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蕙脸上没有难堪与厌恶,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晏翊一眼便看出,她此刻怕的是他不愿,而非觉得这般行径实属不该。
晏翊后仰靠向椅背,那审视的目光愈发冰冷,“他舔过?”
晏翊问得很直白,宋知蕙也不是什么闺阁女娘,脸上依旧没有半分羞色,也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将手中书册朝后翻去,这一整本几乎都是男子在服侍女子的画面,从前在春宝阁的时候,赵凌的确做过,便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日,赵凌便自上而
下吃了不止一次。
“没有。”面对晏翊的沉冷,宋知蕙并未说出实话,她抬起眼直视着要翊,似是怕他会不信,说完后又朝前走了两步,翻开最前面那两页道,“只这般过,后面那些......未曾。”
最开始那两页,只是耳朵和脖颈。
可即便如此,晏翊眸光扫过那两页时,眉眼却瞬间更黯。
宋知蕙不明白,早晨在老君山时,她已经表现的那般明确了,他不是很满意么,怎又突然开始纠结起赵凌来了。
不过眼前之人是要翊,他自然是阴晴不定,与常人不同。
宋知蕙觉察出了他的不悦,也不知他可否信了,便不由又道:“赵凌乃广阳侯世子,妾不过是春宝阁一个妓子,世子身份那般尊贵,是不会对妾做这种事的………………”
“你可知人一心虚起来,话便会多。”晏翊冷冷出声。
这话明显是不信的意思,宋知蕙索性也不再解释,直接道:“这些书册所画内容,从前在春宝阁时的确见过,但与世子之间,妾所言句句属实,王爷若是在不信,如今也无法自证。”
这便是信不信由他的意思。
到底还是在他面前胆子大了,敢与他这般说话,要翊沉声道:“你可知,你若没了舌头,孤照样可以用你?”
他不介意她成个哑巴,毕竟那手还能执笔不是?
聪明人之间谈话,顷刻间就能理解其意,宋知蕙却未如从前那般惊惧,而是试探性又朝书案迈出一步,见翊并未拦她,她胆子似是更大了些,索性一边朝他走去,一边地道:“的确,还有手可来书写,依旧能为王爷出谋划策,但......”
宋知蕙将书搁在那书案上,慢慢跪坐在地,晏翊脸色虽沉,但下意识还是朝后又仰了几分。
“但往后这些事上,便不能了......
晏翊呼吸陡然一室,那腰腹也跟着微颤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那玄色丝绸内,早已不知何时起了异样。
“王爷若舍得,那无话可说,就将这舌抽了去。”宋知蕙说完,便将其覆在那丝绸上,那玄色丝绸很快变得更深,却不知是先被哪一边染了深色。
上首传来一声冷嗤,似终是不再追究她与赵凌,但那话锋一转,又问道:“与旁人呢?”
旁人?
宋知蕙愣了一下,抬眼朝上看去,“妾在春宝阁.......是被独养了三年。”
晏翊在将她赎身之前,便差人去查过,他知道那赵凌养了她三年,却不知在赵凌之前,她到底如何,毕竟那时晏翊对这些好毫不在意,只是确定那些用兵之策的确是她而出才是正事。
却没想时至今日,他竟会在意这些。
“在赵凌之前呢?”晏翊幽冷眸光落在那红润的唇瓣上。
男人向来三心二意,却总会对女子起独占念头,明明他们才是最脏的,却还要女子守身如玉,好似这一辈子只为了等他才活着一般。
不过要翊倒算特例,因那肤敏畏触之症,他倒是成了那“守身”之人。
宋知蕙面上无异,心里却也是冷嗤了一声,若无那病症,翊只会与那些男子一样,且依照他的心性,没准会更加丧心病狂。
“妾与赵凌之前,未曾服侍过旁人。”
犹豫片刻,宋知意还是打算说实话,毕竟那些床笫之事上,她便是说了谎,要翊也无从知晓,除非他去询问赵凌,但在此事上,晏翊若有心要知,根本瞒不住,那时赵凌可是头一次被拉去春宝阁开荤,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从汝南一路到幽州,你途中也未曾有过?”翊似不信,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你总不能与赵凌之时,还是完璧?”
宋知蕙这张面容从不与惊艳绝尘搭边,但她容貌也绝不算差,再加上书香门第的熏陶,举手投足间那气质却不容忽视。
翊的确不信这般模样的女子,孤身一人行至千里,还能安然无恙,说句难听的,她能活着走到幽州,已算奇事。
却没想宋知蕙神色无异,那眉梢似还朝上微挑了一下,“有啊,但他们皆没成,便死在手里了。”
晏翊先是一愣,后便低低笑出声来。
若旁的女人与他说这些,他会觉得那是将他当成蠢货来骗,可这话从宋知蕙口中道出,晏翊信了。
然他不知又想到何事,那脸上笑意瞬间凝固,“赵凌那小儿,与你一起时可也是初次?”
