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音昏迷了一下午,到了傍晚竟发起热来。
“有人吗?”叶时音迷迷糊糊地叫唤。
不一会,奉崖就出现在床前。百米冲刺到门口的重明白了奉崖一眼,才走进去。
“怎么了?”奉崖低头问。
叶时音脸红扑扑的,半抬眼皮,问:“有水吗?”
重明站在奉崖身后,正准备去倒水,却见奉崖手掌向上,一杯水缓缓出现。
重明盯着奉崖的后脑勺又白了一眼。
“能坐起来?”被白眼的奉崖问。
叶时音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床,慢慢地坐起来,接过水喝了下去,“谢谢。
奉崖接过水杯,又续了一杯,道:“你发烧了,这些药吃下去。”
“嗯。”叶时音精神不好,接过药就着水就吃了下去。
“你现在不宜瞬移,只能在这里休息一晚。若哪里不舒服就叫我。”奉崖嘱咐。
叶时音已经躺下去,闭着眼点头。
到了晚上,叶时音烧退了些,但仍然迷迷糊糊地睡着。
重明原本眼睛瞪得大大的,等着随时被差遣,不想到了晚上十点多就熬不住。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谴责自己平时太过养尊处优的作息习惯。
没过一会,整个人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直到凌晨,叶时音醒来,整个人却像从汗里捞出来一样,迷迷糊糊中把披肩和毛衣都脱了,只剩里面那件低领的白色厚秋衣。
奉崖原本进房间想看看叶时音的情况,一进去就看到床上的小姑娘把被子撩开,只盖到肚脐处。床上多了两件她脱下来的衣服。
房间里很暗,奉崖却能目视一切。
小姑娘显然是热了,无意识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下。虽穿着里衣,脖子和胸前的皮肤却坦露无遗。
奉崖第一次看到这个画面是那日叶时音穿抹胸裙的时候,但今日比之那日,露出的白皙又多了许多。
他将视线往上移,那小巧嫣红的唇紧紧闭着,双颊红彤彤,像一颗刚摘下的苹果。
他走到床前,弯下腰,将被子往上拉,盖住那片白皙。眼神游离到那张年轻乖巧的脸庞时,发现一缕碎长发落在她下巴处。
“叶时音。”奉崖轻声叫她。
叶时音皱了皱眉头,没有醒。
少顷,奉崖伸出手,轻轻地将那缕碎发别到叶时音耳后。却在接触时,触到了她脸上的皮肤。
奉崖神情一顿,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如触电般欲收回来,不想,在空中竟然被另一只手抓住。
叶时音的手很小很软,又因发烧热得发烫。大手被紧紧抱着,贴到她通红的脸颊上。
大概因奉崖的手比发烧的人凉,叶时音舒服地喟叹了两声,继续沉沉睡去。
奉崖弯着腰,身体一动不动。那手贴在叶时音的脸上,又不敢完全把力量放上去,只能虚虚地放着。
就这样待了一会儿,奉崖唤她:“叶时音?”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大约是被凉得舒服了,嘴角轻轻上弯。
奉崖无奈,只能放任她,就着这个姿势待着。
而门口,重明于黑暗中抱着双手靠在门框上看了许久,而后转身离开。
奉崖侧头,余光中瞥见黑影已经不在了。
神山位于东方,冬日的第一缕阳光便透过窗棂照在叶时音脸上。
一夜过后,她的体热已经退了下来,是被饿醒的。
她坐起身来,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伸了个懒腰,低头才发现。
!!!
她怎么脱得只剩一件秋衣?
快速地按住胸口,往四周看了看,“应该没人看到吧?”这秋衣这么厚,两个胸前还绣了两颗巨大的草莓,刚好对应她的那两点,还完全覆盖住。白色的秋衣,红色的草莓,相当之明显…………………
默默地把衣服穿上后,叶时音走出卧室。竹屋不大,很快就在书房里发现正在写字的奉崖。
“上神。”她站在门口叫他。
奉崖未抬头,“嗯,你醒了,好多了吗?”
叶时音点头,“好多啦,我昨天是怎么了?”
奉崖:“高原反应,加上身体虚弱,身体起热。”
难怪,昨晚身体忽冷忽热。不过她记得那床是温的,有电热毯?
