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蒙蒙亮时, 苏瑶回到了飞船里。
因为自诩算不上公爵小姐的朋友,三位队友都去兰格威主星找乐子了。
船员们也有了一个小假期,其中一部分人同样去短途旅游了,这会儿大概还在给家人们挑纪念品呢。
穿梭舰里静悄悄的,机器人都在休眠,晨曦凉薄的天光透过舷窗,洒落在纤尘不染的过道里。
细长的鞋跟踏在锃亮的地板上,带着水迹和折痕的裙摆拂动着,露出光洁修长的双腿。
纤巧的足踝被镶着宝石的系带环绕,脚趾还残留着利爪的轮廓,步履更是轻飘飘的,像是一只愉快漫步的大猫。
少女回过头来,挂在肩上的香槟色长裙,如同绽放的花朵般旋开。
“说起来??”
她一手拨弄着散在胸前的乌黑鬈发,脸上多了几分纠结,“你在花园里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个什么状态?”
凯尔在她后面,在她驻足时,自然而然走到她身边,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发顶,“醉了。”
"?"
好简洁的回答。
苏瑶眯起眼看着他,“我是不是没认出你?”
他低头和她对视,声音里隐隐有笑意,“嗯,你说你要留着这瓶酒给你的男朋友,还说你能为了他和皇帝决斗??”
苏瑶面如土色,“在,在花园里吗?旁边有没有人?”
凯尔不动声色地瞧着她,“有的,不过我相信他们没在关注你具体说了什么。”
苏瑶捂住脸,“我希望不会给芬里尔们带来麻烦??”
凯尔愣了一下,接着明白了这意思,微微弯起嘴角,“你的意思是你怕皇帝本人听见?”
“其实我觉得他应该不在乎。”
苏瑶仍然盖着脸,声音闷闷的,“但如果有谁和芬里尔家族有仇的,利用这种事去散播什么风言风语的,也不太好?”
“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没有你的允许就传出去,”凯尔淡淡地开口,“那群狼就太废物了。”
苏瑶放下了手,“是吗,那看来是我小瞧他们了。”
落在发顶的宽大手掌慢慢滑下去,顺着后颈抚摸到光裸的脊背,然后触到横过后腰的丝绸布料。
“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然后他这样说道。
或许是这家伙的语气听起来太笃定了,苏瑶也莫名其妙就放心了。
她侧过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视线落在那副精悍赤裸的胸膛上,不由抬手抚摸着那润洁如雪的皮肤。
摸着摸着就忍不住捏了起来。
又忽然想到是自己撕了他的衣服,而他还任劳任怨地拿着自己的衣物乃至那瓶酒。
苏瑶轻咳一声,手下的动作不由轻了几分,“说起来,你的那个芬里尔家族的朋友,之前指点我精神体的??”
手腕忽然被冰冷的长指扣住。
苏瑶话音一顿。
凯尔垂眸望着她,“怎么?”
苏瑶已经感受到这家伙的不爽了。
当然,若是他在这时候忽然提到别的什么人,她可能也会不爽。
但她就是挺喜欢看他这幅样子。
??看那双冷漠剔透的浅眸蕴藏着怒意,像是寒冰下亟待爆破的暗火,在下一刻就会喷薄而出,将一切焚烧殆尽。
她被人捏住的手微微垂下,尚且自由的指头伸长,摸索着男人颈边垂落的链条,顺着细链摸到了那绿宝石吊坠。
久经打磨的翠石又冷又硬,被夹在了指缝里,指尖戳弄着花蕊中央的碎钻,指甲在钻石棱面上划过。
细长的手指夹着吊坠拧了一下。
腕骨间猛地传来一股巨力。
她被人一把拽了过去,踉跄着一头撞在了男人的胸口,硬质的吊坠擦过眉骨,在眼角留下一闪而逝的红痕。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苏瑶仰起头,脸颊蹭着厚实弹性的胸肌,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你来了兰格威,不去拜访他?”
凯尔垂眸盯着她,展臂将人揽进了怀里,手指落在少女的腰侧,指尖抚弄着开衩的裂口。
“拜访?”
他语气不明地重复了这个词,“所以按照世俗的礼节,我应该‘拜访''他,顺便再带上被他帮助过的你一起,对吧?"
头顶传来的低沉嗓音里带着一点危险气息。
苏瑶很想笑,但还是强撑着稳住表情,“不应该这样吗?”
