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阿妮组织措辞,“我才没有在小黑屋里那个那个,八九个小时是办正事呢,你一点都不相信我。”
麟望着她的脸庞,转头目视前方:“有什么好问我的。
阿妮:“......可是你脸上的表情写着,小骗子,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他不知道自己能泄露出这么丰富的情绪。他湛蓝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的工夫,她猛地靠过来拉住他的衣领,迎面吻住了他。
雪白的衣领被揉成一团,褶皱丛生。她富有力量的手掌攥住这些脆弱的布料,力道伴随着她的指尖,伴随着她的吻,宛如倾天而落的浪潮。
麟的气息瞬间消弭,他被逼出浅浅的泪意,抬手盖在她手背上,指节无力地虚找住她,“安全驾驶”的再次提醒,被她的舌尖推进麟的喉咙里,伴随着不受控的咽喉肌肉,战栗着尽数吞下。
她的手抵住老师的颔骨,指节在那片白润的肌肤上轻轻摩挲。阿妮稍微放开了他,听到对方凌乱的喘气声,他的身体泄了劲儿,靠在座椅上,飞行器的灯光映照出麟修长的颈项。
精致的喉结混乱滚动,他眼角细碎的鳞片折射出璀璨的光。阿妮只看了一眼,又咬住他的喉结,对方的手马上抬起来摁住她的肩膀,用力到极致??可对她来讲,又那么无能为力。
鲛人闷闷地低哼了一声,麟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着一丝实验室的味道,他嫌弃自己身上沾着这样的气息,手指握起阿妮肩膀上的衣料,断断续续:“......回去再......阿妮!”
她用力咬了一下。
麟感觉到她的牙齿在喉结上滑动,雄性脆弱的第二性征被她含在口中,随时都能碾碎。她总是这样,像肉食者挑逗自己的猎物。
湛蓝的眼睛里变得湿润,他的手一点点挪过去,轻扯了一下她扎好的头发。发辫松了,阿妮稍微松口,深深地舔了一下:“老师......”
麟被叫得浑身发毛,他气急了:“不许叫!坐回去。”
阿妮捧住他的脸:“要不要来旁观?”
“旁观什么,”他声音微哑,“这种事也叫我旁观?小混蛋,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阿妮道:“有啊,你不是摸过吗?"
她拉着麟的手,又盖上自己的胸口:“老师,可以伸进去再摸一下的。”
麟的掌心贴着她的身躯。
强健的心跳抵入手中,几乎连通他的筋骨,震荡着他的脉搏。麟的心骤然加快跳动,他被烫到似的要抽回手,腕骨却被摁住,阿妮又压近,认真地问他:“你不是很喜欢摸我的心脏吗?你摸摸??"
他总是对阿妮无可奈何。
麟思绪一停,脑海空白刹那,他转了转腕,只好道:“……..…别闹了......我去就是了。”
他没有办法,轻叹一声,啄吻了一下她的唇角,低语:“松手,我给你把蝴蝶结解开。”
阿妮眼前一亮,高高兴兴地把那条触手交给他。她转过头认真驾驶,分了点神看麟捧住那条可怜的小触手。
小触手被打了结,严密牢固,但并没有被勒到。看来墨绾充分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它细嫩的末端流着一点点的花蜜。
粉色花蜜落在麟的手上。
他垂着眼帘,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但阿妮被强烈注视的触手微微热了起来,黏腻撒娇地蹭着他的掌心。老师的手压着蝴蝶结边缘,轻轻抽出最下缘的触手,把蝴蝶结扯松,轻柔地解开。
被折过去的小触手愣了愣,马上蠕动了一下,花蜜就大股地渗进他指缝里。
它可怜兮兮的。
比起阿妮的其他触手,它实在太可怜了,本能般地跟老师撒娇,缠住他的指腹。麟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鬼使神差地亲了亲它。
小触手不动,好像呆住了。
麟笑了一声,很快又松手,正襟危坐地把它放在旁边。他看起来很正经的样子,但另一边的阿妮却埋头抵在飞行器的驾驶光屏边,耳朵通红。
麟说:“你害羞了?"
