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视角
我在断断续续的梦里又见到了阿莫。
她坐在我床边,念了一会儿我的笔记,然后无聊的晃着脚,开始唱女儿情。
圣僧御弟哥哥
感觉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暴露了。
我从那一刻开始怀疑这是现实而不是幻境。因为这种迷之操作是我想不到,但是她可能真的会做的。
我准确的在第三十天真正清醒了过来。
因为躺了太久,我不敢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只是试探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伤口愈合的应该不错,我没有直击颈动脉的感觉。
很快,有人发现我醒了。
这里真正的康巴洛人已经很少,他们应该是安排了人日常照料我,见我醒了也不惊讶,一套熟练的流程之后,我就基本摆脱了藏海花带来的麻痹疲软的感觉,能够下地行走了。
因为喉管还没有完全长好,藏医叮嘱我这几天尽量少说话,否则破锣嗓子可能伴随我下半辈子。
我只好打手势问他们,有没有其他人到这里来。
是的,我没有十成的把握。
我对她从来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我考虑过很多种可能性,包括阿莫提着砍刀要来阉了我就此和我一刀两断,或者她泪眼婆娑见到我就投入我的怀抱。
但是此时此刻,她腮帮子里鼓着麻森机敏又娇憨的模样生生把我拖回了十年前。
我想起第一次在西沙船上见到她,她吃着零食看到我进来也是这样一愣。??
我的心脏开始不争气的跳动。
没必要吧,我心想。老鹿乱撞还是从本能上感觉到一丝心虚和紧张
无论她说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阿莫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仿佛差点被噎住,连拍了几下胸口才埋怨道:“他们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你醒了。”
我一时间没有感觉出她是用什么感情说的这句话。
但是依然能够判断出,她恢复了记忆。
阿莫本身不是特别感性的女孩子,而且智商也足够推断出之前发生的一切因果关系。
看我如今三腿具在,在我未醒来的时间里,她应该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这么着急起来干嘛,还不能说话吧”阿莫面对我的时候目光侧到了一边,语气礼貌又温柔。
这客气劲儿,我倒抽了一口气。
我倒是宁可听她说“御弟哥哥,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不过,这种见面确实是很尴尬的。
一方面尴尬过去的经历,一方面尴尬未来的相处。
总归要有人打破这种尴尬。
胖子很擅长这个,他和我说追媳妇得不要脸,你拿出当年追小哥进长白山的执着就行了。
我骂他说这能是一回事吗,而且你看小哥他理我么。
胖子说你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转而又叮嘱,要是阿莫上来就表明态度既往不咎,那你可得重新追人家。
“既往不咎”,说到底是个很玄妙的态度。
我太了解那种“他们都知道但就是不告诉我”的心情了。
当初闷油瓶一走了之,我的几乎是花了一两年才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即使知道了真相,想要不产生一点怨怼也是很难的。
更何况关系越亲密,越会感觉到愤懑。
解清清在这里的安排算无遗漏,但是阿莫恢复记忆醒过来以后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怎么看待她过去的那七八年时光。我并不知道。
所谓的既往不咎,其实是“我承认我所做,原谅你所做,我没法补偿,你也不要补偿我”的一种自我封闭式保护。
过去阿莫也这样做过,所以无论我怎么找她她都会在某一时刻不告而别。
没事。想通了我倒是略微松了口气,反正现在人在我身边。
害羞就害羞吧,来日方长。
思毕我就走上前去,顺着她的意思坐下,牵过她一只手写道:“我没事,再过一两周就能完全好。丫头”
她被我拉着手,整个人有点僵直。
我还没写完,阿莫忽然把手缩了回去,然后翻出纸笔给我,说:“我我手有点冻麻了”
这下换我愣了一会儿。
虽然听起颇为不要脸,但这确实是阿莫少有的拒绝我的举动。
我想了想,提笔写字问她,还有没有哪不舒服。
“我的记忆只恢复到从蛇沼出来,”半晌她才说,“我看了你的笔记,后面我跑了。”
我算了算时间,和之前猜测的差不多。
自从开始接近这个世界的真相,我就愈发明白阿莫存在的不合理。
但世界的运作并不是毫无规律可循,否则她也无法用这种方法恢复记忆。但剩下记忆的缺失与其说是物理性的,我更倾向于是一种规则。
就像张家人,长生不老的代价是失魂症。
这个世界利用了自己的规则,抹掉了解清清存在的全部痕迹。
这也是我没有记录下解清清的原因。我感觉和她有关的任何东西都可能引起不好的反应。
