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几乎被应屿都关了,只剩下一束光照着床头的方向,有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明暗分割线。
谢青溪被他压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将自己完全笼罩,又似乎因为分别多日,生出了一丝很淡的陌生感。
她被这气息压抑着,又刺激着,还没开场就忍不住咬紧嘴唇靠住他的肩膀,拿额头去蹭他的脖颈。
怀里的妻子软成一团,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和护肤品杂糅而成的香味越来越浓,应屿渐渐有些熏熏然。
他抬手将谢青溪的脸扳正,低头吻上去,和她一起窝进被褥里。
谢青溪忽然想起:“那个......避孕......”
“带了。”应屿低声在她唇边应了一句,声音里仿佛带了点湿意,让谢青溪莫名觉得晕眩。
夫妻多年,时间让他掌控了她所有的弱点,指尖从她身上每一寸经过,像是最强悍的大军闯入他人的家园,带来席卷残云的风暴。
他牢牢掌握着主动权,谢青溪缩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融掉了。
愉悦的感觉像晒过太阳后温热的水,一点点蚕食着她大脑里的理智,她觉得自己回到了某一天度假的沙滩,身下是柔软的白沙,头顶是蓝天白云,耳边有海浪拍打的声音。
阳光很好,海水渐渐上涨, 最后一起将她包裹,暖洋洋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应屿感觉到她的变化,每一秒都在变得比上一秒更加柔软,低头便见她眼眸半阖,脸上敷着一层薄汗,娇媚异常。
热气蒸腾,鼻翼边萦绕的馨香更加浓烈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遵从生理的本能和冲动,恨不得将她揉碎进骨血里。
每每到这种时候,应屿都会深刻的理解,为什么人也是动物的一种。
不需要什么思想,野蛮的,随心所欲的,只要满足欲望就好了。
他听见谢青溪在极度难忍之下发出的细碎闷哼,忽然想起来这是在酒店,兴起了逗她:“小点声,酒店隔音可能不好。”
谢青溪回过神,呜咽着反驳他:“我没有………………”
声音细细的,像落入猎人手中的幼兽,听起来无助极了。
但这不仅没能让应屿心软,还激起了他心底最深处肆虐又恶劣的某种念头。
他有时候根本不知道克制是什么东西,因为他知道,谢青溪会算盘接受他的一切,她从不拒绝。
??被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被惯的才会肆无忌惮。
谢青溪起初还有力气拒绝,到了后来干脆摆烂,随便他怎么摆弄自己,直到实在受不了了,才哼唧着跟他说:“应屿......我、我明天......得七点就去片场......”
应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他老婆现在是要上班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第二天随意补觉了。
“......马上就好,再等等。
说完张口咬住她的唇,在最后关头撬开她的牙关,堵住她逸出口的叹息。
谢青溪的脑子里接连炸出一片烟花,五光十色让人眩晕,她什么也想不了,连反应都没多少,只凭借本能虚虚的攀着他的肩膀。
感觉呼吸间到处都是让人脸红的味道,被窝里热气腾腾,她浑身像是被火燎过,热得发慌,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要推开他。
应屿趴在她身上,被她推了两下,便扣着她的腰翻了个身,谢青溪的视线跟着又一转,这次看见的就是他的脸了。
男人的脸上挂着餮足后的慵懒笑意,锁骨下方有一枚新鲜的牙印,肩膀上还有几个弯弯的指甲印,都是她留下的痕迹。
但这是他活该!
谢青溪哼了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别乱动。”应屿一把按住她的腰,制止她的动作。
谢青溪立刻便觉得自己和他贴得更紧了,濡湿的皮肤贴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黏黏??的。
她刚想说什么,就听应屿忽然问:“这些天在剧组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发生不愉快的事?”
“有啊。”这个时候的谢青溪脑子基本想不了什么事,平日里的心眼子也会被糊住,应屿问什么就会回答什么,“今天有不开心的事。”
应屿眸光一闪,好家伙,居然真的有。
“是什么事?”他不动声色的问道,手掌顺着她的后脑勺一点点向下滑,摸到她的发尾时停顿一下,继续沿着她的脊背向下游走。
脊背上传来不轻不重的揉捏感,像是在帮她按摩,谢青溪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是我给大家分巧克力,在化妆间见到我们女一号和男一号,我就问他们要不要来一块......”
