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樱和别组同事之间刚刚爆发的争吵, 被谢青溪一喝,就像是煤气阀门被拧上了一样,火灾及时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但还是不欢而散,几位同事连招呼都不打,当即匆匆离开此地。
等他们走了,谢青溪才问于樱:“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她觉得于樱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压抑的情绪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才会像炮仗一样被点燃。
否则以她平时的开朗友善,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就跟同事针锋相对起来?
“是不是因为蒋老师说你的事,你觉得心里不痛快?”谢青溪直接问道。
于樱迅速地摇摇头,咬着嘴唇半晌不吭声,谢青溪刚要问真的吗,就见她突然抬头。
特别认真的说了句:“我才不是不是什么狗腿子,小溪姐,我是因为......我觉得你好相处,才想和你来往的。”
“我知道呀。”谢青溪点点头,笑着道,“我们是在学校的时候就认识了的,刚才那个谁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才误会的,那都是胡说。
她说着都觉得好笑,“如果帮朋友、帮熟人说一句话就是对方的狗腿子了,那我得是多少人的狗腿子。”
谢青溪耸耸肩, 揶揄的吐槽:“那可真是好大的脸。”
应太太给人当狗腿子?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几个菜啊,这么敢想。
于樱被她逗笑,咧了一下嘴,但随即又立刻顿住,有些难过的跟谢青溪说:“我其实都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蒋老师为什么要那样说我......我明明,我给其他老师也是那样补的,已经很注意距离了,乔老师和林老师都没说过什么………………”
偏偏是蒋远,每次都用很不耐烦的眼神看她,好像她做得有多么不好一样。
她甚至已经因此产生了自我怀疑,问谢青溪:“小溪姐,我的技术是不是特别差劲?”
“怎么会。”谢青溪忙捏捏她脸,笑道,“你忘了吗?我刚开始学的时候,怎么打粉底更省劲都还是你教我的。”
“你梳头也梳得比我好。”谢青溪细数她的优点,“你分析人的脸型特别迅速又准确,蒋老师都夸过你有一双尺子一样的双眼,你忘啦?”
她毕业的时候也是优秀学员呢,怎么可能会技术很差。
只是对于蒋远来说,化妆师的技术好不好,合不合适,他并不关心,他想要的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观众称道的妆造。
“不是你的问题。”谢青溪叹口气,对于樱苦笑一下,“说不定你是受我连累呢?"
她不知道于樱有没有发现,她给蒋远补妆的时候,蒋远的态度和于樱见到的不说截然不同吧,那也是判若两人。
于樱闻言抬头看她一眼,旋即咬住嘴唇沉默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这个信息。
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谢青溪看看时间,正要跟于樱说休息时间要结束了,该好好整理一下继续工作了,还没来得及,就见刚才也在这儿,还参与了劝架的一个同事又回来了。
“那个………………”她的神情有些尴尬,甚至还有些无语,“你们张组长......呃,让你过去一趟。”
她是看着于樱说的,但谢青溪不高兴,偏要问:“我吗?”
“不不不,不是小溪姐你。”同事连连摇头,继续看着于樱,脸色尴尴尬尬,“…….……是你。”
于樱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有些无语的问:“她去找我们组长告状了?”
同事嘴角一抽,点点头。
谢青溪:“......”
吵两句嘴就要告到领导那里去,这是什么小学生行为?
不,小学生都未必会这么做:)
于樱点点头,叹口气:“知道了,这就去。
谢青溪有些不放心,起身道:“我陪你去。”
“不用不用,这事跟你又没关系。”于樱拦住她,语气故作轻松,“我去跟张梓姐解释清楚就行了,随便说说的话,她既然要去告状,那我就要仔细说说她对我进行人格侮辱的事了。”
先撩者贱,要有错,那也是她们都有错。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是说实话,谢青溪觉得这事不太好说。或者说,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不太信任张梓。
但这么说出来的话,显得她非常不团结同事,所以她最后只对于樱说:“有什么事,你回来跟我讲。”
于樱应了声好,她刚离开没多久,执行导演的大喇叭就开始叫各部门就位了。
一场戏都拍到快三分之二了,于樱才回来。
谢青溪抽空看一眼她的神色,错愕的发现她的眼睛比走的时候更红,神情也更加沉默和难过,忍不住眉头一皱。
立刻抓住她胳膊,将人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是不是张梓骂你了?”
