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最后一个周六,虽然还是工作日,但归云集团上上下下明显已经军心涣散,除了少数几个高层,已经没人有心思工作。
问就是:“有事过完年再说。”
上午十点左右,穿着蓝色冲锋衣的外卖小哥进来了,怀里还抱着一束很大的花。
几个前台的目光瞬间一亮,点燃的是八卦的火焰。
玫瑰花啊,那么大一束,应该有九十九朵了吧,不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美女的追求者啊?看来还挺有钱。
外卖小哥想把花束放到一旁暂存快递的架子上,发现层高不够,只好拿过来前台,请她们帮忙暂存一下。
“这是应屿先生的花,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他了,他说马上下来取,你们帮忙看一下,拜托拜托,给你们拜个早年,新年快乐哈。”
说完东西一放,转身匆匆忙忙的走了。
大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只注意到“先生”这个称呼,还交头接耳:“原来不是富二代追美女啊?"
“富婆难道就不可能是富二代吗?啧啧啧,那个大兄弟这么好命啊,还不赶紧答应了,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啊!”
“这花真好看,红艳艳的,应该是正经玫瑰,不是月季冒充的吧?”
“这个是不是花店的名字?我见过,在得力广场有一家,她家花卖得可贵了,一支最普通的红玫瑰都要四五十,应该不会是月季冒充的吧?”
“哇靠!所以这里面有没有九十九支?”
“数过了,刚刚好,九十九支不多不少,几千块啊这里面......”
大家真的太太太闲了,而且这花太贵了,所以这会儿就想知道到底哪个男的这么好命。
“这应什么是谁啊?哪个部门的啊?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问的人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像是在努力思索。
但也就十几秒的功夫吧,就有人靠了声,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是董事长啊!我天,我们居然在猜是哪个小白脸?呸呸呸!那可是我们大老板!”
太不敬了,那可是衣食父母!
所以这花…………………
还没来得及继续八卦,徐添就出现了,匆匆往前台过来,抱起那束玫瑰花就要走。
刚转身就被叫住了,几个前台八卦兮兮的跟他打听:“徐助,是谁给董事长送的玫瑰花啊?”
“对啊,我们还以为是哪个富二代泡妞送的呢。”
徐添眉头一皱,无语的看一眼她们:“别乱说话,是太太给应送的,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大家恍然大悟,在失去一则狗血八卦的同时,又磕到了一些糖。
“哇,真浪漫,果然真夫妻就是最好磕的。”
“太太她真是.....…她超爱。”
徐添嘴角抽了两下,满脸都是搞不懂她们在想什么的无语。
他只觉得满心纳闷,董事长和太太已经结婚七年了,太太让人往公司送花,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难道是因为身在外地,不能陪董事长过纪念日,所以这花算作补偿?又或者………………
徐添的脑筋一歪,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可能。
难道是董事长走了什么外遇迹象,太太这是送花来宣示主权的?
要不说能当首席秘书的人都不简单呢,看这脑子活的:)
他抱着花一路上楼,所过之处无不迎来震惊又好奇的八卦目光。
“笃笃。’
“进。”
徐添推开应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听到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送花?”
“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嘛,也要意思意思,正式的礼物等我过年回去再给你补。
“你回来就很好了。”应屿笑着问她,“听说你最近几天忙得都没时间好好吃饭?”
谢青溪闻言抗议:“哪有,李哥就这么跟你汇报的?我都从一日三餐改成吃一日五餐了,这还不叫好好吃饭啊?”
为了多睡会儿,她今天早上甚至化妆都是到了车上才化的,毕竟起来之后洗漱完换完衣服就走的话,可以多睡二十分钟呢。
应屿失笑,看一眼徐添,示意他把花放下,还道了声谢,然后把镜头一转,对谢青溪道:“看看你送的花,怎么这么大一捧?”
