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恒拉着月德清露,已经飞到了白云之中,她频频回头去看自己的家乡。
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孤独离去,没有得到一句祝福。
牛恒完全能想象她此时的心情,紧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奶奶和伯父伯母她们冷眼看你离开,是装给银月会的人看的,毕竟他们还不敢得罪银月会,表面上与你划清界限,心里一定还惦记着你的。”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看望他们?”
牛恒说道:“等到他们有孙子抱的时候。”
月德清露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
不过想想也是,很多父母不满意女儿的婚姻选择,闹到断绝关系,可是等到女儿背着胖嘟嘟的外孙回娘家,哪个不是将可爱的孙子捧在手心呵呵笑呢。
牛恒轻轻搂住月德清露,感受着她柔软的身子,脚下白云飘动,犹如在他们的脚下铺起了柔软的婚纱。他只觉得全身都仿佛失去了重量。
“清露。暂时得不到娘家人的祝福,这不要紧,我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有头有面的妖物都来祝福我们。”
月德清露将头埋在牛恒的胸膛里,轻轻抽泣起来。
为了这一天,她等多久了?
从青云山那一场相遇开始,她就产生了一种朦胧的感情,那时候她就期盼着这一天,她心中的盖世英雄,脚踏彩云来娶她。
哪怕没有一句回复,没有一句承诺,但她还是在等。
父母的百般阻挠,她都没有放弃。
她不会放弃。
她最害怕的是,牛恒放弃她。
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他终于来了。
身穿金衣,脚踏彩云,无视在场的所有强者,那么霸气地带走了她。
这一刻,她的心中有幸福,有孤独,还有一丝淡淡的畏惧。
牛恒抱紧了她,感到她的身躯微微发颤,忍不住心中怜惜,柔声问道:“你怎么哭了?”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他,“牛恒,我父母不要我了,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抛弃我?”
牛恒笑道:“别乱想了,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月德清露笑了,笑得很开心。
天空出奇的宁静,牛恒抱着她,感觉从心到身都是温暖的。
“这是在做梦吗?”她轻轻喘息着,闭上了眼。
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还有脸上那一抹娇羞,牛恒一颗心怦怦乱跳,忍不住低下头去......两个人都仿佛触电一般,然后缠绵在一起,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
轰隆!
一柄大斧撕裂了上方的云层,朝着牛恒头顶劈下。
牛恒猛然惊醒,白虎分身咆哮而出,将月德清露推开,扬起双爪向上方的巨斧迎去。
***......
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一切都在斧刃下崩塌。
白虎直接崩散,化为漫天金云。
牛恒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乃至每一个细胞,都被蕴含着法则力量的土系妖气注入。
瞬间身躯重如山岳,肉身结构不堪自身重力而崩塌。
这是土系大道中最强大的一条法则:“引力法则”!
转眼之间,骨肉剥离,支离破碎,如崩塌的山体,一块一块地滑落下去。下颌首先掉落,继而舌头,鼻子,眼球,头盖骨,前臂,上臂,左胸………………
整个身躯都崩塌了,形成无数的碎块,每个碎块都如巨石一般沉重,竟然不受他的意念控制,朝地面坠落。
白虎分身化成的金云汹涌翻滚着,庚金神雷满空爆炸,却也没能挡住手持巨斧的鬣宏川。
巨斧一劈,撕开金云,再从高空劈下。
风起云涌,妖气激荡三千里!
几千里外的人和妖,都能感觉到这一斧的威势。
“牛恒??”月德清露吓得花容失色,她想救牛恒,但是六劫妖圣的攻击实在太可怕,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弱小。
这个时候,牛恒已经被庞大的土系妖气困住,每一个细胞都异常沉重,一旦散开,只怕就会沉入地底,再也无法重聚。
所谓土多金埋,连剑气也无法发出了。他的每一枚细胞都被困在厚重的土系妖气里,犹如被巨石压迫的小草。
小草?曲之道?
被压在石块下面的小草,为了生长,它不管上面的石头有多么重,也不管石块间的缝隙多么狭窄,总要曲曲折折地、顽强地挺出地面来。
牛恒灵光一闪。
“曲”之道......原来如此......”
他研究“曲”之道已有一年时间,可是一直弄不明白,那么柔软的生命,是如何克服巨大阻力的。
而这一刻,他仿佛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心中一片清明。
“错了,我是被自己曾经修炼的法则误导了!”牛恒心中畅快地大笑起来。
本系大道之中,有一条乙木大道,纤柔,巧忍,执拗,变通。与牛恒修炼的切割之道完全不同。
切割之道意在“直”,撕裂一切阻碍,一往无前,而“曲”之道,在于避实就虚,寻瑕伺隙,在于迂回和变通!
不管是“直”,还是“曲”,都是为了达到同一个目标,所走的不同路径而已!
轰!
鬣宏川的第二斧已经劈下。
他知道,第一斧偷袭,还不足以杀死牛恒,必须加上一斧!
牛恒的身体碎片纷纷溃散,化为一枚枚单独的细胞。
每一枚细胞都被包裹了一层厚厚的妖气,那妖气竟然凝结成一粒粒雨点大小的石子,朝地面坠落下去。
咔嚓!
一粒石沙首先碎裂开来,一缕细微而弯曲的剑气,从里面穿透而出。犹如从石缝里顽强挺出的小草,这缕剑气虽然细小,却充满了不屈的力量和生机。
紧接着,无数的石沙都碎裂了,每一粒石子里,都钻出一缕弯曲的剑气。这些细小的剑气渐渐汇集起来,形成一股股银色剑流,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什么?”鬣宏川感到难以置信。
六劫妖圣偷袭四劫圣,连劈了两斧竟然都无法杀死?
牛恒的细胞迅速凝聚,首先凝聚了他的脑袋。汇集起来的银色剑气从他的眼,耳,口鼻喷涌而出,化为一团疾速翻腾汹涌的剑霾。
“逃!”
鬣宏川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银色剑霾疾速飘荡,瞬间席卷过去。
“蓬!”
鬣宏川全身细胞散开,每一枚细胞都在躲避牛恒的剑气。
牛恒注意到,对方的每一枚细胞,都包裹着一层土系妖气,凝聚成小小的石沙。这种石沙比普通的石头坚硬无数倍,剑气难以直接穿透。
不过这些石沙还是有微小缝隙的,只要找到这些缝隙,剑气随缝穿梭,便能轻易破开石沙。
融合了“曲”之道的剑气,避实就虚,寻瑕伺隙,直接破开妖气石沙,穿透了鬣宏川的大量细胞。
不过鬣宏川的要害部位却避开了剑气的击杀,重新凝聚身体,飞逃而去。
“你跑什么?”一个天仙般的少女迎面而来,拦住了鬣宏川的去路。
“小......小桃?”鬣宏川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