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怀南还欲再讲,可二人未出朝乾门,说话终归是不方便,见身后来人,便止住了话头。子敏文一步三停,左顾右盼,犹豫着上前问:“云逸,你你还好么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受伤”
对着这立场模糊的旧时友人,裴怀南的心情很复杂,想起曾经一起在风继门下同心同力,而今却各奔前程,心下五味杂陈,索性扭过头不看。子敏文偷瞄其数次,终究也没有向裴怀南搭话。
风临看了看身旁二人,也未对二人关系多言,只回子敏文道:“劳堂姐挂心了,我还好。”
听她如此回话,子敏文不自觉微叹一声:“唉人没事就好,你没在京的日子发生了许多事,刚回来难免棘手,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同我说。需要什么也尽管开口。”
风临有点意外,微微看了圈四周,已有人见到她们交谈了,于是出言提醒道:“堂姐,你同我讲话还是注意些好,这刚刚散朝,人多口杂的,对你也不大好。”
谁知子敏文听了此话却隐隐有了愠意:“我自说我的,与她们何干我到底还是你的堂姐,讲两句怎么,难道还要避讳她们不成”
“堂姐,低声些。”风临叹气提醒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子敏文还欲再讲,一旁久不做声的裴怀南却突然开口:“殿下,走了”
风临听了便对子敏文道:“有空再叙吧,堂姐的好意云逸谢过了。”
“也好告辞了,殿下。”
风临与子敏文作别,便与裴怀南二人快步朝宫门走去,路上朝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见二人都不住地打量,却也不上前,只远远行一礼,算是打了招呼。
风临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太在意,倒是路上遇到个对她神色颇为亲近的,叫她好生意外。
那女子也并未上前,只是行礼之时目光炯炯,冲着风临眨了七颇有赞赏之意,见风临微愣神,还冲她重重点了下头,那副样子就差给风临竖大拇指了。
风临心中大疑,只觉得这个人好生古怪,连忙快步走开,直到甩开了距离才问:“怀南,那人谁啊”
“她啊,慕子秋,慕家二房的,现任五位中书舍人之一,算是有前途的。”
“嗯”风临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细细思索,猛然道,“想起了,与她曾有过一面之缘。她原是叫什么笙箫君子的,是不是”
裴怀南点头道:“那都多久了,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她是有过这个名号,因着善音律,又好字,说来也是个才女。”
风临闻言笑了笑,轻声道:“确实是好多年前了,只是我那年后便屡屡遭难,没多久便离了京,京中旧事,而今提起恍如昨日,竟忘了中间的匆匆流年。”
裴怀南闻言微愕,只叹了一口。
风临笑了几下,道:“我记着她当年还挺逍遥的,也没有入仕的意思。”
裴怀南说:“她想不想都要入仕的,慕家后劲不足,五房人除了大房的慕归雨,就只剩她还算可塑之才。若不是无人可用,岂会甘心扶她一个庶女”
风临道:“如此看来,慕大人也不大容易。”
裴怀南说:“你同情她做什么,我可提醒你,那人是缙王一派的,先前缙王得监国之权,姓慕的可出了不少力。”
风临只嗯了一声,并未多言。她与慕归雨的关系现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等以后时机成熟再告诉裴怀南。
二人一路走到朝乾门,远处急忙忙走来两个内侍,直奔着风临来。定睛一瞧,一个是皇夫身边的文雁,一个是御前梁少监。
那文雁见梁少监也往这走,竟抬腿就跑,抢先一步来到风临面前,急忙道:“殿下,皇夫殿下请您过去”
风临听了这话,原本平定的面容忽然惊慌,她慌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下意识地拽住衣角,慌忙道:“不成我不能这个样子见父亲”
文雁道:“殿下先随奴来,不要计较这些末节。”
“不是”
话未说完,梁少监也来到了风临面前,他看了看眼前三人,低声道:“殿下”
风临心一紧,问:“陛下找吾”
梁少监点点头,又看了眼文雁,道:“奴慢了一步。”
风临本也不想以这副面容见父亲,便道:“无妨,陛下事要紧,吾先”
“殿下。”
文雁是宫中的老人,一直谨言慎行,从未有过逾礼的行为,此刻却不顾规矩,开口打断了风临的话,他上前一步正对上风临的双眼,道:“殿下,皇夫思女心切,怕不好叫他苦等。”
裴怀南在一旁看出了风临的犹豫,对她说:“云逸你先不要急,我车網
