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思的悲惨人生(4k)
罗格思的悲惨人生(4k)
别墅的前院中央是一座宽敞的草坪,细心修剪的草地如绿色绒毯一般柔软平整。
而草坪的中央,则有着一座青石喷泉,多股水流从泉池中喷涌而出,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喷泉周围还种植着各式多彩的花朵,红、黄、紫、蓝和白交织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蕾妮娜正站在喷泉旁,饶有趣味地环着喷泉行走,欣赏着水流折射出的光彩。
她身穿着样貌简朴的紫色礼裙,有着一头细软的金色长发,每一根细丝都仿佛被精心梳理过,呈现出顺滑而富有光泽的质感。
至于她的样貌,则与雅兰娜教授有着九分相似,唯一不同的,蕾妮娜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气姿态,使得她比之雅兰娜教授要更像一位贵族。
“我还要让更多人受到教育,还要将更多的理论与造物带到这个世界上,没见到如我所愿的未来之前,我不会倒下。
参加骑斗的一百骑兵都已被俘虏,可奠基需要献祭的人数还差五百多,罗格思不可能发出有零有整的要求,便提了这个惯用的常规数目来试探其极限。
罗格思拄着手杖,他此刻在离开汉斯的帮助后,已经能自己独立走出三四步远了。
难怪这孩子会如此无礼与愤怒。
“他看起来就很是单纯,毫无心机的模样,此后又没办法奠基,行走也变得不便。
青铜阶虽然不稀罕,但也不常见,一下子损失六百青铜阶士兵,对于桑坦族来说,也是极其不愿承受的。
“我确实是为桑坦族求和平而来,布瑞德家族如果处决阿尔坎,势必会引发局部争斗,而现在帝国政局不稳,不宜……”
但他最初演戏的目的,只是不想被拖入无止境的扯皮当中而已,可那个蕾妮娜给他的感觉,好像并没多少敌意的样子。
只要能奠基,也不枉方才那一番苦情戏了。
凉亭坐落在花草簇拥中,石质立柱、栏杆和圆顶构成了它的主要结构。
“我献出自己的赤忱,只想为世界带来更好的事物,但因为伱们,却只能换来无休无止的误解与唾骂。
“那家伙的待客礼仪是猴子教的吗?怎敢让我们等这么久。”
蕾妮娜静静听闻着这喋喋不休地抱怨,她见少年的嘴角微微上翘,下颚稍稍抬高,表情好似在凸显着嘲讽和蔑视。
穿过拱形门廊,亭内的陈设也很是简单,唯有一个圆形石桌,与桌旁的六个石凳。
桑坦族的迁徙和皇室根本没有分毫关系,只是前不久采邑贵族与皇室之间的隔阂愈演愈烈,而最近的“破晓运动”所引发的震荡又让未来显得模糊不明。
一副有种就把阿尔坎宰了,桑坦族也绝不会交出一个部族勇士的派头。
“那些可憎学员对他的欺凌绝对会因此更变本加厉,我需要去做道德律指引我该做的事情,而且,我对他本就有所亏欠……”
而蕾妮娜,也仅仅是为此而来。
前两天罗格思就让自己老爹试探性地提出过这个要求,对面知晓后不曾多犹豫,很快便直接回信拒绝了。
但对方当下的直言,完全不像是聪明人能说出的话。虽说确实如此,可也不能就这样毫无遮掩地说出来啊!
