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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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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骗我??!!你不要说了......你都是骗我的!李昭不可能死!他从来没有戴过我送给他的玉镯!他绝不可能拿玉镯自尽!他不可能自尽!他说好......说好今年冬天要跟我策马去婆娑山看雪的……………….”

    喜绥摇头,目视这深不见光的地牢,纷纷洒洒是被鬼火映亮的纤尘,血浸石壁,斑驳交错的空隙里沉淀为殷红的血,一层层叠画、叠画、叠画满了一双双蝴蝶,践踏着肮脏的陈旧的炼狱,渴望飞出深渊,渴望在无人处宣泄隐秘的爱,渴望她。

    几年前和她一起看过的蝶戏,原来李昭也都记得。戏罢她泣不成声,李昭带她去买糖画,给她画了一双很丑很丑的蝴蝶,一笔而就,只像是八个圆圈挤在一处。

    只有她知道那是蝴蝶。

    只有她知道,这地牢中层层鲜血覆盖的是求生的蝴蝶。

    如今缠在她手腕足腕上的镣铐,也锁过她的心上人。双双镣铐同样是八个圆圈,怎么就成死路了呢?

    “本王也想知道,他为何会自尽!本王早就承诺了他,若他还能取回一株药来,本王就不会剥你的心、抽你的血!他不是已经决定与我周旋到底了吗?!为什么又轻易去死了?!你说为什么?!那一定是你没有留住他!是你没用!谁教你爱上别人?!他的死都是你亲手造成!”

    “他个蠢货!早该听本王的话强娶了你,只要娶了你不就好了吗?在本王的操控下,你怎么敢爱上别人?你敢多看别的男子一眼本王替他剜了你的眼睛!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他想要你多少次就要你多少次!李昭这块烂稀泥真是扶不上墙!把你要入府,他不就能放心去替本王寻药了吗?!”

    喜绥的脸色已哭得煞白,冷汗与泪水各自蜿蜒又聚合,滴落如雨,白唇颤抖着开合,想说什么,可喉咙被一腔极酸极涩的痛楚堵住,只能着急得跺脚俯腰,握紧拳不断地发抖。

    从来没有什么李昭的心意可问。她的每一次试探,原都是在扎痛他千疮百孔的心,根本无须试探他喜不喜欢……………

    李昭爱她。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这句话,与婆娑山的雪、戏曲终的蝶、濯月江的荷,还有他站于梧桐树梢,独为她一人舞剑饮酒的风姿,共与徘徊,最后拧成一股风,在她的胸腔中席卷,狂撞心山血海,直至倾颓。

    “不......不是......”喜绥无声地呢喃着,“是你杀了他......不,是李......他说李昭还活着的…………..我以为他骗我入府是他对我有所企图......其实他是拿我骗你…….……”

    她隐约明白些什么,但此刻情绪与思绪混乱交错,一团乱麻似的捋不清,什么也没教面前这疯癫之人听到。

    誉王只是不停地在控诉,不停地发泄,仿佛有十足的把握让她再也走不出这道门。

    “你吃了本王的药,合该为本王做这些事!本王不该听信李昭的谗言......分明把你放进王府,才能真正监视你服药后的一切变化!你从吃下本王的这株药开始!就该成为本王的试药体!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一年了也未被反噬吗?!从今往后,你这具身体,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当个药盅子!”

    “等过几年!本王若还不能重新找到那株药!就会掏出你的心脏,让你在死前亲眼看着自己的心如何被我碾碎吃掉!”

    誉王的神情像被吸干了精髓的枯鬼,只有一把骨头在激动地咆哮。

    喜绥看着这个疯子,既怒又悲,她难以想象,李昭每日在王府中,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癫狂至极的父亲,难以想象他们初遇时,李昭就已受尽折磨,所以他才想要任由鲜血流尽。

    那他每次任务失败,面对的又是怎样痛苦不堪的恶劣窘境?若受刑罚,没有人为他包扎伤口,他只是任由手足被镣铐缠死,躺在这座牢底,等待愈合吗?

    他出巡时从未给她送过信,她以为自己等候着他的回应,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原来,他指尖画下的每一只泣血蝶,都是他回的信,只不过要等到能光明正大地传递给她的心,也是遥遥无期罢了。

    喜绥恶狠狠地瞪着誉王,纵然眼泪还漫溢,却涌出了无尽的勇气,“你留我在王府,我必倾尽所有毁掉你的一切心血!你最好真能牢牢地看住我!否则让我得到一线生机!我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你也受尽折磨死得千疮百孔!死得毫无尊严!我要你给李昭偿命!!”

