杨昭勋恃才傲物,言谈间无意得罪了同住的秀才,便又被诬陷偷盗”
“最后还是惊动了陈嵩,再次帮了他”
宋思弦都不得不感慨,这特瞄的杨昭勋有才是有才,也太惨了些。
老天给他开了智慧的大门,却把运气的窗户给堵死了吧。
就听沈云州竖起手指道:“三次。滴水之恩便是涌泉相报,何况杨昭勋的品行,还算不错。”
“有的人,需要用银子砸,有的人,需要用形势迫,有的人,需要用诚心交。”
沈云州看了宋思弦一眼。“有的人,只需要一直对他好,他便能以命献之。”
“仗义每多屠狗辈,杨昭勋自幼受尽冷眼,遭遇不公,所以便视陈嵩如师如父。”八壹??
“只是物以类聚,陈嵩虽是太子太傅,却不懂人情世故,得罪了贵妃若是太子在,梁王如何登顶”
“杨昭勋高中状元的三十八天,科举舞弊案便震惊了朝野,陈嵩在酒楼饮了酒,大醉时无意间念了一句诗,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宋思弦:我们这三岁的小孩子都会念,还会念鹅鹅鹅。
“偏偏殿试的题目,便是人人都爱白羽,但决定游速的是红掌;绿水虽然好看,但饮用的是清波,为题,描述大曦用人、选材的标准,以及执政中官员应有的自主性和服从性之间的关系。”
宋思弦:
沈云州笑道:“官字两张口。”
宋思弦点头,明白
这不就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后来呢”
“后来陈嵩身陷囹圄,不堪拷打,在狱中撞柱自尽。”
宋思弦想了想:“是不愿意牵连太子吧。”毕竟是太子太傅,若是不打掉太傅如何动太子。
打掉了太傅,一则可以将太子的剪掉太子的羽翼,二则若是从太傅口中撬到一星半点太子的劣迹,便也可顺势扳倒太子。
“本来陈嵩一死,太子被禁足。事情本已告一段落,偏偏杨昭勋为已故的陈嵩奔走疾呼。”
“他奔走了两个月,炀帝夜驭两女,马上风死在了昭明宫。贵妃梁王封锁消息,引了太子进宫,射杀了太子,逼死了皇后,后来梁王登基为帝,你说,杨昭勋的下场会如何”
宋思弦叹了口气,那必是无法善了了。
太子都能被射杀,皇后都能被逼死,小小的状元郎,又岂能独善其身。
“他是怎么死的”
沈云州斟了一杯桃花醉,缓慢入口:“去青楼狎妓,如厕,陷而卒。”
宋思弦眨了眨眼睛,狎妓
大曦官员明面上是不准狎妓的,虽说私底下便服去逛逛,也不会大张旗鼓地抓,可狎妓,还能如厕时候掉进粪坑死的。
可谓死得极其不体面了。
可怜青楼粪坑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这素氏知道杨昭勋高中,却迟迟等不来求娶,等来的却是意中人狎妓死了。
岂能不恨
宋思弦没忍住,“你们这群手握权势之人若是下手,是真特娘的脏啊。”
沈云州蹙了蹙眉,没好气道:“好好说话。”
宋思弦立刻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这山上的笋,都被你们给夺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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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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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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