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硬盘进去。”孔平冷静看向沈亦,“你告诉我要做什么。”
吕谨担心:“孔哥你手没问题吗?”
孔平略微抬起双手:“做不了精细的事而已。”
吕谨双眼发光,敬佩望着对面的孔平:“孔哥进去肯定轻而易举。”
坐在侧面椅子上的周怀夏突然抬手扶住额头,长长叹了一声气,这帮大漏勺。
“怎么了?”吕谨扭头问,“周怀夏,你又想睡觉了?”
周怀夏:“......”睡觉?她只想原地消失。
孔平瞥了眼不敢抬头的周怀夏,忽然笑了声:“查过我吧?知道我做什么的。”
106瞬间安静,两个大漏勺终于反应过来,紧急闭住嘴巴,可惜为时已晚。
孔平问沈亦:“查到哪了?”
沈亦嘴巴抿成一条线,拼命看向周怀夏。
周怀夏撑着额头的手就没拿下来过,严严实实挡住自己的脸,她咬着牙低声道:“狙击手。”
孔平点了点头:“查到这了还没被抓走,说明技术可以。”
沈亦无形挺了挺胸膛。
“不问你们想干什么。”孔平觉得他们很有意思,演技蹩脚却又有点真本事,“帮我拿到监控吧。”
吕谨心虚问:“孔哥,你会举报我们吗?”
万一被抓去铁窗泪,吕志华女士肯定会被气死。
孔平诧异反问:“我们不是同谋?”
周怀夏终于愿意放下手,她转头问沈亦:“你有没有硬盘?”
她一开口, 沈亦终于敢再出声:“当然有!”
沈亦轻轻掰动轮椅控制器,仿佛腿真断了,轮椅在地毯上顺利倒退,他靠近床边,俯身伸手从床底拉出一个大黑包,拖到他们面前,然后拉开拉链。
“应有尽有。”沈亦十分得意拂过黑包,“别说硬盘,我还有微型摄像头和耳机。”
“对了。”他伸手从底部摸了摸,拿出一把小刀,“玻璃刀也买好了。”
周怀夏:“......”
犯罪工具倒是提前准备得齐全。
这么下去,迟早都得进去。
“孔哥,待会你戴上微型摄像头和耳机,这样我可以指挥你把硬盘接到正确的地方。”沈亦将一包东西递过去道。
孔平接过来,他对这些东西不陌生,只是手不方便戴。
周怀夏见状,起身帮忙将耳机塞进孔平耳中,又将微型摄像头扣在他胸前。
“反了。”孔平低头看着胸前微型摄像头,“待会我要穿外套,再上来一点。"
周怀夏依言调整。
“好了?”沈亦戴上耳麦,腿上放着电脑,调试镜头和声音,“呼叫孔哥,孔哥听得见吗?”
孔平抬手摸了摸耳朵上的耳机,有种重回队内的恍惚感:“听得见。”
沈亦看着电脑画面,确定镜头和耳麦都调试完毕,冲孔平比了个ok手势。
“我走了。”孔平走出106,去105穿上外套和裤子,将白色疗养服遮住,打开阳台门便消失在安雅苑。
沈亦不知何时又弄了一台笔记本放在桌上,他视线在两块屏幕之间来回移动,忍不住感叹:“孔哥果然是专业的,疗养院的监控居然没拍到他半点影子。
“能拿到一等功,还是两个,他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人。”周怀夏抬腕看了眼手表,“疗养院探望时间在晚上九点结束,我们还有两个小时二十分钟。”
孔平移动速度很快,电脑这头的三人看着镜头都觉得眼花。
沈亦敲着一台笔记本的键盘,看着另一块屏幕:“孔哥,我把疗养院后门的摄像头调了方向,不会拍到你。待会你直接……………”
“谢谢。”孔平靠近后门高墙,一个跳跃,展臂迅速爬上去,再翻身落地。
“......哥,我已经控制后门系统了。”沈亦幽幽道。
后门是电动铁栅栏,没有保安亭,平时进出由专门工作人员远程开关。
孔平贴着高墙,藏在阴影中,目光极快扫过四周:“没关系,对面有摄像头。”
“沈亦不知道对面精神病院监控方位。”周怀夏对着耳麦再次提醒,“孔哥,你得靠自己了。”
孔平扬起眉,黑暗中那双眼睛极亮:“再难的情况我都见过。”
三人只见到屏幕上的画面不断晃动,知道孔平在奔跑攀爬,几分钟后便翻墙无声落地,他依旧贴墙而行,借着墙投射下来的阴影,掩藏自己。
“里面比想象中大。”孔平望着远处通火通明的建筑群道。
松山这个精神病院比隔壁疗养院还要大,明明都有广阔青绿草坪,但一进来就莫名觉得这里透着股肃杀冷意,四周的监控比疗养院要多一倍,所有门窗紧闭。
和疗养院完全是两个氛围。
孔平闪身避开监控,躲进最近一栋建筑墙下,他绕着走了大半圈。
这栋建筑和其他建筑明显有区别,后面有道电动卷帘门,可以容纳车进出。
“这栋可能是药库房。”孔平往上看着侧面的窗户,两边都有固定监控对着,他不能爬上去。
