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苏棠转过身。
“怎么了?”
陆海峰扶着自行车把手,站在雪地里看着她。
“你今天......开心吗?”
苏棠不明所以,回忆了一下自己在陆家的感觉,便点点头。
“挺开心的啊。"
陆海峰忽然笑了起来,他冲苏棠摆了摆手,说:“那就好,快回去吧。”
苏棠一头雾水,想要问问他,却见他骑上自行车,轻快地离开了。
她只好咽下想说的话,转身进了屋。
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也有一屋子的人。
李章儒和温礼香,李志远一家四口,再加上苏诚,七个人在沙发上团团围坐,桌上摆着瓜子花生糖块饮料茶水等物,大家正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
看到苏棠进屋,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棠棠回来了,快过来暖和暖和!"
“你这是刚从陆家回来的吧,海峰家里都有什么人啊,对你怎么样?”
“他家中午吃的啥菜,让你干活了没有?”
几张嘴同时张开,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
苏棠哭笑不得,她脱掉大衣,走到沙发旁坐下,张雪梅赶紧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李婷则飞快地塞给她一杯热茶,催她快喝了好说话。
就连李章儒和李致远也一脸焦急的看着她,显然是一直在担心着她。
苏棠没想到家里人对她这次去陆家这么在意,看到全家人比她还紧张的样子,苏棠觉得,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开比较好。
“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你们别着急,陆家挺好的,什么都很顺利。但是,”她加重语气,一脸认真的说道,“但是你们误会了,我跟陆海峰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大家都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李志远转过脸,呵呵笑着说道:“棠棠,你别多心,我们就是随便问问......”
苏棠笑着说:“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不过我跟陆海峰真的没关系,是这么回事……………”
她把陆海峰昨天找到她,拜托她假扮他女友应付家里人的事情告诉了大家,然后双手一摊。
“事情就是这样,我是为了还他的人情,才答应他的。”
听到这番话,大家的表情都变得精彩纷呈。
李章儒和温礼香一脸惊讶,张雪梅和李婷她们面面相觑,李文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苏棠倒是很理解大家的反应,毕竟大过年的跟男人去人家家里,意义的确不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尽快澄清,免得拖得久了,大家误会更深。
她把话说完,便起身去了洗手间。
今天在陆家又是喝饮料又是喝茶的,肚子都有些胀了。
等她回到客厅,看到大家的表情又不一样了。
温礼香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问道:“那他们家里人,对你还满意吗?”
苏棠拿了一个桔子剥着,随口说道:“好像还行吧。”
张雪梅不死心的问道:“那陆海峰就没说别的?”
苏棠一脸奇怪:“他说什么?”
她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啊,陆家也去了,女友也假扮了,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一旁的李文斌满脸同情的看着苏棠,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好像不是家里最晚开窍的那一个了。
李章儒和温礼香应该是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都是一脸无奈。
两人冲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提了。
既然陆海峰都没明说,他们也别跟着掺和了。
不过,陆家人显然都挺喜欢苏棠的,得到这个消息,他们的心也就放下一半了。
温礼香问大家晚饭想吃什么,岔开了话题。
苏棠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上楼休息去了。
倒是苏诚跟了上去,期期艾艾地问道:“姐,你真的没跟陆大哥谈那个什么......谈恋爱吗?”
苏棠忍不住笑,戳了戳他的额头。
“小脑瓜都想什么呢,你姐我才多大,你就急着把我早点嫁出去?”
苏诚急得脸都红了,一个劲摇头。
“不是不是,姐,我不是催你结婚,我......我......”
想到上午苏棠不在家,家里人聊得热火朝天的话题,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
“我是觉得,如果你想谈恋爱,其实陆大哥这样的也挺好………………”
他话没说完,脑袋就挨了苏棠一巴掌。
“别以为过年了我就不打你,你才多大?姐的事儿你少管!”
苏诚揉着脑袋,看着苏棠进了自己的屋子。
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就他姐姐这个脾气,也就陆大哥能忍了吧?
