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道菜,都是江斯淮独自完成的,苗夏筋疲力尽地躺着沙发上休息,她的腿又酸又软,很难站起来。
江斯淮盛了碗汤圆从厨房里出来。
苗夏被江斯淮扶着靠在他的怀里,像是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人,张嘴吃他喂过来的汤圆。
“现在几点了?”她问。
江斯淮说:“快十一点。”
苗夏是七点开始做饭的,江斯淮八点回到家里,十一点了,还没能吃上晚饭。
江比今晚也没能出去遛,现在正在院子里独自撒泼。
二十分钟后,苗夏慢吞吞地走到餐厅坐着。
江斯淮到吧台倒了两杯醒好的红酒,端着酒正要过去餐厅,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苗夏伸长脖子瞥了眼屏幕,“梁深的电话。”
“你接。”江斯淮说。
接通后,苗夏点开了免提。
“阿淮,你回北京了是吧,出来陪我喝酒。
苗夏抬眸看江斯淮。
江斯淮摇了下头。
苗夏开口:“他现在有点忙,没有时间出去。”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一瞬。
“哦,好吧好吧,那你俩忙,打扰了打扰了。”
梁深说完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苗夏后知后觉,梁深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江斯淮把红酒放在苗夏面前,“港城的房子已经安排好了,你过去就能住。”
“房子?”苗夏说,“你说的是宿舍吧。”
江斯淮往她碗里夹着菜,边说:“不住宿舍,那边宿舍得两个人挤一间,不方便。”
苗夏此刻根本没品出江斯淮话里的意思,“两个人的话完全不会,大学的时候我们六个人挤一间,也是只有一点不方便。”
“对我不方便。”江斯淮看她,“你能不能有点已婚人士的自觉,结婚了还住宿舍的话,到时候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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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住酒店。”苗夏神反应。
江斯淮放下筷子,直视着苗夏,声音几分严肃,“你就这么想和别人一起挤宿舍。”
苗夏嗅出了一丝某人准备要生气的气息,赶紧道:“也没有很想,只是之前公司过去的人都是住安排好的宿舍,我没住,那不是就显得很奇怪?出去住也行,你给我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江斯淮唇一弯,“简单啊,你就说住在你大表哥家里。”
苗夏跟着笑,“那我大表哥可真是阴魂不散,哪都有他。”
去培训的人不止最一的员工,这次参加的人大概有三十个,宿舍本就是不够的,有些还得三个人挤一间,而且男女同住一层楼。
最后一点,是江斯淮最在意的。
他看了眼苗夏的手,“苗女士,请问你的婚戒呢?”
苗夏默默地把手给收了起来。
她有点心虚,因为怕被其他人发现,从一开始就没戴过戒指,而江斯淮好像是领证那天戴上后就没摘下来过。
“在我包里放着。”看江斯淮表情还是那样冷,她补了句:“虽然我没戴,但戒指一直不离身,我在哪,它就在哪。”
江斯淮凉飕飕地笑了笑:“你打算我把藏到什么时候?”
苗夏扶着餐桌站起来,用筷子夹了块凉拌黄瓜,俯声过去,把黄瓜放进江斯淮碗里,目光有些俏皮地看着他说:“耐心等,总有一天你会光明正大的。”
她穿着宽领口的薄长袖,在厨房时内//衣被推了上去,后来转战到客厅,直接是解了下来,现在没穿。
这样的姿势下,胸//口的春光一览无余地落入江斯淮的视线里。
往下垂的弧度,嫣红的尖尖,引人遐想的啃咬痕迹。
江斯淮喉结上下滚了滚,伸手找实苗夏的领口,完全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我现在更想吃饭,喝奶等吃完饭吧。”
苗夏飞速坐回椅子上,热着耳根说:“喝什么奶!吃饭。”
月底,苗夏和江斯淮一起回了趟桐城,去医院看扭伤了脚的方水霞。
江斯淮能说善道,说话十分讨长辈欢心,方水霞见着了是喜欢的不得了,拉着他说了好些话。
大舅和大舅妈知道苗夏结婚后很惊讶,心想着他们那大女儿快三十了都还没对象呢,这苗夏不是才大学毕业没多久,居然就和别人领了证。
大舅妈心里酸溜溜的,特别看见江斯准仪表堂堂,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这一看就不是出身在普通人家的,又想到过年那次苗夏来拜年,带来的光是礼品每盒都价值好几千,更别说给方水霞的补品了,拿出去一问,好几万一盒。
“嘴上说着和那姓路的断绝关系,可还不是跟着姓路的去了北京,没这姓路的,这丫头哪有这么好的命嫁给这样有钱的人。
方水霞一听,手指着大儿媳妇,“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夏夏苦尽甘来,她能有今天和姓路的一点关系都没,你给我少提他!”