文雁听了否道:“大人,车马距此太远,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风临对:“算了,不麻烦了,我就这样去吧。”
说罢她扭头看向梁少监,欲言又止。梁少监轻轻一笑:“奴来迟了,未曾见到殿下。”
文雁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石落地。风临亦转头低声道:“劳烦少监了。”
梁少监没答话,只是浅浅一笑,转身离去了。
风临摸了摸自己的衣衫,黛眉紧锁,又想起自己草草束的辫子,连忙转向裴怀南,似一只求助的小鹿般望着她,“怀南”
裴怀南抬手便拔下头上的发簪,麻利地给风临绾了发,用手理了又理,好歹顺了那一头乱发。
绾好后她道:“去吧,我先走了。”
风临这才点点头,随文雁一同往后宫走去。
一路上宫人的侧目,她全不在意,此刻风临无暇顾及旁人的目光,全部心力都投进了见父亲的紧张中。当年在北她孤身入敌取人首级时,都不曾紧张过,此时在安乐堂皇的宫墙之下,她的双手却止不住地冒冷汗。
近乡情更怯,用在此刻虽不恰当,但也没有更贴切的了。那时在破庙之册上“皇夫薨逝”四个字,如遭雷击,只觉痛不欲生。悲父亲早逝,恨不能为父送终,悔自己数年离京,不曾在父亲面前尽一日孝,更恐惧父亲骤然离世,是因自己遭难而急火攻心,引得旧疾复发,匆匆殒命。
丧父之痛似锥贯心,以至回京路上,风临每每想起都悲以自抑,她都不敢回想,得知皇夫还在人世的那天,她是怎样的欣喜若狂,以致乐极生悲,竟痛哭了一整夜。
她还记得自己哭到黎明破晓时,白青季劝她说:“殿下,万般艰难,皇夫还在。再不易,好歹有这件好事,总能纾解殿下几分。”
是的,父亲在,家就在。还能见到父亲,这是风临回京的第一件,也是唯一一件可堪欣喜的事了。
风临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栖梧宫,昔年幽香不在,而今迎面寒风带起的,是阵阵苦涩的药味。
越过门槛,踏过京砖,耳边隐约听得几声轻咳,如婉转的叹息。入殿,无须四下寻找,眼前主座坐着的便是皇夫了。
座上人许是坐等有一会儿了,风临进来时,他正在饮药。皇夫愈发苍白了,端着药的手与雪玉碗都无分别。开门这片刻带进一阵小风,连衣袖都吹不起,却吹得皇夫眯眼去看。
待他看清来人,玉容陡变,猛地从椅上弹起,直勾勾盯着风临。手中的玉碗绕着圈翻滚而下,碎了一地。
皇夫那秀气的柳叶眼此刻瞪得滚圆,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得,眼梢红彤彤一片。旁边的宫婢想去扶他,也被他抬手拒绝,他一步一步颤抖着走下台阶,走到了风临面前,眼蓄满了泪,却讲不出一句话。
风临双手死死攥着衣摆,望着皇夫,撕心裂肺叫了一声:“父亲”
皇夫猛然将她搂入怀中,紧阖双目,两颗泪珠在那一声呼唤之中潸然而下。
手随心动,泪先语出,皇夫双目泫泫,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儿。他失而复得的明珠他最后的女儿
她还会说话,还会眨眼,她的心脏还在跳动,身躯也仍有温度,她还能站在他的面前,叫他一声父亲
他心道:为这一声父亲,我做什么都甘愿
风临埋首在父亲怀中,亦忍不住垂泪,断断续续道:“父亲女儿不不孝这么多年了不能侍奉在父亲身边却却只会叫父亲忧心”
说到此处,呜咽不能语。
皇夫长叹一声,松开了怀抱,俯身拿丝帕为她拭泪,道:“不要说这样的话,过去分离都是不得已,怎叫不孝我忧心你,你亦忧心于我,家人不就是这样彼此牵挂的吗”
风临泪眼朦胧,重重点了下头。
皇夫心中千言万语,终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风临泣道:“是回来真好”
父女二人将将落座,还未谈及正事,宫门外便已传来了熟悉的通传之声:“圣驾到”
声音未落,龙袍便入了殿中,脚步沉沉,带进凛风一阵。皇夫悠悠起身,冲着满面怒意的武皇行了一礼,道了声:“陛下。”
武皇不语,目光射在风临身上。风临也行了一礼,道:“拜见陛下。”
皇夫缓缓起身,问:“陛下,这个时候怎到这儿来了”
武皇眼睛扫过皇夫,再扫回风临,冷笑着踏上主位,挥袖一坐,用一种难辨喜怒的语调开口道:“还未贺定安王归京之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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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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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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