她看不见奉崖的表情,试探问道:“您平时也用电热毯吗?感觉床很温暖。”所以才脱了衣服。
奉崖握着笔杆的手一顿,墨汁滴在宣纸上,“不曾用过,是我对床施了法。”
好厉害的法术!他还有什么不会的吗?叶时音很想鼓掌,还没鼓呢,肚子就咕噜地叫了起来。
她摸了摸肚皮,小声问:“你这里有没吃的呀?”
奉崖回道:“没有,你想吃什么?”
她什么都想吃,鸡翅鸡腿鲍鱼五花肉…………………
“那个,你这儿有厨房吗?我自己做点儿吃的。”胃空空的,她得吃点热腾腾的东西。
奉崖还是未抬头,落笔写了个字,回道:“有,冰箱里有东西,你自己拿。”
叶时音觉得奉崖今天很奇怪,说话都不抬头。是错觉吗?她歪头,又低下,却还是看不到他的脸,只好放弃。
“太好了,那我去煮点东西吃。”
竹屋的厨房不大,但东西一应俱全,叶时音觉得奇怪,上神平时也会做饭吗?
再打开冰箱,里面竟然有鸡蛋,肉,鱼,面粉,七八种蔬菜,连水果都有了,而且都是新鲜的。上神这段时间不是都在幼儿园吗,怎么会备这么多东西放冰霜箱?
叶时音突然想象着奉崖那193的大高个系着小小的围裙在厨房切菜的场景,如果上半身还不穿的话,至于下半身………………
嘿嘿,哈哈,哈哈哈!
叶时音的嘴裂到天边了。
“有找到食材吗?”奉崖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有,有有有。”叶时音吓得赶紧收敛笑容。
她从冰箱里掏出现有的食材就开始做起来。
太饿了,她得快速做完。于是打了几个鸡蛋,炒了一盘葱花蛋。又把面粉参水,在平底锅熨了几个面皮。
最后,看着冰箱里的五花肉,她实在忍不住,加了香叶、桂皮、老抽等调味料,焖了一锅东坡肉。
做这些不到四十分钟,叶时音把菜端上桌子,这才发现这屋里的餐桌也是用竹子编的。桌子不大,但桌面却是用细密的竹枝细密地交错编织,看得出编的人很用心。竹椅则更复杂,有靠背,也有扶手。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吗?
“上神,来吃饭啦!”
她在竹椅上坐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奉崖才走过来。
“这个面皮可以卷点葱花蛋,再配上一口东坡肉。”她介绍着,口水都快流出来,“还有,我烧了一壶茶,我们这样配着就不会很腻。”
奉崖视线落在那些菜上,坐了下来。
叶时音给他卷了个面皮,递到他跟前。他接过,但眼神仍未落到她身上。
奇怪。叶时音给自己也卷了一个,一边咀嚼,一边看奉崖的脸。
但人除了不看他,吃饭的姿势倒是极其优雅,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喝茶也只是唇碰了下杯沿,轻轻抿一口。
再反观自己,整个面皮把嘴塞得满满的,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忽然,她似被噎到,咳了一声,用力敲打自己的胸口。
奉崖原本还在细嚼慢咽,听到叶时音的动静,才抬起头,见叶时音指了指自己的喉咙,话也说不出口。
原本淡定吃饭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面皮,皱眉问:“噎到了?”
叶时音用力地点了点头。
奉崖立马走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住,正预备施法。
被圈住的叶时音身体一僵,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两手抓着奉崖的手臂,小声道:“我我刚才骗你的,我没被噎到。”
两个人此时的动作像极了爱人从背后深情拥抱的姿势。
奉崖却问:“真的没被噎到?”
叶时音低头看奉崖的手臂,脸都被臊红了。她用力地摇摇头:“没有,我是见你都不看我,想吓吓你......”
这下换背后的奉崖身体一僵,他低头去看叶时音。
“叶时音。”
他淡然而慵懒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叶时音心猿意马:“嗯,怎怎么了?”
奉崖解开双手,站直了身体,“昨晚你,没印象了?”
叶时音不解,问:“什么印象?”
