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重明一切都挺好的,叶时音也放心了,起身想回去,“那我先走了,明天会再给您炖汤过来哦。”
“小叶。”重明叫住她,“你最近还好吗?”
叶时音顿住,知道他在问她和奉崖的事,便扯起嘴角笑了:“挺好的呀,他不喜欢我,我也不能为了他要死不活的嘛,既然结果无法改变,那我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喽。我会忘掉他,重新开始出发!”
过了一开始的痛苦和不甘心,她的状态确实好了许多,特别是那次与奉崖握手言和,整颗心都放松了许多。
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从美好开始的旅程,即使结束了也要收拾好心情,为下一次旅程的重新出发做好准备。
“所以啊,园长你好好养病,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调整好心态,未来会好好工作的,请放心!”她举起拳头,信誓旦旦的样子把自己都逗笑了。
重明看着叶时音灿烂的笑容,眉眼也弯了起来,“好啊,表现好了年底给你发个‘年度优秀员工''奖。”
“再加上个优秀员工奖金就完美了,哈哈。”
门内氛围轻松欢快,门外奉崖将二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重新出发。”奉崖嘴里咀嚼着这四个字,听见叶时音往门外走来的脚步声,身形消失在空气中。
第二天叶时音送了石橄榄排骨汤,第三天送了玉竹鸽子汤,接连送了四天。
而每一天的汤,都会被重明拍照发送到奉崖手机上。第五天,奉崖终于来到病房,掀开重明身上的被子。
“干嘛啊你!万一我下面没穿裤子怎么办!”重明大喊,拿过被子又盖了回去。
“五六天了,伤还没好?”奉崖盯着被子看。
“你看哪里呢!那是私密处,注意形象!”重明用手捂住。
奉崖把视线移到重明脸上,神色极淡,反问:“私密处有何可看?”
重明瞪大眼睛大声反驳:“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没有可看的!”
“好了,我没兴趣。”奉崖又扯开被子,看了眼伤口,“以你的修为,今天伤口也该愈合了,该回去了。”
重明被他那句没兴趣''气到,没好气道:“表面是好了,里面还疼着呢。”
“冥雀说可以回去了。”
“哦,你还专门去找冥雀,看来还挺关心我的。”他气消了一点,随即想到什么,眯起眼睛,“不对,很不对,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出不出院这种事。来,让我猜猜。”
重明想了想,开始分析:“你不在乎这点医疗费,这里也不缺床位,按你这硬得跟石头的性子,也不是赶我回去好好休息的意思,那就只有......呵呵,嫉妒我了。’
奉崖侧身,问:“嫉妒你什么?"
“嫉妒小叶每天给我送汤啊!精心为我炖制的汤!”
听到这句,奉崖不语。
“呵呵,沉默了,那就是默认了。”重明歪头,左看一下,右看一下,把奉崖那张英俊的脸三百六十度地看了一遍,嗤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张老脸皮这么厚的?你说说你,拒绝人家的时候干脆得跟什么似的,现在人家不理你了,你搁我这里来
吃醋了?"
“吃醋?”奉崖嘴里缓慢突吐出这两个字。
重明白了他一眼:“对,你这种叫做犯贱。人家喜欢你的时候,你不珍惜,不喜欢的时候你就开始不习惯,是不是这样?”
奉崖蹙眉,想了几息回道:“以前没有不珍惜,但现在确实是不习惯。”
重明大手一拍,点了个响指,“这就对了,这就是犯贱啊,我们最尊敬的上神大人。”
“犯,贱?好,尚且如你所说,此为犯贱,那又如何?”奉崖说得很淡定,要不是重明了解他,都要以为他在挑衅了。
“不如何啊,你犯贱你难受,但是不要把贱撒在我身上啊,我正伤着呢,小叶给我点汤多大点事,还要你专门过来把我赶回去?”重明终于可以翘起二郎腿,脚板在空中转啊转。
奉崖被重明这么一说,有些说不通的思绪被打开,心情也明朗了些。刚才又收到重明照片的时候,有股幽幽的气堵上了胸口,什么都没想,随着自己的脾气找了过来。
“对,我就是不习惯,就是犯贱。”他说得理直气壮,“我承认了,那么,你也该回去了。”
重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凭什么你犯贱我就要遭殃啊,有种你也去受伤啊,让小叶天天给你送去!”说完,想到什么,又得意道:“可惜,你不会受伤,永远体会不到小叶这种特殊的待遇。”他就从来没见过奉崖受伤,应该说,这世间就没有能
让他受伤的元素。
这话一落,空气陷入沉默。奉崖若有所思,重明回过味来,不敢置信:“不会吧,你不会吧?告诉我你不会!”