过了初二,李志远一家就回自家去了。
这时候春节假期只有三天,过完初三,他们就要去上班了。
到了初五,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都开业了。
苏棠倒是不急着开门营业,趁着这个机会,她天天往外跑。
她不是出去溜达,她是想考察市场。
有陆海峰帮忙,租地的事情不但省去了很多麻烦,也比她的预算少了许多,既然手里资金充裕,她准备租个大一些的店面,把宝祥居搬过去。
师院附近虽然好,店面却太小了,扩大规模势在必行。
正好初五那天陆海峰找她去逛庙会,得知了她的想法,当即表示支持,并主动要求跟她一起考察市场。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陆家既然知道了他已经有对象了,便不再给他安排相亲,他突然之间没事了,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还能帮苏棠出个主意。
为了表达决心,他每天早早就来接苏棠出门,晚上再把苏棠送回家。
苏棠担心影响他工作,他却说他的工作就是跑市场拉订单,跟苏棠出去,正好一起考察市场了。
有他这个对省城再熟悉不过的人帮忙,苏棠也省了许多事,这几天跟着他到处溜达,很快就跑遍了省城那几个繁华的商圈。
陆海峰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去小卖部买个烟,去饭馆吃个饭,都能跟人家老板打听一下附近店铺的租金,以及有没有合适的店面出租。
这么跑了几天,还真让他们打听到几个出租的店面,苏棠很快就看中了其中一个。
这是个带后院的二层小楼,大概有二十年左右的历史,起初是被用作建设兵团招待所的,七十年代末兵团解散后,这些资产便以抵账或者转让的方式划归地方,接着被街道办借去当社区活动中心,等新的社区活动中心落成,又被承包出去当了
副食品商店。
去年年底,副食品商店搬到新建成的农贸市场那边,这个房子便空置下来。
这里位置极好,跟火车站和汽车站都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附近有铁路职工生活区,电业局职工小区,江阳市农贸市场,全省最大的轻工产品批发市场,客流量非常大。
陆海峰打听到,这个小楼是二十年前的兵团工兵建造的,虽然外观中规中矩,房屋质量却非常好,再用几十年都没问题。
之前副食品商店开在临街的一楼,二楼主要用来当办公室和储物间,现在家具东西都搬走了,正好可以当饭店的包间。
一楼只要重新粉刷一下,添上桌椅,就能当成饭店大堂。
苏棠看这个二层楼是怎么看都喜欢,就是担心地方太大,租金太高,自己手里的钱不够用。
陆海峰见她实在是喜欢,便带她去街道办打听。
现在刚过完年,很多想经商的人还没开始行动,街道办看到有人来问租门市房的事,倒是挺有耐心的。
尤其是听到陆海峰“不经意”地说起省报刊登过苏棠的事迹,街道办更是热情洋溢,主动把房子的事情详细介绍了一遍,又打电话请示上面领导,还让他们留下联系方式,说有消息就通知他们。
苏棠家里没有安装电话,店里又没开张,陆海峰便留下了自己厂里办公室的电话。
三天后,陆海峰带着街道办的租房合同来找苏棠。
按照他的说法,上面领导听说是省报表扬过的老字号饭馆老板想租房,给了很大的优惠力度,一年租金只要三千块,合同签三年五年的都可以。
苏棠惊喜万分,她知道进入九十年代后,房价很快就会涨起来,她立刻去签订了五年的合同,交了一年的租金和押金。
拿到钥匙后,陆海峰又帮她联系了一个装修队,只要苏棠说清她的要求,隔几天去检查一下工程进度就行了。
苏棠觉得自己又欠了陆海峰一个大人情,一时却找不到机会偿还。
不过她暂时顾不上想这些,因为元宵节一过,宝祥居便开张了,李志兰和林国庆也终于到了省城。
陆海峰跟温礼香聊天的时候得知李志兰夫妻俩要来的消息,到了这天,他从厂里调了个面包车,先接上苏棠和温礼香,接着拉着她们去了火车站。
知道温礼香担心,陆海峰去买了三张站台票,带她们提前去站台上等着。
在她们盼望的目光中,从新台县到省城的绿皮火车终于喷着白烟缓缓进了站。
苏棠怕有危险,紧紧拦住要上前去找人的温礼香,自己则踮着脚看车窗里面,看能不能找到李志兰和林国庆的身影。
火车进站的速度很慢,最后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声,火车终于停下了。
苏棠没看到李志兰他们,看到各个车厢已经有乘客开始下车,她把温礼香交给陆海峰,让他们去前面车厢找,自己则去后面几个车厢门口看看。
她穿过接站的人群和站台卖东西的小摊,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跑过去,幸运的是,在跑过三个车厢后,她看到李志兰和林国庆从后面一个车门走了出来。
这时候下火车还得下几层高高的台阶,苏棠离老远就看到站在高高的车门口的李志兰了。
“小姨,小姨!我在这儿呢!”
