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大喜,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放下筷子一路跑去。
栖梧宫门口,一位少女手里拿着大包小卷,身后跟着长长的侍从队伍,没一个人空着手。
远远望去,她淡金色的袍子因为拿的东西太多,被撑得像是一只大金灯笼。
风临一路狂奔,直直扑进她怀里,大声道:“长姐”
“哎、你这丫头”风继被她这一扑东西掉了一地,要护着手上没掉的,又要伸胳膊搂住风临,好一阵手忙脚乱。
风临听着她带笑意的嗔怪,使劲在她怀中蹭了蹭。
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她的长姐,那便是:
若临秋水,如沐春风。
若说武皇是不可直视的高阳,那么风继便是如明月一般的人儿。她的光芒不刺眼,不灼热,如同淡淡的月光,清朗,皎洁。
她容貌像皇夫多些,清俊秀雅,一笑似和煦的春风,像武皇的,唯有一双丹凤眼。
不似风临,同武皇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风临使劲抱了抱人间的月亮,撒娇道:“你去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啊”
风继瞅着怀里撒娇的小人儿,无奈笑道:“不过去了十几日罢。你眼瞅着又要长一岁了,还像个小孩子,越发爱撒娇了。”
风临撇撇嘴道:“长一岁也才七岁,自然还是小孩子。长姐这次给我带什么了有琼花露吗”
“还敢提琼花露。”风继捡起东西,拉着她边走边说,“上次你醉酒,还嫌我被母亲骂的不够吗再可不给你带了。”
俩姐妹进了内殿,皇夫身边的文雁守在屋外,见大殿下回来也赶忙行礼。风继柔声道:“快起来罢。父亲在屋内”
文雁点点头,说:“皇夫殿下正在写懿旨”
风继有些疑惑望向风临,风临踮起脚悄声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风继点点头,踏入室内。
摇曳的灯光下,父亲正在提笔,一旁是写废了的锦轴,数起来竟有六七个。听到有人进来,他回头望去,见是风继,笑道:“继儿,回来了。”
风继行了一礼道:“父亲,女儿带了些吃食回来,吃些再写吧。”
皇夫摇摇头道:“我写完再去,你们先吃吧。”
风继风临两人也不走,就静静看着他。
皇夫命人取来新锦轴,欲拟懿旨,提笔取墨,指节颤动,几番下笔也未能写成。又废了一轴。
风继轻皱眉,不愿看父亲这般勉强自己,上前一步道:“父亲,您太过劳累,如不嫌弃就由我来代笔吧。”
皇夫无奈,苦笑道:“麻烦你了。”
待风继坐定,皇夫在椅子上轻轻开口:“侍郎卫氏,素贤礼则,温婉娴恭”
风临坐在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嘴唇一开一合,似乎每一个字都要抽去他许多力气,待他吐完最后一字时,连嘴唇也变得苍白,眼神一片黯淡,似乎他全身的力气,随着这最后一字出口,散尽了。
他唤道:“文雁,你亲去宣读。走吧临儿,去看看你长姐带了些什么回来。”
一行人移步至厅前,风继手下的人早把东西一股脑地摆大桌上,摆了满满一长桌。风临拉着风继的衣袖道:“好姐姐,这次到底给我带了什么”
皇夫笑了笑,心情显然好些了,对她说:“临儿总忘不了这口吃的,天天念叨着姐姐带什么回来,你也别卖关子了,瞧她口水都要流成河了。”
风继笑着转头看风临说:“既如此我也就不吊你胃口了。青竹,你们把这些吃食拆开。”
几个仆人麻利地将包裹打开,一大股浓郁的香气瞬间扑满宫殿。
水晶肘子,金房蜜,头羹,炙鸭脯,雕花梅球,砌香樱桃,虾腊,肉腊,酒醋肉,酥胡桃,禅枣圈,糖霜玉峰儿,荔枝甘露饼,还有时令水果、时令果子若干风临绕着桌子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该从哪下口。
风继敲敲她的额头,神秘一笑,道:“别看了,重头戏在这呢,瞧”
她伸手端出一盘乳白色的小山,散着淡淡的凉气和酥酪特有的香甜。
风临惊喜叫道:“苏合山这是苏合山”
这是种手工抨制的冰冻酥酪,武朝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苏合山的诱惑。
风临乐得直蹦,抱着长姐就亲了一大口,忙忙拿勺子吃起来。
皇夫轻声道:“苏合山寒凉,不许多吃。继儿你莫要太娇惯她了。”
风临闻言求助般望向长姐,风继也无奈摇头,只抬手擦去她嘴角的食渣,说:“别看我,父亲发话了我也没法子。”
风临只好不情愿放下手里的勺子,去吃别的吃食,大快朵颐了好一阵子,才跟父君、长姐一起离开桌子。
吃饱喝足,再说会儿话,不知不觉也近了就寝的时间。风临很喜欢自己的长姐,这么多日没见难免想她,便缠着皇夫说:“父亲,我今日想同长姐一起睡,好不好嘛”
皇夫无奈道:“临儿,姐姐晚上还要读书,恐怕没法陪你玩啊。”
风临扬着小脑袋保证道:“我绝对不打扰长姐学习,我很久没见长姐了,你就答应我吧。”八壹??