沈亦盯着屏幕的画面:“孔哥,药库房监控数据不会在这里,都在服务器里,你要想得到这一个月内的监控数据,得去找机房。这种大型病院的监控数据定期上到机房服务器后,监控室存储设备只会保存几天数据。”
孔平是在三周前拿到的药。
“明白。”孔平下意识回道,他贴在墙面拐角处,从地上摸到一粒小石子,朝旁边一处砸去,发出清脆声音。
墙上高清监控追踪声影,缓缓转动摄像头,就在这瞬间,孔平穿过草坪,进入另一栋大楼走廊。
“有人!”吕谨盯着微型摄像头传来的画面,忍不住出声。
是个医护人员,还穿着白大褂。
对方正扭头看向侧后方,孔平闪身经过他,直接上了楼梯。
直到孔平顺利上了二楼,并无人追来时,电脑这头的三人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二楼是开放病房,走廊上还有病人在活动,偶尔有医护人员穿梭其中。
孔平站在楼道墙壁后,打量片刻,又往上走,三、四楼依旧是病房,五楼是各种治疗室。
他避着监控,穿过五楼,从另一边楼道上六楼。
“六楼是康复训练室和活动室。”孔平贴在中间一扇关闭的门前,望着不远处的监控室,问,“如果我进监控室,你能不能控制所有监控,找到机房的位置?"
沈亦想了想道:“如果他们建立了内部局域网,那我可以进入他们所有监控,但也可能会设置独立系统分开,就只能看到一栋楼的监控。”
他说话时,孔平已经移动到监控室窗外了。
吕谨紧张道:“但监控室里有人守着。”
孔平扫过里面坐在监控前玩手机的安保人员,他靠近监控室门,手按在把手上,缓缓下压。
没有反锁。
孔平无声推开门,行动极快靠近那名安保人员,手起手落,砍在对方后颈上。
电脑这头三人眼睁睁看着安保晕过去。
周怀夏震惊:“他醒了怎么办?”
就这么打晕?
孔平拿出硬盘,手指不太灵活地插在监控电脑接口上,镇定道:“玩手机玩困了,突然睡着很正常。”
吕谨:“好有道理。”
周怀夏:“......”
沈亦这边从硬盘接上起已经在敲键盘,他双眼紧盯屏幕,十指飞快,大约几分钟后,他兴奋道:“有内部局域网,这栋是开放病房,都是轻症和康复期患者.......孔哥,机房在最中间那栋大楼里。”
电脑屏幕被切分成六块,沈亦打量最中间那栋大楼内部监控:“呃......里面每层都有四名巡防安保来回走动,感觉都挺......壮。”
孔平问:“机房在哪层。”
“负二层。”沈亦调整监控画面,“你没有ID卡刷不了电梯,楼道必须通过整个负一层,有个健壮安保在负一层来回巡逻。”
孔平移动身形,快速朝着最中间那栋大楼接近,大门都有人守着,他从一楼厕所的窗户翻了进去。
“负一二层走廊监控都是固定的,一共三个。”沈亦观察了一会,“孔哥,你只要避开那个安保就行,监控露馅我可以帮你删掉。”
孔平等在厕所门内:“楼道在哪?”
“出门左转往前两百米就是楼道。”沈亦提示,“现在没人,可以出去了。”
孔平迅速出门左转靠近楼道口,他探头快速扫过所有摄像头的位置,以S形走位快速绕过两个监控。
沈亦看着负二层走廊监控,突然喊道:“安保折返上来了!他走得很快。”
孔平下意识找掩体,他抬头看了一眼最近的档案室,迅速靠近,手一碰门,居然开了,便毫不犹豫躲了进去。
那安保匆匆上来,经过档案室,手捂着肚子,应该是要去厕所。
周怀夏盯着屏幕上负一层的两个监控,突然拿下沈亦的耳麦:“不对,两个固定监控被动过了。”
孔平听见她的话,几乎下一刻就回头看向身后,迎面便有一砍来,但他本能反应更快,下腰横扫对方双腿。
吕谨紧张问:“什么情况?”
档案室内没有监控,也没开灯,沈亦只能听到拳击在身体上的闷响声,他临时弄来的微型摄像头没有夜视功能,勉强模糊看到黑影。
两人打斗动作迅猛,镜头基本只能拍到黑乎乎的衣袖。
但孔平到底出身不一样,一分钟后将对方反手死死按在地上,就在他准备将人打晕时,周怀夏倒吸一口气,认出地上人侧脸的轮廓:“他是刑警!”
完蛋,田弘队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孔平一愣:“你认识?”
他手下意识松了力道。
“认识。”周怀夏头大,“是西城分局的田弘队……………”
田弘抓住这瞬间,回身一把抓向孔平。
孔平迅速退后,却被他抓走了耳机。
田弘也一愣,下意识将耳机放在耳朵上,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