“九十九朵呢,意头好吧?”谢青溪有些得意。
徐添把花放下离开的时候,听到谢青溪说的这句话,忍不住松了口气。
老板不会后院起火,他会省很多事。
应屿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已经想到天边去,笑着应道:“长长久久,意头是很好,就是......”
他顿了顿,有些忍俊不禁:“我下午下班,抱着那么大一束花,肯定特别惹眼。”
“坏了,人家会不会以为是你要送给哪个女孩子的?”谢青溪突然想到。
应屿失笑:“那我在上面挂个牌子,说是太太送给我的?”
“那样好蠢。”谢青溪想想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说完又忍不住笑,同他说了句纪念日快乐,就因为休息时间结束,不得不中断了通话。
应屿放下手机,起身去看那一大捧玫瑰花,鲜艳的花朵中间,找到一张酒红色的贺卡。
打开贺卡,里面写着一句普普通通的:“纪念日快乐,让我们一起走向下一个七年[笑脸]”
下一个七年啊?应屿拿着贺卡,忍不住想象了一下,下一个七年,也就是他们结婚十四周年的时候了。
他们应该会已经有了一个可能乖巧文静也可能调皮捣蛋的孩子,嗯,还没上小学,正是人类幼崽最好玩的时候。
说不定也是亲子关系最和谐的时候,大人还不用辅导作业,小孩还对父母有着天然的崇拜。
当然,搞不好会因为“我爸敢吃屎你爸敢吗”这种事,被他罚站在墙角,想想就让人发笑。
应屿这么一想,又觉得七年的时光似乎并不漫长,很快就会到了。
这是一个让谢青溪很难忘的结婚纪念日,因为今天仍旧是夜戏。
还有两天林念慈和乔远航就要出发去京市参加春晚,剧组也要放假,再开工就是正月初三了,郑导感觉时间不够用,当然开足马力赶进度。
晚上七点,剧组的吃饭时间,谢青溪把脸埋在围巾里,闷头快步往外走。
上了车,李哥把饭菜和汤给她端过来,问道:“今晚大概几点能散?”
“不好说,可能跟前几天一样吧。”谢青溪捧着保温杯喝水,让热水迅速冲走身上的寒气。
“宵夜想吃什么?”李哥接着问,“甜口还是咸口?”
“咸口吧。”谢青溪应着,将围巾摘了,大衣脱了,再去洗个手回来吃饭。
晚上的汤是蒸的乳鸽汤,配一份加了牛肉末和午餐肉碎的蛋炒饭,除了蒜蓉生菜就是白灼基围虾,另外还有一小碗肉末蒸蛋。
全部吃完,也就是七分饱的样子,谢青溪吃完就开始托着腮发呆。
直到李哥告诉她:“夫人刚才发了消息,说明天会有医生来给你打流感疫苗,你看中午的时候怎么样?”
谢青溪回过神来,抓抓耳朵想了想:“......行吧,就中午。”
往年都是入冬就打了的,今年在剧组忙着,都忘了这件事,还得请医生特地出一趟诊。
歇了一会儿,晚上七点四十分,谢青溪装了杯醒神的参汤,把姐给准备的毛线帽往头上一盖,往下拉拉护住耳朵,李哥提了一箱功能饮料,送她进了片场。
“开机了吗?”谢青溪把一瓶饮料递给何秀秀,问道。
“还没呢,不过刚才听他们说要就位了。”何秀秀应道,往回看了眼。
谢青溪忙应好,招呼旁边的同事:“有喝的,大家随意,不用客气。”
夜晚的片场依旧亮如白昼,到又要营造出符合古代没有电光靠灯笼的亮度,谢青溪看着场地里走戏的演员,都有点怀疑郑导是不是把夜晚的戏份都压缩在这几天给拍完了。
今晚这一场有一个特殊的地方,群演是要化妆的,化的时候是张梓来化,谢青溪赶紧过去观摩。
因为之前发生过没有扯到明面上的矛盾,谢青溪和张梓的关系一直淡淡的,平时也不多说几句话,但该学东西的时候,她一点都无所谓,直接就凑过去看了。
张梓见她靠过来,手里动作顿了顿,但也没说什么,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活。
谢青溪有个让应屿很头疼的习惯,就是在碰到一件事时,总爱把自己代入进去,就像向语岚的事发生以后,她会想自己是不是也会这样,如果自己遇到这样的事,又要怎么办。
所以最后才会把自己一步一步赶进了死胡同里,像走投无路的小兽一般。
这个性格放在生活里不太好,但用到工作上又两说。
比如现在,她会先想,如果由自己来化这个伤会怎么化,接着看张梓的动作,对比自己的方案有哪里不同,顺便将有差别的地方记下来,等回去以后,再在人体模型进行试验。
“快点,好了没有?就位了,就位了!”