苏棠高兴极了,她一边挥着手,一边跑了过去。
李志兰抬头看到她跑过来,也是高兴地直挥手。
她扶着林国庆的手,从火车台阶上跳下来,一把将奔跑过来的苏棠抱住。
“你这小丫头,咋还进站来了呢,不是让你在出站口等我就行了嘛!”
话虽这么说,李志兰看到苏棠,依然惊喜不已,拉着她看了又看。
“变白了,也好看了,国庆你快看看,咱们棠棠也是时髦的城里姑娘了!”
林国庆肩上背着手里提着一大堆麻袋和蛇皮袋,头上扣着一个大大的棉帽子,看着苏棠憨憨地笑着。
苏棠顾不上寒暄,拿起地上的一个行李袋,拉着他们往前走。
“小姨,小姨夫,咱们往那边走,我姥姥也来接你们了,就在前面呢!”
“啊?你姥姥也来了?哎呀,这么冷的天,这老太太跑出来干什么......”李志兰担心温礼香,拎起行李快步往前跑。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还在前面车厢找人的温礼香和陆海峰。
“妈,妈,我们在这儿呢!”李志兰一眼看见他们,马上高声喊了起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温礼香连忙转过头。
李志兰小跑过去,温礼香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冷不冷?这一路累坏了吧?”温礼香看到小女儿,又是高兴,又是激动,“总算是接到你们了,走走,咱们快回家。”
陆海峰没有上前破坏母女团圆的这一幕,他走到苏棠身边,默默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袋。
看到林国庆和李志兰齐刷刷看过来,苏棠才想起还没给他们作介绍。
“小姨,小姨夫,这是陆海峰,我......我的一个朋友。”
林国庆和李志兰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是海峰啊,小伙子真不错啊。”
“你好你好,还让你来接我们,真是辛苦了你啊。”
虽然苏棠没有明说,可是能跟着苏棠一起进站来接人的朋友,肯定关系不一般。
苏棠虽然觉得李志兰和林国庆是误会了,可是这个场合显然也不适合解释。
打过招呼之后,他们便随着人群一起走出了火车站。
看到陆海峰走到站前停车场,拉开一辆面包车的车门,李志兰和林国庆又惊讶了一下。
还能开车来接他们,陆海峰这小伙子不简单啊。
他们把行李放进车厢里,陆海峰开车,苏棠坐在副驾驶,其他人坐在后面,一路上说个不停。
到了家里,温礼香一定要陆海峰留下吃饭,陆海峰却婉言谢绝了。
“厂里还有点事儿,我得回去了,顺便把车也还了。小姨,小姨夫,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我请你们吃饭,就当给你们接风了。”
话说到这份上,苏棠只好送陆海峰出去了。
她出去送人不过才两三分钟的事,等她回来,却发现客厅的气氛完全变了。
温礼香正拉着李志兰一个劲地问这问那,连李章儒都拄着拐棍站起身,一脸焦急担忧地看着林国庆。
苏棠这才发现,林国庆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一圈绷带,显然是受了伤。
刚才在外面,林国庆戴着厚厚的棉帽子,把伤口捂得严严实实,她们一点儿都没发现。
现在进了屋,脱了大衣摘了帽子,才看到他头上的绷带。
温礼香急得不得了,又埋怨李志兰,既然林国庆头上有伤,还急着出门干什么,好歹也得让林国庆养好伤再出门。
苏棠见了也十分过意不去,要不是为了进城帮苏棠,他们也没必要这么赶时间。
苏棠搬了凳子让林国庆坐下,便问起林国庆受伤的事。
现在屋里都是自家人,李志兰也就说了实话。
“棠棠你别担心,你小姨夫就是一点皮外伤,别看包得那么厚,那是出了门怕受风,所以才包上的,等过几天暖和了,这绷带就拆了。”
她先安慰了一下家里人,这才说起事情的缘故。
苏棠没想到的是,林国庆头上这伤,竟然是苏家的人打的。
大年初三那天,蔡银花带着苏家老大老二和两个儿媳妇,气势汹汹地去了杏山村。
到了林家门口,蔡银花掏出锤子就砸了林家的大门,口口声声喊着让他们把苏棠苏诚交出来。