他正左右为难之时,一向规矩的风继突然一把扛起风临,拔腿就跑,边跑边道:“谢谢父亲,父亲早些歇息吧”
“你这孩子”
风临挂在姐姐的肩膀上一颠一颠,笑得花枝乱颤。长姐平日里温和乖顺,偶尔皮一下可真是意想不到。
风继将妹妹扛到她的书房,放在椅子上。
风临有些疑惑:“长姐,为何不是寝房你不休息啊”
风继笑了笑:“你每日除了吃便是睡,现在时辰还早,我且问问你近日的功课。”
风临捶腿大叹:“又来”
她道:“挣扎无用,这段日子我不在宫里,你定是又偷懒了,把这几日新学的书背与我听听,先背百书治要。丑话说在前,你可别想糊弄我,我已托人问过先生,你们学到礼记篇,快背吧。”
风临重重叹一口气,磕磕巴巴背起了文章,在长姐愈渐锋利的目光中,越背越心虚,好不容易结束了煎熬。
长姐的柳叶眉拧的像麻花一般,她说:“风临,你这可不行。”
大事不妙,长姐一叫她全名她就要挨训。
果不其然,还没等风临叹气,她便一板一眼教育起来:“风临,你身为皇女,在这些方面更要以身作则,现在你不过在宫内小塾里与宗室女学习,便日日懈怠。若待你满七岁后,便要与臣子的子女一同去书院学习,岂不是更纵着自己良好的习惯在于平日的积累,读史书时你曾与我说古时金国公的女儿顽劣不堪,不学无术,以致袭承母位后挥霍无度,你深以此等酒囊饭袋为耻。怎得,如今都忘记了”
风临垂头丧气回道:“我没有忘。”
“那就好,”她点点头,“你不能因为自己是皇女,便自己纵着自己,若是日后有人一味地捧你,你也断不能信。我们的确有着尊贵的身份,但这都是母皇赐予的,若一味的依赖,放弃知书明理,我们便真真一事无成,成了祸国的饭袋。”
风继如唐僧滔滔不绝,念得风临连连求饶:“好姐姐,我知错了,别骂了别骂了”
她看了妹妹一眼,放下手中的书,语重心长道:“临儿,或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啰嗦,但为长远计,我也要讲。我也可以一味地顺着你,纵得你无法无天,这样或许更好,但我不愿这样做。你也即将封王,假以时日,也会有自己的封地。我希望你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有所作为,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不只是变成一个纨绔。”
风临心中一震,她的话字字恳切,是真心为自己的,这一片苦心突然刨开,令风临有些泪目。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长姐面前抱住她说:“我知错了,以后一定不懈怠功课,长姐莫要生气了。”
风继的眼睛明亮,笑的弯弯,伸手握住她说:“临儿,姐姐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着急罢了。或许说的严厉了些,你也不要怪我。”
她的话语像是温暖的风,立刻吹的风临心中软软的,摇着她的手说:“怎么会怪呢长姐是为我好。”
她笑了笑,说:“也罢,时辰不早了,今日先休息吧。”
风临像是得到放课通知的学生,高兴地手舞足蹈,等寒江帮她洗漱完毕,便麻溜爬上床。
长姐的床格外舒服,有股好闻的兰花香,她滚到里面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躺下,手撑着脑袋看长姐卸下钗环,点了安神香。
风临调笑地对她吹了个口哨,拍拍床,说:“殿下,快来呀”
风继看着她,似是无奈,又似羞恼道:“臭丫头,从哪学的轻浮话”
待风继上床,风临赶紧搂住她的手问:“长姐今日用的什么熏香,甚是好闻。”
她用手理着妹妹的头发说:“小丫头鼻子还挺灵,我近日得了盒洛水,是位大师的新作,明日分一半给你,你可省些用。”
“长姐最好了。”
她笑道:“小马屁精”
姐妹俩说了会体己话,夜也静了。或许是太静了,风临白日里的不安又涌上心头,眼前总回想起父亲写懿旨时那双黯淡的眼睛,像极了五年前。她悄声问长姐:“长姐,父亲不会再病吧”
风继轻轻的声音传来:“不会,你不要担心。万事有长姐在。”
或许真的是因为长姐的可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打消了风临心中的不安。她闻着安神香沉沉的睡去,没有看到黑夜中,长姐紧缩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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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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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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