“十九集2场1镜1次。”
“Action!”
这场戏拍摄还算顺利,晚上十点半,剧组按时收工,谢青溪清理好演员卸下来的头套,收拾完东西,和林清她们几个匆匆上了自己的车。
车里有暖气,人一上来就有热气扑面而来,都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啊??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外面好冷,刚才我一直哆嗦。”
“谁让你穿那么少,要风度不要温度,要是病了去医院,医生都得嫌弃你,我以前去看的一个中医,上个月就发过朋友圈,说这个季节还要穿超短裙露腿的就不要来了,治不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谢青溪边笑边去洗手,听李哥说锅里有云吞,顺手就揭开一旁的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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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鲜汤的热气从锅里升腾出来,氤氲在车厢里,暖黄的灯光,漂浮的白雾,看上去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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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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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蓉帮忙给大家分云吞,于樱捧着碗暖手,感慨道:“真好,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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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是夜戏吗?”何秀秀这时问道。
林清打开手机看信息,“让我康康。”
“好消息,明天没有夜戏啦!”不等大家欢呼,她又继续,“坏消息,明天五天开机,笑死,三点
谢青溪整个人都傻了,“......这就是古装剧的节奏吗?”
第18章
第18章
2024-12-12 22:35:03 来自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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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还没经历过仙侠剧的可怕。”赵蓉啧啧摇头,“咱们这部剧到现在都没有通宵过呢,我之前跟的一部剧,动不动就拉大夜,到后半夜,片场到处都可以随地大小睡的。”
谢青溪听了忍不住一哆嗦,赶紧低头猛喝一口汤压压惊。
回到酒店,谢青溪第一件事就是去泡了个澡,热水包裹住身体,将疲惫从身体里驱走,她终于缓过劲来。
应屿的视频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接通之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她只裹着浴巾肩膀大露的模样,干发帽包着头,满脸都是被热气熏蒸出来的潮红,看得他眼皮直跳。
沉默好半晌他才问:“……..….不冷?”
“开了暖气。”谢青溪应道,伸手扶了一下头上的干发帽。
但应屿还是要求她先去把睡衣穿上,她吹头发的时候,在呼呼的风声里跟她说起拍全家福的事。
“爸想在家拍,妈说也可以去照相馆,让我们俩投票,你怎么看?”
“在家拍吧,照相馆的背景谁都可以用,自己家才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了才问应屿:“你呢,怎么说?”
“你说得对。”应屿点点头。
“要是小姨真的想,我们可以出去玩呀,在不同的地方都拍,只要人齐,就都是全家福嘛。”
谢青溪边说着话,边将电吹风拿去放好,回来掀开被子就躺进了被窝里,应屿那边看到的景象就变成了她的床头。
????的被褥和衣料摩擦声,还有她悠长的叹气声,应屿听了忍不住笑,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最好也在床上。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起身招呼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西西一起走,一人一猫从书房出来,走过长长的走廊回到卧室,拿着手机就从更衣间进了浴室。
谢青溪看着看着就愣了:“......等等、等等!你干嘛!去洗澡还拿手机,你手机防水吗?!”
