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没有见人过来，江老夫人让人去催，“同二公子说有长辈来，让他过来见礼。”
婢女去她不放心，又让人去把管事嬷嬷叫了来，“你亲自去。”
“三位姑娘那里……”
大乔氏瞥了跟过来的刘嬷嬷一眼，刘嬷嬷立刻福身对江老夫人道：“有老奴陪着三位姑娘，请老夫人安心。”
“你是？”
“老奴姓刘。”
“是你！”她在闺中时候，刘嬷嬷还照顾过她一段日子，大乔氏这次带刘嬷嬷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大乔氏面前，小乔氏会生出穷人乍富，想要显摆拉踩的心，若有熟人在，小乔氏自然会更满意。
若是年轻时，大乔氏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可如今嘛……有永安侯府这座金山在眼前吊着，自然是实惠比面子更重要了。
日后她若掌控了永安侯府，自然会再次把小乔氏踩在脚下。
一日长短计较起来没有意义，来日方长啊！
管事嬷嬷很快回来，“老奴去看过了，二公子有些发热，已经躺下了。老奴问过二公子身边的人，说是已经派人请了大夫，只是大夫还没有来。”
“睡下了？”乔氏姐妹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江老夫人留下管事嬷嬷，又让人去把管事嬷嬷叫来，花厅四个人，主两仆，密谋起安排哪个姑娘去爬江锦年的床。
大乔氏觉得阿如更好掌控，也更容易获得江锦年的喜欢，“江锦年是读书人，读书人就逃不出才子佳人那一套。何况越是面上风光霁月的伪君子，私下里越是龌龊没有下限。”
“还有就是……”大乔氏凑近江老夫人耳边，如诱人做替身的水鬼一般，让人轻易迷了心智，“若有朝一日，妹妹站在长房的头顶上，到时说出阿如的身份，岂不是什么仇都报了？”
“这……”江老夫人游移不定。
大乔氏心底瞧不起小乔氏既要又要的恶心劲儿，面上却不显，“若是妹妹实在不喜欢阿如，看看我家另外两个小辈也好。”
“她们一个是我大儿媳妇家的，一个是我三儿媳妇家的。只不过一个家里虽然差些底蕴，但被宠得有些单纯懵懂。另一个是家道中落，却还没收敛起身上的傲气。”
“就看妹妹更喜欢哪一个了。”
“单纯懵懂，同今年未必能说到一起去，锦年本就性子冷，哪里是会哄人的？傲气的那个就更不行了，两个傲气的人整日在一起相顾无言吗？真吵起来，都没个先低头的，这日子能过？”
江老夫人不知是真这么想，还是给自己找一个选阿如的正当理由，反正两个有正经出身的姑娘她都没看上。
“我承认我插手锦年的婚事是有私心的，但我也不想他们年纪轻轻的，便同床异梦不是？”
“妹妹说得是，那就阿如了？”大乔氏压根儿不给小乔氏后悔的机会，“这会儿，长房的人都不在？”
江老夫人心不在焉地点头，“老大和锦程这个时辰还没有下衙，不过锦程便是不在衙门，这个时候也会去军营，不会回来。至于老大媳妇……听说带着最小的那个出去了。”
“孩子还没满月，她也没坐足月子，不知道一天天出去做什么？”江老夫人这话可是纯纯的恶人先告状，说不用坐月子，说人娇气的，难道不是她吗？
夜长梦多，大乔氏可不想和她话家常，趁着长房只有江锦年在，还不赶快下手？
“那阿如那边……就劳烦妹妹了。”
江老夫人刚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那个阿如可是清白之身？”
“妹妹说的是什么话？”大乔氏知道她已经有了决定，倒是拿起乔来，“若是妹妹嫌弃阿如的出身，尽管直说，我能把人带来，也能把人带回去。回头我认她做孙女，有的是人上门求娶！”
“妹妹呀，人总有落难的时候，不都说三起三落过到老吗？阿如的人你也见了，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若不是真的好，那种地方怎么会把人藏到现在？”
“她本也不想嫁人，还不是我对她有恩？”
“若是妹妹不愿意，我就她带回去。”
“她若实在不想嫁，我百年那日，给她留个铺子便是了，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长姐说得哪里话？我不信别人，还信不过长姐吗？”小乔氏担心有变，立刻吩咐管事嬷嬷，“你找个由头把三个姑娘分开，带阿如去淑华苑，再让人把锦年也引过去。”
“是。”
大乔氏皱眉，“淑华苑？为何不直接把阿如弄到锦年身边去？”
“到时候怎么说？”江老夫人也不是个彻底的傻白甜，只不过是同聪明人比，她略显笨拙罢了，“不说阿如那么大个人，怎么无声无息送到锦年身边去，就说他们躺在一起，总得有个由头吧？”
“来我这里见了面，喝醉了酒什么的，不是随手拈来的理由？若是这理由不好，就说锦年发热，失了神志，阿如刚好出现……”
虽然有些漏洞，但也无关紧要。
大乔氏见管事嬷嬷回来，终于放下心来。
“一路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收拾了院子，长姐带着人先去洗漱，我也好让人安排晚膳。”
“好。”
送大乔氏出门的时候，江老夫人忍不住啰嗦两句，“长姐可一定要管住身边人的嘴啊！不然老大一家发疯非要审，到时候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我懂。”
说罢，大乔氏把胳膊从江老夫人的手里抽出，笑着带人离去。
你懂？你懂个屁！
若你亲眼见到老大冷面阎王的样子，亲眼见到江锦书笑面虎的样子，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老夫人？”管事嬷嬷见她迟迟不动，有些担心，“您可是忘了什么，需要老奴去做？”
“没有。我就是有些后悔。”
管事嬷嬷沉默。
江老夫人道：“我后悔不该如此轻易地便宜了长姐。”
管事嬷嬷道：“老夫人，事已至此，多思无用。您还是睡一会儿养养精神，回头也好应付侯爷和侯夫人哪！”
“知道了，淑华苑那边，你让人盯住了，可别让锦年跑了。”
“您放心，方才已经有消息到，二公子和阿如姑娘滚到一起了。”
“你这老货，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