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祚看着榜单,然后看着:“祢茶,是我看错了,还是我古文没学好,我怎么在榜上看到了你的名字。”
木流苏有些不确定:“是同名吗?”
闻斐看着祢茶:“不会不是同名吧。”
“哈哈,”祢茶尴尬一笑,“一个月前考了个阴差。”
换言之,她这一个月内频繁往来地府,主要是想知道结果。
胡祚:“..
?”满腔情绪无从发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还在感叹地府的杂役的时候,这人竟然已经当上了阴差!?他们在学堂上课的时候,这人兼顾学业,顺便成了岁差第一,现在居然一转眼,又成了阴差了!
怎么什么差事都能插一脚,话说成了岁差能得灵石,成了阴差能得什么?
木流苏一反常态,目光灼灼:“阴差考核是怎么考的,多久一次,考什么内容?对修为有要求吗?”
闻斐也看过来,满脸好奇。
“化神境及以上就行,”祢茶道,“挺简单的,分文试和武试,武试只要进前三十就能参加文试,也许也会反过来,但大差不差。”
但五年一次的考核,最后考核成功的就五个人,不出意外都是走后门的,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胡祚表情难以言喻,如果阴差考核如此简单,他爷爷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么多故去的半仙,怎么不都在地府任差,而是选择去轮回。
若是他爷爷能成为地府的差役,那他们胡家不就在地府也有人了吗!
事实上,祢茶看自己的名字坠在尾上,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又见摩珂在她后面,心情又好了几分。
反正只要考上了,无论排在第几名,都是阴差,不会因为排名靠后而去做杂役。
总共考核成功的才五个人,还好先前遇到了判官和摩珂,也许不靠摩珂,她得不到这个名额,这就让她有些庆幸。
**
陈国边界驻军正在田里耕作。
突然,漫天箭雨从天而降。
“敌袭!”
哨兵吹响号角。
戒备的响声传遍整个军营,将士们执锐出来已经有些晚了,无情的箭雨落地,一个接一个劳作的士兵倒在奔逃的路上。
此处乃是越国与陈国边界,名叫广河,虽名河,此处却没有河,兴许上古时候有,但早在演变中干枯,成了广袤的荒地,陈国大军驻扎在此后,开坑荒地,种植稻谷、荆棘,多年过去,这里成了一片绿洲。
可细作没有任何动静,越人的大军突然发动奇袭,站在稻田边上的陈国大将韦秧胡子拉碴,抬眼看天,旁边的先锋上前来,将甲胄披在他身上。
韦秧抬起手来,灵力越体而出,一道无形光罩出现在他头顶上方,从天而降的箭矢撞在上面,失了势头,沿着光罩边沿滑落。
“结阵!”韦秧以魂力传音道。
位于军营各方的将领抬手捏诀,士兵们迅速整齐而立,巨大的法阵以军营为中心向外展开,半球形的透明光罩挡住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区区凡兵,也想犯边。”韦秧不屑地道,拿狗尾巴草剔了剔牙。
“大人,细作送来的情报。”一位女参军呈上细小的卷轴。
韦秧展开看了,顿时脸色一沉:“回营!”
**
方思议带着胡祚、木流苏和奚芙蕖等在外面,祢茶进了阎罗殿,在鬼使的带领下,去阴律司处,领了阴差腰牌,腰牌直接进了她魂体内,正常时感知不到它的存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唤出来。
“生死册一万魔晶一本。”
“勾魂锁链,一百魔晶一根。”
“勾魂铁钩,一百魔晶一柄。”
“阴差官服,十魔晶一套。”
抢钱啊这是!祢茶道:“就没有不要钱的吗?”
鬼使一脸鄙夷:“你也可以不要这个名额。”
祢茶还是要的,道:“这勾魂铁锁和勾魂铁钩是都得要吗?”
鬼使道:“虽然有一种就够了,但我建议都要。”
“为什么?”
“因为有了两种,可以一个人去勾魂,赚的功德不用两个人分。”
祢茶顿时来劲:“功德?怎么个算法?勾一个魂是多少功德?”
“没有修为的肉体凡胎,一百个魂一个功德,有修为的生灵,修为每高一级,多一个功德,半仙或半神十个功德,地仙或山神一百功德,到了仙级或者神级,每升一级,翻十倍。”
“这功德有什么用啊?”