“这是个好办法。”奉崖喃喃自语,说完就消失在原地。
重明伸出手,想抓到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待奉崖完全消失,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褪去,转而变为严肃郑重。
他望着奉崖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动。
叶时音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小音楼。阿重迎了上来,发光的小身板左右晃动,翅膀上的羽毛时不时戳戳叶时音的脸,惹得叶时音脸痒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不是又饿啦?今天给你带了我特别为你做的秘制鸡腿,过来。”叶时音摸摸它的头,打开了食盒,阿重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收了兴奋的的小翅膀,专心吃了起来。
“冰凝呢,阿重?"
正吃得香呢,听到这晦气的名字,翻了个白眼,敷衍地“吱”了一声,继续吃它的鸡腿。
叶时音拍了拍它秃秃的背,站了起来,走上楼梯,发现冰凝正懒懒地躺在床上,见到她进来,才软软地“喵”了一声,跟阿重热情的态度截然相反。
叶时音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但是爱这种东西啊,是说不准的,虽然阿重比冰凝更早来,但是她的偏爱就是给了冰凝。
“小宝贝,我给你带了一条红烧鱼和一份酱牛肉,你想吃哪个呀?”连给的食物都偏了心。
冰凝睁开大眼睛,灵巧地跳进叶时音的怀里,用头在她胸前蹭了蹭。
叶时音抱住这只小毛绒,心都快融化了?她现在能体会到纣王的心情了,谁碰到一只这种“小狐狸精”能不上头呢?
宠,往死里宠!
叶时音捏住它的小爪子,去挠那柔嫩的小肉点,嗓音都不自觉地来了起来:“你说你想吃牛肉啦?那我去拿好不好呀?”
冰凝两只异瞳水盈盈地望着她,喵喵地叫了两声,仿佛在说:对呀,你真懂你的小宝贝。
叶时音深吸了一口气,亲上了冰凝的肚子。
妲己有什么错?它只是想要宠爱啊,给它,给它啊!
这种情形每天都会上演,被忽视的阿重早就习惯了,现在已经能淡定地站在旁边看他们两个“虐念情深”了。
待两个小家伙的晚餐都解决,叶时音才冲了个澡,下楼坐沙发写明日的餐谱。
其实幼儿园的餐谱都会提前一天定好,苍山才好去准备食材,但偶尔叶时音会突发奇想,整一两个好菜式,就会迫不及待地改第二天的菜谱,给苍山发过去。如果苍山睡着或者没看到,那就按照原来的餐谱,如果看到了,她就可以完成当日的
心愿了。
山海幼儿园给了她足够自由的发挥空间,当厨师的谁能不乐呢?她快乐死了。
写到一半时,鳌灵和奉翊敲响了门。叶时音赶忙去开门,然而一旁的阿重和冰凝在听到声响时,马上跑得没影。
没办法必须得跑,如果不跑,待会会被这两个小家伙“蹂躏”!这不,一开门,鳌灵就探头问:“冰凝呢?姐姐?”
叶时音关了门,跟在他们后面,“大概跑了,你今天别对它太热情了啦。”
鳌灵摆手:“不会不会,我很温柔的啦。”
叶时音想到上次鳌灵把冰凝扔到空中举高高,心情就很复杂:到底是护不护冰凝啊?护吧,鳌灵不开心。不护吧,冰凝糟心。
“咦,怎么阿重也不见了,我给它带了虫子。”奉翊也在找阿重。
叶时音给他们两个拿了牛奶过来,“奉翊,有没有可能,阿重它不吃虫子呢?”