唯一仅剩下的一件,在墓园的角落长眠于地下。
“不要紧,本来我还想不要冒这个险,”我一边写字一边想摸口袋,但马上意识到自己没烟可抽,“或者至少等我醒了再开始。”
“其实我本来也没太在意,”阿莫低头盯着地板发呆,“就是还挺好奇你之后打算怎么办的。”
她歪头看了看我,“我在汪家的身份还有用么”
想屁呢,我心道,有用老子也不可能送你去。
“用不着你出马。要是真好奇,我可以带你认识一位小朋友,”我继续写道,“虽然那小子脾气很臭,不过他在汪家的任务应该差不多完成了。”
阿莫眨了眨眼,“黎簇”
她又知道了。不过她和沈琼的关系不错,那俩小孩儿一个学校的,知道也不奇怪。
阿莫和我并排坐着,始终保持着一个“朋友”的距离,转而又问黎簇有什么特别的让我选中了他。
有些地方像我。
我下意识想回一句。然而仔细一想,这丫头现在不承认是老子的女人,那我何苦给她介绍比我嫩的小鲜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手没嘴快。
“有些天赋,是一个被我拖进来的局外人。”我写道。
阿莫点头,那表情很明显是在思考什么。
我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正在进行心里斗争。
斗争什么是否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是否接受我半虚半实的邀请
是否愿意,和我
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算好,从醒来就一直克制着,所以看到她这个态度,一种很诡异的愤怒和控制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过去几年,我能用变态的自制和冷静让这种能量达到平衡。
但刚刚看着她的脸,我几乎是眼前发红。
“你喜欢他么”她忽然问。
以前说男人会为了女人发疯,我信的并不深。总以为是决策性的发疯。
如今脑子里真的仿佛摔了几个二踢脚,半晌才深呼吸平复下来。
“这是计划,不带感情。不过某种程度上,也算喜欢吧。”
虽然另一种程度上,我也厌恶他和过去的我处在相似的处境。
阿莫看着那行字,并不看我的脸。
我忽然觉得不太妙。
她是个小姑娘,我不该要求她理性看待我的每一句话。我也不该带着那么不对的情绪回复她。
然而阿莫已经点点头,起身对我道:“我去给你温点酥油茶。”
我坐在床边,顾不上嗓子,伸手想叫她。
可她已经走出去了。
我揉了揉眉毛,正打算起身往外追,忽然发现阿莫倒退回来探头。
“对了,”她眨巴着眼睛,“你头冷不冷,要不要毛线帽”
黎簇睁开眼睛。
他正在一列开往杭州的火车上。
一周以前,他在汪家大本营的河边钓鱼,实际上是用黑光灯查看吴邪写在自己身体上的地理知识。
因为汪家人的突然到来,他迫不得已把黑光灯打入了水中来转移他们的主意。
在汪家人“农夫”把灯捞上来的同时,黎簇发现灯裂开了。
黑光灯里的惰性气体和汞泄露了出来。
就在汪家人离开过后那几秒的时间里,有一个东西把他无声的拉进了水里。
他无法移动,也无法呼吸。
是蛇,而且数量多的几乎能让他贴着地面滑行。
黎簇在入水的时候心情平静又懵逼。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那么多黑毛蛇,也不知道为什么蛇会把他驼下水。但他第一反应就是,这是吴邪的安排。
湖并不深,黎簇在水里悬浮了一会儿,发现那些蛇顺着水流开始诡异的摆动。
黎簇正在下沉,而他的氧气已经快要耗尽了。
顾不上断腿的骨痛,他用尽全力,在水里划动起来。接触到湖底淤泥的同时,他用完好的腿踢了一脚。
一个半斤一米的圆形奇怪物件整个儿从淤泥里翻了起来,然后直接把黎簇扣进了淤泥里。
这是一块透明的,类似于透镜的东西。
黎簇被水流搅的直接和一罐氧气瓶脸贴了脸。
当下他管不了那么多,窒息让他把求生放在了第一位。他抓住了吸嘴,半咳嗽半深呼吸的吸了几口氧气。
氧充进大脑,黎簇渐渐冷静下来。他感觉到淤泥包裹着他的后背,里面的虫子在嗫咬他的伤口。
这是什么
黎簇忽然全身一激灵。
光学原理,加上惰性气体的密度在空气里的折射。
他隐身了。
蛇不喜欢化学制剂的味道,黎簇意识到透镜翻动带起了水下别的物质,导致蛇群顺流游走。
地面上汪家人应该已经发现他不见了。
黎簇静静的吸着氧气。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吴邪那种智力上鬼魅一般的力量。但此时想着那些汪家人的脸,他还是觉得爽爆了。
大搜查很快就会开始,这里是首先被掘地三尺的重点地区。
黎簇在更加黑暗的水下,能够看到一些隐约的脸色天光和岸边的植被,也能看到在湖边搜查的人。
不断有人冲过来,围着那空荡荡的轮椅倒抽凉气。
黎簇之前在岸边摔过一跤,蛇的痕迹不会很明显。
很快,那些人开始打着探照灯用渔网扫荡式打捞。
那首领就从他脑袋上漂过去,但是他没看到黎簇。
接下来呢黎簇强烈的兴奋。
汪家,真的还有吴邪的间谍吗
黎簇打了个哈欠,耳边回响着报站的声音。
事情的真相或许会比他的想法更加黑暗。
把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是一个叫做汪灿的男人。汪灿把他装进了一口棺材。