    誉王张开血盆大口大笑,几乎眨眼间就扑到喜绥眼前,待她集中视线的一刹那,铁拐落到她的肩臂,猛烈的剧痛袭来,喜绥却咬紧牙关用手反握住了拐杖。

    足间锁链甚是沉重,喜绥硬生生蓄起全身的力,一瞬爆发,毫无预兆地踢腿踹在誉王的跛伤处,听得一声撕心裂肺且夹杂着怒火的惨吼,喜绥的胸口顷刻间就被拐杖钉住,粗糙的铁皮挫伤她的掌心,她却得意地放声大笑:

    “你最好防着我突袭每一个企图接近我的人!若不杀我,我就要让你整个誉王府无一人敢来见我!我会趁那些人对我喂药时咬掉他们的耳朵!比你如今鬼喊狗叫的模样还要狼狈千倍万倍!”

    说完她紧紧握着拐杖向前推去,伤的剧痛化掉了王的力,喜绥得逞地将铁杖钉到他的腹部,借锁链的力向前扑涌,就将他推撞在牢门上。

    周身四人,两人搀扶誉王,另两人朝喜绥袭来,企图将她压制,喜绥不顾镣铐划破她手腕上稚嫩的皮肉,死死握住链条左右挥舞缠套住来人,再挥手将两人摔到了墙上。

    锁链到底限制了她的气力,两人只痛了一息,便爬起来再攻,搀扶誉王的两人见势同样朝她攻去,四人联手。

    “把药给她强灌进去!!”

    随着誉王一声令下,地牢回响不断,透过石壁缝隙,传到了隔间人耳中。

    显影粉到此处就断了。可周围除了来路,没有通道。屠妄的副手齐无骇无不惊慌,原来大人口中的密道盘根错节,是这么个扭曲的阵法!

    他隐约能听到有声音从附近的某一面石壁后传来,可不知是哪一面!想他齐无骇对奇门遁甲也有些研究,参破机关无数,竟不知该如何打开!

    不能再耽搁时间,齐无骇斟酌一瞬,便重新潜出甬道,打算通知屠妄。

    在暗处蛰伏的屠妄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誉王府的动静,忽然察觉一道仿若云浮般静谧的内息,下一刻,轻盈的脚步落在身侧,他亦在一瞬间朝那人拔刀。

    傅遮取下面罩,不顾他的审视,兀自潜身蹲下,盯紧不远处王府内一道道巡逻的侍卫,低声下令:

    “从现在起,你,和你的手下,全听我的。我潜入王府救阿绥,一刻钟后,你立即将兵力分为四路,两路从东西二门外抄过,南门有柴木,派一人纵火封路,后等在暗处,监视有无药师从此逃出。一路随你从正门入内,以左相府公子在此失踪为由,进府查探。还有一路等候原地,见到你的副手带

    着阿绥出来,便迅速撤退,把阿绥平安护送回家。”

    屠妄皱眉,不爽地低他,“你什么人?”

    傅遮直接从身旁,一名握刀戒备的锦衣卫腰间拔出刀来,蓄势准备飞身潜进王府:“唯一知道誉王府地牢何处的人。”

    屠妄并不轻信他,立刻出刀欲与他交手,“报上名来?你称洛姑娘为‘阿绥''?你与她相识?也是她请来的帮手?"

    傅遮顿了顿,沉脸,回身时用扳指勾出镜刺剪,左手为刺,挡住他的一击,右手执刀,反将他的刀扣住,强掰入怀。

    两相强力对搏,傅遮手里那把刀先一步猝然折断,“果然......”话落,刺成剪状,将刀柄卡住,傅遮一把夺过了屠妄的刀,“你这把刀更好,借我。”

    说完,屠妄的属下大惊失色,纷纷拔刀作御敌状,遮只微耷着死灰似的瞳眸,茂着他道:“还有,我不像你,你只是帮手,我是阿绥唯一的未婚夫。”

    屠妄看清他手中刺剪后,抬手止住属下的追击。傅遮却完全无视潜伏的多数锦衣卫,纵云踏步消失在了暗处。

    再遥望王府,竟有人轻功如此之高,转瞬已潜入?屠妄心中赞叹,抿紧唇思考一瞬,“通知下去,兵分四路。按他说的做。”

    傅遮捏算着时辰,先至誉王房中,拿走了一件东西,驻守此处的侍卫之多,无法避过。

    侍卫见有人闯入,震惊一喝:“什么人擅闯?!”