凯尔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你知道,如果你想见他,你可以直接说。”
苏瑶正要开口。
男人修长的手指环过来,掌心扣着侧腹,指尖顺着衣裙延伸的纹路,抚过流光的浅色缎面。
那条裙子剪裁合体、贴着那精瘦含蓄的曲线,在腰侧捏褶出一朵香槟色的山茶。
在这沉静柔和的色调里,增了几分活泼娇俏的感觉。
他揉捏着那朵丝绸压出的花,指尖在花瓣间打转,没入了柔软潮湿的布料里,时而拂过山茶的丝蕊。
"......! "
她想说的话全都忘记了。
苏瑶愤愤地张嘴,一口咬在了那大理石般光滑冰冷的胸膛上。
厚实的胸肌在齿下慢慢起伏着,尖牙留下了印记,几乎就要贯穿那层看似脆弱滑嫩的皮肤了。
背后的手臂岿然不动,那带着刺激性的凉意,已然隔着衣料透体而入。
丝绸拱出的压花被搓弄得乱糟糟的,指节曲起抵住顺滑的面料,花心被体温烘烤得发热。
那热意裹住了他的手,熏蒸着缓慢旋动的手指,从指尖贯穿到掌心,似乎让他的躯体都变得温暖了。
他好像忽然对这条裙子很感兴趣了。
那些被丝线缝合的、簇拥出山茶形状的布料,在指尖的蹂躏下,几乎要摊散开来,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而他一直不轻不重地抚摸那朵花,直至裙上沾染的雨水都被挤了出来,顺着大腿起伏的肌理缓缓流淌下去。
"......."
小姑娘气喘吁吁地趴在他胸口,留下了一排看似骇人的牙印。
她甚至在激动里兽化了。
“还有。”
苏瑶盯着被自己啃出牙印的大块胸肌,“你怎么一会儿硬一会儿软的?”
之前她用爪子撕了他的衣服,好像就没怎么留手的,都没伤着他。
现在也是。
刚刚有一瞬间,她也没控制住,嘴上是有点用力的,这家伙也没事。
但之前那次在浴缸里就咬破了他的手?
苏瑶眯起眼,“你那次是故意的对吧?你总是故意的??"
就像之前跳楼骗她开翅膀一样!
好吧。
那件事她也不是特别在乎,因为结果总归是好的。
而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更严重的问题了。
不过??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再来一次。”
凯尔忽然俯身,一掌扣在她的脑后,将她重新按在了自己胸口。
“就算你想吃我都可以。
他又开始用平静的语气说一些惊悚的话了。
苏瑶的鼻尖都埋在沟壑里,丰满的肌块就贴在颧骨上,能听见胸膛里缓慢而稳健的心跳。
"?"
她有些恼火地咬了他一口。
这一下没怎么用力,甚至牙齿都没兽化,然而尖锐的虎牙还是穿过了皮肤,留下两道瑰丽的血痕。
殷红的血迹从洁白肌肤上浮现出来,像是雪地里盛开的娇艳红梅。
苏瑶满头黑线,“我不是这个意.......
不过还挺好看的。
她伸出手轻轻拭去一缕细细的血迹,然后舔了舔指尖,才倾身吻上了愈合的伤处,将剩下的血迹尽数卷入口中。
梅花也被压在了齿间,舌面上的倒刺刮擦着皮肤,从各个角度舔舐梳刷着,然后又咬了下去。
冰凉有力的手指没入了发丝里。
趴在他怀里的少女抬起头,唇畔还沾染着一点血色,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笑容狡黠而餍足。
那尖尖的兽牙又增添了几分野性。
“舒服吗?”
她懒洋洋地拖长了腔调。
凯尔揉揉她的脑袋,再次垂首来吻她。
苏瑶侧过头用脸颊接受了这个吻,“......这个时间半决赛结束了,此时一个虚荣的人要看看粉丝们如何吹嘘自己了。’
是的。
说的就是她。
半决赛的加赛打完了,这会儿主办方该发的也都发了。
苏瑶在洗澡换衣服期间欣赏了那段对战。
得益于最后那一段毒雾毒火对喷,这次视觉效果倒是拉满了,否则前面那段都可以简单粗暴地总结为猫抓鸟。
谢伊是完全无所谓的,也在自己账号里公开发言,言简意赅表示输了就是输了。
他甚至还怼了一些“因为讨厌苏公爵而给他说话”的人,表示他俩之间不存在什么血统压制。
??因为迦楼罗血统里还自带了一些别的能力,但都是要完全觉醒后才能拥有的。
而他还没到那种程度。
所以他认为自己输了就是自己比苏公爵要弱,根本没必要上升到血统,也没必要找其他的借口。
苏瑶之前随手发的胜利截图下,评论转发赞数都已经高得不可思议了,随便刷新一下又能刷出一大片新发言。
主办方发的视频下方更是热闹非凡。
除了战力党们互相撕来撕去外,某位和半决赛已经毫无关系的王储也再次被点名嘲弄。
“我笑吐了,之前拦着人家不让人参赛,是什么理由来着?怕她给奥莱丢人?现在人家是奥莱唯一一个进决赛的了。”
“那可不止,应该说决赛组里唯一一组不是帝国人的了。”
“她队友都挺强的……………”
“咋,你以为某王储的队友是摆设吗?自己烂就别找借口!”
“也不仅是他烂的问题,是苏公爵太强了啊,你看看其他外国人有谁打到决赛了?”
“艾米莉亲王有这个实力啊,但人家中途弃赛去做实地勘测了,突出一个打比赛不如搞科研......”