“功德能用来修行,比如半仙若有一万功德加身,就能突破地仙或者山神。”
祢茶暗自深吸一口气,还有这种修炼法!
“功德也能用来购买功法、仙术、神法等等,以及神器、仙器,仙界、神界、地府通用。”
祢茶急切地道:“还有这生死册呢?是必须得要吗?”
鬼使继续鄙视:“生死册记载了六界众生的生死,没有生死册,你怎么勾魂呢?地府怎么知道是你勾的魂呢?”
祢茶立刻道:“我要。”
幸好她找摩珂换了六万魔晶,不然连初级生死册都买不起。
祢茶买了生死册,接过来很厚的一本,沉甸甸的很有质感,翻开来,每个名字里头的寿命都是变动的。
鬼使将祢茶的血,以某种印章,摁在了生死册次页上,整本生死册便没入祢茶体内,和阴差令牌一样,也能随心取用。
祢茶立刻沟通生死册,乍看小小的一本,翻开来却仿佛无穷无尽,她翻看六年前陈国洪彦镇死去的人。
她爹,祢致知,查无此人。
她娘,云桦,云桦......在上面!
只是后面的寿命显示的是无,名字整个都是灰色。
祢茶道:“死去的人,在生死册上面,意味着什么,我能找到她吗?”
鬼使道:“你这就要以权谋私了。"
祢茶道:“你且告诉我。”
鬼使一脸不情愿,道:“亡人轮回后,就会在生死册上消失,如果还未轮回,就会显示在生死册上。”
祢茶道:“我能找到她吗?”
鬼使道:“候狱鬼魂亿万,要找到一道亡魂,可不简单”
祢茶正要开口:“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找到的!怎么找!”
鬼使打断了她:“这些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要找的,外面还有阴差等着,我不能跟你闲话太多,下次等我闲下来,我再告诉你吧。”
祢茶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一时。
“该说的我还是要说完,这一万魔晶,是初级生死册的价,初级生死册记载了半仙和半神以下生灵的生死,持着初级生死册,只能勾半仙或半神以下生灵的魂。”
祢茶道:“您继续。”
鬼使稍微态度好了些:“初级生死册一万魔晶,中级生死册百万魔晶,记载了地仙或者山神及以上,元君或神尊以下的生灵的寿命,至于高级生死册,包含所有非生灵魂魄,价值千万魔晶。不过所有生死册中,不包括仙帝、神帝、神主、天帝这
些存在的生死。那些也都是咱们无法企及的了。”
祢荼觉得那太遥远了,也就是说她现在只能勾人、妖、魔、鬼四界的生灵魂魄,至于神界和仙界就算去了也只能看看没法勾魂,除非赚得百万魔晶,而那些她在地府见到的千奇百怪的魂,只有拥有高级生死册才能勾取。
可她现在手头一千万灵石,换成魔晶才二十万......祢茶愁云惨淡。
当岁差收岁一整年下来,加上方思议的,最多也只能得两百万灵石,折算成魔晶,才四万而已。如果她继续按部就班,当岁差赚灵石,要凑足一百万灵石,得辛辛苦苦不吃不喝二十年。
鬼使抬手打断她的细思:“这勾魂铁钩和缚魂锁链是两样都要,还是只要一样?”
“我看你这锁链和铁钩好像都很很普通啊。”祢茶用魂力探查过了,和普通的低阶法器没什么两样,完全不明白这样的法器,怎么能勾魂,而且才一百魔晶一样,跟白送似的。
鬼使白了她一眼:“本来就是普通的玄阶法器,只是烙印了地府道印,才有了勾魂的能力,而且只有阴差拿着才有勾魂缚魂的作用,很容易丢,丢了或者坏了得再买,所以才便宜,毕竟不能让阴差难做。”
阴差还不难做,地府都能靠这一门生意发家致富了,祢茶道:“我这儿也有锁链,能不能用我自己的锁链,变成缚魂锁链啊?”