    傅遮收起宝刀,只用刺剪袭击,插至喉管一击毙命,此状难免引来更多执刀侍卫,遮没空跟他们停在这打,遂迅速潜进密道入口,后有侍卫紧跟不休,前有酷吏被急促的脚步声惊动戒备,傅遮见人就杀,于背后袭来的攻击,几乎不作抵挡。

    不消多时,就与正要出来的齐无骇狭路相逢。

    “你是谁?!怎么引来这么多侍卫?!”

    傅遮的轻功之快,每个与他相逢而幸存的侍卫都会被他甩到身后一截,他见到齐无骇也没有丝毫停顿,“自己跟上。”

    齐无骇一眼瞧见他腰间的是妄的刀,思考一瞬便施展轻功努力跟上他,重新回到那一方只有来路不见通道的隔室,遮跃起,在上壁与侧壁相夹之处精准地找到一点,用刺剪戳入缝隙,那看起来与周围毫无区别的一处,竟然是机关?

    通道打开,傅遮引齐无骇一同进入,回过身拿刀鞘抵住内里的机关位置,指给他,“记住。”

    齐无骇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跟进,通道尚未合上,身后一拨异常强壮的侍卫涌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各个身负伤,明显比方才那些侍卫的战力要凶猛得多。

    “他潜入王爷房中拿走了醒神丸!不能放过他!”末尾的侍卫向前嘶吼着对凶猛的怪待发号施令。

    刀光剑影在冷铁碰撞的铿锵声中乍现,血飞溅出来,湿了傅遮的锦衣,他没想这么快又染上这些东西,更讨厌别人的血浸润自己的衣裳。

    傅遮一边护齐无骇前行,一边以肉身为他挡住攻击。

    齐无骇惊疑不定,无不感激:“这位兄台留下名姓,救助之恩没齿难忘!”

    “谁管你。”

    傅遮皱着眉,他被刮了几刀,虽不深,皮肉却受损,还不知能不能恢复如初,那又是何时糅进喜绥视线的美男子,为何喜绥找妄相助,不找他?

    傅遮此时的心情已颓丧到极点,唯恐喜绥更不会要他,情况危急却又只能平静地同齐无骇交代道:“你只须留着气力,带上喜绥就跑。逃出密道后东西正门都有人接应。”

    话音落,傅遮的耳稍微动,听见不远处喜绥的哭声,当机立断拔出宝刀,从石壁借力施展神行,俯冲,几乎是瞬息之间,刀落时,砍断了守门人的脖颈!

    他如今的身体不似从前灵活,既没有深厚的内功,也没有走南闯北的矫健,就连适宜他施展武功的肌肉形状,也与从前不相符。

    这一步一刀,对他是极大的消耗,但他看见地上砸碎的碗,喜绥惊慌失措的神情,不知是不是因受了欺负而流下的满面的泪水,一怒冲冠。

    他没有停下,直入地牢,身侧近侍一拥而上,才教他发现,这些人的耳朵皆被喜绥咬穿流血,遮的神色沉得更为森然,旋身踢腿,拿起锁链套住几人,刺剪利落滑过,几人捂着摇摇欲坠的耳朵惨叫。

    近侍身后,誉王在轮椅上掰动机关,暗器频频射出,外边追捕的侍卫亦蜂拥而至。

    “给我抓住此人!”

    一把长链刀从怪手中挥出,却偏了些,眼看着朝喜绥的身上插去,危急时刻傅遮顾不得抵挡暗器,扑过去为洛喜绥挡下那刀,鲜血喷涌,他强撑着身体,颤抖着手将喜绥的锁链砍断,深凝着她:

    “你又把我?下了。”

    “傅遮......?”喜绥被他挡刀之举震惊得说不出话,那负伤带血朝她扑来的那一刻,毫无掩饰流露出的爱意,与她千万次梦魇中的李昭蓦然重合,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要抱着他痛声大哭,告诉他李昭死了、李昭死了,可纵使委屈写满双眼,她也只是悲伤地流着泪。

    傅遮以为语气说得重了。

    “没有怨你,不管多少次,我自己都会眼巴巴地跟来的。”

    “废物!一群废物!给本王拿下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誉王曾也是杀伐果断武功盖世的少年,腿废后亦教导无数侍卫成材,却都没有他当年的半分风采,唯一教出的那个,还是个满脑子女人的蠢材!此刻他不仅难以思考这条密道怎被外人闯进,更绝望于这群废物竟然连一个重病初愈的纨绔都抓不住!

    与此同时,傅遮握刀再砍断她脚下镣铐,拥起她回身飞踢,趁侍卫栽倒,遮不由分说地把一颗药丸强塞进她的嘴里,再将刀交握于她的手中,把她抛出了牢外:

    “快走。”

    “抓住洛喜绥!”

