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辞转醒,所有人都很开心。
丁圣捷和贺磊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在见到醒过来靠坐在病床上的他时,两个大男人竟然也红了眼。
看着他俩那快要跟小女孩儿似的哭哭啼啼的样子,程屿辞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懒洋洋的靠着,眼里有笑意。
“你俩干嘛呢,这么不欢迎我醒来?”
丁圣捷哽咽着声音,“老大,我们是高兴。
贺磊跟着:“是啊老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们真的很想你。
“老大,我们真的想死你了呜呜呜呜。”
丁圣捷说着说着就故意做了个擦眼泪的假动作。
程屿辞就坐在病床上看他们俩尽情表演。
他舒展着眉眼勾唇。
懒洋洋的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别演了。”
"......"
程屿辞嘴毒的评价:“演技很烂。”
人虽然是醒了,但程屿辞的各项机能还没有得到完全恢复,段斯昂喊来了医生给他做检查,几分钟后,医生摘下了口罩对他们说:“恢复得还算不错,最近多注意休息,之后再做一个全身心的检查,要是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这是好消息。
叶盛宁笑着感谢,“谢谢医生。”
段斯昂也跟他说了声谢谢,直到医生离开病房,他才慢悠悠的走到程屿辞的床边,手掌慢慢搭在他的肩膀上。
“兄弟,大难不死,你以后肯定会幸福的。”
程屿辞朝他勾了勾唇角,“借你吉言。”
在那儿没带太久,丁圣捷和贺磊因为公司有事就提前先赶回去了,林嫣然也突然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是有急事要处理。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察觉到似乎段斯昂有话要对程屿辞说,叶盛宁识相的站起了身,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去一趟。
走出病房,她轻轻的将门带上。
房间里霎时间陷入了安静,段斯昂走到床边的那个凳子上坐下,看着躺靠在病床上的程屿辞。
忽然开口:“你出车祸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裘岩?”
段斯昂惊讶他也知道,一时未说上话。
而程屿辞从他脸上惊讶的表情里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随即跟段斯昂解释:“裘岩这种人,不会只准备一场发布会将自己摘干净,宁宁只是他的挡箭牌,只是他也并未料到我们能扒出他那么多丑陋的经历,这场车祸,是他的PlanB。”
“所以,他真正想搞的人是你?”
程屿辞默认。
没想到裘岩居然是这么阴险狡诈之人,段斯昂心里憋了闷气,咬牙切齿的啐骂,“这人还真不要脸!缺德事干了这么多!他现在进监狱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了,这种人,就应该关他一辈子。”
“只是......”
段斯昂犹豫的说道:“替他办事的那人似乎有点难搞,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向警方报案,已经对他进行全城逮捕了。”
一个两个都全心全意的为他好,程屿辞勾了勾唇,跟他说:“谢了兄弟。”
段斯昂“瞎”一声,“都是兄弟了,谢什么谢。”
“如果要论谢,你应该谢叶盛宁。”段斯昂说:“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是她在照顾你,她不忍心将你一个人留在这个病房里,所以她晚上也在这里陪着。”
他说着,朝病床对面的那张小沙发上看去,跟他说:“这些天,她就睡在那张小沙发上,第一天陪夜的时候,似乎还落了枕。”
程屿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病床对面的那张小沙发上,有一张薄薄的粉色毛毯,这种颜色他之前在家里见过,确实是叶盛宁的不错。
很狭窄的沙发,睡人不舒服。
不知道她是怎么度过那难熬的日日夜夜的。
藏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动,心脏泛起酸酸麻麻的揪疼。
叶盛宁回到病房里时段斯昂已经不见了人影,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下床走到了窗户边,他穿着白色的病号服,身形被衬得削瘦。
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到他身边去,因为担忧而急切,“程屿辞,你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
她拽着他的胳膊,急切的目光在他身上反复打量,“你才刚好,怎么可以下床?赶紧回去......”
话还没说完,叶盛宁的胳膊就被他反手拽住,用力一拉,她整个人毫无准备的向他的怀里扑去。
窗外有阳光洒进来,温暖的落在他们的身上。
她能感受到搂着她腰肢的手臂在不断地缩紧,男人微躬着身,下巴抵着她的肩窝,灼热的气息洒在脖颈那块儿最脆弱的地方,好痒。
好想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怀里。
鼻息里是她熟悉的味道。
叶盛宁手指抓着他的衣角,因为被他手臂咯着有点不舒服,她很轻的动了一下,换来的,是男人手臂更加紧的力道。
“程屿辞......”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程屿辞摁住她,将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声音温淡而疼惜,“别动。”
“我想抱抱你。”
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鲜活而炽烈。
叶盛宁咽了咽嗓,没再乱动,抬手也环住了他的腰。劲瘦的腰隔着布料也滚烫,她忽然想到那天他被三四个医生推着进手术室,鲜血淋着他的脑袋,一些沾湿他身上的白色的衬衫。
到处都显得狼狈。
那天她好害怕,好害怕他永远醒不过来,好害怕她永远失去他。
他们相互紧抱着彼此依偎着。
头顶落下他的声音,“段斯昂都跟我说了,我昏迷的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白天陪着我,晚上也陪着我,就睡在小沙发上。”
“宁宁,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害你这么担心,对不起。”
他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将叶盛宁那颗委屈的心脏烘得温热。
仰头,她泪眼花花的看向他,撇嘴,好认真的说:“我不苦的,程屿辞。”
“你能醒来,还能重新抱着我,我好高兴。
她看起来又快要哭了。
程屿辞揪了揪眉眼,无比心疼的软着声音,手指摩挲着她流泪过多而脆弱的眼角。
“怎么又要哭了?"