于樱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跟妆包,把遮瑕棒拿出来,又塞回去,摇摇头。
“......没有,就是让我别斗气,注意影响,让我跟、跟她道歉。”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谢青溪一愣:“你道歉了?”
于樱沉默半晌,嗯了声,点点头。
ME......
谢青溪问道:“她真是这么说的吗?”
于樱又嗯了声,笑笑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让我嘴贱呢,我算是吃到教训了。”
谢青溪看着她强颜欢笑的脸孔,觉得真奇怪,张梓是化妆组的人,怎么反倒向着别人?
她心有疑惑,安慰了于樱两句,就让她先安心工作,接着避开周围的人,给林清发了条信息。
因为不太清楚跟于樱发生争执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谢青溪还再剧组工作群里翻了半天聊天记录,好不容易在开机仪式的一张合照中找到对方,圈出来,发给林清,问这人是谁、张梓和她关系怎么样。
林清要么是在休息,要么是在摸鱼,反正秒回的:【服装组的金婷吧,她们关系很好啊,我听秀秀说她们经常一起吃饭聊天啥的,咋啦?】
谢青溪说没什么,让她先好好工作,晚上收工再跟她说。
收起手机,她的视线再次投向拍摄场地内,没看到蒋远,这场戏没有他,只有严巧巧饰演的女二号,和她心仪的隔壁书生男号。
文静羞涩的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去问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喜欢的话就赶快来家里提亲,她的姐姐并不赞同妹妹的行为,但禁不住央求,仍然同意了帮他们把风。
平心而论,男N号的演技比不上远,举手投足显得生涩有余,熟练不足,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还有远试图接近自己,甚至接近应屿的行为,都让谢青溪情不自禁的戴上有色眼镜。
这会儿是看谁都觉得比蒋远好,人家小男生虽然演技一般,那咋啦,人家老老实实从不生事,长得也清清爽爽,又年纪小,再培养几年,说不定又是一株溜溜直的小树。
不像蒋远,已经歪得没边了,居然想着走偏门。
就这样居然还有死忠粉,这样的三观,真的能当好一个偶像吗?
她接着又想,难怪对方跟她们发生口角以后会去找张梓告状,她还说人家像小学生,但其实天真的是她自己。
谢青溪走着神,于樱也有些精神涣散,脑海里不停重复着张梓说的话。
“这部戏合作完以后不一定还会见面,你为了她得罪人有什么好处?你以为跟富太太混了几天,吃人家几次饭,自己就能成了人上人了?人最要紧就是认清自己的位置。”
“她家里有条件,来这儿就是玩票,不怕得罪人,大不了回家继续当衣食无忧的富太太,可是你呢?你行吗?你以后还要在这个圈子里做,说话就要注意分寸,蒋老师做什么也是你能议论的?”
“人家一句话,出能让你在这一行做不下去,我让你道歉也是为你好,息事宁人啊懂吗,你想要硬气起来,就要自己爬上去,要让人家不敢欺负你才行。”
“比起饭碗,自尊是最没用的东西,让蒋老师知道你背后说他坏话,人家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你以为她会保你吗?就算保你这一次,你怎么知道人家事后不会再针对你?”
于樱想起第一次见到张梓,那天她们都刚来,集合开会,谢青溪和张梓打招呼,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模样。
后来有一次她们一起吃饭,谢青溪因为应屿也在,所以没和她们一起,她还跟张梓和何秀秀说,小溪姐人很好很随和,不用怕难相处。
可是现在......原来一个人在人前人后,面对不同的人,竟然可以是这样的,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
但张梓字字句句是为她好,她又没办法反驳,于是只好低头道歉。
可是在抬头看到金婷得意洋洋的脸孔时,她又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对方似乎在告诉她,你看,我奈何不了别人,难道还奈何不了你吗?