这事儿之前早就闹腾过了,苏家在杏山村也没捞到好处,李志兰都不知道蔡银花他们又发了什么疯。
在蔡银花和马红英等人的破口大骂中,她才听明白,原来是苏棠和苏诚的户口从苏家迁出去了,蔡银花没捞到好处,恼羞成怒,就带人来找林家的麻烦了。
林家虽然只有他们两口子是壮年人,可林国庆丝毫不怕,拎起烧火棍就冲出去了,李志兰拿着门闩紧随其后,林青山也不甘示弱地拖着铁锹上阵。
林母跑出去,很快就喊了村长和村民们来帮忙。
不到十分钟的功夫,李志兰已经把蔡银花暴揍了一顿。
苏得富和苏得贵他们几个显然是被蔡银花逼着来的,根本没什么斗志,没几下被林国庆和林青山打了个落花流水。
杏花村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过年的跑来砸人家大门,这老苏家是存心找茬来的吧?
他也没惯着这些人,连石桥村那边都通知,直接去村委会打电话报了公安,把蔡银花他们打包送去了派出所。
至于林家一家,全村的人都能作证,他们是正当防卫,现场证据也能证明大家的话。
尤其是混战中林国庆头上受了伤,虽然伤得不太重,但是头破血流的看着很吓人,派出所的民警看了他的伤势,二话没说就把苏得富他们拷走了。
后来听说苏得富苏得贵在派出所认罪态度良好,民警来上门调解,让苏家赔了林家一百块钱,又关了他们几天,才把他们放出去。
一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如今的苏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直到李志兰和林国庆来省城前,去石桥村要账,苏家这钱都没凑齐。
而且,李志兰听见他们家里吵翻了天,几个儿子儿媳妇都闹着要分家,谁也不肯认这笔账。
说到最后,李志兰还不忘告诉苏棠:“......对了,你可得小心点,我们临走的时候,你小叔还跑出来送我们,跟我们打听你的事呢。”
李志兰当然不可能把苏棠的消息告诉苏得利,但是她怕苏家人像上次那样找到省城来。
苏棠没放在心上,上次苏老二他们来就没讨到好,苏得利那两口子奸懒馋滑的,还不如苏老二他俩呢,她根本不会怕。
虽然李志兰把林国庆的伤说得轻描淡写的,可是温礼香和苏棠还是很担心。
接下来几天,她们想办法给林国庆做好吃的,补充营养,让他们好好休息。
直到去卫生室拆纱布换药,听护士说伤口恢复得很好,她们才放下心来。
李志兰待不住,没等林国庆伤好,就说想去租的那片山地上看看。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暖和,她真怕耽误种地。
苏棠拗不过她,只好找了个陆海峰有时间的日子,带李志兰去看田地。
之前苏棠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这里的情况,可是真当她们亲眼看到的时候,又是另一番心情。
尤其是苏棠,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里的情况依然觉得又惊又喜。
现在山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净,但是已经露出大部分的地面,李志兰看到那些现成的田地,高兴不已,说这里的土壤质量不错,一看就是良田。
她们顾不上冷,一路沿着山路走上去,一边走,一边商量这一片以后挖个鱼塘,那边林子可以养鸡之类的事。
李志兰高兴之余,又担心起人手不够的问题。
陆海峰适时插话,说他租地的时候跟下面村里干部打过招呼,如果她们需要的话,可以去村里招工。如果人手还是不够,还可以去城里的劳务市场招工人。
李志兰这才知道陆海峰居然就是不远处那个军工厂的厂长,更加放心了。
对她来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生怕被排挤被针对,有熟人帮忙打个招呼,他们以后干什么都方便多了。
第二天,苏棠便带着李志兰去注册农产品公司,山上的各项工程也都上了日程,紧锣密鼓地开工了。