然而汪灿并不是叛徒,找到他的是汪小媛。
汪小媛单独带汪灿找到他,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汪家高层这个问题黎簇想了很久,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认为告诉高层,会发生比找不到人更加糟糕的事情。
汪家的结构体系并不集权,相反,他们某种程度上异常民主,所有的最重要的决策权都集中在“统计部门”。
所以这个后果,很可能和统计部门有关。
这口棺材和汪小媛一起被送出汪家,在汪灿和首领带队去往西藏确认吴邪死亡的路上,被调换了。
而此时坐在黎簇对面的那个姑娘,正插着耳机看窗外的风景。
“他们答应让你找你哥哥的线索,前提是要搞定我”昨天他问了她这个问题。
当时汪小媛没有看他,只是盯着窗外的景色,“你可以这么说。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当你出事的时候,第一个会被监管起来的人就是我。那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她忽然清了清嗓子,换了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因为我不是汪小媛。”
黎簇当时人都傻了。
他认出来了,这是霍秀秀。
汪灿意识到,或许他发现这个陷阱发现的太晚了。
高层下达命令,让黑飞子调换了棺材。
他不知道这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不知道那个黑飞子会把棺材运到什么地方。
也就是说,现在没人知道黎簇和汪小媛去哪了。
然而如果他现在去自首,事情不会发生任何的变化。
因为依然没人知道黎簇是怎么进入到水下的,水下的机关是什么时候布置的。
同样,依然是信任危机。
汪灿知道他自己是忠诚的,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挣扎。
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落入吴邪的圈套了,可是上一次他就没有说出来。
汪灿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西藏的雪原,决定独自来弥补这个漏洞。
张日山所有的人手都在西部境外蹲点。
他还记得一些张家使用外家的方法,在荒僻之地安排一个人,本家需要帮助的时候发出信号,他们就会来支援。
不过绝大多数这样的外家人,都空耗了一辈子。
这一次,张日山的人分散的非常广。他们全部盯着天空,安静而耐心。
这是根据最精密的科学计算框定的范围。
他们在等一面透镜的折射。
海市蜃楼的原理。
苏万问:“蛇在水里的游速是多少啊”
黑瞎子靠在沙发里,单手起啤酒瓶盖,顺便把瓶盖弹到了苏万额头上。
“你不是都被咬过了吗,”他漫不经心道,“自己估。”
苏万揉着通红的脑门,委屈极了,“咬的时候谁还注意那个啊。”
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沉下心去再一次审题。
“给你个小提示吧,”黑瞎子喝了一口啤酒,“和你们在古潼京的经历是类似的原理。”
苏万愣了一下,“他们是不是还在探索古潼京”
解雨臣死了,带着印章的霍秀秀也不见了。九门开始重新前往沙海,探索地下遗迹。
按照社会学理论,人类在合作的时候,就算是精神无比统一,也必然有分工作业。而分化就从那里开始。
九门的分化,也恰好是分裂。
那么
苏万忽然打了个寒战,他意识到了那个把戏的诡秘之处。
蛇的游速非常快,在接收到搜捕命令的同时放蛇出去,可以加快找人的速度,也可能导致时间差。
一个范围足够大的地方里,你无法确认消息爆发的准确时间。当你接收到消息放蛇找人的时候,或许人并没有消失。
当人消失了之后,你的蛇还没有回来,但是消息已经全员皆知。你不会以为自己提前收到了命令,只会以为自己比他们知道的早了那么几分钟。
透镜和蛇的本能行为都是精巧的小机关,但把蛇放出来的人却不是。
这是另外一种制度性的时间差的诡计。
沈琼坐了起来,外面天还没有亮,但对广大高三学子来说,一天已经开始了。
她起床叠被子,刷牙洗脸,换衣服,背上书包。
几个月前,她在新月饭店贡献了自己的脸,那个本来该变成程沫沫的女人带上了她的面具。
沙海之下,梁湾应该已经遇到她了吧。
沈琼从楼梯道的窗子里看出去,路灯后面有一个头发黑长直的年轻女人。
昨天,这个女人告诉她,她已经把程沫沫送进了雪山。
黎簇也许久没有来上学了。
巨变已经开始。
沈琼看了一眼电子表,露出了手串上并不协调的红豆挂饰。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为你提供最快的盗墓笔记沙海 吴邪bg替更新,第 120 章 正文9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免费阅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