鬼使道:“应该也可以用你的锁链。”
祢茶大喜,她将手腕上的锁链收进体内,然后翻手拿出一条手腕粗细的锁链,看上去就像是从空间法器中拿出来似的。
鬼使将铜玺按在锁链的各个角落,黑色的地府道印密密麻麻布满干丝结各个角落。
差不多一刻钟后,鬼使擦了把额上的汗:“好了,你试试看。”
祢荼将锁链瞬息缠住鬼使,鬼使立刻动弹不得,甚至浑浑噩噩,祢茶叫他,他也不应,祢茶松开锁链,鬼使大口呼吸,道:“我让你用在你自己身上,你在我身上试什么!”
祢荼向他道了歉,道:“没想到这地府道印烙印的锁链这么厉害!”
“这也是对我有用,遇上官位高实力强的鬼神,还是没什么效果。”
祢茶觉得普通的缚魂锁链可能没效果,但她的是干丝结,干丝结本身就能对抗天兵虚影,或许对鬼神也有奇效?但她自是不会多言。
鬼使继续道:“还有这勾魂铁钩,你要还是不要?”
祢茶道:“我这锁链不能变成勾魂索吗?”
鬼使直直地看向她:“你得到我了。”
祢茶道:“行行好,以后还要常打交道呢。”
鬼使道:“我又不会炼器,你这不是钩怎么索魂!”
祢茶又道:“没有高级一点的勾魂铁钩吗,这品级如此之低,我担心会坏。”
“会坏很正常,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祢茶还是买了铁钩,但她还是要求:“这铁钩的烙印也在我的锁链来一些吧!”
碍不住祢茶百般要求,鬼使在她锁链上烙印了九个勾魂道印。
祢茶拿到锁链,立刻在鬼使身上用了下。
鬼使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勾着往祢茶身边靠近,他浑噩了一瞬,在锁链离体后,他瞬间清醒,瞪圆了眼睛,道:“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祢茶笑着道:“这勾魂铁钩和缚魂链,我都要了,这是三百魔晶。”
鬼使一愣,勾魂铁钩和缚魂链都才一百魔晶,剩下的一百是想贿赂他吗?
祢茶道:“阴差官服给我拿十套吧。”
鬼使面无表情地示意她去制衣堂。
还有些收魂的小物件,比如装魂魄的魂袋,五十魔晶一个,祢茶挑选了一些买了。
最后,祢茶走出去几步,突然又转回来,放了两百魔晶到桌上,道:“就当我买了两根缚魂铁索吧。”
鬼使收起魂晶,对称茶态度好了百倍有余:“去吧,找胥老太婆,她做的衣裳结实点。”
祢茶反应过来,其实该在一开始给的,不然不至于阴阳怪气那么久,指不定给她的锁链上打勾魂道印的时候也会仔细认真一些,才区区九个道印,她担心用久了会失去勾魂的效用。
祢茶多买了一套勾魂缚魂法器,是考虑到她到时候忙起来,黑龙也别闲着,作为她的灵兽,她能勾魂,她的灵兽必然也可以,这多出来的一套勾魂法器就是为黑龙准备的。
祢茶脚步轻快地出来,她都进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殿外的方思议怎么样了。
这时,她的魂石闪烁,想什么来什么,沟通她的人正是方思议。
“怎么啦?”祢茶唇角含笑。
方思议道:“让地府差员给你的干丝结上烙印地府道印,这样干丝结可以用作缚魂链和勾魂索,地府道印能够隐藏它的气息……………”
祢茶道:“真是心有灵犀,我就是这么干的。”
祢茶走进制衣堂,里头十分昏暗,只点了几盏油灯。架子上摆放着暗色布料,还有制成的成衣,胸前身后都有大字,都是官员的衣袍。
持续滚动的织布机,有一些老人在缓缓地织布,更有人以极其缓慢的速度裁剪布料,整个制衣堂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息,祢茶置身其中,仿佛置身地狱。
“我找胥婆婆。”祢茶对着面前经过的老叟喊道。
“我就是。”伴随着稳定的脚步声,一道年轻的女音传来。
祢茶听到鬼使说胥老太婆,以为是个老婆婆,结果见到一个美艳的女子,红唇翘鼻,眼下一颗深色小字,十分妖娆,她身着华贵的暗红长裙,衣领竖起,胸口开大,露出全部的锁骨,皮肤在光下莹白如玉,眉眼上挑,顾盼神飞,宛如昏暗中的
一抹亮色,让这个地狱变得活色生香起来。
她动作也是迅速的,道:“找我做什么?”
