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严肃,她竟缓缓勾唇笑。见他着急,她就这般开心么?
乔骁别过脸,气不打一处来。
余白芷真的没事吗?
他还是放心不下,不如找人来看看吧?必要找他信得过的郎中来看,那人亲口告诉他余白芷没事,他才放得下心。
“夫君真的不必紧张,我骗你没有好处。”余白芷笑道。
“你说话一向拐弯抹角,无凭无据我为何要信你。”乔晓冷脸反驳。
余白芷,“......”瞧他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恼正事呢。
“你要如何信我?”
“我找人给你看看吧。”他道。
“夫君如今连山都下不去,你要怎么找人给我看?”余白芷挑眉问。
要跟他说乐为上山的事情吗?
乔晓原本不打算说的,可余白芷忽而告诉他余正身怀重病一事,也算是坦诚相待了。
何况,有她帮忙,事情说不定能够进展得更顺利,否则他仅凭一人,眼下局面举步维艰,根本无法抗衡余正和吴磐。
而今事态紧急,等他彻底在阴山站稳脚跟再谋后算是不能够了。
话又说回来,余正病重一事便是余白芷一直以来的隐瞒吧?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
事关重大,她不肯说倒是正常。
等等,余白芷如今肯说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她信任他了?他对她而言,在她心里应该有些许不同的吧。
他答非所问,“你父亲都找哪些人看过病?”
“山上的大夫,以及阴山旁边的几个州郡都看过了,但在这方圆千里,医术最好的人是三寨主吴磐,他也治不了。”
“治不了?”乔骁觉得这话很矛盾。
“你父亲的病不是只有你知道吗?”
看他很疑惑,余白芷索性就把事情原委告诉他,“当年我和父亲双双中毒,我中毒不算太深,察觉之时还能根除,但父亲体内毒素过多......”
“没根除干净?”乔骁奇怪,“既然没根除干净,那吴磐和解令?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当时父亲也没有察觉到他体内的毒没根除干净,误以为好了,这残留的毒一点点侵入他的五脏六腑,如今没得治了。”
“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他本来要瞒我。”余白芷低声。
乔骁看她的侧脸,往她那边靠了靠。
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她朝他抿唇笑了一下,示意不必安慰。
乔骁看着她,“这毒没查出来具体的源头?”
“没有。”余白芷摇头。“唯一可以肯定一点,这毒无色无味。”
“吴磐炼药试毒,有没有可能是他下的?”为了余正的大寨主之位,不是没有可能。
吴磐虽然装得比解令好些,但长心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想坐大寨主的位置。
“有可能。”余白芷点头。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没有。”余白芷摇头。
“吴磐竟然如此难对付......”
乔骁往里深想,他再问起一事,“前解二寨主究竟是因何而死?”
他记得之前余白芷似乎说过,因病?具体是什么样的病,她却没说。
“他不是吴磐杀的。”余白芷摇头。
“当年攻打阴山的人不断,他是下山之后受的伤,伤势严重,抬上来的时候便留下了隐患,后来没法治了。”
“对了,梅云庭也是他那次下山带回来的。”余白芷忽然来了那么一句。
乔骁听到梅云庭的名字就烦。
等等,她好像没叫哥哥?
乔骁后知后觉看过去,撞见她饶有兴致的脸色,“......”
真是服了她。
服气归服气,她不叫梅云庭哥哥,他很愉悦。
“夫君跟朝廷的人联络上了吗?”她忽而转了话锋。
乔骁停滞之后,还是打算对她坦白,他也想看看梅云庭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尚麟镖局混进了人。
他将乐为的事情和盘托出之后,余白芷的脸色微凝,却没说话。
“你与梅云庭相识多年,对他定然了解,你觉得他清楚内情吗?”
余白芷:“也没有多少年。”
“多少年?”乔骁问。
“十年左右。”
乔骁,“………………”好了,别说了。
十年还不够多!他才跟她认识多久,十个月都没有。
十个月都没有......他居然就这么放不下余白芷了。
男人忍耐闭眼,没好气,“快说。”
他真是想掐余白芷,但想到她满身的伤,还是算了吧,真要是掐了,指不定又要哼唧。
“我不知道。”她摇头,“但夫君既然将此事告知我,我会让人暗中留意。
乔骁居然把朝廷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她告诉了他父亲的情况,他将朝廷的情况和盘托出。
她和他在无形当中互相托付了底牌。
“嗯。”乔骁点头。
随后他又把话绕回去,“我会让乐为往山下传信,让朝廷派个太医过来。”
“派太医?”余白芷疑问。
乔骁看她,“太医院的太医个个医术高超,你父亲的病只让州郡的人看过,这些人没有办法,说不定太医会有办法。”
“夫君能请得动太医过来吗?”