谢青溪把额头抵在他的颈窝上,慢吞吞的说着白天的事,温热的呼吸刚好落在那枚被她咬出来的牙印上,应屿觉得又热又痒。
他深吸一口气,谢青溪看见眼前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停下来抬手去摸。
“然后呢?”应屿立刻捉住她的手腕,接着问道。
谢青溪被他抓住手,这下老实了,继续把整件事说完,等说到莫琦的经纪人,应屿就问:“是晚上我们回来,在门口见到的那个?"
谢青溪脑子慢得很,听了这话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声,还打了个呵欠。
应屿见状便抱着她起身,将她带到浴室去。
“自己洗还是我帮你?”
“......自己洗。”谢青溪应道,伸手接过花洒。
冲澡就好了,时间太晚,她已经困了。
热水从脖颈上淋下来,温柔的将她包裹住,隔着玻璃门,看见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正提着刚用过的东西站在马桶前。
将橡胶工破了,将里面的东西倒进马桶里,冲水声一响,哗啦啦的卷走所有痕迹。
谢青溪想起度蜜月时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做时自己是如何的震惊,直到听他说起以前某家的公子哥在酒店被女伴从避孕套里偷了精子,有了个私生子的事,还怀疑是不是假的。
到底是不是假的,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反正那个私生子是真实存在的,应屿说平时大家都会很注意,尤其是女伴不断的,更加谨慎,而他是在婚前被宋煜特地提醒过的。
后来见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淡定了。
应屿洗了手,转头见她眯着眼,便敲了敲门,提醒道:“洗快点出去睡。”
谢青溪眨眨眼,慢吞吞的应:“......没有睡着。”
应屿嗯了声,转身往外走,刚拉开浴室门,就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她一句:“你刚才杀生了诶。”
他嘴角一抽,扶着门转过头看她:“......下次不杀,你生?”
“那不要。”谢青溪立刻嘴快的拒绝,抿着嘴唇朝他笑了一下,有些腼腆似的。
应屿一脸无语的扯扯嘴角,出去换了张床单。
等了几分钟谢青溪出来,已经穿回睡裙,应屿一眼看过去,只见脖颈上,手腕上,这些衣料没有覆盖到的地方都泛着粉,红痕的边缘从衣领出跃跃欲试的探头。
他看得意动,路过时又把人扣到怀里头亲下去,直到谢青溪快要喘不过气了,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
“还是在家好。”他说。
谢青溪装作没听懂,“你快去洗澡,很晚了,我先睡。”
说完捂着嘴做打呵欠的姿势,眼眸里含着的春色像水一样波光粼粼。
应屿点点头,进了浴室,没一会儿就有淅沥的水声传出来,谢青溪躲进被窝里,枕着水声迅速入睡。
感觉也没过多久,就被闹钟的声音叫醒,她睁开眼,往被窝里缩了缩,仅仅是几秒钟后,便忍着巨大的困意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动作有些大,带起一阵被褥的摩擦声,让人觉得像是故意的。
但下一秒她转头看一眼还闭着眼的应屿,眉心微微蹙起,像是被闹铃和自己的动静闹得快要苏醒,顿时又心虚。
下床的时候便刻意放轻了动作,轻手轻脚的往浴室走。
等她洗漱完出来,就见应屿已经醒了,正双目清明的看着浴室的方向。
“醒了?”见他醒了,谢青溪的动作立刻恢复正常,“昨晚睡得怎么样?”