祢茶立刻送上去一百枚魔晶,道:“我是新来的阴差,定了十套阴差衣袍,特地过来取。
胥岚诧异地看了看她,接过布袋,看了下里头的魔晶,皱眉道:“给再多魔晶,衣袍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你叫什么名字?”
“祢茶。”
“先量个尺寸吧。”
胥岚对着祢茶比划了下,在册子上记了点什么,然后头也没抬:“三日后来取。”
这完全没碰到她的身体,直接目测就结束了?真的靠谱吗?祢茶露出笑脸,从制衣堂出来,她便飞快往阎罗殿外走去,沿途见到身穿官服的地府官员,她连连躬身行礼。
出了阎罗殿,时间也差不多了,祢茶直接对等在那儿的胡祚、奚芙蕖、木流苏道:“我们赶紧回去吧。”
方思议走上前来,祢茶一把抱住他,木流苏和胡祚已经见怪不怪,闻斐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祢茶和执教已经好成这样了吗!
“你去做了些什么?”胡祚对什么都很好奇。
木流苏也好奇地看着她。
“领阴差勾魂用的东西,还有服饰。”祢茶没说生死册,主要是初级生死册上记载了半仙、半神及以下修为的生灵,眼前三人应该都在其中。
祢茶在拿到生死册的时候,就能看到眼前之人的寿元,她手垂在衣袖中,碰着生死册的一角,看向方思议,却见他头顶什么也没有。
果然,不是寻常人物。
而今不知出了什么事以至于没有修为,但肉身神魂应该都是半仙或半神以上层次的存在,可能是魔,也可能是神明,或者仙官。
祢茶拿出镜子来看了看自己。
寿命,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胡祚头顶的寿命,目前是一千三百四十五岁。
闻斐是三千八百零二岁。
木流苏是......十二时辰。
祢茶不由死死看着木流苏。
木流苏温声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祢茶对木流苏道:“你能突破修为吗?在十二个时辰内?”
木流苏不解,然后摇了摇头:“我确实已经处在合体境初期瓶颈,但要突破到中期,可能还需要契机。”
祢茶传音问方思议:“只是从初期到中期,算逆天改命吗?”
方思议道:“不知。”
祢茶顿时眼睛一亮:“连你都不知道,我突然很想试试了!”
祢茶斟酌了下语句,道:“如果我说你必须在十二时辰内突破修为,不然可能会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你要不要试试冲击一下境界。”
木流苏见她认真,不由紧张,道:“不可挽回的事是指什么………………”
闻斐道:“阴差能索魂,索的是阳寿已尽的生灵。”
木流苏脸色陡白:“十二个时辰,你是说我……………”
祢茶道:“我什么也没说,这跟我没关系,不过也有可能你就算突破了,十二小时后你也还会见到其他阴差,但总得试试不是吗。
木流苏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你让我想想,如果我......我得见见我的族人,我的......”她动容地看向胡祚。
胡祚难得没有尖酸刻薄:“如果冲击境界就能度过此劫,见那些割舍不下的人不如留到以后。”
木流苏道:“祢茶,我真的只有十二个时辰的寿命了吗?”
祢茶摆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祢茶想到地府典籍里写过阴差不能透露生灵阳寿之事,不然自己会折寿。
祢茶立刻拿出镜子来看自己。
七千九百九十九年。
!?
祢茶仔细看前面的数字,是七,不是九!
她不过出言提醒了一下,寿命就减少了两千年!
“所以说只要在十二个时辰内修为突破,你就能免死......”闻斐话音未落。
“快别说了!”称茶尖声。
六千九百九十九年。
祢茶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头顶的寿命最前面的数字,确实变成了六!
怎么回事,只是别人提到十二时辰,她的寿命就会下降,而且一次一千。
搞不好她的寿命也会交代在这十二时辰里了。
祢茶拿出桃花乌木簪来,翻看上面记载的术法。
禁言术!
有了,就这个。
祢茶念及术法。
“这十二......”胡祚开口。
“闭嘴!”祢茶额上冒汗。
“你怎么了?”