她马上抬头,跟着一本正经地目视前方,学他矜持的样子:“才没有。”
麟看了很短的十几分钟。
他离开后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很多时候,会在脑海恍惚的一瞬中,想起阿妮的虫族形态。
那是一个强大到令人感到强烈危险的形象。
虫族之间的训练较量,即便只是指导,也依旧充满了残暴本能与厮杀天性。那件出自于墨绾之手的作战服紧贴她的身躯,沿着每一寸肌理依附而上,如情人的抚摸。
蛛丝随时可以变形,侧腰和背后都做了开合设计。衣料蜿蜒在她高挑的背影上,吻过强健笔直的背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撑起一双如武器般的长腿。
雪白的发尾,跟作战服后腰上那抹炫目的粉色交相辉映。
麟的注意力很久都没有挪开。
他想,阿妮这幅样子,比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凶猛的肉食者。她永远会向着目标发起猛烈的攻击,就算是在感情中也完全一样。
从来只有阿妮选中别人的时候。
麟捏了一下干涩的喉咙,他找了一下研究员的衣领,闭上眼收回思绪,看向时间。
屏幕上数字变动。
正好是阿妮在那间无监控的房间里进行特训的时候。
阿妮只在这个私密房间内展露虫族形态。
她呼出一口气,滚烫的气息随着沸腾升温的身体,在微寒的空气中荡开一抹白雾。阿妮拧开一瓶水随意喝下一半,半跪下来俯下身,把另一半喂给墨绾。
他经常爬不起来。
雌雄身体差距太大,母蜘蛛的体型经常是对方的一点五倍以上,身体素质也是一样。墨绾有能力杀死那些觊觎伴侣的雄性,却时常在妻子的训练中完全崩溃。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在蛛族的教育中,墨绾总是会忽然涌起一阵委屈,觉得自己一个小男生根本就不该参与这么野蛮激烈的事情??但她说,要他变得有用,她喜欢有能力、有用的人。
除了爬起来,没有别的选择。
阿妮比他高太多,就算半跪下来低头,喂水的高度也特别微妙。墨绾苍白的肤色被汗水浸透,湿润晶亮,因为肌肤太薄,里面淡青的血管几乎透出皮肉,脉搏咚咚狂跳,他仰头,脖颈的筋跟着抻开,依偎在颈项纤细的骨骼上。
阿妮要他用点力爬起来才能喝到,小蜘蛛却再也没这样的力气,他再次倒在她脚边,墨黑的长发系成一个马尾,蜿蜒委地。
“真的不继续了吗?”阿妮慢悠悠地问他,“你前天不是这样的啊?”
墨绾没有动,他剧烈地呼吸,每一份力气都被她从四肢百骸榨干抽走。眼帘下只有那条瘦削发颤的脊骨,像一条干涸又挣扎的鱼。
阿妮停了一下,坏心眼地靠近一点点,撩起对方墨黑的马尾:“老师站在门口那天,你不是很凶么,好像能吃人。”
他不答,阿妮轻轻晃了一下瓶子,语调温和:“那我还是去等老师下班吧,既然今天你就......”
话音未落,对方果然有了动静。墨憋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好像跟别的男人的竞争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但凡能把阿妮留在自己身边多一秒,他都会咬着牙扑上来,一把攥住阿妮的手腕,仰头把水喝完。
水迹沿着他的唇角下滑,墨绾向来用丝绸遮住的喉结清晰地映在她眼底。阿妮看着他那道凸起上下滚动,眼神停驻在上面。
瓶底渐空,阿妮撤开水瓶,放在旁边。没有了障碍物后,墨绾才突然发觉她盯着自己的目光几乎泛着情|色意味。
他收手想捂住,阿妮却反掌攥紧,温柔地调侃了一句:“我跟它很熟了,不用再挡着。”
墨绾浑身一僵,另一种汹涌的温度冲上脸庞,他的耳朵立马红了,声音沙哑:“我没有力气……………再伺候主人了。”
阿妮低下头停了停,他凑过来轻轻亲了亲她,已经越过极限的身体完全被伴侣的气息蛊惑??这个可怕的求偶期,让他有些迷失地,晕乎乎像踩在云朵上一样,黏腻顺从地亲她。
阿妮摸了摸他的脸,道:“但你要有力气继续哦?”
ZPK......
继续?
这两个字过了好几秒才进入他的脑海。他眼神微动,有些可怜地看着她,想说什么,但阿妮微笑地看着他,轻柔地道:“是我选中了你,你不会让我怀疑自己的眼光的。”
Bet......