于樱觉得脑子乱得很,根本没听到导演喊停的声音,也没听到张梓通过对讲机让她去给林念慈补妆的指令。
但谢青溪听到了,她也没叫于樱,直接一步上前,自己去给林念慈补妆。
林念慈见到她过来,便低声问道:“我听说你们化妆组好像有人闹了些不愉快,没事吧?”
“没事,一些小孩子把戏罢了。”谢青溪笑笑,声音温和平稳,如同她宁静的眉眼。
也是,应太太什么花样没见过,根本用不着别人操心。
但林念慈还是说:“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会跟你客气的。”谢青溪笑眯眯的点点头。
一旁严巧巧听着她们的对话,低头在手机上鼓捣,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似的。
白天的工作结束,化妆师还要负责给演员卸妆,谢青溪想到刚发生没多久的事,特地让于樱去给林念慈卸,她则是负责给两位男主演卸头套。
先用纸巾挡在演员眼睛上方,再用酒精棉球轻拍头套纱边,酒精沁入纱边,纱边变软,再捏着头发轻轻?两下,头套就松了,从前额到两边鬓角,都松动以后便可以顺利取下,再将整理头发的发网也摘下,头套就卸完了。
“谢谢小溪姐。”蒋远抬眼看着谢青溪,目光里的小钩子再也不隐藏。
一杯饮料就能让他所有的试探都转到明面上来了?谢青溪觉得有些惊讶,难道是她的态度给了他什么错觉?
她想不通,甚至觉得很荒谬,理都没理直接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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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看起来很像那种会背着丈夫在外面偷吃的女人?老天,在会所点男模看腹肌这事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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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面色平静的低头清洗头套。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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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耐着性子用酒精棉球湿润头套纱边,将上面的酒精胶都带走,擦完以后摸摸看干没干,还有哪
第18章
第18章 >
见谢青溪没有理会自己,蒋远心里不悦,同样是耐着性子,试图跟谢青溪搭话:“小溪姐看上去
2024-12-02 00:00:34 来自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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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虽然不一定能帮忙解决问题,但将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心情会好很多哦。”
谢青溪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这些废话,等确定头套洗干净了以后,才抬起头看向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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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笑脸一如既往的沉静,“不好意思,蒋老师刚才是问我是不是心情不好吗?不是,只疋仕起三尹。
蒋远果然接着问:“在想什么?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分享一下小溪姐的想法?”
化妆间里人不多也不少,除了严巧巧之外的几位主演,几位梳化服组的工作人员,全都看着她们,有的人明显露出看戏的表情,谢青溪微微一转头,看到下午和她发生过矛盾的那位同事,正翻了个白眼。
好像是叫金婷?嫉妒的嘴脸都快要藏不住了。
见林清和赵蓉担心的看过来,她便笑了笑。
林念慈和乔远航见状觉得不好,对视一眼,刚要出声打岔,就听谢青溪已经开口:“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桩事,有一位见过几次面的太太,和别的男人有了私情,被她先生知道了,听说大闹了一场,后来我就再没见过这位太太,
先是听说他们离婚了,再后来.......”
她故意顿了顿,见大家的注意力明显被吸引过来,便故作神秘的笑笑:“听说啊,那位太太和她养的小白脸,其实是被她先生带去公海,杀了以后直接扔进海里了。”
说着还看一眼,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不仅蒋远一愣,其他人也都错愕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半晌才有人嗤了声,说道:“怎么可能,生活不是小说,都这个年代了,霸总也得守法。”
谢青溪笑笑,一副你爱信不信的神色,“你看得见的才叫守法,看不见的呢?啊,看得见的也不一定合法,N号房间是怎么来的?”