奉翊不信:“不可能,阿重是鸟,肯定爱吃虫子,我要打开它新世界的门。”
叶时音想到阿重平时吃的三明治、肉串、卤蛋、炸鸡腿......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小家伙去找阿重和冰凝,叶时音打开手机,发现奉崖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受伤了。配图是自己包扎着纱布的手臂。
“啊?!”叶时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又放大照片看,发现纱布上还有点血迹。
她慌了神,心里一跳一跳的,疼的要命。那手臂看起来伤口不小,还流血了,肯定很痛吧?
她左右踱步,心里很乱。神也会受伤吗?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啊?去完成任务的时候吗?他那么神通广大,又有校医,肯定没问题的,可是她好担心,好想去看一眼。
这样想着,叶时音穿上外套就要往外跑。到了门口脚步又停了下来,慢慢地走回沙发,咬着指甲坐了下来。
如果她就这样赶过去了,会不会让他误会自己对他余情未了?他可能只是随手发了一条信息,她这样上赶着过去,他又误会了怎么办?
着急踌躇间,奉翊抓着阿重,鳌灵抱着冰凝,从楼上走了下来。
“姐姐,阿重吃我带的虫子啦!”奉翊开心地对叶时音炫耀。
鳌灵却拆他台:“是它掰着阿重的嘴塞进去的!”
叶时音一心都在奉崖的伤口上,没心思关注奉翊手里生无可恋的阿重。
“奉翊,你过来一下。”她对奉翊招手。
奉翊乖乖地走过去:“怎么啦?”
“你可以去帮我看看你爸爸吗?他好像受伤了,你去看看,什么情况回来告诉我,好吗?”
一听奉崖受伤,奉翊竟然愣住,连手里的阿重都握不住。阿重没了束缚,飞得没影去了。
“我爸爸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他不敢置信,“我从来没见他受伤过!”
叶时音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只是小伤而已,他还可以打字,说明不严重。你可以去关心一下他,好好陪陪他。”
奉翊点了点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奉崖正盯着手机看,发现有人正朝他的别墅跑来,抬起眼望向大门。但脚步越近,他越失望,因为来的人不是个凡人,而是妖怪。
果然,奉翊敲门的声音响彻天际:“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呀!”
奉崖眼神一凛,两道门自己开了起来,奉翊两条小短腿吧嗒吧嗒地跑进来,满脸泪痕。
奉崖一见是奉翊,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奉翊一眼就瞧见他手臂上的绷带,“哇”地一声哭起来,“爸爸你怎么会受伤了?你那么厉害,怎么就受伤了。”他边抽泣,边心疼:“你很痛吗?要不要我帮你呼呼?不然我们去找冥雀,这样你伤口很快就好起来了。”
听到奉翊如此着急的关心,奉崖蹲下,拇指替他拭去眼泪,“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你怎么还流血了?我真的很担心你!”平时小可怜演多了,奉崖一眼便看出这小家伙此刻是真情流露。
倒是有点心虚,但也只是一点,因这也不是为了让奉翊伤心,而是为了某人。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你在你叶姐姐那边?”
“嗯,我和鳌灵去找小叶姐姐,她告诉我你受伤了。
“那她怎么说的,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奉翊擦了擦鼻涕和眼泪,回道:“她让我来关心你,陪陪你。可是,姐姐怎么会过来,爸爸你不是拒绝了她的表白吗?她现在不喜欢你了过来干什么呀?”
奉崖愣了一瞬。孩子的逻辑很简单,竟比他看得更清楚。
“嗯,你说得没错。”他捏着奉翊的小胳膊,须臾,继续说道:“奉翊,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奉翊的眼睛都快亮瞎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爸爸对他有所请求!他无所不能的爸爸竟然需要他的帮忙!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让人自豪的?
“爸爸!是什么忙!我一定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