这么温柔的语气,让求偶期的小蜘蛛来不及思考,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咬钩。
基地建设的第二个月,阿妮在训练计划后面写了个已完成,随后跟墨绾一起进行了卫队成员的筛选。
教会的神殿正厅已经修筑完毕,阿妮跟玛拉婶婶、以及另一位名叫茉莉的修女一起重塑丰饶神典,并且将她自己编的神话内容重新绘制了一遍。
最后,敲定了神像的模样。
但这一次,并不是曾经狩猎场要求的伊莉丝女神的面貌,而是一座非常宁静平和的母神塑像,它高大、巍峨,露出富有力量的身躯线条,面部刻画跟阿妮的外表有些相似,只是更成熟温婉。
这尊塑像下方的位置,没有具体的神名,只刻上了通用语“大地”这个单词。
教会神殿只是掩人耳目的名头,神殿后方的地下,隐藏着巨大的武器库和各类违规科技。
第二个月结束后,阿妮跟属下们开月末会议。
窗外飘起了薄薄的雪花。
细雪纷扬,飞过教堂上方琉璃般的七色彩窗,飞过光可鉴人的落地窗和巨大的光幕投影,倾盖住M357星并不繁华的夜晚。
墨绾站在她身后。
他一贯沉默且不参与讨论,只负责给阿妮倒茶。但换了一身利落的卫队制服,金属扣环的黑色绒面项圈掩盖住喉结,身形纤瘦挺拔,骨肉匀称,三指宽的皮带掐住一把细腰,勾出一道瘦削又柔韧,在他看来几乎有点放|荡的线条。
墨绾太过保守,脱掉长袍换这种衣服,对他而言就是在卖弄风骚。可是阿妮大人说好看,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阿妮的目光望向雪花的时候,其他人也看了过去。
宋真刚讲完基地外装载武器进度的事,跟着抬眼,她安静着没有说话,一旁的宋双慢吞吞地,语气轻飘地像雾一样:“已经两个月了啊......”
这座初具雏形的家园,已经搭建这么久了。
进程肉眼可见的迅猛喜人,但想到阿妮的那些堆成山的设计图,目标却还遥遥无期。
阿妮看了片刻,忽然道:“太慢了,人手还是不够......不是说建设的不够,是有能力的管理层还不够。”
“那些从奴隶变成员工的家伙干活劲头太足了,好像生怕我们倒闭一样。”宋双点击光屏,上面露出阿妮注册的那家公司,“他们居然反过来催问咱们开工,倒反天罡。”
因为阿妮没有张扬,这家公司看上去小小的,在星网上很不起眼。
招聘广告也孤零零的。
“因为老板不想让别人太早发现这是一个武装基地,”宋真道,“以你目前作为明星选手的名气,把公司挂到星网主页上,每天在通天大厦和虫族巨巢亮相一个来回儿,应聘的简历能塞满公司账号。”
负责教堂管理的玛拉和修女茉莉还不擅长跟外界相关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
阿妮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想,要是能买下M357就好了。
只要能得到星球的归属权,有自由联盟认可的领主权力,就该是科联会为了保住这个分研究所看她的脸色,而不是只在研究员们的口中当一个财大气粗的金主。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银色的会议桌中央忽然亮了起来,投影灯启动,四周的呼吸灯跟着点亮,基地的智能防护系统很短暂地闪了一下红光,投影灯映出一片虚拟光屏。
熟悉的标志出现,那道清冷寒凉的声音闯入会议:“工作人员收回的违禁品器械校验完毕,感谢你的配合,阿妮选手。”
阿妮抬手抵住下颔:“你这么突然出现很吓人的,天使。”
“天使?”宋双失声重复,下意识地看向阿妮的表情,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代行者?他……………他还会跟选手私联吗?不对,智能生命进入系统的前提是不侵犯注册者的隐私权,天使的做法完全是违规的,他不该这么做。
但她们目前的顶头上司,这位年轻的老板,却一脸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没想着指控,更没被吓到:“你听了多久,下次能不能敲门?”
天使的身影出现在虚拟光屏上。
这是全息投影灯,光线组成他触摸不到的身躯和外貌。人造品的美丽巅峰不过于此,他出现的刹那,墨绾的呼吸倏地紧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按住了阿妮的椅背。
他有点紧张。
墨绾在遇到优秀雄性的瞬间,就会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天使抬眼看了他一下,没有表情地收回。他看着阿妮的眼睛:“这颗星球不算繁荣,也没有价值连城的能源和贵金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建立根基。”
“这是个秘密噢。”阿妮说。
“为了前男友?我查询到你们早就分手,不过,现在看来是已经和好如初。”他说。
“感谢关心。”阿妮点点头,“我的感情状况挺健康的。”
天使静静地盯着她,足有两秒都没继续说下去。阿妮也一脸坦诚地看回去,从这段彼此都毫不躲避,堪称坦荡的对视当中,谁也看不出她曾经将这位连真实样貌都很少显露人前的高贵智械,那样冷酷粗暴地玩弄过。
她的花蜜曾涌入他腹部的输送管,交融的粉色撞入水晶泵中。
他甚至堕落到让过期的劣质水剂进入机体,造成了必须更换接口的磨损。
两秒后,天使道:“希望下次你也能够配合我的合理要求,我的工作效率降低,将会引起母神的注意。
随后消失了。
阿妮觉得他本来是有什么话要说的,只是他忽然间哑口无言了。对方的投影消失同时,一封官方消息出现在光屏上??天使本来想通知她狩猎任务的事。
只是官方通知,他其实没必要亲自出现。
在阿妮度过第一场安宁的初雪时,恶名昭著的星盗团连续席卷了X星域的十三个生命星球,灾祸、战争、权斗,各个种族的生存与利益之争,全部被这支武力充沛又经验丰富的星盗搅得一团乱。
他们是外力,是极其暴力的不安定因素,随时跟着价码转舵。那艘高高在上的夜枭号,将幽蓝的炮口对准星球表面,不知今夜又会有谁随着夜枭的鸣叫而亡。
然而,指挥舰的主人却相当焦躁。
零一三意识到自己忘了点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他究竟忘了什么?