对方被她问得一,还没等再有人反驳,就听到门口方向传来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故事?”
大家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谢青溪转头,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之后,又惊又喜,东西一放就小跑过去。
张开手跳进应屿怀里:“不是说周末才来么,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明天临时安排了去洛杉矶的行程,所以提前来看看你。”应屿抱住她,弯腰在她脸上贴了贴,随后松开她。
仿佛是一个亲昵版本的贴面礼。
谢青溪想要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话到嘴边才看到陪同在一旁的魏制片和郑导,立刻便明白过来,冲二位道了声辛苦。
一行人进了化妆间,郑导笑着要给应屿介绍几位主演,应屿笑着同林念慈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才问谢青溪:“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谢青溪刚才说的故事本来就是胡诌来吓唬蒋远的,可这会儿应屿来了,她怕没对过口供一不小心就穿帮了,只好临时改口。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悬疑剧的剧情。”她将刚才编的故事重复一遍,看向应屿问道,“怎么样,可不可行?”
应屿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人抢先道:“我就说是假的吧,现在都法治社会了,到处都是天眼,要杀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不过做剧本还是可以的,悬疑剧很多类似的剧情。”郑导笑眯眯的点点头,直接就问谢青溪,“谢老师最近是不是追了什么剧?”
“一部讲家庭主妇搞婚外情的日剧哦。”谢青溪满脸认真的回答,“才刚开始看,看得我好担心,要是女主角和男小三的事被丈夫发现了,要怎么办?”
她说着甚至直接问应屿:“应屿你说,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应屿越来越感觉她今天的表现有点怪怪的。
不过,虽然不明缘由,但太太这样做肯定有她的理由,于是很配合的回答道:“我的话,会想办法把你们骗到国外去,会有雇佣兵等着你们。
大家一愣,包括郑导和魏制片,都露出了“啊......”的表情。
应屿却还在继续:“所以我对你刚才说的杀妻剧情有一点异议,故事里的丈夫是富豪,有钱能使鬼推磨,找人办事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有的是办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如果他不知道这样的门路,说明还不够有钱。”
谢青溪:“......”我靠!还是你会编!
最要紧的是,他说的可能不是不存在的,但到底有多少人有这种门路呢?天知道。
谢青溪回过神来,忍俊不禁的咬咬嘴唇,点点头表示受教。
一旁的化妆间各位吃瓜群众听了顿时面面相觑,除了三位主演,乔远航和林念慈是毫不意外,以应屿的地位手段,会想到这么干,就说明他真的有能力这么干。
所以蒋远的瞳孔瞬间紧锁,心如擂鼓般狂跳起来,他死死咬住牙关,生怕嘴巴一张心就跳出来了,额头、后背、脚底,全都是黏腻濡湿的冷汗。
这是应董和太太在警告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蒋远如此想着,心里既害怕,又觉得愤愤。
他觉得他们明明什么都有,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得到想要的东西,让他好过些,对于他们毫无损伤的事,他们却如此吝啬。
??却不问问自己凭什么,别人凭什么白白给他东西。
应屿说完这番话,毫不意外,化妆间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半晌,郑导回过神来,打圆场道:“应董真是会开玩笑,幸好我们是法治社会,这种事还是不会发生的。”
应屿笑笑:“给足够的钱,雇几个亡命之徒,用报复社会的方式,走同归于尽那一条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操作性的。”
郑导:“......”
谢青溪眨眨眼,咬着嘴唇内侧,低下头忍住笑。
妈呀,我老公真是会编,以后不当董事长了,高低能弄个编剧当当。
而其他人则是在震惊之余,分分用隐晦又复杂的目光瞥向谢青溪。
好家伙,这嫁的都什么潜在的犯罪分子,过的都什么苦日子啊,杀妻证道的小窍门一个接一个。
只有林念慈和乔远航是和谢青溪一样低着头的,真怕一不小心就笑出声来了。
然后不约而同的抬眼,恰好撞上谢青溪飞过来的视线,六目相对,俱是一愣,最后还是谢青溪先朝他们眨了眨眼。
郑导和魏制片忙着同应屿寒暄:“应董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晚我们做东,请您和太太吃顿便饭,不知道方不方便?"