“萨利克公爵吊打王储,然后苏公爵和他俩五五开,怎么这么诡异………………”
“上面在含沙射影些什么?谁和你家王储五五开了,头都要咬掉了是五五开吗?打完她还能飞走呢,真五五开是俩人一起倒下,她打赢了打赢了打赢了知道吗?”
“谢伊都说自己输了,怎么还有王储腿毛在嘴犟啊?之前编排俩公爵有一腿的是你们吗?你们家王储出轨,就一定给未婚妻泼个脏水,让她一起出轨是吧?”
“苏公爵没咬掉某人脑袋,就是给他留面子了吧,毕竟是奥莱人。”
“对啊,谢伊看起来轻松就打赢了,她打赢谢伊好像也没付出多少代价,换算一下她赢王储应该挺轻松的吧?”
服了这评论区一群外行,怀疑你们现实里别说S级恐怕连A级的朋友都没有,火属性打火属性有压制的话那会很轻松的,不能和其他人这样换算,除非第三个人也是这个属性,懂吗?狮蝎本来就弱火……………”
“
“呃不如说哺乳纲这些除了觉醒能力有火的都弱火......”
苏瑶默默关掉了这边的窗口,翻了翻主办方发布的各种信息以及战斗集锦,却没找到双胞胎和法夫纳亲王相关的。
她记得之前米娅好像说过,并不在乎主办方如何剪辑发布。
莱纳估计也是这样。
“......很正常,其实我都能猜到是为什么。”
半小时后。
她和米娅在空荡僻静的花园里重逢。
客人们早就在日出前离开,如今这小城堡里好像只有姐弟俩了,一些待命的船员们守在空港那边。
白发少女换了一身休闲装扮,此时坐在摇晃的秋千上,闻言毫不惊讶。
“他觉得丢人,可能就不让他们发了。”
公爵小姐这样说道。
"?"
苏瑶也放松了许多,坐在另一架秋千上,望着姹紫嫣红的庭院,嗅着风里传来的芬芳花香。
“希瑟觉得丢人?他一打二?了,而且二里还有一个完全觉醒的,他自己兽化也就兽化了一半......仍然丢人?那怎么才不算丢人?完全用人形打赢你俩?”
“呃,也不是不可能。”
米娅撇嘴道,“希瑟还和我说,如果我想宣传自己完全觉醒了这件事,不要把他的脸剪进去。”
苏瑶不禁侧目。
“哦,他的原话比这客气委婉很多。”
米娅耸了耸肩,“但听在我耳朵里就是这么个意思,显然他觉得我可能也是这样的人,总之,归根结底,我觉得他还是在意年龄。”
她说得很坦然,看起来也很轻松,不再是赛场上那副要将法夫纳亲王剥皮拆骨除之后快的样子了。
“他觉得以他的年纪还有血统等级的压制??他的超S级基因浓度更高嘛,所以他肯定认为他应该轻松取胜。”
“好吧,”苏瑶欲言又止,“......和他交手的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我记不清了。”
米娅靠在秋千的锁链上,“我是在那种把他撕碎的强烈渴望里完全觉醒的,当然那一刻除了这种欲望,我倒是还记得不要伤到莱纳,虽然他是我的兄弟,但理论上说,我们只对伴侣的气息更放心,就,嗯,你懂,那种味道不能百分百让我不会在
任何情况下攻击他......”
苏瑶听明白了,“哦那倒也是,我对于那会儿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就记得我好像发情了,而他坚持唤回我的人性?”
米娅扭过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苏瑶眨眨眼,“抱歉,我是不是不该??”
“不是不是!”
米娅长叹一声。
倘若另一位八卦对象不是那个谁,她现在一定热火朝天地和小姐妹讨论这件事,甚至可以研究一下兽化的种种姿势。
但是一
但是!
米娅痛苦面具,“你知道,我其实挺愿意听的……………”
说完又赶紧端正了神色,“另外,恭喜你完全觉醒,以及不用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本来醉着睡觉,直到被你一声吼惊醒了。”
苏瑶:“?”
苏瑶:“......然后你们,你们,呃,用精神力看到了?”
所以才这么纠结?
“没有没有!”
米娅连连摆手,“那谁敢看??咳,我的意思是,我发誓没人去窥伺你们在做什么,完全觉醒的时候是很敏感的,或者说就算对其他的事钝感,但对别人的力量会很敏感,而且你又不像我当时那样在和希瑟战斗,所以没闲心管别人,但凡有个精
神力过去,你在察觉的那一瞬间,下一秒就能循着力量找回去,把人撕成碎片,所以没人敢这么做的。
当然也可能还没到这一步,直接就被陛下干掉了。
苏瑶慢慢点头,“说起昨天晚上,我在喝酒之后是不是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你指的是什么?”
“譬如要为了我男朋友和皇帝决斗之类的,是不是很多人都听见了???"
“哦,”米娅默默望天,“其实也没有很多人,不过你这句话里的主角确实听见了,他好像还挺高兴的。”
“???”
“......我是说你男朋友。’
“哦。”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