苏棠本来想把公司注册到李志兰名下,李志兰却坚决不同意,她跟工商所打听明白,便让苏棠当公司法人,自己和林国庆的职位则是经理和财务。
用她的话来说,苏棠能让她回城,她已经非常知足了,让她开公司当老板,那是万万不行的,这公司就应该是苏棠的。
苏棠知道她是为了避嫌,只好按照她的方式办,又给了他们夫妻俩四成的股份。
李志兰虽然是从乡下来的,可她毕竟是省城长大的,没几天就熟悉省城这边的事了。
她又是一心为了苏棠,想早点把农产品公司干起来,等林国庆头上的伤一好,索性便把那边的事全都揽了过去,除了重大的决策事件,其他基本不用苏棠操心。
陆海峰又找了关系,给他们弄到一台拖拉机,山上的建造进程更快了。
宝祥居这边年后开张,便贴出了招工的告示。
按照苏棠的说法,铁路局大院那边的地方大,宝祥居的总店以后就设立在那里,那边新店开张,肯定是要带店里这些老人过去的,那这边的人手就不够了,再加上新店那边也需要人手,所以得提前招工,招上来还要培训。
一听说宝祥居要搬迁,要找大量的帮厨和服务员,整条街立刻就传开了。
这前后几条街,谁家不知道宝祥居,谁不知道宝祥居的待遇特别好,工资高还有丰厚奖金,更重要的是还能天天吃到好吃的!
所以,宝祥居的招工告示贴出去,比一些工厂的招工场面还要壮观,附近有合适年龄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婶子,全都纷纷来应聘。
苏棠和赵胜男两人面试了整整一个星期,总算招够了十几个帮厨和三十多个服务员,这些人员暂时都被安排去铁路局大院那边,接受赵胜男的统一培训,等到那边开业再分配到两边店里。
赵胜男也因此成了宝祥居第一位女经理,工资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忙忙碌碌的,转眼到了二月二,这里有句俗话叫二月二,吃龙头,龙头也就是猪头肉,这一天,宝祥居的猪头肉销量创造新高,只猪头就用了一百个,不到天黑就全卖完了。
到了晚上,苏棠索性给大家放了假,让大家都回去过年。
赵胜男留在最后,给苏棠汇报新招来的那些服务员的培训情况。
两人说完了正事,苏棠把提前留出来的猪头肉拿出来,递给赵胜男。
赵胜男不肯说,说:“中午我提前带回家一块,这块你拿回去给家里人吃吧。”
苏棠刚说了句自己那份已经留出来了,就听见店门一响。
她抬头看去,没想到这会儿来的人居然是李闯。
“棠棠姐!”一看到苏棠,李闯就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节日快乐!”
“二月二算什么节,你过猪头节啊?”赵胜男张口就怼了过去,又嫌弃地看了看他空空的双手,“你不会是来买猪头肉的吧,我们店里的猪头肉早就卖完了!”
李闯对赵胜男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他一眼看到苏棠手里的那包猪头肉,顿时眼睛一亮。
“棠棠姐,这是给我留的吧,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去去去,脸那么大呢?谁给你留的?”赵胜男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把苏棠手里的肉接了过去,“这是棠棠给我的!”
李闯笑眯眯地凑过去:“那我去你家吃?”
赵胜男狠狠瞪了他一眼:“真不害臊!”
苏棠看着两个人打嘴仗,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李闯虽然平时看着有点无赖,可是也不至于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骚扰赵胜男啊。
在她忙碌起来的这一个多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胜男看到苏棠疑惑的目光,面不改色地丢下一个解释。
“这小子认我妈当干妈了,还总让我管他叫干哥,我呸,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