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之后,周芙被陈忌从浴缸里捞出来。
    浑身软绵绵,没了半点力气。
    任由他替自己擦拭穿衣,而后抱出浴室,丢回床上。
    比起她的昏昏欲睡,陈忌就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小姑娘被他塞进被窝里,只露出半张巴掌大的小脸,杏儿眼强撑着没阖上,只有眼神能随着他的走动左右来回扫。
    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周芙脸色愤愤,嗓音却又弱又哑:“老板,不是说好了今晚不加班”
    结果逮住她就整整加了两个多小时的班
    连口气都不让喘,简直不是人
    “这不是没让你加班”陈忌面上扬起吊儿郎当的笑,“我怎么记得刚刚都是我在动”
    周芙:“”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比陈忌还不要脸的人。
    “那怎么你跟什么事都没有过一样,我连动都动不了了”周芙这回没被他带进坑里,条理清晰地继续控诉,“你看看你和我,谁像加过班的样子”
    陈忌脚步在床边顿住,眼神似笑非笑地从她身上扫过,眉梢轻挑着,说起话来拖腔带调,十足的欠:“是呢,这就奇了怪了,要不”
    男人尾音不怀好意地拖着。
    周芙睁了睁眼,心头一跳,总觉得从他嘴里出来的准没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秒,陈忌的话立刻印证了她的猜想。
    “要不再来一回,这回你来动,行不”
    周芙:“”
    行你个头。
    她明天还想正常上班。
    陈忌也知道明天要在基地调研,算是户外活动,比起坐办公室,肯定是要多费不少体力,因而今晚只稍稍尝了尝味道,没敢太过放肆,全程已经都收着来了,只是一时兴致上头,忘了这姑娘不仅性子娇气,身子一样娇气,因而这会儿也只是逗逗她,没敢真再来。
    替她处理好之后,陈忌把电脑搬到床旁边的办公桌上,一边陪着她,一边真的加起班来了。
    周芙白天在车上睡得挺沉,这会儿稍稍缓过神来,除了仍旧没什么力气之外,困倒是不怎么困了,就这么抱着被子侧躺着,面朝着陈忌那头,安安静静地将眼神黏在他身上。
    这个角度,颇有种当年高一时,她坐在他边上看他画草图的感觉。
    周芙不自觉看入了神,时间在温馨的静谧中过得飞快。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周芙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
    陈忌偏头扫了眼,随手递给她。
    周芙点开消息之后,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单婷婷发来的消息:粥粥我刚刚泡完出来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你怎么没把房卡带走呀,那你岂不是进不去了,你现在在哪我快到酒店了。
    她这才想起今晚是要和单婷婷睡一间房的。
    周芙这会儿躺着休息了许久,体力也恢复了些许,忙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见状,陈忌眉梢挑了下,淡淡开口:“怎么”
    “我得回去了,婷婷快到酒店了。”周芙双手抱着手机,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单婷婷,边打字边使唤陈忌,“你帮我拿一下衣服。”
    男人懒洋洋从座位上起身,替她把来时的外套拿进来,随意往床边一坐:“非得回去就在我这儿睡不行大晚上的折腾什么。”
    周芙一边套外套,一边摇头。
    陈忌哼笑一声,也只能顺着她,就是脸上表情有些不愿意。
    酒店的房间是上周五陆明舶询问过大家的意见之后订的,原本陆明舶是打算给大家一人订一个套间,反正浮沉也不差这点钱,但是设计部的这帮人关系都不错,难得这么多人一块出趟差,还孤零零一个人睡没什么意思,纷纷要求要双人间。
    陆明舶顺应民意,陈忌也懒得管这些事。
    当时没想到,最后吃苦的居然是他自己。
    周芙急匆匆穿好衣服,掀开被子正打算下床,抬腿时不自觉“嘶”了声,陈忌原本还懒懒靠在一旁,就这么干看着,让她一个人折腾,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能留她多呆一秒钟都好,见状,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弯腰伸手一把将人直接从床上抱出来,替她把鞋穿好。
    周芙抓上手机,抬眸冲他招了招手:“那我走啦”
    陈忌没吭声,脚步跟在她身后。
    周芙睁了睁眼:“你干嘛”
    “送你到楼下。”男人穿着宽大居家的黑色t恤,连外套也懒得穿,就这么直接领着她出了套间,到了电梯前时,才继续板正道,“大晚上的放你一个人在酒店里跑,我能放心”
    周芙鼓了下腮,觉得他多虑了,但心头还是忍不住暖了一下。
    出了电梯,陈忌本还想继续送她,结果被周芙鬼鬼祟祟地推着腰赶了回去。
    这偷情的把戏算是被她给玩明白了。
    快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周嘉欣迎面走了过来,经过周芙身边时,眼神怪异地往她身上打量了几眼,而后仍旧是那副高傲的表情,仰着下巴翻着白眼,一声不吭地回了自己房间。
    周芙也没有要同她打招呼的意思,自顾自轻敲房门后,单婷婷很快便从里头跑出来替她开门。
    “天呐,你没带房卡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单婷婷关切地抱上她手臂,将她拉回房间,“那怎么久你都在哪呆着啊”
    周芙方才在路上已经编得差不多了,随口说:“就回附近的美食街再逛了逛,刚刚我们吃火锅的店后面还有两条街。”
    “噢噢。”单婷婷也没多想,只问她,“那你先洗澡还是我先”
    周芙原本见她没再追问,悄悄舒了口气,绷紧的神经刚刚松懈下来,一时口快直接答:“你洗吧,我洗过了。”
    单婷婷接了句“好”,而后话音忽然顿住,一脸懵地转过头看向她:“啊你洗过了”
    周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颊当即烫起来,心跳得飞快,紧张地抠着手指头,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啊不是,我是说你先洗吧,我洗得慢,你先洗完就能直接睡了。”
    单婷婷轻点了点头,面上虽仍旧带着疑惑,但也没再继续追问,抱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周芙坐回自己的床,随后把手机掏出来,正想骂陈忌几句撒撒气,就见消息提示框里已经有了几条他发来的未读消息。
