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后，江葫囚困三年，最终还是被逐出门墙，断了香火之情。
遭人设计，蒙在鼓里，沾染人命，几乎道心崩溃，幽禁三年，最终被逐出师门。
江湖的人生急转直下，厄运似乎对他钟爱有加。
从那天开始，他失去了所有。
“幽禁的三年里，他自杀了二十一次，都被救了下来。”沈清梨沉声道。
“虽说不知者无罪，可他犯下的杀孽却是真实存在，茅山容不下他。”
言语至此，沈清梨的眼中泛起一抹黯然之色。
从那以后，江葫心魔根种，再难抹除，他的修为出现了问题，日夜倒转……
“符?一道上，他彻底废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过往。”张凡若有所思。
这样的江葫，实在难以与平日里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有所重合。
“那是他的保护色……他的心魔太重，早晚有一天会入【大夜不亮】……”沈清梨叹息道。
修行之道，如履薄冰，一旦识神躁动，便有大夜不亮的风险，就算是天师，也有修为退转的可能。
“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坚……所以上天才会降下无穷劫数吗？”张凡沉声道。
“纯阳祖师有丧家落榜之难，紫阳真人有贬谪岭南之灾，陈希夷有举士不第之困……自古以来，凡是丹道大家，必经人世艰难困苦，历百劫而不败……”沈清梨幽幽叹道。
“他这一劫……太难了！”
“张凡……”
就在此时，沈清梨突然唤了一声，将张凡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家最近有件大事，你可以帮我留下他观礼吗？”
“玄鉴宝?？”张凡脱口道。
“看来他跟你说过……”沈清梨似有深意地看着江葫远去的方向：“他在符?一道上还是有才情的，可是……”
“或许此宝出世，能够让他有所触动。”
“我明白了。”张凡点了点头。
“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客房。”沈清梨浅浅一笑，露出感激之色，旋即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张凡……”
就在此时，江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张凡赶忙跑了过去。
“卸完货了，这五大桶纸浆可真够沉的。”江葫靠着五灵虹光，长长地吐了口气。
夜不亮的这车货，全都是特制的纸浆，采南山桃木，三十多道工艺，每月十五，月圆时还要在山上沐浴月光，大暑开始，还要浸晒一个月，如此才能交货。
这都是炼制符纸的上好材料，一桶木浆便要二十万。
仅仅这一车货，便价值百万，光是提成就有一个点。
“一万块……不怕身上无分文，辜负小巷俏佳人。”江葫咧嘴笑道：“我们走吧。”
“你赚的钱不会都用来洗脚了吧。”张凡斜睨了一眼。
他上回可是看见了，江葫的抽屉里至少有七八张附近会所的VIP金卡。
“我问你个问题。”江葫突然很是认真道。
“什么？”张凡见状，也不由认真起来。
“如果你遇到一个女孩，不要房子，不要车子，不要存款，不要钻戒，不要你请她吃饭，看电影，买东西，送礼物，甚至不会打扰你……”
“只想在你累的时候陪你说说话，让你身心放松放松……”
“这样一个好姑娘，每次给她498，过分吗？”
“……”
“过不过分？”
面对江葫的质疑，张凡实在无言以对，这般清奇的思路着实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别说我不关照你。”
说着话，江葫从怀里掏出一道明黄色的符?，叠成三角形，用红丝线缠着。
“这是什么？”
“雄起符！”江葫低声道。
“雄起符？那是什么符?？”张凡露出好奇之色。
这些日子，他仔细研读【道秘录】，也知道了不少符?的门道，甚至有些奇奇怪怪的符?，他都知晓。
譬如【食脂符】，据说此符乃是用一种特殊虫子研磨制成的符墨书写而成，这种虫子，只有在死人下葬之后三年，尸骸之中才能生长出来，极为珍贵。
尤其是现代，普及火葬，已经很少能够见到这种虫子了。
以此练成的【食脂符】，帖在脐下三寸之处，体内的脂肪便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厉害符师炼出的【食脂符】一?月瘦个三四十斤也不成问题。
比当日何家卖的【瘦油】厉害多了，而且还没有副作用。
“这是我独家配方！”江葫压低了声音，显得神秘莫测。
“这是我用牛枪粉，驴枪粉，马枪粉，蚝枪粉，虎枪粉……多种大料制成的符墨……”
“生蚝还有枪！？”张凡忍不住问道。
江葫斜睨了一眼，淡淡道：“总之这玩意费工费料，用的时候烧了，符灰混进水里喝了……”
“那般妙用，谁用谁知道，我在网上可是卖1200一份。”
“这玩意要1200？到底管什么用？”张凡奇道。
“这东西能让老蚌生珠，能让铁树开花，一道符抵得上五颗蓝色小药丸。”江葫低声道。
“这么牛逼？”张凡看着手中的符?。
“那我放在网上卖两千，怕是也有人买吧。”
“……”
“?到我这赚差价来了是吧。”江葫白了一眼。
“走吧。”
说着话，江葫便招呼着张凡上车。
“听说沈家的【玄鉴宝?】快练成了，我们留下来瞅瞅吧。”
就在此时，张凡话锋一转，突然开口。
“快练成了？”
江葫微微一怔，旋即看向沈家那袅袅升天的香火。
“都练了三代人了，说成就成了？”
“你不信？”张凡随口道。
“万符凝一，岂是那么容易啊。”江葫叹道。
他本就出自茅山，修炼符?一道，自然知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修道开始都是做加法，到了后面便是做减法。
各山各派都有符道传承，自然也都尝试过将本门符?合而为一，当然这些都是秘而不宣。
“其中龙虎山走的最远……”
“龙虎山！？”张凡心头一动。
“天下符道归龙虎，只可惜，八十年前，道门大劫，龙虎张家的人便死绝了。”江葫悠悠轻叹。