“你不想看吗?”应屿故意笑着逗她。
谢青溪一噎,反应过来,骂了句:“你这个变态!”
骂完就狠狠按下挂断键。
应屿看着屏幕上刚收到的那个举着手铐的[来,把手伸进来]表情包,不由得一阵忍俊不禁。
众所周知,剧组是一个视法定节假日于无物的地方,比如除夕当天,还在早上安排了一场拍摄。
不过只是一场很简单的配角戏份,导演要求也不高,谢青溪在片场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听导演宣布收工了。
魏制片也在,拿了一沓红包出来,笑呵呵的道:“今天就要过年了,祝大家新年新气象,万事胜意啊,都来领红包。”
现场热闹得很,杨副导过来帮忙给大家发红包,还不忘提醒:“今天晚上聚餐啊,就在我们住的酒店二楼,有时间的都记得过来。”
这还是谢青溪第一次在剧组过年呢,被现场的热闹感染得都忘了这几天连轴转拍摄带来的疲惫,挽着林清的胳膊上前去领红包。
魏制片亲自把红包递给她,笑着道:“以后还请谢老师多多关照。”
“很多东西我都帮不上忙,还是要您和郑导关照我才对。”谢青溪笑眯眯的,大方许诺,“不过要是哪天你们项目拉不到投资了,倒是可以带着剧本来找我看看。”
投不投的另说,起码是个机会。
魏制片闻言顿时就笑得更欢了,连连道谢,还问她:“您今天是要回城?”
“是呀,过年事多,该我出席的场合,我要是不在,也不大好。”谢青溪笑着解释道。
“应该的应该的。”魏制片点点头,满脸喜色,“那就......祝您和家人阖家欢乐,万事如意。”
“我也祝导演组各位心想事成,事事顺意。”谢青溪笑着应道,将红包往兜里一揣,拉着林清就出了人群。
整理好东西离开时,和路过的同事都笑眯眯的互道新年快乐,说明年见,平时的生疏至少在这一刻是不存在的。
到了停车场,林哥告诉她应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她再等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谢青溪屈着手指数时间,惊讶道:“那他岂不是比我还早出门?”
说完忍不住抬手扶额:“他真是疯了。”
连忙给应屿打电话,问他怎么出门这么早,“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也拜拜过了?”
应屿嗯了声:“上过香了。这些事有爸妈安排,哪儿用得着我。”
正是因为在家毫无用武之地,他才能早早出门接她。
况且,“早点走不堵车,一会儿回来还不知道堵成什么样呢。”
往年的除夕当天,高速路上能堵一天,晚上十点出发,天都黑了还没到家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谢青溪这才想起这事,连道失策:“我就该不要你来,我和李哥两个把车开到高铁站,直接坐高铁回去,都是一会儿的事,还不用担心堵车。"
应屿又嗯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听起来就不太正经:“我就该早点让徐添申请航线,直接开直升机去接你,我会开。”
谢青溪一噎:“…………”那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俩都是坐车子后排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就这么开着视频聊了一路,直到谢青溪回到酒店,收拾行李时都还在聊。
应屿到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他没有上来,是李哥上来帮她把行李提下去的。
酒店大堂已经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贴了福字,年花年桔也一个不落,招呼客人都要带上一句新年好。
谢青溪刚进大堂就看见了在休息区的应屿,正坐在背对着她的沙发上,立刻轻手轻脚的往那边靠近,抱的是吓他一跳的念头。
但应屿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走近之后刚伸手,就被他发现了。
应屿猛的一转头,倒是把她吓了一跳,当场在原地定住,手都没来得及收回来。
应屿见状眉头一挑,干脆握住她的手腕把人往怀里拉,揶揄她:“这么热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你怎么不说恭敬不如从命?”谢青溪无语的应了句,立刻开始挣扎,“放开放开,大庭广众的,你不像话。”
应屿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脸才松开她,把放在一旁的袋子拿起来递给她,“喏,你要的东西。”
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有零食和水果,汪姐还装了一大盒煎饺和两只烧鸡,说是大家不能回家过年,加点菜也好。
庄女士当时说,大概当妈妈的人都这样,对和自己孩子玩得来的同龄人,都会忍不住分一点母爱。
应乔?说那得是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妈妈才行,应屿听得直摇头,真闲啊,这也有得讨论。
谢青溪一边往袋子里看有什么,一边听他说起这事,乐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懒得等林清下来一趟,她干脆把东西送上去,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说了句给你们加菜的,转身就跑。
林清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给她打电话道谢。
接到电话的时候,谢青溪都已经在酒店门口坐上车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笑着应道:“不用谢,提前祝你们过年好。”
应屿扣好安全带,转头看向她,见她满脸都是轻快的笑意,连说话的音调都是上扬的,一听就是心情特别好,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谢青溪挂断电话,见他正看着自己笑,忍不住抬手摸摸脸,有些疑惑:“我妆花了?”
