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怎么又是你
裴元生生拖拽着快被打死的梁次摅,在大慈恩寺那些官宦家眷和士子们面前刷满了存在感。
不少士子昨天见裴元暴打梁次摅的时候,就讨论过此人。
事后裴元还刻意让人散播了一点消息,比如说这个锦衣卫是管僧道的,和那些朝廷鹰犬不同。
可是,这也太不同了。
这才了。
因为如果提起裴元的事情,势必就相当于同时揭梁储的短。
能在朝中做事的,绝大多数都是干掉了无数竞争者,脱颖而出的聪明人。他们可能为了立场做一些傻事,但若是说他们愚蠢,那就对不起大明成千上万的读书人了。
裴元这会儿还有最关键的环节没做,于是再次让所有人见证了这是梁次摅后,直接押送着梁次摅前往都察院。
都察院的右都御史王鼎,昨天刚刚被天子撸掉,左都御史洪钟因为老迈在家休养。
于是看着梁次摅这个烫手的山芋,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一点也不敢沾手,直接越级向上请示。
这一请示,情况就到了李东阳和杨廷和手中。
两位大学士看到有人押解梁次摅去了都察院,头皮都有点发麻。
不是早上朝会的时候梁储才刚说了,他儿子被人打死了,这怎么又被押送去都察院了?
李东阳年岁大,当场就晕厥了过去。
杨廷和这时候也顾不上尊老爱幼了,揪着李东阳的头发开始摇,“西涯醒醒,快醒醒!”
李东阳龇牙咧嘴一阵,缓过神来,不理杨廷和的催问,长叹一声,“老夫年迈,也该乞骸骨了,我这内阁首辅的位置,是该留给有担当的人来做了。”
杨廷和一下就不吭声了。
李东阳这些年一直嚷嚷着要乞骸骨,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眼看离内阁首辅只有一步之遥了,杨廷和心中怎会没有想法。
他明白李东阳有就坡下驴的想法,但是能让李东阳给出个痛快话,自己这恶人也不白做。
杨廷和当即叹了一声,“既然西涯身子乏了,就先歇息片刻吧,我这就去见驾。”
杨廷和当即拿了都察院上奏的文书,前去求见朱厚照。
朱厚照早朝的时候听说裴元杀死梁次摅的事情,他心中疑惑且不解,便下意识的将那上奏留中待查了。
结果这才退朝没多久,杨廷和就来上报,说是那梁次摅未死,还被裴元押送去了都察院。
朱厚照想起上奏的乃是张容,脸色阴沉了下来,想要让人去查,却又不放心锦衣卫了,传召让丘聚带东厂的人去问明情况。
却说那丘聚领了差事,就带了东厂的番子出了皇城。
路上的时候就被张永派来的人截住,丘聚很震惊的听了张永所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这件事闹开了必然是满朝哗然,若是他帮着张容从中掩饰,只怕他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
丘聚思来想去,浑浑噩噩,只能打算去见机行事了。
等到了都察院外,丘聚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锦衣卫拥簇下的裴元。
好在事情过去一年多了,丘公公也有心放下了。
他到了跟前,也不往前凑,直接让小太监唤裴元来见。
裴元瞧见那熟悉的缇骑,就知道来的是东厂的人。
他心中又松了口气。
这说明事情已经被天子知道了,而且天子对锦衣卫出现了防备心,所以才会让东厂来查问。
裴元到了丘聚跟前,恭敬的施礼道,“卑职裴元,见过厂公!”
丘聚忍不住叹了一声,“那张永不是好惹的,你招惹他干嘛?这岂不是让大家都难做?”
裴元听了,故作讶异,“别人难做也就罢了,丘公公为何还难做?”
丘聚不想沾这件事,索性说道,“张永找我求情,说是让细审内情。他这是打算在你身上深挖,把水搅混了再说。可你和谷大用那些勾当,我也略有耳闻,我掺在中间,着实难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