“快别说了,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再说,你们也会折寿。”祢茶看了下胡祚和奚芙蕖头顶的寿命,他俩口无遮拦,寿命却并没有下降,看来通过她这张口得知的天机,并不会损到他们的寿元。
祢茶道:“就刚才那一下,你们已经下降了五百年寿命了。”
胡祚顿时一怔。
闻斐道:“你这不是又泄露天机了?”
祢荼:造孽啊。口不择言。
她没法不紧张,万一这三人嘴不把门,把这个天机泄露给其他人,她这点寿命,不到半个时辰可能就没了。
都怪地府典籍没有学好。
那鬼使不靠谱,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给她交代,不就是她孝敬的魔晶没有在一开始就拿出来吗,她学到了,这冰冷的人情世故。
见祢茶一脸沉重,闻斐立刻道:“我不说了。”虽说他不相信二次泄露天机会寿命下降,但有可能他们泄露天机,会影响祢茶的气运。
木流苏认真地道:“谢谢你,我会尽量不说的。”
“什么叫尽量!”胡祚道,“你就该闭口不言。”然后把木流苏拉开了,“别磨蹭了,赶紧回去修炼!”
祢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寿元六千九百九十九年。
她这算不算是短寿的半仙,她也想突破修为。她想知道合体境初期提升到合体境中期,寿元会不会延长,同样的,她从黄阶半仙,突破到玄阶半仙,寿元是不是也会提升。
再者,这是连方思议都不知道的秘辛,祢茶很想知道。
“学会了。”祢茶并起手指,指间灵光闪现,没入闻斐、木流苏和胡祚口中。
“你做了什么?”
“高阶禁言术,禁止你们说出天机有关的事,”茶道,“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她顺便给自己也下了一道。
闻斐试着心想“十二时辰”之类的话,说的时候嘴巴像被黏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来。
祢茶也不隐藏了:“我施展的术法,你们挣不开的,别白费力气。”
“对了,祢茶,”胡祚道,“我听说当杂役,帮忙清扫游魂阴鬼,能赚功德!听说功德能助人突破修为!”
祢茶问:“怎么个算法?”
胡祚道:“两天一点功德,从合体境突破大乘境,只需要百点功德,简直不敢相信!”
木流苏此刻神情凝重,原本打听到这个事儿的时候,她也挺高兴,觉得只需要两百日,就能突破大乘,以前简直不敢想,但现在知道她的寿命只有十二时辰,她什么都做不了。
祢茶道:“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办法。”
“下次来,就去杂役司谋个职。”胡祚兴致冲冲。
闻斐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去。”
木流苏有些羡慕。
祢茶牵起方思议的手,紧紧握住,她内心有些不宁静,方思议略担忧地看着她,眉眼温和疑似安抚,祢茶心里又有些痒。
从阎罗殿出来,见到了不少参与文试的阴差考核者,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但祢茶仔细看了看,没有看到摩珂的踪影。
“还是下次吧。”祢茶心道,她手上的魔晶也不太够。
黑龙在候狱荒原之上修行,祢茶的魂力以极缓的速度提升着,修为突破似乎到了关口,却迟迟没有突破的迹象,她也不急。
上次她突破半仙,是服用了方思议给的丹药,这次或许也行,如果不是寿命下降得太快,她或许不会这么着急突破,毕竟她才成为黄阶半仙不久。
回到城隍庙中,木流苏很沉默,余微霜坐在地上,为他们护法,待他们醒来,她还闭着眼睛,双手平举,维持着防护罩的安定。
祢茶手碰着生死册,看向余微霜。
寿元两千八百四十二年。
一群人中,就木流苏的寿命最短。
也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或者即将经历些什么,以至于寿元在她知道她可能要没命的关口,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哪怕她找个无人之地闭关修行,十二时辰后,她都得毙命。
祢茶走到木流苏身边,道:“接下来的一天,我想跟你待在一块。”
木流苏神色复杂地微笑,点了点头。
祢茶传音道:“我还没上任,勾不了魂。”
木流苏柔声道:“有劳你了,我的闭关地灵气浓郁,你以后也可以来修炼。”
祢茶看了下方思议,道:“别担心我。”
她也想冲击玄阶半仙境,不知道她冲击成功后,她的寿元会不会提升,就泄露天机后的寿元下降速度,她是真担心自己寿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