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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家怎么来了，听说他们掌门不是疯了？”杨端和也注意到了小说家的那群人。
实在是小说家这群人太高调了，想不被注意都不可能。
“咳咳……”言晏尴尬的咳了一声，“谁说小说家掌门疯的？”
“不是你们并州传出来的？而且不疯能干出这种事来？”杨端和疑惑地反问着言晏。
小说家和史家一直分工明确。
史家一般担任各国太史，起居官、宫中编纂等等清贵职，所写史书一般也都是国别体和编年体史书。
正常情况下是记录各国君主大臣奏对和国之大事。
小说家则是担任各国的采风使，专职负责给君王采风，收集民间风俗之事物，以及给一些名人编纂个人传奇，因此小说家一般以纪传体为主。
双方分工明确，当然相对而言，史家的地位也更加崇高一些。
两者之间就犹如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区别。
只是近些年不知道小说家新的掌门上任之后，就一改惯例，开始各种瞎编，美其名曰丰满人物。
更是提出了，你别管我写的够不够真实，你只需要管我够不够野，够不够丰满吸引人。
这简直就是彻底不要了名声，不是疯了是什么？
而且最早传出小说家掌门疯了的不就是从北掖王庭传出来的？
言晏更加尴尬了，说小说家掌门疯了的，貌似确实是他，然后不小心被起居官给听到了，然后给传了出去。
主要是小说家编的有些过分了，说什么他和赵姬有一腿，扶苏还是他和赵姬的孩子，真·野得没边。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赵姬长啥样，也没有任何的交集，谁能想小说家这都能编得出来。
“不会是你们瞎传的吧？”杨端和看着言晏，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言晏尴尬一笑，等于默认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小说家不会想到他们也有今天！”杨端和开心的手舞足蹈。
“哈？”看着兴奋的杨端和，言晏也有些疑惑了，难道杨端和跟小说家也有仇？
“你以为小说家只会编排您这等君王名将？”杨端和反问。
“小说家所做的事，人神共愤，罄竹难书，他们不仅仅编排您等，同样也编排了我！”杨端和无奈的摊手。
言晏和墨鸦瞬间瞪大了眼珠子看向了杨端和，大瓜啊！
好奇！
“他们说，我和蒙骜将军，王翦将军，蒙武将军……”杨端和有些说不下去了。
“耽美！”言晏震惊了，耽美腐文这么早就觉醒了吗？
这么早就有受众了吗？
“欣赏不来！”墨鸦转过了头，这瓜没意思，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闲聊了一阵，言晏和杨端和还是将目光放到了赵王宫外的那群静坐的士子和百姓身上。
“并君谋划出此毒计，可有破解之法？”杨端和突然好奇问道。
若是自己是当事人，面对这种局面又该如何去破局？
“你猜我为什么被称为毒士？”言晏笑着反问道。
“为什么？”杨端和知道言晏为什么被称为毒士，但是不知道言晏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那就是因为我的计谋都够绝，够毒，根本不会给人留有余地！”
“所以，至少目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破局！”
“就好比毒药，有解药的毒药还能被称为天下至毒之物吗？”
言晏淡淡地解释着。
杨端和懂了，现实不是小说家的传奇，中毒了就一定有解药。
事实上，很多时候用毒者根本就没打算让人活，又怎么会有解药呢？
至于自己被毒死？
那只能说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毒师。
被自己的毒毒死的毒师也不是没有，而且很多！
用计也是一样，自己都想不到破计之策，那才能保证敌人也无法破局啊。
言晏是真没想过赵国能破局。
这件事从始至终，出面的都是赵人，还是那些最忠诚于赵国的百姓和士子。
可偏偏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绝对忠诚，成了赵国和赵迁的催命符。
因爱生恨，往往只在一瞬间。
因为他们对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爱的太过深沉，所以他们不愿意这个国家，这片土地的纯洁被污染。
他们认为的赵国和赵王是无比的纯洁，容不得半点污垢。
在他们的心中，赵国和赵王应当是乐土，是圣人。
也因此，他们会以圣人圣地的标准去要求赵国和赵王。
然而，赵迁和赵国所做之事，却与圣人之道，圣地之境全然相反，在这种落差之下，他们也将彻底黑化。
“所以你的那一箭是在救他？”杨端和懂了。
他早就看出来，言晏的那一箭根本就不是奔着杀人去的，没有半点的杀气。
否则以言晏的箭术，哪怕以现在的距离，想要杀一個没有防备的士子也是轻而易举的。
“若是没有那一箭激发他的愤怒，失望之下，他有很大的可能会选择自戕！”言晏叹了口气。
以身殉国，以死明志的士子从来不在少数，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士子的风骨也是极为硬的。
没有那一箭激发赵擎苍的愤怒，赵擎苍真的很可能会选择自戕。
因为赵擎苍能成为邯郸士子中的佼佼者，本身就不差智慧，所以也会明白言晏是故意在激起赵国民怨。
因此，当赵擎苍看到郭开、冢宰等人的反应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在这种情况下，赵擎苍是万念俱灰的，所以他不想成为言晏的棋子，也不想成为压倒赵国的最后一根稻草，死亡也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因为言晏的这一箭，让赵擎苍觉得自己的爱被辜负了，这样的赵国不值得！
哪怕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赵擎苍也要当面质问赵王，质问赵国的权臣们，为什么！
至于这一箭会不会是言晏射出的，赵擎苍当时没想到，而等他想到有这个可能的时候，也已经被所有想要知道真相的百姓给保护起来。
身边的同窗好友，邯郸百姓都不会允许他再自杀！
而言晏的这一箭，其实不仅仅是为了激发赵擎苍的愤怒，也是让其他人去阻止赵擎苍自杀。
毕竟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给赵国陪葬，赵国真的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