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把饭菜一起端上了桌,一道一道摆在桌上。
“先做了这几个菜,文斌哥,要是不够吃,你再跟我说。程珊,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程珊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美味饭菜,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都顾不上回答苏棠的话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只顾着点头。
羊肉砂锅她在厂里的时候吃过几次,不过这么冷的天气,吃热腾腾的羊肉砂锅正好,而且宝祥居的羊肉砂锅特别好吃,哪怕天天吃她都吃不够。
黄澄澄的锅包肉,金红色的油焖大虾,色彩缤纷的素拌三丝,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尤其是离她最近的那道拔丝地瓜,大小均匀的红薯块被炸成了深深的金黄色,一缕缕糖浆宛如金丝,挂在红薯块上,散发着晶莹灿烂的光芒。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夺目的一道菜,一时间都舍不得吃了。
李文斌倒是比她有经验,他拿起没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拔丝地瓜,蘸了蘸一旁的凉水,放在程珊碗里。
“这个菜得趁热吃,你快尝尝。”
蘸了一遍凉水的拔丝地瓜冷却下来,挂在上面的糖浆丝彻底凝结,越发显得莹光灿烂,仿佛一个精美的艺术品。
程珊小心地夹起红薯块,放在嘴里。
舌尖触到的第一种滋味便是甜,经过高温油炸,糖浆的甜味跟那些糖块的甜更加不同,而是那种焦糖的滋味,更加的甜蜜诱人。
唇齿间轻轻磕碰,咬碎了酥脆的外壳,里面的红薯甜香立刻进发出来。
软糯的红薯又香又甜,混合着焦糖硬脆的外壳,两种极端的口感,两种不同的甜味,此刻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全新的味道。
甜丝丝,油汪汪,香喷喷,越吃越好吃,越吃越上头。
油炸的食物和甜食都容易令人上瘾,而这道拔丝地瓜,正好是两者兼有,吃起来更是令人心醉神迷。
程珊立刻便迷恋上了这股味道,连那几道肉菜都顾不上吃了。
她连着吃了好几块拔丝地瓜,过足了瘾,这才开始品尝余下那几道菜。
鲜美多汁的油焖大虾,酸甜酥脆的锅包肉,再喝上一口热气滚滚的羊肉汤。
觉得?了,便加上一筷子素拌三丝,胡萝卜鸡蛋木耳等都切成细细的丝,跟焯过的粉丝一起,用盐糖醋等调料一拌,再撒上一把花生米,真是开胃又解?。
程珊完全忘了还有李文斌在身边,筷子在几个菜盘上来回地闪动,吃得不亦乐乎。
李文斌吃过那么多次苏棠做的菜,此刻倒不像第一次吃苏棠做的菜的程珊那么投入。
这会儿他看到程珊左手拿了块羊骨啃着,右手筷子上还夹着一个大虾,觉得她的吃相真的好玩极了。
他努力忍住笑,夹了一个虾开始剥壳,再把剥好的虾仁放在程珊的碗里。
程珊啃完羊骨头,低头一看,自己的碗里已经多了好几个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仁。
李文斌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虾......剥着有点麻烦。”
程珊冲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脆声说了句谢谢,使用筷子夹起虾仁吃了起来。
好吃的太多了,她都吃不过来了,剥虾的事情就没顾上,没想到李文斌却注意到了。
李文斌的耳朵又红了,感觉到几个服务员好像又在看着他们窃窃私语,他的头更加低了下去。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他是为了帮苏棠,毕竟让顾客吃得开心,他们出去才会说宝祥居好,才会帮苏棠宣传宝祥居嘛。
没错,他这是光明正大的帮苏棠,绝对没有别的想法!