“吃饭就免了,改天有机会我请大家。”应屿笑着应道,边说边习惯性的伸手扣住谢青溪的手腕,转身就门口走,“今天来得突然,时间不多,家母家父还有东西和话托我带给小溪,实在抱歉。”
“理解理解。”郑导笑着点头,原本也是客套,被婉拒也无所谓。
见几人往门口走了,林念慈他们也陆续跟上,应屿出了门,又忽然停下来,转头看了眼,笑道:“小溪在剧组的日子,拜托大家多照顾了。”
说完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林念慈。
这一堆人里,要说放心,还真就只有一个林念慈是信得过的。
林念慈秒懂他意思,笑着点头答应道:“应董放心,小溪姐有事我们一定帮忙的。”
说着扭头看乔远航,“乔老师,对吧?”
乔远航立刻笑着点头应是,一行人说笑着往外走,场面看起来十分和谐。
但在知情人看来,就显得有些莫名诡异了。
尤其在化妆间里,白天和谢青溪发生过口角的几个同事,更是面露惴惴,之前只知道谢青溪家里肯定有钱有势,否则林念慈他们不可能对她这么和气,蒋远更似巴结,连郑导和魏制片也对她这么客气。
但没有想到只是他来剧组接一下谢青溪,郑导和魏制片都要亲自陪同。
难怪平时严巧巧开口闭口都小溪姐小溪姐的叫得那么亲热,原来都是资方的菩萨。
大概不少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因此不停有复杂的目光扫向化妆组剩下的五人。
由于在上一个剧组里,谢青溪的身份是杀青出组后才曝光的,所以不仅于樱她们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林清和赵蓉三人也都被看得很不自在,匆匆收拾好东西就赶着要走。
刚走到门口,就见谢青溪小跑着折返回来,对她们说:“蓉姐,你们坐我的车回去吧,我跟应屿出去吃饭。”
她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说好晚上一起吃的,但现在情况有变,我们明天再约。”
赵蓉一边点头,一边问道:“应董明天就走啊?”
谢青溪点点头嗯了声,冲她们挥挥手,转身继续追着应屿那边去了。
一路上于樱和张梓都特别沉默,只有另外三个人在叽叽喳喳讲着话,何秀秀就特别好奇她们在上一个剧组的事。
“大家都不知道吗?”
“只知道她家特有钱,别的......人家也不把出身来历刻脸上啊,还是后来莫琦发微博,被认出来了,大家才知道。”
“感觉好不真实,小溪姐为啥要来剧组上班啊?要是我家这么有钱,我肯定想干嘛就干嘛,就算来剧组,也得是演戏吧,反正大家都是资本的孩子。”
“咦,这谁知道啊,没问过,也不好问,那都是人家的私事……………”
谢青溪让大家坐她的车回去,但张梓没有和她们一起,而是像往常一样,去找剧组接送工作人员的大巴。
这时林清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想起来:“对了,下午的时候,小溪姐不知道怎么突然问我,张梓跟服装组那个金婷的关系好不好。
于樱浑身一颤,抬头有些紧张的看向林清。
何秀秀这时问:“金婷......是那个手机屏保是蒋老师那个?"
“啊?真的啊,她是蒋老师的粉丝啊?”林清惊讶道。
林清多爱八卦呀,注意力这就被转移了,于樱直到回到酒店,也没能知道谢青溪到底有没有跟林清说下午发生的事。
但谢青溪在去吃饭的路上,已经一五一十把事情都告诉了应屿。
应屿越听越恼,深呼吸好半天,才忍住气问道:“他脑子没问题吧?”