背后的人默了许久,才道:“没什么。”他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下次不要再骗人。”
“哦………………好。”叶时音也跟着坐下,但还是忍不住问:“那您今天为什么都不敢看我?”讲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早上衣衫不整的,心突地一跳。
不会吧。
“我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她讲完,觉得这个“不可描述”实在太引人遐想,摇了摇头,又道:“我是不是对您用强了?"
……………真是越急越错,叶时音想把自己埋了。
奉崖听懂了,眸子恢复了平静,直视叶时音的眼睛,问:“你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她对他有意思,病得浑浑噩噩的,说不定真就对他做了什么!不然平时那么淡定的一个神,为什么早上都在回避她的眼神?
叶时音头都快埋到盘子里去了,“我我昨晚病惜了,如果对你做了什么事......”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要是真的,她很想负责啊!
奉崖眼睛闭上,又睁开,幽幽道:“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
叶时音抬起眼皮,心脏怦怦乱跳。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我做了什么呀?”问完,她又补充:“不管做了什么,我都会负责!”
眼前小姑娘整个脸都红了,却睁着双大眼睛看着他,眸子亮得要命,心跳也极快。
“昨晚,你抓住我的手,放在你脸上。”奉崖娓娓道来,“后来,你流了口水,拿我的手去擦。”
擦,擦啊!叶时音很想原地去世!
她想到了强吻,想到了强抱,甚至这个那个都想到了,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拿人家的手去擦口水!
她,叶时音,22岁,在男神面前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她,叶时音,22岁,卒了也就算了。
奉崖见小姑娘这个脸都埋到桌子上去了,嘴角轻轻上扬,补充道:“抓了一个晚上不放。”
叶时音突然觉得前眼的饭都不香了,而奉崖似乎心情大好,细嚼慢咽地吃了好几块面皮包蛋。
回到幼儿园后,叶时音每天晚上都会到奉崖的住处学法术。从以往打坐一小时,到现在能纹丝不动地坚持两个小时,其余什么都没学。她都怀疑奉崖是不是诓她,教不会不好意思说,就天天让她打坐。
就这样学了一段时间,幼儿园就放了寒假,小朋友都回家去了。大部分老师也都回家休息去了,只有少部分人,其中就包括叶时音,还留在学校。
她实在不想回家。
但拖到除夕那天,不想回也得回了。
重明依旧开着那辆卡宴在门口等她。
叶时音从车窗外望进去,“真的不用了重明,我可以自己回家。上次你带我去医院已经很感谢啦,不能再麻烦你了。
重明今天戴着墨镜,穿着亮绿色的时尚风衣,气质很像玩世不恭的富二代。他扶了扶镜框,十分霸气地开口:“你家上神这几天不在,反正我闲着没事做,就当出去兜兜风了。”
叶时音挽了挽被风吹乱的头发,心里微哂:什么我家上神啦,怪不好意思的。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想想算了。她和奉崖现在的接触,确实挺暧昧的,也不知重明是不是都清楚?
这么想着,她没再拒绝,把东西放到后备箱,坐到副驾驶上。
叶时音家的房子是前两年刚换的,虽然比原本大了些,但是在郊区的地方,从幼儿园开过去也要四十多分钟。
她上车后,重明开了暖气。
“还冷吗?”重明问,他刚才见她鼻子都冻红了。
叶时音搓了搓手,哈了口气,回道:“不冷啦,多亏你的暖气,太舒服啦!”
重明扯起嘴角,“那就好。”
叶时音:“上神说这两天又去北海了,那边火山余震很频繁。希望那里没事。”
重明扯起的嘴角平了下去,“当然会没事,你家上神本事可大着。”
叶时音笑了两声,看向窗外。
“小叶。”重明忽然问。
叶时音转过来看他,“怎么啦?”
“你觉得奉崖怎么样?”
叶时音抿了抿唇,如实答道:“他很好啊,人很好,又特别厉害,还是三界唯一的神耶。”她学着奉翊的口气道,说完自己都笑了。
重明侧头看了她一眼,问:“嗯,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叶时音想了想,答道:“园长你性格特别好,也很支持我的工作,也是很好的人呐。”
重明听完,未再说话,一路开往叶时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