应屿眨眨眼,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说要给我补礼物,礼物呢?”
“让人送到家里了呀。”谢青溪应道,接着饶有兴致的问他,“我要是说我没准备,你会不会不高兴?”
“当然不会。”应屿靠在车门边,眼尾微微一皱,神色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因为我有办法让自己高兴起来。”
谢青溪也不想误会,但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藏着要把她扒光的钩子,让人很难不多想。一多想,就忍不住脸热。
她往车窗那边靠了靠,嘴唇翕动着咕哝了一句:“臭流氓。”
应屿笑吟吟的问她:“在说什么,能不能大点声?”
谢青溪歪头,冲他哼了一下,假笑道:“我说你今天真好看。”
“真的?”应屿忍不住一乐,“撒谎的人今晚没觉睡。”
谢青溪:“......”听不懂,望天:)
应屿被她的反应逗乐,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接着问起她在剧组这几天的生活。
这个问题像是触发机关,打开了谢青溪的话匣子。
她跟应屿说起这几天她每天早早起来,最早的一次是十二点睡下,三点就起来,闹钟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惜的,还以为是自己定错了闹钟。
又说赵蓉她们告诉她,仙侠剧的剧组比这还夸张,“现在都爱拍仙侠剧,我早晚也要经历拉大夜。”
应屿边听边笑,恍惚间看见七年前他们还没结婚时的谢青溪。
那时候他们还在接触阶段,他去接她下班,她上了车,也会这样絮絮的说起工作中遇到的事,话似乎有些多。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她都说过什么,就像想不起来到底是从那天开始,她就不再说这些琐碎了,变得越来越文静。
他的心里一时是愧疚,因为他没有给出足够的回应,她才会觉得自己的表达是无效的,才会逐渐沉默下去。
一时又是庆幸,他们这段婚姻走到第七年,总算是真的走上了正轨,尽管很迟,但好在方向是对的。
应屿想着,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谢青溪的手。
谢青溪还没说完的话一顿,看他的目光略微有点疑惑:“怎么了?”
应屿不好意思告诉她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憋了半晌,憋出来一句:“......我随便摸摸。
谢青溪:“???”给你一巴掌!
她的把手缩回去,反手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拍,啪的一声,清脆又悦耳。
应屿眼睛倏地睁大,谢青溪立刻就心虚了,忙伸手揉揉。
但还是语重心长的劝道:“天那么冷,你裤子穿好点!”