其实一般,因为换了个环境需要适应,但她在身边,气息是熟悉的,加上睡前运动消耗了大部分精力,因此两厢比较,还是比最近在家时强一些的。
于是应屿点点头:“还好。”
“还很早呢,才六点多,你多睡一会儿吧,难得休假。”谢青溪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从衣柜抽了套衣服,转身又进了浴室。
她好像根本不需要自己回答,应屿眨眨眼,也从床上坐起来。
而后想到这家酒店没有提供健身房,于是往后一仰,又倒回床上。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谢青溪出来了,已经换好衣服化好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长发在脑后绑在低马尾,一丝碎发从鬓边俏皮的滑落。
底妆在她脸上扒得牢牢的,将她眼下提示睡眠不足的青色遮挡得严严实实,因此看上去精神相当不错。
她把遮阳帽挂在包带上,对应屿道:“我要去片场了,我们晚上见。”
“每天都这么早?”应屿看了眼她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链,翘起嘴角问道。
“都差不多。”谢青溪想了想,“也有可能会更早,看安排,现代剧好点的,古装剧和仙侠剧因为造型复杂,会更辛苦一点。”
说完人已经出了门,应屿从床上下来,只听见外面关门的声音传来,忍不住摇摇头。
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醒了就是醒了,等谢青溪出门,他也跟着起来。
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煜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才被接起,电话那头宋煜声音含糊的问他:“屿哥,什么事啊?”
“喊你起来上厕所。”应屿语气淡淡的应道。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连呼吸都听不到了,应屿耐心的等了足足两分钟,才听到对面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应屿你有病啊!!!”
应屿一声不吭,静静地挂了电话。
接着打给段昭徽,依葫芦画瓢再来一套,得到对方的嘲笑:“哟,我嫂子上班去了吧?又睡不着了吧?我就不一样了,我老婆在呢,我这就睡个回笼觉。”
应屿还是静静地挂了电话,天凉了,让探骊倒闭算了:)
谢青溪同往常一样,下楼以后先在大堂找到生活制片,在他面前的箱子里拿了份早餐,然后急急忙忙的登上停在酒店门口挂着剧组牌子的中巴车。
“小溪姐,这边。”林清抬手喊她。
谢青溪坐过去,把包放在腿上,接着开始吃早餐。
剧组提供的早餐一般是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包子个头不小,是那种大肉包,谢青溪吃得慢,才吃了两口车就开了。
林清一边吸豆浆,一边盯着谢青溪的手腕看,惊讶道:“小溪姐,这不会是姐夫送你的七夕礼物吧?”
以前都没见过,昨天刚听说她老公来探班,今天她手上就多一件首饰,很难不往那边想。
谢青溪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点点头,等把嘴巴里的包子咽下去了,才应了声是。
坐她们前后的同事,和隔着过道的赵蓉,都好奇的伸头来看,“什么礼物啊,我也想看看。”
大家的好奇心还真是够重的,谢青溪只好停下吃早餐的动作,将胳膊伸出去让大家看。
还问:“要不我摘下来让你们看吧?”
说着直接解开扣绊,将手链摘下来递给趴在前面座椅背上那位同事。
手链上的蓝宝石实在精致,远看只是色彩浓郁,凑到眼前才看清手链上的细节,连每一颗细小的白钻都切割完美,折射的每一寸光芒都在告诉观众,它的身价绝对不菲。
同事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刚吃完早饭手有油,一会儿弄脏了。”
谢青溪啊了声,问赵蓉:“蓉姐要看吗?”
赵蓉赶紧摇头,应送的能是什么便宜东西,万一不小心摔了,磕点碰点她可赔不起。
这时正好有人问:“这手链不便宜吧?”
“我没问来历。”谢青溪认真解释道,“如果是买了宝石找人镶嵌,那就根据市场价算,如果是从拍卖会拍,就要看情况了,可能会低价捡漏,也可能会高于市场价。”
一时聊起拍卖会,谢青溪说大家都可以进去看的,如果不打算拍东西,连交保证金拿号牌都不用。
说着这个话题,谢青溪将手链重新扣上手腕。
没一会儿蒋文悦和两位副手也上了车,这下人齐了,司机师傅油门一踩,就往片场去了。
片场离驻地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谢青溪只来得及将一个面包和豆浆吃完,还剩一个在下车时直接塞进包里。
刚进化妆间就被蒋文悦叫住:“小溪,王导说晚上想请应董吃顿饭,你看方便么?”