蕾妮娜缓缓起身,双手画弧抚开裙摆的褶皱,她对身旁小侍女的决定不置可否,只是轻声提醒道:“但你绝对不能用上面这些话做理由。”
然而当她见到缓步行来的罗格思时,先前的不满瞬间消散许多。
“噤声,不然我就把你扔回去。”蕾妮娜轻嗅着空气中的花香,随口回应着吐槽。
“少爷,请不要太过气愤,伯爵大人绝对能保护好您的。”汉斯在罗格思即将彻底失衡时上手搀扶,他稍一犹豫,还是决定略显僭越地出声安慰道。
“卡斯帕尔想要杀我、他的父亲想要杀我、邪教徒想要杀我、说罗格思在圣赫尔忒中饱受欺凌,本以为只是为了引人目光的刻意反讽,但现在看来,这或许是真的。
蕾妮娜望着少年那随着步伐轻轻摇曳的银发,莫名觉得这幅景象给蹒跚中的少年,添了一抹易碎和脆弱之感,不由生出些许想要去呵护的冲动。
话落,他不再多言,颔首示意汉斯扶他离开。
随即他撑着手杖,身体微微摇晃,将所有的力量都聚焦在站起来的动作上,但每一次颤抖的反应,都只能更进一步彰显出他身体的脆弱与挣扎。
“当然!我又不是刚才那个什么都会往外说的傻子!”小侍女双手叉腰,显然很是反感蕾妮娜对自己的小看。
蕾妮娜听闻问话,刚刚升起的一点好感被瞬间打散。
罗格思缓缓摩挲着杖柄,他半阖双眸,专注而认真地审视着蕾妮娜,眼神中流露出锐利和警觉。
“因为你太优秀了……”蕾妮娜心中生出感慨与怜惜,下意识回应出声,然而刚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了不对,连忙解释道:
蕾妮娜本来还想说些关心的话语和常规的社交辞令,但罗格思的粗野行径,让她也懒得恪守礼仪,张口便开始描述起此行的目的。
罗格思闻言脸上的讥讽更甚,恍如在看仇人一般凝视着对方,缓缓言道:
“是啊,就因为您和雅兰娜教授亲近,才让您有机会和能力,提前向那些抵触语言学诞生的魔法学派透露消息,让他们跑去圣赫尔忒逼我做出交代……”
蕾妮娜想要伸手去搀扶,却被罗格思无情的一掌拍开,这也让刚刚起身一半的他差点失衡,幸亏一旁汉斯眼疾手快,及时撑住了自家少爷的手臂。
“我也明白大哥最近为什么喜欢时不时就对罗格思赞不绝口了,这样高尚的人不该遭受如此的不公。
“所以,您也是为了杀我而来的……”
“阿尔坎的作为,和皇室没有任何关系,也是怕你生出误会,知晓你和我的胞姐雅兰娜关系亲近,所以才会由我来见你。”
“前几天,想要杀我的,又变成了阿尔坎……先是皇权派、然后是皇子和邪教徒,见到这些都不管用后,就想利用游牧民了吗?”
“噢?他甚至连让我踏足大厅都不愿意吗?”蕾妮娜听闻侍从的言语后,神色仍旧从容地调笑着问道。
这次如果能加上皇室施压,然后再让那个神女从中推进一下,或许能增加不小的成功率。
不过多时,便有一位侍从快步走来,邀请蕾妮娜去往前院一侧的凉亭之中。
至于剩下的人数,他觉得在暑假结束前都找不到更好办法的话,便只能招募点邪教徒过来凑一凑了。
“可之后呢?是谁迫不及待地想要审判我?是谁见到审判不成,直接对我发出恶毒的诅咒呢?
她从最后的话语中才幡然明白,原来罗格思并非养伤过程中的步行不畅,而是直接失去了一部分行走能力。
蕾妮娜忽然回想起自己曾在北境狩猎时遇到的一只小白虎,对方也是这样胆战心惊,却又不得不为了生存而一边戒备,一边呲牙咧嘴……
但没等她多言,罗格思便抬手制止了似要开始长篇累牍的讲话。
而且蕾妮娜身旁那个小侍女也很是怪异,看起来年龄比他都要小一点,而且容貌也太过于普通,哪怕是再小的贵族,都不会把这种侍从带在身边陪行才对。
罗格思一边琢磨着方才的种种反常,一边畅想着登上白银后,可以修习诸如变形术和飞行术等高阶魔咒的美妙场景,随着思绪逐渐飘飞走神,他又差点踉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