谢青溪失笑:“应该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想不到这么多可以走的歪门邪道。”
他是真的把急功近利直接写在脸上。
应屿脸色沉得厉害,似乎要完全融入车厢暗淡的光线里,半晌不说话,抓着谢青溪手的指尖不停摩挲她的手背,像是要努力擦掉什么。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不悦的情绪却不断在车厢里蔓延,清晰的传达给车里的每一个人。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徐添这会儿已经在心里破口大骂,这什么傻逼玩意儿,你特么有病吧,居然想勾搭有夫之妇,到底还有没有基本三观啊,你对自己也未免自信过头了吧,你是比我老板好看比我老板有钱还是比我老板智商高啊?!
天杀的,你惹了大佛,辛苦的是我们这些打工人啊!!!
“徐添,稍后联系一下俞女士。”应屿的声音很突兀的响起。
徐添回过神,应了声是。
谢青溪眨眨眼,往旁边一歪,就靠在了应屿胳膊上,小声说了句:“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跟你告状的意思哦。”
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言不由衷,应屿侧头瞥她一眼,嗯了声,“你只是跟我分享在剧组的生活。”
“是的。”谢青溪立刻点头,一本正经的应道。
心里想的却是,向朋友告状算什么本事,我还告家长呢!啊呸,是告家属!
应屿总算笑了一下,伸手捏捏她的脸。
“离这种人远点。”他嘱咐道,“虽然交朋友是好事,但不能来者不拒。”
“这个我知道的。”谢青溪点头,问他,“你怎么突然要去洛杉矶,不是说要下周才开始出差么?”
“原来和我们合作LK公司上半年换帅,现在想要从我们手里拿走更多利润,包括但不限于港口租金涨价。”应屿回答道。
谢青溪吐槽了一句真黑心,接着问:“如果我们不答应,会怎么样?”
应屿哼笑一声:“他们威胁说会终止和我们的合作。”
“那……………”那就这么认了?谢青溪有些着急。
知道她想说什么,应屿便立刻接过她的话道:“这次去,不仅是为了和LK谈这件事,还是为了接触另一家港口公司,你知道的,再独门的生意,都会有竞争对手。”
只是竞争对手大还是小,成不成气候的区别。
“有解决办法就好。”谢青溪松口气,又问,“爸妈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应屿瞬间沉默,半晌才说:“......这只是不想应酬的托辞。”
谢青溪闻言也有些无语,“请你下次不要用这种我会当真的理由!”
前面的徐添听到老板娘有些气恼的声音,差点要笑出声,太太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经常被拿来当借口的对象啊!
不过应屿过来也不是完全没给谢青溪带来惊喜。
他以感恩节礼物为名问过谢青溪喜欢的那几套首饰,这次一次性出现在了谢青溪面前。
大概是为了日常佩戴,应屿这次挑选的款式都是小克拉数的宝石,镶嵌也很简单日常,属于经典到乍一看是有些烂大街的款式。
但细看却也有自己的独特之处,比如祖母绿葫芦吊坠的K金底托背后刻着非常精致的宝相花纹,据说这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师款,因为每一枚吊坠背后的花纹都是唯一的。
谢青溪一边摆弄着几件首饰,手指点兵点将的戳来戳去,最后决定明天佩戴那条吊坠造型是一只正优雅回头的天鹅的蓝宝石项链。
做好决定回头一看,应屿正靠在床头抱着胳膊笑吟吟的看着她,温和的目光里甚至有些好奇。
她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把东西收起来,然后凑到他面前,问:“你在看什么?”
“看你。”应屿伸手捏捏她脸。
谢青溪眨眨眼,说不信他,“真的不是在笑话我吗?”
“笑话你什么?”应屿反问,“笑话你像小朋友?”
说完不等谢青溪生气,立刻伸手将她抱进怀里,贴在她的耳边呢喃细语,“我们以后生一个小朋友,她应该也会像你这样,对着自己喜欢的东西左看右看,半天才能艰难的作出决定,明天要带哪个玩具去幼儿园。”
谢青溪被他生动的描述逗乐,一边说他胡说八道,一边眉眼舒展的笑倒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