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曹家
“下官杞县县令古三通，见过王爷，王妃。”
穿着官袍的中年男人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行礼，身旁隔着杞县曹家家主曹雄，以及刑捕司总捕头等衙门官吏。
“下官见过王爷王妃。”
帘子掀开，萧寒从车内探出头来，笑道：“别客套，今晚本王和王妃不住县衙，住曹家。”
“曹家主，可有多余的院子。”他的目光看向曹雄。
“王爷放心，院子自然是有的。”曹雄大喜。
作为第一个投靠萧寒的西凉世家，这些年，伴随着萧寒高歌猛进曹家也飞黄腾达，隐隐成为西凉第一世家，就连旬氏这等庞然大物，也略逊曹家一筹。
三弟曹彰在州府衙门的钱银司当主簿官居从三品，二弟曹成在杞县学宫担任主事，长女曹蕊雪在王府内深受萧寒宠爱。
还有无数曹家之地，在军中效力，冲锋陷阵，其中爵位最高的应该是曹兴业，领一郡别驾，统帅千军万马。
曹家可谓是西凉王真正的铁杆追随者，属于地位极高的心腹。
萧寒不住学工和县衙，而入住曹家，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走吧。”
放下帘子，四百骑护卫马车入城，直奔曹府而去，还是当年那个宅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无形之中，却添了几分贵气。
小院别致，当残阳的最后一缕光辉从大地退下时，无数盏灯火亮起来，将整个曹府照的通明。
四百披甲士卒在小院内里三层外三层的戒严，曹雄本来还想去衙门刑捕司借点人手，却被萧寒给拒绝了。
晚宴时候，他和宁熙出席，整个曹家的高层几乎都在场，除了在学宫忙碌的曹成。
小辈们挎刀在大殿外站着，真正有资格入座的只有曹雄和曹璋，已经几个千夫长的功勋子弟。
“王爷，王妃，都是些家常小菜，若是不合胃口，我马上吩咐下人们重做。”
曹雄红光满面。
“合口。”
萧寒捋起袖子，大口大口的吃着，头也不抬：“赶了一天的路，正饿着。”
与他的狼吞虎咽想比，宁熙则要文雅许多，细嚼慢咽，只不过碗里堆满各种美味佳肴，都是萧寒给他夹得。
“来，喝碗酸菜鱼汤，清爽可口，酸中带着微辣。”
才吃两口菜，身旁的男人立马起身，舀了一碗鱼汤放在她的面前，夸赞道：“这应该是现捞的黄河鱼，肉质极为鲜嫩，比咱们府里的观雨湖众多鱼要好吃多了。”
“王爷慧眼独著。”
曹雄捋着胡须，笑道：“才捞上来两个时辰不到，若是王爷喜欢吃，以后我隔三差五的，让府里家丁送些去。”
“这种好东西，还得亲自来杞县吃才好。”
萧寒摇头：“而且事虽小，却有奢靡之风，不可张扬，不然今日你曹家百里送鱼，明日就有投其所好者，八百里，八千里送些玩意来。”
曹雄脸色微变，谦然道：“是我短视了。”
一顿风卷残云，桌上的美味家宴便见底，萧寒擦了擦嘴，从旁边侍女的手里接过热茶，漱口之后，悠悠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这些年，曹家为西凉，为本王付出了许多。”
曹主簿没日没夜的先找个好怎么弄金银钱粮，曹主事也为杞县学宫的事情忙前忙后。”
“更有曹氏儿郎，参军入伍，上阵杀敌，斩将夺旗，立下赫赫战功。”
他感叹：“若是没有曹氏的倾力相助，我这些年也不会如此顺利。”
“王爷过谦了。”曹雄摇头：“我曹氏只是些许微薄之力，全赖王爷英明神武。”
“别说这些屁话。”
萧寒瞪了他一眼：“你我不是第一次见面，本王也不需要你拍马屁。”
曹雄讪笑。
萧寒话锋一转，“当然，你们出的力不小，可本王也没有少给你们好处，眼下，杞县曹家已经隐隐有西凉第一世家的风头。”
“就连常山的旬氏都不如你们风光。”
“本王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更不会做那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
他沉声道：“今日和你说这番话，就是希望你这位曹家家主不忘初衷，做好各州世家的带头作用，本王的底线应该很清楚。”
“该给你们的好处，我一分都不会少，但不归于你们拿的，最好不要伸手。”
“我一定谨记在心。”
曹雄心底一颤，急忙点头，知晓这番话几十在敲打自己，也是提醒整个曹家。
“夫君你也真是的。”
宁熙嗔怒道：“好不容易吃上这些美味佳肴，又谈起了政事。”
随即这位王妃看向曹雄，轻声道：“曹家主勿怪，夫君这人，说话就喜欢往前说三分。”
“前些时日，我还去问了玉儿姐姐，杞县曹氏，也算是夫君的家里人，按理，也必须要把夫君的面子撑住。”
“去年冀州和雍州两地世家叛乱，牵连甚广，就连军中都有涉及。”
“西凉的局势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乐观，曹家作为老臣，更应该担起表率的作用。”
“王爷王妃放心。”
曹雄起身：“家中子弟，上至我兄弟三人，下至家丁奴仆，谁若是犯了王府的政令，不用王爷处置，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们。”
“还是曹家主通情达理。”宁熙微笑。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曹家子女，不单单代表着你们杞县曹家的脸面，跟代表着王爷的脸面。”
她的声音不大，可殿里殿外的曹家儿郎却听的清清楚楚，“日后，西凉之地和王爷还要多多仰仗诸位。”
“王妃客气。”
曹雄道：“我曹家儿郎，提刀便可为王爷死战。”
又聊了一会，宁熙便带着大月儿和青瑶离去，回了小院休息。
萧寒则是和曹雄，以及一众族中子弟把酒言欢。
曹家在西凉的地位极为特殊，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并非空穴来风，不止天下许多人认为曹家就是萧寒的曹家。
就连曹家的子弟也都以此为荣，萧寒从未反驳过这些说法。
毕竟这些年，杞县曹家付出很多，曹家子弟，对于萧寒的认同感和归属感也极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