    “抓住他们??!”

    齐无骇默契地接住了喜绥,回过身将那群侍卫末尾一人踢倒,顺势带翻了一片,齐无骇借着反力飞身就逃,顷刻拉开距离,敌分两头,一批穷追不放,而另一批护佑于誉王身侧。

    傅遮饶是负伤力竭,也紧握住没有锁链的牢门,任由无数把刀刃交错,锁住了他的脖子,他只能勉强撑住身体,才不至于双膝落地,向誉王下跪。

    时隔一年,再次以这般狼狈的姿态,与盛怒的誉王对峙。傅遮觉得,和誉王周旋,就是他的宿命。

    “左相府的公子真是好胆魄!本王要的人你都敢来救!可知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是死?”傅遮低垂着头,反问过后,长吸了一口气,血腥味道在鼻腔和喉咙中弥漫,他将额头抵住刀柄:“我有个交易,你不再打洛喜绥的主意,我与整个左相府助你对抗右相……………”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王府密室位置的吗?你要提防的,就日夜伴你身侧。”

    “他与喜绥早有串通,更是一早背叛了你,为向陛下邀功,亲去寻了锦衣卫,在誉王府外设下埋伏,就等着王爷对喜绥动手,好来个瓮中捉鳖,人赃俱获......王爷再不出去,世子在后门放的那把火,就要将整座王府烧为灰烬了......”

    气若游丝的絮语与傅遮一起落地,他再一次埋没于成千上万的血蝶里,拾起无边无尽的梦,朝着深渊外传递遥不可及的信。

    喜绥随齐无骇往密道外走,身后的追兵容不得她耽于沉痛,她再不能救出李昭了,但傅为她而来,她要平安出去,找到锦衣卫问誉王要人。

    方才誉王给她喂下一碗汤药,不知是什么东西,彼时让她头昏脑胀,鲜血翻涌,身上淤青也被血液烫得麻木无痛,她险些被那东西促得失去神智,主动喝下第二碗递来的腥水,狠狠咬破了那几个侍卫的耳朵,被推撞到墙上才清醒些。

    后来傅遮给她喂下一颗药丸,她转瞬便彻底恢复神智,只是苦于应对接二连三的侍卫。好在他们不敢用刀对付她,这给她和齐无骇留下了可逃的机会。

    齐无骇按下傅遮教给他的机关,通道打开,两人迅速穿出甬道,石壁眨眼便合上,可得以喘息。

    “呀,喜绥小姐?自己逃出来了吗?”

    对上李昶那双澄澈又深邃的黑眸,喜绥悚然一惊,立即拿刀抵在身前。

    他的身后不断传来跟从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是两人可以匹敌。

    齐无骇把喜绥挡在身后,沉眸凝视着李昶,“世子,我乃锦衣卫百户,洛姑娘由我们锦衣卫保了,锦衣卫直属于谁你应当清楚,你要与锦衣卫作对?”

    李昶微微蹙眉,嘴角却衔着一抹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喜绥小姐,我是带人来救你的。”

    两人闻言皆一愣。

    脚步声愈来愈近,侍卫执刃赶到,对两人虎视眈眈,却当真犹豫着向两边排列开,留出一条通路。

    “喜绥小姐,剩下的追兵就交给我吧。你快走。”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李昶究竟何意,喜绥毫不犹豫地朝外跑,齐无骇恪守锦衣卫的职责,本想对峙一番套些线索,但见喜绥无心多问,拼了命地求生,便也只好跟随她的脚步。

    得见天光的一瞬间,鲜红的飞鱼服如血般朝喜绥扑来,如同大寒那夜朦胧月光下,李昭着一身血衣奔向她,亦把希望与平安统统带给她,她这才支撑不住,跌落在地,捂着脸恸声大哭。

    屠妄几乎没见过女人哭,也见不得女人哭,他以为喜绥在地牢中挨了打,连忙教人拿来伤药,又亲自扶起她,她的哭声撕心裂肺,穿透他的脑仁,他不由得提高声音问道:

    “你哪里疼?摔痛的?还是被打了?是密室里太恐怖被吓呆了吗?”

    喜绥哽咽着喃喃道:“屠大人......你快去救傅公子......我已留下线索,副官也知晓密室机关……………一定要抓住誉王.....他杀了人,他杀了他的儿子,他杀了李昭!不对,是李昶,也许是李昶……………”

    她憋下一腔酸楚的泪,有些说不下去,“父虐子,兄弟......李昭是被折磨死的,他死前一定很痛......抓住他们,救出傅公子......誉王欲以人心人血炼药,也已经疯了,李昭还活着的时候,誉王就疯了......你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为你引路,可以与你一同向誉王对峙......”

