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五呢!”
宁蘅芜刚推开门,听到燕山青低喝一声。
她笑了声,应道:“小五去冥海了。”
燕山青气得一张脸涨红,桌上放的正是虞知聆留的信。
宁蘅芜捡起来看了眼。
??大师兄, 跑两天。
燕山青沉声骂她:“刚回来连个饭都没一起吃,立马就又跑了,她现在是越来越不着家了。”
宁蘅芜笑了声,将信仔仔细细收好,淡声问道:“妖域那边又派人来了,整日守在颖山附近。”
燕山青脸色瞬间冷了下去:“来做什么,墨烛不是说了不回妖域?”
“是不回,可人家妖域现在无主,总得有个管事的人,如今腾蛇又只剩下墨烛一只,理解理解。”宁蘅芜倒了杯茶,在燕山青对面坐下:“打算怎么办?”
燕山青神色平静,拿起一本卷宗翻阅起来:“不管他们,当年是他们听信愁霄的话对腾蛇王室出手,后来倒是后悔了,我看墨烛这孩子也不想回去,莫要管了。”
宁蘅芜犹豫:“那.....小五和墨烛的婚事......”
燕山青批阅卷宗的手顿住,看向宁蘅芜:“他们的意思是什么?”
宁蘅芜道:“之前墨烛在养伤,那一次这孩子伤得太重,这件事便耽搁下去了,等等再说吧。
燕山青笑了声,摇摇头接着批阅卷宗。
宁蘅芜腰间的玉牌一直在响,她按了那边又打过来,燕山青余光看到,头也没抬,淡声问道:“又是那小子?”
“嗯。”宁蘅芜神色淡淡:“烦死了,每天来我跟前晃。”
燕山青摇摇头。
宁蘅芜其实心很软,要真讨厌一个人,连让他进门的机会都没有,伏召每天能去她的住处帮她干活,便已经是她这边在让步了。
颖山没一个心冷的,个个心肠软得不得了。
***
虞知聆和墨烛去了冥海。
即将到达冥海的时候,他们收起了芥子舟选择步行,路过一片竹林,墨烛停了下来。
虞知聆捏捏他的手:“怎么了?”
墨烛抬起手指向远处:“这里师尊还记得吗?”
竹林幽深,如今正是初春,风迎面吹来带了微凉的气息,她愣了会儿,从记忆中搜寻到这里应当是哪里。
“当年我只有三岁,被阿娘抱在怀里,师尊就在那里。”
在妙晚一家三口从冥海出来遭到伏击的时候,小墨烛掀开阿娘用来包裹他的披风,看到了万军之前的一人。
单薄青衫,乌发及腰,一柄长剑冽然,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他却记了这么多年。
虞知聆记得,她笑了声:“记得,我曾经除邪之时误入过冥海,重伤掉进海里,是你阿娘救了我,我欠她一条命,当时她求我帮忙,我便知道你们遇到了麻烦。”
“所以师尊来了冥海,替我爹娘杀出一条逃往中州的路,恩情既然已经还了,为何后来还要给我阿娘那颗明珠?"
“因为我知道,腾蛇一族是无辜的,我希望你们能有人活下来。”
双目相对,如今经历两世,他们早已不是当初的人。
墨烛也没有想到,自己小时候见到的救命恩人,日后会成为心,成为肝,成为他愿意付出生命守着的人。
他捧起虞知聆的脸,俯身覆上去,印上柔软的红唇。
虞知聆笑着躲开,侧了侧脸让某只蛇蛇只亲到了她的脸。
“干什么啊,去办正事。’
墨烛搂住她的腰身,用了些力道,在她脸上啄了个遍。
热气喷涂在虞知聆敏感的耳根,墨烛笑得很欢快:“要在这里住几日吗?”
虞知聆缩了缩脖子,问道:“你想住吗?”
“这里应当不能住人了。”墨烛很有耐心,声音温柔,轻啄她的耳根,“师尊不是腾蛇,鳞片血肉没有这般耐寒,当年有腾蛇族的结界在,如今怕是什么都不剩了。”
虞知聆也不觉得可惜,牵起墨烛的手回道:“那早些去,早些回来。”
冥海不适合中州修士居住,这里常年严寒,气温诡谲多变,地势混乱,当年虞知聆接到妙晚求助来到这里待了几日,也是在腾蛇结界庇护下身体才未受损伤。
他们今日来,也只是想看看这里。
墨烛还记得路,一路紧紧牵着虞知聆的手来到当年腾蛇居住的地方,这里仍旧是一片混乱,死于八仞杀阵的人,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来。
少年蹲下,修长的手捡起泥土里的一个快要腐朽的小玩偶。
“这里气温低,这些东西也没坏,倒是挺好的。”
虞知聆在他身边蹲下,笑盈盈问他:“这小老虎是你的吗?”
“嗯,我祖母给我做的。”墨烛拍干净上面的尘土,似乎想到温暖的事情,脸上都是明晃晃的笑意:“她给我做了很多小玩意儿,如今也不知道还剩下什么了。
虞知聆吭哧吭哧陪他一起刨土:“没关系,这里这么冷,风吹不着太阳也晒不到,很多东西都能存很久的,我们慢慢找。”
墨烛侧眸看她,她总有很多活力,不管做什么事情,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是这般明媚。
他凑上前亲了口师尊的脸。
虞知聆捂住脸:“你干什么啊,在这里亲什么!”
墨烛又笑着啄了啄师尊的唇。
“墨烛!”