苏棠做的菜码不小,程珊虽然这么爱吃,可毕竟是个年轻姑娘,食量还是很有限的。
李文斌更不用说了,今天要来吃宝祥居的是程珊,他当然不可能放开肚皮跟程珊抢东西吃。
一桌子的菜,除了拔丝地瓜只剩下寥寥几块,其他的都只吃了一半左右。
程珊实在撑得吃不下了,看着剩下的菜还是一脸恋恋不舍。
那个拔丝地瓜,哪怕凉了,都是又酥又甜,别有一番滋味,要是能带回去当零食就好了。
李文斌看出她的心思,去拿了几个塑料袋打包。
现在天冷,哪怕程珊家里没有冰箱,余下的菜也能放一两天,不会坏掉的。
程珊高兴极了,这么多好吃的菜,她晚上饿了还可以当宵夜,明天早上煮个粥或者下个面条,又多了一顿早餐。
趁着李文斌打包的功夫,程珊过去付了钱。
苏棠看出来他们俩应该还没确立关系,怕程珊脸皮薄,便说看在李文斌的面子上,给程珊打个折,只按照菜单上价格的七折给她结了账,还送了她一只预留出来的酱猪蹄。
酱猪蹄不怕坏,回去挂在窗子外面,等想吃的时候,放在锅里蒸一蒸就可以了。
程珊高兴得不得了,一个劲感谢苏棠。
李文斌拎着装好的饭菜过来,看程珊已经付过账了,有点不好意思。
“程珊,谢谢你请我吃饭啊,下次我请你。”
程珊吃饱喝足正开心着,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不过下次你还得带我来这里,我还想吃其他的菜呢。
她都看见了,墙上的菜单上有好多菜名,她看着每一道都想吃。
只可惜眼睛大肚皮小,一次最多也只能吃三四个菜,什么时候她才能吃遍宝祥居呢?
抱着这样的憧憬,程珊走出了宝祥居。
李文斌落在后面,临出门时被苏棠追上来叫住。
他还以为苏棠有什么事,问道:“怎么了?”
苏棠冲前面程珊的背影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说道:“文斌哥,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给姥姥姥爷看看?”
一句话给李文斌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摆摆手,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程珊,生怕不小心被她听到了。
“小声点儿,那个......”他支吾着说道,“回家别乱说啊,我们......我们就是普通工友......”
看到李文斌紧张的样子,苏棠抿着嘴直乐。
“行,有空儿再带你的‘普通工友过来吃饭啊!”
李文斌被打趣得说不出话,匆匆出了门,还差点儿被门槛绊倒。
苏棠凑近窗户,在结着冰花的玻璃上呵了几口气,等玻璃上融化出一块圆圆的形状,便凑过去往外看。
程珊正在门外等着李文斌,看他出来说了几句什么,苏棠隔着门听不见。
李文斌像是更紧张了,一边回答着,一边把打包着饭菜的塑料袋挂在自己车把上。
挂了一半,他才想起来这菜是程珊的,又慌慌张张地解下来,去挂到程珊的自行车把手上。
李文斌穿着军大衣,看起来有些臃肿,程珊扶着自行车,他要给她的车把上挂塑料袋,难免会离她近一些。
李文斌动作笨拙地给程珊车把上挂塑料袋,程珊可能看他动作不方便,便伸出手要自己挂,结果李文斌好像吓了一跳,脚底一个打滑,差点儿摔在雪地上,幸好被程珊及时扶住了。
苏棠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的人不止她一个,听到身旁也传来阵阵笑声,苏棠扭头看去,只见赵胜男和几个年轻的服务员都趴在玻璃上,学着她的样子把冰花弄化了一块,都在往外偷看。
没办法,这里的服务员几乎都认识李文斌,甚至跟赵胜男和那几个婶子一样,是亲眼看着李文斌长大的,谁不知道李文斌是个什么性子?
现在看到李文斌带了个漂亮姑娘来吃饭,她们内心那熊熊的八卦之火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李文斌这种跟年轻女孩说话都会脸红的人,居然也能找到女朋友?
这跟千年铁树开了花有什么区别?简直是她们整条街的大新闻啊。
苏棠看到齐齐堵在窗边的服务员们,笑得几乎肚子疼。
“行了行了,别看了,一屋子客人呢,你们也不怕人笑话!”
赵胜男看到李文斌和程珊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走了,才离开窗边。
“人都走了,都散了散了,赶紧干活去!”
几个服务员嘻嘻哈哈地笑着,各自散开去干活了。
赵胜男赶着别人去干活,自己却跑过来跟苏棠打听消息。
虽然苏棠觉得李文斌跟程珊很可能有戏,但是这种事也不好说得太早。
她跟赵胜男讨论了一会儿八卦,便也去干活了。
晚上回家,她把李志兰过完年要回省城的消息告诉了李章儒和温礼香,果不其然,两个老人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激动起来。
从李志兰下乡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说他们不惦记小女儿,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们没办法安排李志兰的工作,又不可能逼着她跟林国庆分开,所以对李志兰回城也是无能为力。
现在日子虽然好起来了,可是他们早就说好了,宝祥居和曙光花园的房子都是苏棠的,所以现在虽然家里日子好过了,他们也不能主动提出让李志兰回来。
再说李志兰在杏山村有公婆丈夫孩子,总不能让人家抛下一大家子回城跟父母团聚吧?
