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
报仇
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般，隐痛了一下。
我哑声道：“柳墨白，救汤叔和芳芳！”
我信柳墨白。
他绝不会被公羊蝶的三言两语所挑拨。
不管对我的好是发自真心还是装出来的，柳墨白绝对不会因为公羊蝶的三言两语要我的命。
即便他不爱我，可至少对于他来说，我还有用，能够为他生下柳家的后代。
能苟且偷生，不过是因为我还有用，又或者是因为一个男人的爱。
这些人头在落地时，居然还能够瞪着血色的眼睛说话，做出痛苦挣扎的表情，恐怖到了极致。
被烧焦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柳墨白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公羊蝶要把这具保存了数百年的身体毁掉。
四片血眸恨恨看着柳墨白。
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从她的腹腔里滚落出来.
人头在滚到地上的时候，还不停哭着喊着说自己冤。
“呵，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吧，恐怕你等不到变成厉鬼，就要灰飞烟灭了.”
气流声在耳边呼啸，我将那布满鳞片的蛇身抱得更紧了。
黑蛇将我放了下来，那双红色的竖瞳倒影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声音淬着与他模样不匹配的温柔。
裙摆忽然燃起妖异的蓝紫色火焰，被火焰包围的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嘶——”
我惊呼出声，刚越过红色棺材，一只温热的大掌遮住了我的眼睛。
语落，鲜红柔软的蛇信轻轻将我脸上的泪痕舔舐干净。
尖利的獠牙穿透干尸的天灵盖。
我只晓得无论是可悲或是幸运，都源于我深爱着柳墨白。
“呼——”
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然落着，我双目紧紧盯着前面那方算不得大的墓室入口。
低沉好听的嗓音响起，黑蛇加快了速度。
被火焰烧了一半的公羊蝶眼睛倏然瞪大，赤色的瞳孔紧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点。
嘶鸣声响起。
可悲么？幸运么？
我也不知道。
“汤叔！”
靠近棺材时，一双黑色制式皮鞋落入眸中，血腥味变得愈加浓烈，我心脏也重重跳了一下。
我咬牙回头看了眼坐在墓室一角的芳芳。
“嘶——”
“你、你怎么能在我的冥火里安然无恙？”
刚才汤警官就是在那棺材后面阻挡公羊蝶的。
一声尖叫。
“好，听你的。”
我莫名觉得安心了许多。
“嗯。”
鬼伥与宿主共存，若宿主灰飞烟灭，鬼伥很快也就不复存在了。
明晃晃的镜面倒影着她干瘪如柴的身躯，黑色曳地的交领战国袍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
芳芳应该没事
我努力稳住呼吸，艰难地越过人头朝着红色棺材方向走去。
“好啊，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追求拥有一具身体，我若化鬼，你们未必是我的对手。”
一声嘶吼响彻整个墓室。
酸意顿起，眼泪变得更加汹涌，我收紧了抱着黑蛇的手，直到黑蛇开口。
“吼——”
蛇身甫一进入铜镜，铜镜上便燃起蓝紫色诡异的火苗。
未等公羊蝶彻底被烧成灰烬，黑蛇直直朝着公羊蝶的方向冲了过去。
她虽然表情木讷，但是胸脯却是起伏着的。
我看着那团蓝紫色火焰，瞳孔缩了缩。
粗粝的鳞片被我掌心的鲜血浸湿。
巨大的嘶鸣声响起，比脸盆还大的蛇口露出四颗尖锐的獠牙。
一股浓烈的烧焦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在这里不要动，等我。”
“啊——”
这些应该都是被公羊蝶吃掉的鬼，变成鬼伥后一直留在公羊蝶的肚子里。
“别担心，交给我处理。”
伴随着公羊蝶的尖叫，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了一地。
“她会不会变成鬼王.”
心中默默求黑蛇能快些，再快些
公羊蝶被逼到铜镜上。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直到肚皮被撑开。
黑色交领袍裾上的红色符文泛起红色光亮，光泽越来越亮。
“百年前你们就坏过我一次好事！如今你们又来。”
他抱着我，下巴贴在我的颈窝上：“染染，别看”
眼泪顺着男人的掌心落下。
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