“我是高兴。”她说着,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泛着雾水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
“程屿辞,下一次,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不管是为了谁,都不要再受伤了。”叶盛宁实在太害怕,“包括我。”
“可能不太行。”
他低颈,亲了亲她的额头。
与她贴近。
“我跟你说过的,”他温热的气息尽数扑在她的脸上,与她旖旎缠绵,“不管怎样,我始终要保护你。”
之后的这些天,程屿辞都在医院里度过,叶盛宁依旧照常上下班,下班之后直奔医院照顾他。
程屿辞的身体各项机能在恢复,但迟迟没等到医生通知他出院的事儿,在病房里待得太久了就会觉得烦。
这天,他无所事事的靠在床上,问叶盛宁自己还有多久才能出院。
叶盛宁坐在沙发上办公,听见他的话,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抬眼看他,对他说:“医生说你还要再休息一段时间,现在还不能出院的。”
程屿辞生无可恋,静坐了三秒,似乎也在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他便从枕头旁拖出一个平板。
正要打开,叶盛宁就走了过来,把它抢了过去。
程屿辞一脸不解的扭头看她。
她乖软的那张脸是面无表情,跟他说:“也不能使用电子设备。”
平板被她拿到沙发上,离程屿辞很远。
程屿辞“啧”了一声,有些头疼,“那我干嘛啊?"
“睡觉,休息。"
"......"
“可我现在不需要休息了。”程屿辞说着,就要掀被下床,“我身体好着呢,不信你看......”
刚掀起一个被角,叶盛宁就抬眼看向他。
眼里警告的意味十足。
程屿辞又缓慢的缩了回去,乖乖的给自己盖好了被子。见他终于安定下来,叶盛宁才轻舒一口气,然后垂眼,又开始专心自己的工作。
又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程屿辞才出院。
周末下午五点,叶盛宁送他回家。
薄暮的光照得房间里昏暗,叶盛宁抬手钦亮,屋子里瞬间亮堂。
她先走了进去,将行李放到沙发上后,轻车熟路的来到玄关,蹲身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那双和她脚上一模一样的情侣拖鞋,放到他脚的旁边。
就跟她第一次住进这儿时一模一样,她仰头看他,像个女主人说道:“换鞋会舒服一点。”
看着她脸上淡淡温和的笑容,程屿辞抿唇,眼底有微妙的情绪暗涌。他乖乖听话换了鞋,被他牵到客厅里。
客厅里的陈设并不像是只有一个人住,沙发上有她的薄毛毯和可爱抱枕,茶几上有她的发绳,甚至是半开放的厨房那边,也有她的东西。
这间屋子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她并没有搬走。
程屿辞目光怔忡的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眼底,讳莫如深的情绪难辨。
“怎么了?”他眸底微烫,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还是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忘了搬走,未经允许就私自在他家大大方方的住下,在他认为这样的行为是非常不好的。
她心虚的挠了挠耳后根。
抿唇跟他解释,“那个我......还没有搬出去,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我忘了,我保证,我明天就搬......”
“走”这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身旁的男人忽然走近她,俯身偏头吻住了她的唇。
冰凉的触感落在唇间化作一片温热,她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揽住腰揉进怀里。
他一只手穿过她脑后的发按住她的脖颈,她被迫仰着脑袋迎接他炽烈的亲吻。
这一次的亲吻比之前哪一次的都重,他贪婪的一次次触碰让她跌入他的海域,像是怎么亲都亲不够,他舌尖探过去,与她缠绵交缠。
唇畔与舌尖都酥酥麻麻的,那种感觉传递至神经,让她好上瘾。
夏日的暮光穿透进房间里笼罩着他们缠绵悱恻的身影。
被他亲得脚底发软,叶盛宁抬手揪住他的衣衫,她闭眼学着他很慢很慢的回应着,似乎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回应他炽烈又莽撞的爱意。
呼吸变得粗重又急促的那一刹那,他们双双跌进松软的沙发里。
到膝盖上方的裙角被揉得好乱,白色衬衫的扣子也松散了一颗,他们十指相扣。
唇瓣相触而发出的滋滋水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楚,他急切得并没有缓下力度,亲得叶盛宁嘴唇红肿,喘不过来气。
胸前的扣子在凌乱里崩开一颗,那两根锁骨精致又瘦弱。
程屿辞大方看着,吞咽着嗓,很想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她声音断断续续的:“程...屿辞......
难受得轻哼一声,男人松开她,视线向上挪,到她熟透的小脸上,眼角有旖旎的水渍晕开。
他气息也沉重。
又反复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她的眼皮,她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耳后,她的脖颈。
身子发软的使不上力,两只手也被他紧紧相扣。
灯光刺得她眼睛睁不开,眸光朦胧,她小声的哀求,“别再亲了......”
话音刚落,程屿辞又亲了一下。
她早已意乱情迷,下颌微仰,那截雪白柔软的脖颈落在他眼里。
他只是贪婪地看着,与她旖旎的气息很重,忽然低沉着嗓音问她,“为什么不搬走?”
叶盛宁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没来得及。”
他像一头受伤的幼兽亲昵的蹭着她,灼热气息熏红了那截白玉似的颈,“那现在呢?”
她轻松的挣脱开他的手,勾住他的脖子。
红着脸摇头,笑着撒娇。
“程屿辞,我不想走了。”
“你能让我留下来吗?”
她笑得太乖,程屿辞心脏软了一片,手掌贴着她的脸蛋。
还是跟没忍住似的,他再次俯身深深的吻住她。
再次的缠绵悱恻里,她听见他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