宋知蕙看出他已是愠怒,便垂眸不语,干脆直接将那玄色丝绸入了口中。
瞬间涌出的酥麻并未让翊将她放过,他知她又是用这般法子想来压他气恼,这次翊没有上当,直接将她推开,抬手捏住那下巴,迫她抬起眼来。
不回答便是默认。
想到他们二人痴缠三载,初尝云雨皆是彼此,翊顿觉气血上涌,那手中力道都不由加深。
宋知蕙疼得吸气,那细眉也越整越紧。
原本她一连多日便未曾好好休息过,好不容易想要睡个安稳觉,却被这翊连夜叫起来去爬山,提心吊胆与那赵凌一番周旋,总算应付过去回到府中,正想着先补一会儿觉,那眼睛刚闭上,却就又被侍从再次唤了过来。
过来后又是一连串的盘问,她自认回答的已经算是滴水不漏,他却步步紧逼还不满足。
饶是再沉稳的心性,此刻那许久未曾休息的脑子也要转不过来了。
宋知蕙只觉浑身都在酸痛,脑袋也在发胀,也不知怎地倏然扬了语调,“那三年里赵凌是客,客要如何,我一个姑子安能左右?再者,我是王爷亲自从春宝阁赎出来的,难道你还指望我是个闺阁女子,什么事都不通、不知,不做吗?”
一番话落,晏翊明显僵了一瞬,但随即那汹涌而来的怒火便直冲头顶,他气到胸口都在不住起伏,那用力掐在她下巴的手也在微颤。
这番话代表何意,根本不用细想也能听出,她与那赵凌在一起时,定然什么都做过。
什么身份贵不贵重,那还是天家之子,不照样如此。
怪不得赵凌为了她敢去推那刺史之女,敢在不将他安王放在眼中,原来这二人早就亲密无间到如此地步。
一想到那赵凌跪坐在她身前的模样,晏翊当即便后悔了,他今晨不该手软,就该先将赵凌的头射穿,再将这宋知蕙射了。
不,若两人一道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晏翊越想越觉如火中烧,他松开了宋知蕙的下巴,单手便将她从地上拎起,只是稍微一甩,便让她整个人转过身,趴在了那书案上。
“这大东还无人敢与孤这般说话。”翊大学用力压在她脸颊上,几乎要将她按进那书案中,“是孤太纵着你了。”
宋知蕙被撞得生疼,那腿肚子本就发软,此刻更是站都站不稳了。
她强忍着眼前那阵阵眩晕,咬着牙根道:“王爷既是如此在意,那不如将我放………………”
“将你放了?”晏翊怒极反笑,“杨心仪,你倒是想得美!”
久压的欲念似乎终是找到了宣泄的理由,伴随着绸缎撕破的声音,那裙下顿时一片微凉,但也只是凉了那么一瞬,炙热到滚烫的温度便随即而来。
虽无任何经验,但这种事向来也能无师自通,且自他意识到对宋知有了免疫之后,便已是探寻过无数次,几乎眨眼的工夫他便寻到了地方。
“所以王爷......”宋知蕙疼得又是阵阵吸气,她已经许久未曾如此过,便是从前与赵凌一起时,除了那头一次,之后三年赵凌皆遵了那承诺,凡行此事,待她皆是温和,不似此刻翊这般横冲直撞。
“王爷......并不是真的嫌恶......”宋知蕙在眩晕与疼痛,还有那不容她来控制的反应中,要将那层纱戳破,“若嫌恶.......怎会如此待我?你分明是......分明是怕………………”
“闭嘴!”晏翊怒斥出声,那大学直接按在她唇瓣上,将她后话全部压回口中,“杨心仪…...……你该庆幸,若有一日孤嫌恶了你,便是你的死期。”
宋知蕙想要问他一个问题,但此刻她呜呜咽咽开不了口,只能先将那问题按下,随着许久后一声沉闷喟叹,晏翊缓缓将她松开,她才用那沉哑的声音问出了口。
“王爷不愿杀我,到底是因为只能用我,还是因为......”
“别逼孤真的抽了你那舌头。”
晏翊抬手将她从书案捞起,她半坐在案边,那酸软的身子顷刻便要倒下,又被他臂弯揽在怀中。
“杨心仪,孤最后一次警告你,往后你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便不必再开口了,毕竟那旁的地方,也不是不能舒意。”
宋知蕙没有说话,但那看他时的眼神里,却好似什么都说了,最后合眼前,她又朝他忽然弯起唇角。
当时的翊以为,这是她因突然高热的缘故,才会莫名其妙与他笑,许久后那日,晏翊回想起这个笑容时,才猛然间意识到这代表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