王导竟然提出想请应屿吃饭,这让谢青溪觉得有些惊讶。
“王导认识应屿么?”她有些纳闷,“而且......她怎么知道应屿来林洲的?”
蒋文悦冲她有些抱歉的笑笑:“是我说的,我想着让王导知道你的身份,也许会更方便点,所以没提前跟你说就......”
“没关系的。”谢青溪摇摇头,笑着道,“我过段时间正好要请假去陪应屿出差,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请假呢,现在王导知道了应屿的身份,到时候批假应该会爽快点吧?”
她就没想过自己能一直隐瞒应太太的身份,更何况,这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吗?
蒋文悦松口气,笑道:“放心,肯定没问题。”
顿了顿,确认道:“那就是......你答应了?”
“我答应没有用啊。”谢青溪摇摇头,“我做不了应屿的主的,而且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几个朋友一块儿,王导请吃饭,是只请应屿一个吗?”
那估计应屿够呛能答应,他来林洲是休假,谁休假的时候还想应酬啊!
蒋文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我问问,再给你答复?”
谢青溪说好,看到周滨的助理进来了,便立刻停住话头,打了声招呼,继续低头整理自己的跟妆包。
今天的工作任务倒不算重,戏份全都是内景,谢青溪甚至觉得如果演员发挥得好,甚至不用等天黑就能下班。
连赵蓉都说:“今天估计能快点收工,B组麻烦点,他们今天是外景。”
林清凑过来说:“要是晚上收工早,咱们去夜市怎么样?”
赵蓉说行,她便扭头问谢青溪:“小溪姐去不去?叫上姐夫一起啊,来都来了,不逛逛太可惜了。”
“......再看吧,不知道他有没有别的安排。”谢青溪犹豫片刻,不敢一口答应。
说完又朝盯着监视器的王导看了眼。
而被王导惦记的应屿,这会儿刚和宋煜他们一起从早餐店出来,站在路边商量白天的活动。
薛暮云想去景点逛逛,应屿就问:“远吗?”
“开车一个多小时。”薛暮云把手机转向他,让他看导航页面。
应屿就说:“你们去吧。”
“你不去?”宋煜问道,逗他,“你不去你要干什么,不会真的在这边有个相好的吧?”
应屿乜他一眼:“猜对了也没奖。”
“我要跟我嫂子说!”宋煜一面说一面掏手机,作势要告状。
“说了也白说,看到你告状信息的是我相好。”应屿说完朝他笑了一下。
穿着休闲的青年本来就姿态闲散,刻意弯起眉眼时更是平添三分慵懒,虽然微眯的双眸遮掩住了眼底的那一丝得意,但他的语气听起来可是相当欠揍。
反正宋煜被他一激,干脆直接从他身后伸手勒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有老婆了不起是吧,我杀了你!”
段昭徽一边喊着你们干嘛呢这可是公众场合,一边伸手抓住宋煜的手腕往反方向推,应屿的脖颈立刻就被勒得更紧了。
但他一动不动,任由俩人合起来对他动手动脚,觉得宋煜离得太近了,还抬手推一把他的脸,“离我远点。”
“哟,这么贞烈啊?”宋煜阴阳怪气的跟他逗趣,三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三个人的岁数加起来都要一百岁了,玩闹起来却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少年时代。
尤其是应屿,他接管归云以后威严日重,人人喊着应董,人人敬他三分,大概只有在一起长大的至交面前,才卸得下层层面具,多几分肆意和洒脱。
甚至在谢青溪面前他都不会这样。
因为他是她的丈夫,理应沉稳持重,要足够可靠,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来,成为她这一生的依靠。
薛暮云在旁边看着,从一开始的满脸无语,到后来一边无语一边举起手机给谢青溪拍视频。
【嫂子快看!这群幼稚鬼!】
谢青溪休息间隙,收到信息后打开一看,就是这么一句,连忙将手机调成静音才点开视频播放。
视频一开始,她就看见应屿被段昭徽和宋煜前后夹击,不仅一点都不反抗,还笑得很高兴似的,眉眼舒展着,平时打理得整齐的头发今天像是随便抓了抓就出门。
谢青溪觉得这样的应屿才像是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像平时,持重得像五十岁的中年人,说好点是沉稳内敛,情绪稳定,说难听就是沉闷无聊,暮气沉沉。
小姨父都没他这么老成。她无数次偷偷在心底这样吐槽过自己的丈夫。
这个视频倒是让她看到了应屿难得一见的模样,她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
“化妆,给新来的群演化一下!”