所以,他们俩平时虽然惦记李志兰,却也没有在苏棠面前提起过什么。
他们万万没想到,反倒是苏棠主动提出来,让李志兰回来。
之前苏棠怕李志兰不能回城,所以没有跟李章儒和温礼香说过,现在得了准确的消息,才告诉了两个老人。
尽管她一再强调她是希望小姨一家回来帮她拓展事业,可是李章儒和温礼香又不傻,怎么可能猜不到苏棠的想法。
要不然,她要找人搞养殖和种植,只要出钱,什么人雇不到,何必大老远地把李志兰和林国庆弄回来?
她是知道远在乡下的李志兰是两个老人多年的心病,所以才会尽自己所能,促成这件事。
想到下乡二十年的小女儿真的要回来了,两个老人都又激动,又期待。
李章儒还能控制一下情绪,温礼香是真的忍不住,拉着苏棠的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苏棠看不得老人落泪,忙笑着说道:“姥姥,您先别急着高兴,还有好多事情要您忙呢。”
一句话引开了温礼香的注意力,她看向苏棠,疑惑地问道:“什么事儿?”
“多着呢,您看,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小姨一家就要回来,您要准备各种年货,要收拾屋子,还要预备一个房间给小姨他们住……………”苏棠如数家珍地罗列着,最后说道,“这么多的活要干,回头你累得干不动的时候,可别埋怨我啊!"
一番话把李章儒和温礼香都逗笑了,连方才想起往事那难过的心情都冲淡了不少。
“自打你当了店老板,这嘴皮子是越来越溜了!”温礼香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说道。
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把苏棠的话都记住了。
临到年底,事情的确是越来越多了呢。
忙着准备过年的人不止是温礼香,还有其他人。
尽管宋金阳竭尽全力好好表现,想要在陆家多住几天,可是首都宋家那边给陆家打了电话,说快过年了,催宋金阳早点回去。
陆平川雷厉风行,挂了宋伯弘的电话就让陆海峰赶紧给宋金阳订票。
宋金阳自然是万般不舍,但还是得回家去。
临走前一天,他缠着陆海峰带他再去吃一次宝祥居。
看在他马上就要走人的份上,陆海峰倒是没拒绝,还叫上李闯和姚红旗等人,一起给宋金阳践行。
宋金阳来宝祥居吃了几次,知道晚上店里的客人一多起来,苏棠就很少亲自动手做菜了,所以下午早早便催着陆海峰他们出门了。
到了宝祥居,果不其然,他们是第一拨来店里吃饭的客人。
既然是给宋金阳送行,大家就都让他来点菜,宋金阳也不客气,第一个先点了炸酱面。
他都看过了,宝祥居墙上的菜单上还没有这个菜呢,说明这炸酱面是专门做给他吃的。
接着又点了东坡肘子,烤鸭,一盘酱肉拼盘,几样素菜。
他在那里跟服务员点着菜,陆海峰早就找苏棠说话去了。
他跟苏棠说,租地的事他问过了,应该可行,问苏棠对出租的田地有什么要求。
苏棠这几天跟人打听过了,只是身边的人大多不太清楚农村土地出租的方法和政策,大部分都说再帮她问问。
没想到陆海峰的效率这么高,才几天的功夫就打听到了。
苏棠没种过地,对种植的知识基本都来自原主在石桥村的经历,也没有太大的参考价值。
她跟陆海峰说,考虑到以后的运输成本,所以位置最好能离省城近点,要挨着国道,主要是要能种菜的菜地和能养鸡鸭鱼的地方。
陆海峰一一记下,说如果有消息再来找她。
说完了正事,他往后指了指宋金阳的方向,说:“那小子明天要回去了,今天点名要来店里吃顿饭。”
他看看苏棠,加上一句:“你要是累就歇着,让别人做就行,估计他也吃不出来。”
苏棠被他逗得扑哧一笑,说:“行,我看看他都点了什么菜。”
宋金阳特意选了这么个时间来吃饭,就是怕她一会儿忙起来顾不上。
人都要走了,苏棠也希望宋金阳在江阳市吃的最后一顿饭能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
很快宋金阳那里点好了菜,服务员撕下记下来的菜单,交给苏棠。
苏棠看了看,都是常见的菜,倒是不难做。
有赵胜男她们给她打下手,这点菜还不至于累着她。
苏棠把陆海峰撵回饭桌那里等着,系上围裙去了厨房。
东坡肘子放好料,搁在锅里炖着,烤鸭和酱肉拼盘让服务员切好端过去,素菜让赵胜男她们炒。
苏棠看今天来了七八个年轻小伙子,担心这些菜不够他们吃的,让服务员再给他们盛一大碗铁锅炖鱼。
她自己则从冰柜里拿出一块羊肉,先放在炉灶旁边解冻。
有温暖的炉火,没多一会儿,羊肉就化了。
她把羊肉切成厚薄适中的片状,加入葱姜,生粉,料酒,酱油和孜然粉等调料,搅拌均匀后,腌制一会儿。
热锅滚油,下洋葱和辣椒爆香,放入腌好的羊肉片,大火翻炒,加少量酱油调味,再加一点孜然粉,炒熟后出锅。
一大盘孜然羊肉做好了,苏棠亲自把菜端到陆海峰他们那一桌。
“宋金阳,听说你明天要回去了,这道菜是我送你的,祝你一路平安,有空儿再来江阳市玩。”
宋金阳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下意识地就要站起身。
“诶呀,棠棠,你这也太客气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不知道就赶紧把嘴闭上。”陆海峰抬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他压回到座位上,“吃饭!怎么着,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下手太重,宋金阳被压得动弹不得,只好冲苏棠咧嘴笑。
“谢谢你啊棠棠??”
