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形势远比百姓认为的严峻,大军开拔才不过两天,就传来漠北鞑靼再次攻克禹城,并屠了城的消息
京城是天子脚下,可谁家山沟里没有点穷亲戚。
消息传到京城,仁帝当朝摔了砚台,墨汁四溅,喷了许多近臣的脸。
漠北游牧为主,茹毛饮血,如今声势浩大二十万大军,倾国之力打来
边境实在招架不住。
禹城背靠禹水,丘陵地势,城墙紧固,按道理说应该可以抵挡数日,谁曾想城破的如此的快
丘陵地势,骑兵没办法平铺推进,如油灯添油,按道理说应该慢慢耗骑兵的。
若是鞑靼再次往前推进
平谷关再被攻克,中原之地全是平原,到时候骑兵大面积平铺,大曦亡国指日可待了。
如今京城百姓们,茶楼说书的,天天都是讲这些。
人嘛,屁股决定脑袋,在哪处山头唱哪阵营的歌。
人活一个精气神嘛,大曦的百姓都希望自家军队能将漠北的鞑靼打的屁滚尿流。
如今却是自家军队被打成了鹌鹑。
一个个的,都压着火气,茶楼里说书的一连几日,都改讲穆蝶大破景陵阵。
这景陵阵,是按五行八卦所摆,讲究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每个阵都有阵门、阵眼、阵脚、阵胆,而且大阵套小阵,子阵套母阵,阵连阵,阵接阵,阵挨阵,阵靠阵,纵横交错,星罗棋布,共是一百单八阵。
穆蝶身为穆家传人,一手暴雨梨花枪,枪法七十二手,一枪比一枪声势浩大。
十年前便是以一女流之辈,一举破了景陵阵,成为了大曦的女将军
百姓们听得十分振奋。
等讲完了,也不知道哪个傻子,忽然叹息道:“如今穆将军都阵亡了大曦呜呜呜呜”一个汉子居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围激情澎湃的百姓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人火气大,看什么都不顺眼,走路跟人撞个满怀都能你瞅啥,瞅你咋地打起来
打起来,然后就报官
这府衙就不得闲。
如今宋思弦也忙得焦头烂额,府衙最近这各种一言不合打架斗殴的事情,屡见不鲜。
用她倒不是因为有死人,而是动手要验伤。
宋思弦天天给人验伤,连口饭都吃不痛快。
偏偏这几日又到了梅雨天,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宋思弦旧伤下雨便疼,说话说几句就要咳几下。
咳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小宋,又来了”姚远道。
宋思弦点头:“来了。”她背着箱子往外走,头顶雨下得不大,她便没打伞,顶着小雨往前走得时候,头顶上就出现了一把伞。
“咳咳、大人”宋思弦侧头看了一眼袖子,便知是傅大人。
傅行止神色淡淡:“走吧。”
“咳咳,好”宋思弦强压住咳嗽往前走去。
到了前面,两个人正在对骂:“沃日,你先人,明明是你撞的我”
“胡说八道,真是睁眼睛说瞎话,你瞅瞅你那个德行,到底是我撞得你还是你撞得我还两说,逼逼叨叨的,不像个老爷们样”
“你咋地,你裤裆里比别人多个家伙事呗。”
“那你裤裆里比旁人少一个蛋”
“你他娘”
两个人话赶话再次打成了一团,傅行止已经从刚开始的好言相劝,如今变成了司空见惯。
抬起惊堂木刚要将两人各大五板子。
杀一杀威风,便听到外面咣当敲锣打鼓。
百姓们沿街欢呼,这吹拉弹唱的,跟捷报传来了似的,不但外面的衙役奇怪,堂前打成一团,从站着打到躺着,互相旗鼓相当,胳膊顶住另外人的下巴,另外一个人张嘴欲咬
又被那人将脸给推到一旁,两个人拉锯着,就听外面的衙役过来大声道:“是捷报”
“漠北鞑靼出了禹城,本要北上,但是途径飞龙泾,突遇堤坝决堤,前锋部队被冲散,死伤无数”
“日你娘”
“我艹你大爷”本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此时齐齐转头:“胡说八道。”
“禹城上哪有堤坝。”
“就是,编瞎话也不编圆呼了。”
衙役笑得哈哈哈:“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有,不过堤坝决堤以后又没有了。”
“这堤坝修的一天就是为了防御的。”其中一个人撒了手:“罢了,老子我心情好,不跟你个瘪三一般见识。”
“禹城哪里来的堤坝没听说啊,朝廷什么时候派人去修了,家父就是户部的,若是动这个银子,我岂会不知。”
“户部的酒囊饭袋”
“那也比工部一无是处的二代强得多”??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都是高门大户里的二世祖,都血气方刚想去为国效力,哪怕是运送干粮,也比家里蹲要硬气。
偏偏两个人都是独苗苗,一个三代单传一个九代
便是有个头疼脑热都出不去府里的二门外。
也是看大部队开拔了,两人才被放出来,俱都憋着火气,如今倒是都忘了打架这回事,格外地较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人道:“若是修建工事,工部不可能不知道。便是图纸也是要工部出的”
衙役懒得跟他们废话,宋思弦忽然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沈云州的一毛不拔,穷得锱铢必较,五千两银子给她又要要回来
赎回姨娘却分逼不花,全靠算计。
便是府里的小妾们,也没有俸禄,一个个的进府先学会刨地。
她想到那人消失在天边的背影,耳边听着外面的敲锣打鼓,百姓的热闹欢呼,喜大普奔。
她再次咳嗽几声,扯动了肺腑,脸也憋得通红:“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这堤坝,就不是朝廷修的”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转头几乎同时看向宋思弦,此时动作倒是十分整齐划一,“切你个女流之辈懂得个鸟”
“就是,你当堤坝是买个首饰,绣一件衣裳妇人之仁”
“这堤坝要多少银两你可知富可敌国都修不来,如同拿银子往水里打水漂,连个声都听不到”
“这堤坝要用多少工,你可知还一人修的,谁啊,谁这么无私,菩萨啊”
宋思弦被两个人齐齐怒怼,她不想张扬她与沈云州之间的关系,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衙役看不下去两个人的装逼,高声道:“国舅,国舅大人派人修的”
两个人一改方才说绝无可能时的傲慢,一人恍然大悟:“啊,猫不留啊”
“那要是他修的倒是也不奇怪了。”
“国舅大人高义啊”
“就是,高低要给这猫不留磕一个”
宋思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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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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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为你提供最快的国舅心头朱砂痣更新,第358章 捷报免费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