他虽然跟她说了朝廷的事,但没有把太后的帮助和盘托出。
“你放心,我能。”
余白芷听着男人磁沉的嗓音,看着他俊逸的面庞,缓缓扯唇朝着他靠去,完全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乔骁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她也看着他。
离得很近,但她没有吻上来,反而用指腹触碰他的唇。
玩似地一下下轻点。
“夫君让人请太医来,是给父亲看病,还是为了我?”
她明明知道,又在明知故问。
乔骁也佯装不,“为你父亲。”
“是吗?”余白芷挑眉,唇边的笑意加深,她附身靠近,越来越近,说话之时,碰上他的薄唇。
她就是用这么近的距离在跟他说话,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夫君撒谎。
是谁先佯装。
乔骁手指攥住她的腰身,把她带着旋转向下,大掌控制着她的后脑勺,他看着她没说什么,直接低头吻入她的唇。
余白芷今天好乖,他都没有怎么样,方才亲下去而已,她居然攀着他的脖颈,张开她的嘴。
乔骁直接吻入便尝到了香甜。
他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身,让她贴近自己,乔骁的吻柔中带刚,余白芷除却喘息的时机,被他掐着颈,搅着香津。
整个室内满是接吻的声音。
乔骁觉得没多久,余白芷的唇居然就被他给吻肿了,而且是很肿。
他又吻了一下她的唇瓣方才撤离,“你故意的是不是?”他也在喘息。
两人的气息交缠,分不出彼此。
余白芷缓和,喘息微微,“你...夫君说什么?”
她还在装,乔骁伸手捏她的脸蛋,用了一点力气,余白芷嘶哈一声。
本来她的样貌就显年幼,如此更添淘气,乔骁没有松开,又捏了她另外一边脸蛋,把她的脸蛋捏瘪,让她变丑还说不出话来。
余白芷,“…………”她也服了。
吴磐处理完后寨的事情,捏着眉心坐下,他身边的人端茶上来。
看着氤氲的茶气,吴磐问,“这些时日,大哥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您不在的时日,出了一些事情......”他的手下吞吞吐吐。
“说!”吴磐冷眼扫去。
“咱们的人...都被大寨主清理干净了。”他手下越说声音越小,整个人的头也低了下去。
“好………………好啊!”吴磐用力拍桌子,茶盏被震裂,茶水滴滴答答往下流。
“三寨主,您息怒。”
吴磐冷笑,接过旁边人递上来的帕子,“看来大哥是要将我彻底扫地出门,给他宝贝女儿的郎君腾挪地方了。”
“您和大寨主是结义兄弟,大寨主应当不会的,阴山再怎么样都有您的一席之地。”
“结义兄弟?一席之地?”吴磐擦好了手把帕子狠狠一丢,“就算是亲兄弟也免不了为争夺权势,斗得你死我活,更何况不是亲兄弟。”
“大哥真要是这么好,当年怎么不给老二派援兵?如今老二死了,怕人说他薄情,留了我几年,要来对付我了。"
吴磐脸色凝重,眯起眼睛,“既然大哥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他竟然真的要把总寨主的位置给一个外来人做,就为了他的女儿?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任自家兄弟,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的下属听出鱼死网破的意头,试图劝道,“可...大寨主终归是总寨主,何况他手上还有上寨的机关图,若是硬来,只怕敌不过。”
“前些时日朝廷的人不是已经碰过面了吗?大哥人手多我人手少,还不能往外借一点了?更何况,无论如何他总归是在乎他那宝贝女儿的。”
余正给了乔骁几日的思忖时间。
这些时日他一直跟余白芷待在浅水居,余白芷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非要看他练习武功,本以为要去校场,谁知道浅水居一楼便是练功的地方。
她让人把美人榻搬下去,窝在上面看着他习武,乔骁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有了余白芷帮忙,他这些时日见了乐为一面,刚跟乐为说了找太医一事,却听到乐为透信,梅云庭已经给余正找了郎中。
这件事情余白芷没跟他说过,她对他竟然还有隐瞒……………
当日夜里,方才躺下,乔骁便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