一旁的李闯听到这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块硬邦邦的鸭头就塞进了宋金阳的嘴里。
陆海峰放下筷子,冷冷淡淡地说道:“棠棠也是你叫的?还想好好吃饭就赶紧闭嘴。”
宋金阳想着自己以后还要借着陆海峰的名头往江阳市跑,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他把鸭头从嘴里拿出来,悻悻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这个陆海峰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如果说以前他对自己只是不客气,那一到宝祥居,陆海峰看自己简直就是如临大敌。
他真不明白陆海峰脑子里是抽什么风,他不就是想跟宝祥居的老板拉拉关系嘛,这又碍着陆海峰什么事儿了?
以他吃遍首都的眼光来看,苏棠有这样的手艺,早晚会出人头地的,到时候想再吃到苏棠亲手做的菜,那可就难了!
偏偏陆海峰却要拦着他,不让他跟这个未来的名厨打好关系,他真是太窝火了。
宋金阳神情快快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人却像是没注意似的,照样拎着啤酒瓶子喝得兴高采烈。
都是一群年轻大小伙子,个个儿都是食欲旺盛的时候,这会儿有酒有肉,大家吃得别提多高兴了。
烤鸭和酱肉拼盘是现成的,上来就被抢了一多半,铁锅炖鱼热乎鲜美,也被你一筷我一筷地夹走了不少。
这会儿又上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孜然羊肉,这菜一看就是啤酒最佳伴侣,大家当然热情高涨。
直到孜然羊肉被几筷子夹空了一大片,宋金阳才回过神来。
虽然心情还是有点憋屈,但是挡不住这味儿太香了!
这股浓烈霸道的香味飘散开来,把宋金阳从郁闷的情绪中硬生生拉了出来。
他循着气味望去,只见面前这个大白瓷盘子里是堆得冒尖的肉菜,散发着羊肉和香料混合在一起的独有香气。
此时此刻,数双筷子正在这盘菜的上空飞舞着,你抢我夺地吃着这道菜。
宋金阳立刻从座位上弹跳起来,一把将眼前的盘子用手臂围得死死的。
“你们这帮馋鬼,别特么抢了!这是棠棠......这是苏老板专门送给我的!”
看着已经空了一半的孜然羊肉,宋金阳欲哭无泪。
这可是苏棠特意为他做的菜啊,差点儿就被抢没了!
李闯的筷子还停留在半空,筷子头上空空荡荡的。
“宋金阳,你这样可就没劲了啊!”李闯抻着脖子,寻找着他怀抱中是否还有可乘之机,“大家伙都是为了给你践行才凑到一起的,你看看你,连盘菜都舍不得给大家吃!太不够意思了啊!”
姚红旗更直接,伸手去扒拉宋金阳的胳膊。
“还有那么多呢,给我们再分几口,快点儿!”
宋金阳使劲耸了一下肩膀,挣开姚红旗的手。
“你们也没太良心了,我的菜也要抢!”想到自己还要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次吃到宝祥居的菜,宋金阳悲从中来,“你们想吃,什么时候都能来吃,我呢?我明天就回去了,下次再吃棠......苏老板做的菜,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眼前一米八的小伙子死死护住怀里的半盘菜,悲伤差点儿就要逆流成河。
看到这一幕,李闯等人只好不甘心地放下了筷子。
“行了行了,大家伙不跟你抢,你自己吃,都是你的!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