这个忘记的内容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周围没有一个下属提起过,可是遗忘的滋味非常恐怖,就像是从脑子里硬生生剜出去一块儿。
他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零一三已经反复地翻看了自己的通讯器十几次,他经常写日记,通讯器上保存着,离线服务器的也有,纸质的也为数不少。
但他还是会忘记,上次彻底失忆前,他忘记自己到底保存在了哪里。忘记离线服务器的网址,通讯器的哪个文件夹存着重要的东西………………
零一三盯着通讯器的背景,望着那个可爱的触手简笔画。阿妮提醒过他之后,他立即动身去寻找其他星域的消息,试图得到更有效的稳定药。
随着他反复失忆再想起的次数,很多变异体稳定药都已经不起作用。
他抬起手,拆了一块硬糖放进嘴里。不是药,但有跟药相似的甜味,他用力地、咔嚓咔嚓地把硬糖咬碎,吞下去,刺喉咙的碎糖渣滚下喉管。
零一三面前有几十瓶各种型号的稳定药,但全部验证无效,他翻开一本纸质笔记,想继续写,但扫了一眼上面的字,又扔掉。
上面的大概内容有“给妮妮的每一根触手都定制大小不一的戒指,如果触手有手指的话。”、“左眼本来就看不到,不用惦记了,在妮妮手……………"
他怎么只能写出这种东西,不像日记,像案底。
但扔掉笔记之后,零一三忽而迫切地想要听到阿妮的声音。
这个念头一诞生,就立马如同燎原之火烧掉了他所有的躁郁和怒火,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反复地响起,不断地重生,被他扼杀又再次侵袭。
零一三在夜枭号焦虑地踱步,努力思考哪里还有机会得到有效药物,但只过了五分钟,他就不受控地拨了通讯过去。
通讯建立了一段时间。
但十几秒后,通讯另一边响起的声音,让他的脑海立即冷却。
是麟,他轻声问:“有事吗?”
零一三顿了一下,轻舔了一下尖尖的牙齿,阴阳怪气地嘲讽:“她干完之后连通讯器都扔你这儿啊。”
麟安静了几秒,零一三笑了一声:“爽完现在矜持了是吧?你真他爹的能享受,我*......”
“哥?”另一道声音响起,“不能说脏话。”
他剩下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差点把自己呛死。零一三掌心猛地渗汗,心里阴恻恻地想这个诡计多端的鲛人,阿妮在旁边凭什么是你接啊?
他咳嗽了一下,马上说:“你们在干什么?带我一个。”
阿妮道:“啊,在谈正事呢,我最近可忙了。”
“什么正事,在床上谈?”
“你怎么知道......”阿妮说到一半卡了下壳,她闭上嘴,低下头,看着自己刚缠到老师腰上的触手,心虚了没两秒,又马上硬气起来,“那怎么啦!”
“你能不能认真跟我说话,我已经这么久没找你了,我馋你馋得每天想栓个狗链在地上爬,你居然让相好的接我的通讯?!我不管,你拔出去!”
“我还没开始啊!”阿妮听得要疯了,她马上夺过通讯器,对上老师意味深长、含笑的眼睛,口不择言地跟零一三吵架,“你精神病吧,说话能不能过一下脑子!"
“我他*就没有脑子,我把你的事全忘光你就舒服了,你早就玩?我了,黑心薄情的小触手怪,连??”他话到嘴边,突然卡住了。
连………………什么?他忘记了什么来着。
阿妮受不了了,她尴尬到脸皮发烫,转身想离开房间,腰身却被一条银蓝色的长尾卷住。
麟轻柔地环着她,唇角微扬,低声道:“不许跑。”
BAT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