    屠妄拧着眉认真听她说着旁人听来一团糟糕的捋不清的线索,她哭得梨花带雨,怎么会那么伤心呢?

    喜绥握住他的手,像找到了劝服他的突破口:“我还可以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拿去买酒......我最好看的衣裳和最宝贵的首饰都很值钱......你帮我......找到李昭的尸体......找到玉镯.....就是这个......”

    她抬起手腕,颤抖着伸给屠妄看,“和这个一样的手镯,已经碎了......拿回来,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从今以后你的酒债都算在我头上,刀山火海,我会拼尽全力为你挣得酒钱、饭钱、保你衣食无忧………………”

    许是她的哭声太有感染力,又许是从没人说过要管他喝酒一辈子,屠妄的心亦被很重很重地揪了一下,他看着喜绥,“你先冷静下来,你这般哭诉吐字不清,我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先,哎......齐无骇!”

    齐无骇也很纳闷,他正指挥着锦衣卫从何处潜入密室和搜查,听闻召唤,立马报是,又叹道:“我也不清楚,方才她还好好的,遇见李昶时更是比我还要理智,不似这般崩溃......”

    可喜绥还在念叨,屠妄不想让她继续哭闹,直接给了她一个手刀,喜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可算清净了。

    屠妄叹了口气,一臂扶她在怀中,另只手回收了自己的刀:

    “齐无骇,你找个可靠的人把她护送回洛府,记住,一定要以锦衣卫的名义亲自送到,见到她的贴身丫鬟百薇才能交人。安顿好后等候在府外,邻近她院落之处,她苏醒了也不要急着上门,留守在那里,待她心神稳定,再入府盘问她关于誉王府地牢的可用线索。”

    “是。’

    镂薰笼罩在银丝炭火上,温着一壶清茶和几个糖梨,雪青色的帐幔上流苏被炉子里噗出的热气搅得轻轻地晃悠,喜绥塌卧在锦褥暖衾中,蜷缩着身躯。

    她已醒了。

    只是不想睁眼。

    因为睁开眼就会看到窗外的梧桐,扑簌簌散落的枯叶,蔷薇萎死后的孤零零的高墙,以及再无人蹲踞或卧坐的楼头。

    百薇用手绢温柔地将她无声溢出的泪水擦拭去,“醒了就起来喝点水吧?”百薇猜到了,能让喜绥这样,许是事情走到了她们预想结果中最差的那个地步,百薇不想提起,惹她伤心。

    可喜绥此刻正是想要倾诉的时候,她听见百薇的声音时,更忍不住嚎啕大哭。

    “百薇……………李昭死了......都是因为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任凭我等候多久,他都再不会回来了......他是个骗子,他说戏曲终了时蝴蝶不会飞的......他说今年要同我去婆娑山看雪,说好每年春秋给我带很多好玩的东西......现在都不会实现了......”

    “我愚蠢无比,竟然不知他亦倾心爱慕于我,我竟不知他藏起这份心意,都是为了我平安喜乐......你说他每次都是吃了多少苦、挨了多少刀才来到我面前的?我竟打趣他要下十八层地狱,我竟将他万般努力才活下来的手段都笑话为奸恶……………”

    “早知他走的那天是永诀,我应该抱一抱他的,他问过我了,问我能不能抱一下他,他说自己忽然有点害怕,我很害羞......便没有抱他……………….我从来不知道他怕的是什么......不知道他去的都是吃人的地方……………”

    百薇抱她在怀中拍着背安抚,“喜绥,你近日太累了,喝一口水就继续睡吧,莫要多想了,啊?”

    “对,我要睡......”喜绥摸索着躺下,“我要入梦去找他……………我要赶紧睡觉,做梦找到他......告诉他我的心意......我要去鬼门关见他....可是啊,可是,百薇、百薇……………怎么办呢?可我已经不会梦魇了......我已经不会病痛了……………我要怎么才能找到李昭呢?”

    百薇忍不住揪起眉啜泣:“无论如何,你都要睡去,睡一觉就没事了......今夜很长,睡一觉才能过去………………”

    今夜的确很长。喜绥的梦也很长。

    长到喜绥乘着白驹穿过时隙,看清了那日晨间,玉镯粉碎的梦里,李昭站在死门前,有过一次驻足,他回首对她说道:

    “??死别苦,阿绥,莫念,莫念,来世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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