“没关系,想让他们都知道我娶了妻。”
一句话就将虞知聆的火气消了下去,她压住上扬的唇角,别过头嘟囔:“你还怪会说话呢,那也不能亲,回去再亲。”
回去她要亲爆他!
墨烛看她拿了把小铁锹铲土,他跟在她身边,虞知聆去哪里,他便去哪里,像只小跟屁虫。
留下的东西很少很少,因为被埋进土里,并未被八仞杀阵摧毁,尚能保存到现在。
时间过去了这般久,早已物是人非,最后虞知聆清理干净搜罗出来的东西,转身问墨烛:“要带回去吗?”
墨烛摇摇头:“不了,这些大部分都是族人的。”
虞知聆便取出木盒,将找出来的东西都放了进去,免遭泥土侵蚀,最后摆在一处石碑旁,这石碑是当年腾蛇用来保护族人的结界,后来被愁霄的人发现,妖族派人击碎了结界。
虞知聆只留下了小墨烛幼时玩的老虎玩偶。
她蹲在地上,燃起一堆火焰,将提前准备好的纸钱递给墨烛。
“我听说你们妖族祭奠死者,用的也是中州的法子,是吗?”
“是。”
墨烛接过叠好,一张张往火堆里烧去。
虞知聆问他:“愁现在死了,妖族无主,你打算怎么办?”
墨烛神色平静:“我不回去。”
火光跳跃在他的脸上,眉骨高挺,鼻梁立体,他生了一张很有攻击性的长相,此刻并未看虞知聆,而是望向火盆中跳跃的火光,和燃烧成灰烬的纸钱。
虞知聆犹豫了瞬,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我没有旁的意思,墨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但我还是想问你,你是因为我才不回妖域的,还是这就是你自身的意愿?”
说完她又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他想多,忙举起双手:“我真的没有旁的意思,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不仅是虞知聆,燕山青他们也来问过许多次,整个颖山都想过这个问题,只因妖族三天两头派人来请,装乖服软卖可怜,墨烛这些时日在养伤,不常下山,但虞知聆可知晓。
墨烛沉默了会儿,手里的纸钱不多时便烧完了,虞知聆忙给他又递了一沓。
他没什么表情,长睫微颤,忽然低声开口:“我不想回去。”
虞知聆往他身边蛄蛹了几步,肩膀挨着他:“不想回去就不回去,等我回去就把他们赶跑。”
墨烛没说话。
虞知聆其实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回去,即使妖族当年是受愁霄挑唆陷害才对王室出手,后来后悔了也是真的,可毕竟伤害已经造成,腾蛇王室沦落到这种地步,整个妖族都有间接的责任。
一个皇位或许对旁人是极具诱惑力的,但对于墨烛来说,它比不上颖山的一个内门弟子之位,比不上虞知聆身边的位置。
虞知聆所能做的,只有握住他的手:“不回去,就在我身边,就在颖山。”
离开冥海的时候已经深夜。
虞知聆登上芥子舟:“我们以后每年都可以来,以后就早点来,可以待一整天。”
墨烛自身后搂住她的腰身,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嗯,好。
虞知聆顿感痒意,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笑出来:“你干什么啊?”
墨烛已经利落开始解她的腰带,边亲边说:“我三个月没碰师尊了。”
他一直在养伤,虞知聆也满中州跑着料理后事,俩人见面也就是亲亲抱抱,墨烛确实素了很久。
“墨烛!”
虞知聆已经被他脱去了外衫,墨烛给两人用了个清洁术,托着她的臀底抱起来。
“墨烛,不行,回去再......”虞知聆趴在他的肩头,声音很小很小:“你伤彻底好了吗?”
墨烛在榻边坐下,侧首去吻虞知聆的耳根:“好了,真的好了,先亲一会儿好不好?”
虞知聆知道他如今难受,怕是惦记她很久了,可她整日跑不见人。
她不说话就是默认,某只蛇崽子吻上她的唇,一手利落开始扒她的衣服,并未脱下,而是解开小衣覆上惦记了许久的地方。
虞知聆的喘息全被堵进他的唇齿,舌尖发麻,他估计提前就在算计好了要等她这次回来办事,但没想到她临时拉着他来了冥海,去的时候不好做这些,回来了就忍不住了。
墨烛沿着她的脖颈往下吻,齿轻咬,让虞知聆彻底丧失挣扎的力气。
迷迷糊糊感受到身上的人离开了,等了一小会儿,他又回来了,将她放在榻上,带着水意的手解开她的裙衫。
虞知聆晕晕道:“你去......去净手了?”
“嗯。”墨烛声音沙哑:“回去再做,我帮师尊快活一会儿好不好?”
虞知聆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帮”是什么意思,下裙被他扯掉,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触碰上她,她呜咽一声抓紧了锦褥,扬起的脖颈上滑下细密的汗,根根青筋毕露。
墨烛另一手按住她的腰,喘着气哄她:“别躲,别躲师尊,我们太久没有了,师尊受不住,帮帮师尊。”
他看着她,看她潮红的脸,水润的双眸,微启的红唇,暖黄的光落在她身上,她的青衫被早被剥开,露出如玉的身子,可这块玉如今被染上了粉。
虞知聆抓住他的胳膊,感受到掌心中紧绷的肌肉,她啜泣出声,低声喊他:“墨......墨烛......”
墨烛总喜欢在这种时候看她。
看她情乱,看她着迷,看她因他得到极乐,他俯身吻住她,唇舌纠缠,手上动作依旧没停。
许久后,虞知聆卸了浑身的力气。
墨烛拂开她汗湿的发,目光与她相撞,嗓音喑哑却又温柔:“我们办合籍礼吧,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