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一瞬间就听懂了为什么王强他们要这么分钱了。
孩子的妈妈必须要分大头，因为这是货源所在。
如果开价太低了，没有人会愿意卖。
并且找这种自愿卖孩子的孕妇，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会有人追究。
如果长期搞那种无本买卖，赚的钱是多了，但是非常容易出事。
昨天陆明就碰到了那个年轻的妈妈大闹妇产科。
一旦这样的事情出现的多了，那么王强他们迟早会暴露。。
这还只是王强他们这边分的钱，王强还有一个合作伙伴，他们还需要加价将孩子卖给客户。
这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要不是这一次林晓语误打误撞，将王强给干掉。
而陆明又想要帮林晓语多收集一点证据，碰巧将这条产业链给挖出来。
这个安康医院还不知道要嚯嚯多少孩子，破坏多少家庭。
“你知不知道王强具体卖了多少个孩子？”
赵蕊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个账本上有……”
“那个账本你能看懂？”
赵蕊轻轻的点点头。
陆明站起来就往审讯室外面走去，那个账本被他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呢。
陆明拿着账本再次走进审讯室，快速翻动着那本廉价的笔记本。
前三十多页密密麻麻的记录了很多所谓的密码。
每一页都有五条以上，多的页数有接近二十条密码。
如果每一条密码都代表一个孩子，那么这上面记录的保守估计也有三百个孩子的买卖。
陆明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里面每一条密码都是一个孩子的交易记录？”
赵蕊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陆明，有些不敢开口。
“陆明额头青筋暴起，猛地加大音量吼道：
‘说！’
赵蕊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没有血色，怯懦地轻声嗫嚅道：
“一条密码代表的不止一个孩子。”
“轰！”陆明猛的一下站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赵蕊。
陆明有些不敢相信，拿着账本的手都有些哆嗦了。
陆明走到赵蕊身边，指着第一页的第一条问道：
“这个M2Q18D8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陆明的心情十分忐忑，如果这段密码代表的不止一个孩子，那么这些数字里面哪一个是代表的数量？
是2？还是8？还是18？
最好是2，如果是8，安康医院一个星期之内就要关门大吉。
不可能是18，除非安康医院将每天接生的孩子全卖掉才能达到这个数字。
赵蕊有些害怕的看着眼睛都红了的陆明，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被他一口给吃了。
“快说，别墨迹！”陆明催促了一声。
赵蕊看着陆明手指的那一条密码解释道：
“M代表男孩。
2代表数量。
Q代表钱。
18代表的是总价格。
D代表的是代孕。
8代表的是第八次交易。”
说完赵蕊又看了看陆明打开的是笔记本的第一页，于是补充道：
“你翻开的是笔记本的第一页，所以这个交易是在某年某月的一号交易成功的。”
陆明指着第一页的第二条问道：
“这个L2Q16D11，是不是代表2个女孩，获得16万，也是代孕，这是第11次交易，同样发生在一号？”
赵蕊仔细看着陆明手指的地方，并且在心里验算了一下之后才点点头：
“你说的全对，就是这个规律。”
陆明继续往后翻，他记得自己好像看过最后尾数为1的一条密码。
陆明翻到第五页指着一条密码说道：
“M1Q10D1，这个是不是代表一个男孩获得10万，也是代孕，并且这是第1次交易，时间发生在五号？”
赵蕊再次点点头。
陆明看着赵蕊点头心中有数了，既然知道了规律那就能看懂了。
陆明回到自己的审讯椅开始一页页翻着那些密码，主要是看密码的第1位数字，看看有没有特别大的数字。
好在细细的看了一圈，主要的数字还是1或者2。
3就很稀少了，5更是只有4次。
这么粗略的统计一下，如果王强是七年前开始买卖人口的话，那么一共卖了600多个婴儿。
平均每年卖掉80多个，如果王强每次拿三万，那每年额外收入就是200多万，难怪会这么丧心病狂。
大部分的医生跟护士一辈子都存不下这么多钱，这只是王强一年的额外收入。
大致翻了一下之后，陆明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点，事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要是那个8，或者是18代表的是数量，那么马上就要层层上报，可能省公安厅都压不住，得报到部里才行。
别看这个案子涉案金额没有岳家庄那个案子涉案金额高，但是买卖新生儿这件事情实在太毁三观了。
并且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安康医院，一个王强搞出来的。
既然一个王强都暗自经营这条产业链长达七年以上，那么证明什么？
证明这个市场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大。
全国那么多加医院，就算只有其中很少一部分医院存在这种情况，也是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陆明一会审讯完赵蕊，就马上要去找韩勇刚汇报这件事情，虽然这七年王强只卖掉600多个婴儿。
这件事也需要上报省厅，至少整个湖省的医院，这一次应该要全部被暗中调查一遍。
至于能查出多少问题，这就不是陆明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陆明再次问道：
“你知道王强的合作伙伴那边的联系方式吗？”
赵蕊摇摇头：
“那边的联系方式只有王强一个人才有，就在他那台秘密手机里面。”
“你知道他手机的密码吗？”
赵蕊再次摇头：
“那台手机的密码，只有王强一个人知道。”
看样子还是要等周静那边破译出密码，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行动。
陆明拿着账本站起来，对着李莎说道：
“我喊李大定进来继续审讯，我现在需要马上将这边的情况跟韩支报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