“化妆呢?快来个人!”
负责现场演员和群演的副导演扯着嗓子在喊,这场需要几个群演,负责给群演化妆的就是谢青溪她们。
林清过来喊谢青溪:“小溪姐,走啊,我们去给群演化妆。”
谢青溪回过神来,诶了声,连忙收起手机往她那边小跑过去。
“刚才在看什么?,那么入迷?”等她靠近,林清随口就问了句。
谢青溪有些不好意思说,于是抿着嘴腼腆的摇摇头,唇边的笑意迅速跑到眼角。
林清没有追问,和她一起分工合作,很快就按照导演的要求给几位群演化好妆。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就是有三位女客人前来女主角的工作室订制旗袍,结果却被女主角认出其中一位正是某个案件中的在逃嫌疑人,女主角想了各种办法将对方拖住,等到男主角带人前来将其逮捕。
事后才知道原来另外两位女客人,一位是嫌疑人的妹妹,决定帮姐姐干最后一票后远走高飞,另一位则是妹妹的恋人,心甘情愿被她控制,她们找到女主角,是早就打听好她是个残疾人,认为抢劫她并且将她作为人质的成功率比较高。
谢青溪站在一旁看着,觉得演妹妹恋人那个女生长得好看不说,演技也不错。
“真的眼睛里有那种喜欢的情绪诶。”她小声问林清,“她以后有机会红吗?”
林清摇摇头:“这可不好说,看命吧,现在这行很卷的,有实力有颜值有身材有资源有人脉有公司有人才太多了,可现在影视寒冬,开机的剧都比往年少了,哪还有这么多机会。”
“小溪姐你看短剧吗?”她问道,不等谢青溪回答,就自己说了下去,“现在短剧火起来了,很多影视学校科班出身的学生也去拍短剧了,甚至还有以前拍电视剧的演员去拍短剧,这行也很卷啦。”
又说做短剧的化妆师更辛苦,因为经费比较少,拍摄时间很短,所以真是恨不得早上四五点就开始拍,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才收工,因为每多一天都是在烧钱。
谢青溪边听边点头,说做哪行都不容易,林清嗯了声:“还是得有资源啊,有资源就会好很多,就像我在银行上班的朋友。”
她的话题一下就转到了别处,说她有个朋友在银行上班,当柜员的时候有存款kpi,家里直接存了一千万进去,她的kpi就完成了。
谢青溪听了失笑,觉得如果是自己,家里大概也会这样。
这场戏王导对演员的情绪要求比较高,她觉得莫琦没有表现出那种面对一个犯罪的人时应有的紧张感,而且楚菱心这个角色,她的少年时期经历过母亲杀死父亲又自杀,不可能没在她心里留下任何阴影,那这个嫌疑人会不会勾起她内心深处不
好的回忆?