    到房间没有
    早点休息别熬夜聊天,明天还要早起,今晚都这么累了。
    人丢了
    再不回消息我下去敲门了。
    周芙哼了声:禽兽都怪你
    她今晚这么累是因为谁
    陈忌那头几乎是秒回,像是守着手机在等她回消息报平安:我要是真禽兽,你今晚还能有机会自己走下去
    周芙:
    陈忌:早点睡,不睡的话就上来加班。
    周芙:再见。
    隔天一早,在陈忌的带领下,一行人到达了项目地块。
    陈忌已经在这呆了块一周的时间,不过由于其余人都是头一回来,他还是让当地的宗祠负责人领着大家先参观一圈,讲解介绍历史和周边人文情况。
    这宗祠据粗略记载,已经有三百多个年头,虽有进行定期维护,可外立面仍旧略显破败,承载了数不清的岁月痕迹。
    场祭祀活动上的环节需要用到明火,不慎引燃了后院半个西厢房。
    相关负责人决定在重建西厢房的同时,索性将宗祠整体进行一次修缮加固。
    因而找到了业内在这个方向出了名的浮沉建设。
    周芙听到介绍时,眼神不自觉往陈忌的方向看了眼。
    一时间想到了今塘那座,他父母留下的古宅。
    难怪这段时间,他莫名的对这个项目这么上心,前期调研几乎是亲力亲为。
    一行人听得认真仔细,不自觉便跟着负责人到了二层阁楼。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并排摆放的两具棺材瞬间将众人吓了一跳。??
    这年头,亲眼见过这些东西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更何况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男生们嘴里喊着卧槽,女生们则是下意识尖叫,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
    周芙也不例外,心一下便跳到了嗓子眼,只是才刚往后退了一步,腰间便被一个结实有力的小臂从后揽住。
    她甚至都还没回头,紧张恐惧的心情就一瞬间因为男人这极具安全感的动作而平复下来。
    “别怕。”陈忌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周芙松了口气,轻轻点了下头,而后不自在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来。
    老余不经意回了个头,眉心当即皱起。
    定睛瞧了两秒钟,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识相地别开眼神。
    很快,陈忌清了清嗓,声线平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开口冲其余人说:“空的,不用担心,再老一辈的老人们还保留着早年间的习惯,会提早替自己准备好身后事需要的东西。”
    负责人忙点点头,附和道:“对对,是陈总说的那么一回事,我们这边儿都习以为常了,忘了大家没见过这些,就没提前提醒,是我不好。”
    半个多小时之后,一行人跟着负责人慢慢悠悠地参观完了整个祠堂。
    老余和方欣分别给各自的团队分配好调研任务之后,大家纷纷干劲十足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陈忌拎起全站仪去了祠堂入口,测量门头的各项高度尺寸。
    回来的时候,远远见周芙往高高的电工梯上攀,一边手拿着炭条,一边手压着张硫酸纸,就这么悬在二楼栏杆之下。
    明明是测绘调研时的常见行为,可因为对象是周芙,陈忌眉心立刻便蹙起,心也莫名随着她所站的高度悬了起来,沉着脸加快脚步到达电工梯边上,又担心吓到她,反而害她站不稳,第一声出口时,连音量都不敢过大,男人沉沉道:“周芙。”
    周芙下意识垂下眸:“嗯”
    “你干嘛”明明知道她在做什么,陈忌还是没忍住压着嗓音问出口。
    周芙眨了下眼,温温吞吞地如实汇报:“噢,我要把二楼走廊围栏柱子和横栏挡板上的木雕花纹全都拓印下来。”
    这也是常规操作,陈忌不可能不懂,可明明应该公私分明,但涉及到周芙安全方面的事情,他就是忍不住私心插手:“你给我下来。”
    陈忌话音不大,却不容拒绝。
    周芙“啊”了声,表情不解。
    男人眼睁睁看她双手从围栏上松开,一贯的沉稳淡定也瞬间不见踪影:“别动,先把手上东西给我。”
    周芙虽不懂他想干嘛,但还是听话照做。
    而后就见陈忌冲她伸出手,一下攥住她细嫩的手腕,而后紧绷的表情才稍显舒展,不过嗓音仍旧沉:“给我下来。”
    周芙“噢”了声,睁着眼,表情很是无辜,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等到安全回到地面之后,她抬眸看他:“怎么了”
    “怎么了”陈忌舌尖不悦地抵了抵脸颊,“那么高,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周芙鼓了下腮:“但是大家都一样啊,而且也不高,即便摔下来,也不过是两米的距离,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陈忌一时竟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确实,大家都一样,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不说工作之后常有,但凡学这行的,从大学开始就没少干过这些事,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僵持了会儿,陈忌语气傲慢道:“老子就是双标,不行”
    周芙咬了下唇:“你快把东西还我,不然完不成任务了。”
    陈忌没听她的,想了想,说:“全站仪会用吗”
    周芙点了点头:“大三的时候测绘课学过。”
    “那行,你去内院把祠堂主楼的门头数据测量好汇总给我,全站仪我已经放过去了。”
    这玩意儿不用离地,安全。
    周芙:“噢。”
    想了想,她又问:“那我的拓印”
    没等她说完,陈忌已经往梯子上去了:“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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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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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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