应屿一噎,旋即又失笑。
回陵城的路上果不其然在高速公路上堵住了,平时四五个小时的路程,整整走了将近七个小时,幸好午饭在出城前找地方吃了,不然这一路还得饿肚子。
谢青溪的电视剧已经看了好几集,天都快黑了,总算到家。
庄女士催着她:“赶紧去换衣服,记得去上香啊,就差你了。”
谢青溪一面连声答应,一面脚步不停的往楼上走。
好在是自家人吃饭,用不着盛装,她换了勃艮第红的美式复古长裙,再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袖口还有一圈水貂毛,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很舒服。
出门时看见衣帽间里摆着的几个快递,一眼就看到有一个是要给应屿的,于是拆了把里面的礼盒拿出来,包着下了楼。
她把盒子郑重递给应屿,“呐,这是给你补的纪念日礼物哦。”
“你先看着,我去拜拜就来。”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绕过几条回廊,走到院子深处,一间外形很传统的瓦顶小房子掩映在花木丛中,谢青溪推门进去,迎面就是一大桌供品,干果鲜果素菜荤菜还有酒和点心,一定要是双数,正中还有一整只烧猪。
她先拜了拜堂屋里的菩萨,再往右边的房间走,去给应家的先辈上香。这里不是应家正经的家族祠堂,只是供着牌位,方便年节祭拜罢了。
出来后再去左边的房间,照样是齐齐整整的供品,但是牌位只有两个。
谢青溪点了香,拜拜,轻声说:“爸爸妈妈,过年好,我又长一岁啦,请你们保佑我明年也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这是婚后应屿见她清明下着雨也要去墓园,觉得实在麻烦又不安全,干脆提出把牌位迁家里来,以后要是不方便,比如下雨或者没时间,就在家先烧个香,等改天方便了再去墓园补上。
那会儿庄女士私底下还跟谢青溪说过,这种事只有应屿合适说,其他人提出总有这有那的不合适,所以他们也从没想过。
因此过去这几年里,她不是没有过觉得过不下去的瞬间,但最后这个念头总会在想到应屿的好时消弭于无形。
谢青溪上完香,沿着来时的路返回,花园恰好在这时亮灯,更巧的是,她走一步就有一盏灯亮起,走到屋檐下再回头去看,只见走过的路此时已经洒满灯光,亮如白昼。
家里的猫这时跑了出来,西西和小北在前面上蹿下跳,汪姐拿着小衣服在后面追。
“诶呀,过年了谁不穿新衣服啊?你俩给我回来!”
回应她的是一阵犬吠,嗷呜嗷呜的,不知道是赞同还是抗议。
谢青溪一阵忍俊不禁,回到正厅,见应屿正在端详手里那块手表,便凑过去搂住他胳膊,问道:“怎么样,合不合适?”
这是谢青溪送给他的结婚纪念日礼物,银色的表带,但表盘却是蓝宝石色的,明明是给他的礼物,还要在里面融入她的喜好,应屿拆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笑。
但最重要的,应该是翻过来之后,刻在表壳上细细的几个字。
“岁岁年年,长长久久”。
落款是1.25,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日期旁边还有两个紧贴在一起的小小爱心。
这款表是某品牌的不限量新款,应该已经有不少人拥有,未来还会有更多人拥有,但他手里这块却是独一无二的。
“很合适。”应屿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角,“你帮我戴上?"
“你可真是生活不能自理。”谢青溪一边咕哝,一边帮他将手上原来戴着的手表解下来,动作之熟练,让她的吐槽显得非常没有说服力。
应屿看了顿时眼睛一弯,生活不能自理怎么了,反正有人会帮他理嘛。
等戴好了,他突然又问了句:“现在补了纪念日礼物,新年礼物是不是就没有了?”
“那我的呢?”谢青溪反问。
应屿眉头一挑:“在房间,床头柜上,一个蓝色的盒子,你刚才上没看到吗?”
谢青溪还真没看到,她直接去了大衣帽间,没有进睡房。
所以面对应屿的追问,她只是笑着摇摇头:“秘密,等吃完年夜饭回来再告诉你。”
应屿刚想说什么,庄女士就来了:“你们俩快点,在孵小鸡吗?赶紧,路上要堵车知不知道。”
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