“哟,您现在怎就这么护着这外孙女了,以前见都不愿意见苗清一面,如今瞅着人小姑娘嫁得好,又亲近上了?"
等苗夏和江斯淮从酒店回来医院,病房里就只有方水霞一个人。
“外婆,他们回去了?”苗夏问。
方水霞叹了口气:“和我吵了一架,气不过,拉着你大舅一起走了。”
苗夏有些惊讶,在她的印象里,大舅妈是一个嘴毒且刻薄的人,这邻里街坊的就没人能吵得过她,而且方水霞又是很能忍的性格,不触及到底线的话是绝不会和大舅妈吵架的。
苗夏不禁问:“您和她吵什么了?”
“她见你嫁的好,心里不忿,在我面前酸了你几句。”
苗夏握住方水霞的手,“她要说就让她说,您别和她吵,别气坏了身体。”
江斯淮在一边默默听着,把给方水霞吃的粥倒好给苗夏后,才开口说话,“外婆,夏夏嫁给我,是我命好。
苗夏睫毛颤了颤,回头看了眼江斯淮。
江斯淮双手搭在苗夏肩膀,脸上带着薄笑:“下回大舅妈再拿这事做话题,您就给我打电话,让她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吵架这事,我最在行。”
方水霞本来是被江斯淮前面那些话给逗笑,一听他说吵架最在行,脸上笑意慢慢消失了些,“吵架最在行啊…………”
苗夏对上方水霞担忧的目光,噗呲一笑:“外婆,阿淮他说的没错。”这句话说完,她感觉到放在肩膀的那双手捏了她一下。
她没停,继续道:“我在家就说不过他。”
江斯淮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大,只因为从苗夏嘴里解锁了新称呼。
阿淮。
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好听呢。
“外婆,您别被夏夏骗了,她在家天天和我闹,没理的时候说不过我,就用咬的。”江斯淮把右手的大拇指给方水霞看,“您看看,这牙印这么深,她是一点也不疼我。”
苗夏大为震惊。
他手上那牙印是昨晚弄的。
医院附近那家酒店的隔音不太好,动静稍微大点隔壁全都能听见,况且他们深入交流时已是深夜,苗夏拼命咬着唇忍住声音,江斯淮也没有善解人意的动作轻点,看她忍着不叫他就弄更凶。
当时她骑在江斯淮身上起起坐坐,她哭着求他轻点,别吵到隔壁了,没记错的话隔壁住着的是一家五口,有三个小朋友。
江斯淮说轻不了,便伸出手让她含着咬着,能憋一憋声音,她觉得这样好奇怪,他让她咬的居然还是最粗的大拇指。
她不愿意,他就哄着千方百计哄着,说咬越疼他会越舒服。
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方水霞算是听出来了,这小夫妻俩在变相的秀恩爱呢,她乐呵呵笑着,“看你们感情好我特别的欣慰,过年那次小江你没来,夏夏一天都在夸你,说你对她好,很爱她。”
苗夏喂粥的动作一顿,后面那三个字她好像没有说过。
江斯淮也没有和她说过。
她也没有和江斯谁说过。
江斯淮低垂下眸,注视着苗夏乌黑的发顶。
“你们结婚也才几个月,现在感情好也正常,但结婚,一起生活是一辈子的事。”方水霞眸光柔和,“小江,我们夏夏之前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我这老太婆也没别的心愿,唯一想着的是希望你能对她始终如一,当然了,这话也同样对夏夏
说。
苗夏心跳加速,轻抿了下唇,她没说话,给方水霞喂了口粥。
她心里清楚江斯淮大概会说出什么话去让方水霞安心,去还是忍不住竖着耳朵去听。
“外婆,您放心,只要夏夏不变,即使她变,我都不会变。”
出发去机场的路上,苗夏沉默不语地靠在江斯淮的肩膀。
这次要飞的是深城,再从深城的关口过关去港城。
江斯淮揉了下苗夏的脑袋,“不开心了?”
苗夏抬头看他,“我好像有点分离焦虑症了。”
江斯淮又怎么没有呢,他想到未来半年家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点苗夏的气息,心里就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不然我明天开始就在港城陪着你?”
苗夏摇头,无比认真地说:“我是说和江比,以前它去老宅住个几天我就总想着它。”
江斯淮笑了,“我果然不如一条狗。”
苗夏看着他含笑的眉眼,“江斯淮,我发现你真的好会哄老人开心,在医院说的那些话,我要不是知道真相,也得信了。”
江斯淮挑眉,“你觉得我那些话只是为了应付外婆?”
苗夏点头,“难道不是吗?”
江斯淮要笑不笑地说:“你真就没想过那些话是认真的?”
苗夏愣了下,坐直身体,迟疑道:“真的啊?”
“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