她既要对抗自己的坏情绪,又要想方设法稳住对方,她的状态应该是高度紧张的,但莫琦表现得太轻松了,她的紧张是浮于表面的。
王导叫停,将她喊过来讲戏,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应该怎么演,谢青溪在一旁听着听着,突然就想起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她立刻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林清感觉到她的情绪变了,问她怎么了,她忙扯了个理由说:“有点累了。”
“那你坐会儿吧,估计还要一会儿呢。”林清拍拍她肩膀,低声道,“该摸鱼就摸鱼啦。”
谢青溪应了声好。
转头就看见送饭的车来了,忍不住叹口气,看王导这架势,估计是得等这场拍完才能吃午饭了。
王导拉着莫琦分析了半天,然后说:“你休息五分钟,酝酿一下情绪吧。”
说是要趁现在有点感觉了,趁热打铁,果然是要拍完这场再午休。
莫琦点点头,坐在一旁看着剧本,这时赵蓉让谢青溪和林清去给莫琦和三位群演补一下妆,基本都是给脸吸吸油,天热嘛,又累又紧张,很难一直保持妆面的清爽。
谢青溪拿出补妆用品,自觉朝三位群演走去,路过莫琦跟前,察觉她往自己这边看了眼,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她微微有些纳闷,又想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谢青溪一时惴惴,但也来不及细想。
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王导再次喊演员就位,这次谢青溪听到了那句现在已经熟悉了的“保一条”,不禁松了口气,总算是看到结束的曙光了。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中午一点,离午饭时间已经过去许久,有没活儿的工作人员吃完饭过来围观,听到林清小声问对方今天是什么菜,谢青溪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叫不出声了。
裤兜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疯狂震动起来。
她拿出手机接通以后,对方说是送外卖的,让她到门口取餐,因为他进不来。
谢青溪一愣:“确定没送错吗?我没点外卖啊。”
“没错的,就是这个号码。”
对方说得肯定,谢青溪决定先去门口看看,于是跟赵蓉说了声,暂时离开了拍摄现场。
往门口走的路上,她看到了应屿发给她的信息,说给她点了份午餐,问她收到没有,这下总算是松口气,原来外卖员真的没送错。
等拿到外卖,她给应屿回电话,问他:“怎么突然给我点外卖,你怎么知道我们剧组地址的?”
“下午要去博物馆,薛暮云找了家网友推荐的饭店,东北菜,觉得还不错,你也尝尝。”应屿解释道,“地址是蒋女士给的。”
原来是这样,谢青溪哦了声,刚想问他们早上去了哪里玩,就听他继续道:“现在才拿到,吃不下可以当下午茶。
谢青溪闻言呼吸一顿,到了嘴边的话变成叹息逸出,“……………怎么会,我还没吃午饭呢。’
应屿闻言微微一愣,想问为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反应过来,还能是为什么,难道还能是看剧看忘了?
“你们没午休?”他问道。
谢青溪说不是,“是这场戏拍得不太顺利,我是现场的嘛,就得等着。”
应屿听了一阵沉默,半晌才说:“工作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
这话听起来真是无情又敷衍,谢青溪忍不住抿住嘴唇,有点想问他是不是这么久了还在生气,可他平时又不像是气性这么大的性格………………
好在应屿也意识道自己的话有歧义,解释道:“大家都差不多,上班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饭点。”
谢青溪这才松了口气,嗯了声,“我会习惯的。”
“晚上收工我去接你?”应与安静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谢青溪想说剧组有车,不用他跑一趟这么麻烦,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应屿就说:“宋煜他们说晚上想到处逛逛。”
一听是这么回事,谢青溪立刻便答应了,“应该不会很晚,到时候我给你电话。”
接着又想起来:“早上蒋老师跟我说,王导想请你吃饭,她跟你说了么?”
应屿嗯了声:“后天晚上。”
看来后天能早点收工?谢青溪心里一喜,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王导喊了声“过”,这场磨了许久的戏终于是过了。
应屿应该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温声道:“你先去吃饭,有话晚上再说。”
谢青溪也担心赵蓉要找自己,连忙应了声好,挂掉电话后一路疾走着回到原地,刚好碰上大家解散。
林清招呼她:“小溪姐,吃饭去啦。”
谢青溪应了声,提着外卖袋子和她一块儿去拿盒饭。
“你怎么还另外点了外卖啊?”林清奇怪道。
谢青溪抿着嘴唇笑:“家里人点的。”
林清一听就明白了,哦哦的朝她挤眉弄眼:“原来是姐夫点的,还这么贴心啊?”
她说这话时莫琦刚好路过,闻声扭头看过来,谢青溪感官敏锐,又一次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复杂。
不由得更加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脸上妆花了,我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